三人毫无阻碍地走进了一个生产来复枪的车间,一些熟悉的铁匠开始出现在郑晓路面前,其中有好几个是当年红崖子山寨的老铁匠。
这几个铁匠显然也认得郑晓路,见他来了,立即高声向他问好。
郑晓路笑嘻嘻地回了礼,然后拉起一个老铁匠的手,走到厂子的角落里,低声问道:“咱们这厂子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啊,我怎么感觉铁匠们的劳动积极性不是很高。”
那老铁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低声道:“大王,咱们红崖子山上下来的铁匠还是很认真的在干,但后来的铁匠确实有点散漫。”
“哦?这是为什么呢?”郑晓路奇道。
老铁匠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有别的铁匠在,才低声道:“大王,这事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说吧,我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吗?”郑晓路笑道。
老铁匠低声道:“铁饭碗惹的祸啊,其实他们刚进厂子里时还很积极,干活也很卖力。但是时间一长了,被高工钱带来的积极性就磨没了。他们的工钱是一天一钱银子,做得多也是一钱,做得少也是一钱,反正工钱都定死了,他们就乐得偷偷懒,每天慢吞吞地打铁。”
“汗”郑晓路的脑袋里跳起一个古老而过时的词语:“国营企业大锅饭。”
老铁匠道:“大王,您可得想个办法,不然咱们的铁器生产能力就会越来越低了。”
郑晓路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放心,你先回去干活吧,这事情我会好好解决。”
大锅饭确实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看来不光是四川锻造厂,自己的农业加工厂、酿酒厂、羽绒服工厂……这一系列的工厂肯定都有同样的问题,以前四川在打仗,工人们好不容易否极泰来,都有积极性。
现在四川被阎王军占领已经有一年了,一年来工人们最初的热情已经冷却,生产积极性被大锅饭搅得直线下滑,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幸亏自己发现得早,要是晚点发现,岂不是会造成严重的问题。
郑晓路赶紧向着锻造厂的厂长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解决之道。
后世解决大锅饭的方法,不外乎两种,一种是承包制,一种是计件工资。
承包就是将一些部门,或者整个工厂承包给私人,让私人自负盈亏,以此调动厂长的责任心,不过这种方案自己明显用不上,因为四川锻造厂的问题出在工人身上,厂长张廷禛反倒是很积极向上的一个人。
计件工资倒是比较适合现在的四川锻造厂,这种工资的发放方法就是先规定一个底薪,底薪很低,然后工人们按自己生产出来的物品的产量来领奖金,奖金设得比较高一点,通过这种方法,来刺激工人们提高产量,多拿奖金的同时多产出。
郑晓路赶到张廷禛的办公室后,立即将计件工资的方案说给了张廷禛听,这方案一拿出来,张廷禛顿时大喜,道:“还是大王有办法啊,我也头痛许久了。”
原来张廷禛也早就知道了自己手下的工人们缺乏劳动积极性,但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因为铁匠们的技术本来就有高有低,人的状态也有起有伏,所以有人偷了懒也无从责备。一听到计件工资的方案,张廷禛立即跳了半天高,赶紧与郑晓路商讨起细节来。
两人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列出了长长的一张清单,将各个部门,各个产品的标准产量进行了设定。
首先将铁匠们的基本工资从一天一钱银子降为三十文铜钱,然后不同的工种进行计件发工资的规定。比如犁头,如果一天时间打出一个犁头,则发三十五文铜钱的计件工资。
一个工人理论上一天打出两个犁头是不成问题的,三十文的基本工资加上七十文铜钱的计件工资,合起来就是一钱银子,和以前一样,但如果铁匠偷懒,就领不到一钱银子了,如果拼命加油,打多一个犁头,就可以多得三十五文钱。
另外,镰刀、锄头、铁针、来复枪、火炮……两人将所有的产品都进行了规定,像火炮这种要许多天才能做出来的东西,造出来一个的奖金极为高昂。像绣花针这种小东西,则要做出一大把才能得到七十文钱。
这个详细的清单经过分类,分成很多小份,分别抄录到各个车间里,并且立即实施。
郑晓路很关心这件事的结果,就坐在张廷禛的办公室里和他一起等着结果。
没想到新的计件工资制度公布的第一天,各车间汇报上的来的产量就吓了张廷禛一个筋斗,这一天的产量比得上过去的三天。
工人不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认为这是一个赚大钱的机会,眼看日落了西山,明明到了下班时间,各个车间里还有许多铁匠在加班加点地打着铁,整个锻造厂几乎变成了不夜城,到处都响着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个景像把张廷禛和郑晓路弄了个哭笑不得。
张廷禛忍不住骂道:“这帮子没出息的。”
郑晓路却早有心理准备,只是笑道:“算了,这是人性,怪不得他们。张廷禛,明天你再发布一条新的规定,以后每一个月,各个车间都评选出当月的劳动模范,谁的产量最高,谁就可以被评为劳动模范,当月的工资双倍发放。”
张廷禛一听,顿时又叫了一声好,叹道:“大王,你的绝招真是层出不穷啊,这招一出,只怕这些家伙要更加拼命了。”
郑晓路嘿嘿一笑,心想,老子还有许多后手呢,什么给员工派发股份一类的,只不过军工企业不太适合这个罢了。
有了四川锻造总厂这个标志性的成功,郑晓路立即将计件工资的模式发布到了全川,让所有的农业加工厂、羽绒服厂、粮食加工厂……全部采用计件工资的模式进行运转。
杨帆在郑晓路眼皮底下忙了一个月,终于将郑氏那些复杂的工厂全部定好了规章制度,新的工资制度一发布,所有的工厂都几乎要暴炸了,工人们就像上足了发条的钟表,卯足了劲儿干活,惟恐自己赚的计件工资比别人少了。
更有一些手快脚快的工人,为了得到劳动模范的双倍工资,拼了命的干着,他们的行动又带动了整个工厂的干劲。
四川的工业产能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第五卷 定四川 第三章 郑芝龙
第三章 郑芝龙
在郑晓路的带领下,四川掀起了一股改革开放的热潮,各行各业都在寻找着最新的发展方法,就连西月楼这种声色场所,都开始了改革。
现在西月楼的姑娘都实行凭证上岗,新进楼子里的姑娘必须进行健康检查,只有健康没有问题的姑娘才能领到上岗证,已经领到证的姑娘们每半个月都要重新进行一次体检,若是得了什么传染病,必须立即下岗,治好了才能再次上岗。
这个举动使得西月楼的客人们不用再担心花柳病什么的可怕病症,西月楼顿时车水马龙,生意比以前又好了一倍,别的青楼不甘示弱,立即推出相同的政策,整个四川的青楼界犹如发生了地震。
紧跟着西月楼又推出了“风尘女子退休保障制度”,当姑娘们人老珠黄,不能再吃青春饭时,西月楼将会给她们发一笔退休金,让她们可以回乡下开个小饭馆,过些安稳日子。
这个制度一经推出,别的楼子的红牌姑娘纷纷向西月楼跳槽,西月楼的姑娘素质又上一层楼,生意又翻一倍,搞得别的楼子赶紧跟进政策。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然是郑晓路,他通过暗中指点西月楼,借其影响力,将四川的青楼业好好地整顿了一番,这年头就想扫黄是不可能的,郑晓路也没兴趣扫黄,只想尽量规范。
四川迈开大步,向前高歌猛进
然而此时的江南……
福建省晋江安平镇,位于厦门市东北方,泉州西南方。唐代名臣安金藏的后裔安连济徒居湾海,易湾为安,始称安海。明代时这里改名为安平镇,但本地的人仍然习惯性地称之为安海镇。因为此镇通过石井江与大海相连,安海两个字明显比安平两个字更有味道。
安平镇并不算是出名的大镇,一直没没无名了上千年,经常受到倭寇、海盗、西洋人的骚扰,人民苦不堪言。直到一个人到了这里来,在这里修建府邸,安平镇从此一跃成为整个东南沿海最重要的海军重镇,没有之一。
这个人的名字叫郑芝龙,他有个好儿子,名字叫郑成功。
此时的安平码头上,停泊着一百六十一艘战舰,其中有一艘巨型三桅帆船,这是郑芝龙的旗舰“威扬号”,上设红衣大炮八门,千斤弗郎机炮四十门。船身高大,首昂尾翘,航行迅速,不惧风浪。树三桅,主桅高四丈,船长二十丈,舱五层,船面设楼高如城。
另外有巨型福船五十艘,中型海沧船三十艘,小型苍山船七十艘,一共一百六十一艘战舰,另有许多小船,例如子母船、火龙船、赤龙舟等等,这些小船的数量根本无法数清,它们散布在一百六十一艘战舰旁边,将整个安平码头周围的水面挤得满满的。
这只巨大的舰队原本散步在泉州、厦门一带的海面上,如今全部回到了郑芝龙的府邸旁边,显然是郑氏的所有水军将领聚集到一起开会。
安平镇内的郑府占地极广,于安平桥以北,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138亩。 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
在正中间的大厅“孝思堂”里,身任五虎游击将军,但被部下们称为飞虹将军的郑芝龙高坐上位,他穿着一身红底的文山甲,国字脸,蓄着一撮小胡子,面色沉稳。
大厅里乱七八糟地坐着许多郑家的心腹将领,其中有郑芝龙的胞弟妹郑芝虎、郑芝豹、郑鸿逵、郑芝莞、郑芝凤,有风度翩翩的文人军师孙文宇,有郑芝龙的骨干兄弟郑彩、施大瑄、洪旭、甘辉等人。
英雄好汉齐聚一堂,开会,还真是在开会。
郑芝龙咳了一声,看到大厅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就沉声道:“这一次我把所有的兄弟都召来,乃是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此事关系到我等身家性命。若我一言而决,恐各位兄弟不能心服,因此必须请大家共同商议。”
众心腹将领听了,纷纷道:“将军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郑芝龙见所有人都认认真真地侧起了耳朵,就叹道:“朝廷已经在半个月之前下发了命令,要我们准备妥当,入川攻打阎王军。”
此话一出,无异于一记惊雷,对于这些常年累月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来说,要他们入川,简直是扯蛋加搞笑,莫名其妙到极点。
郑芝虎将桌子一拍,虎地一下站起来,怒道:“朝廷发神经病了吗?”郑芝虎乃是郑芝龙的长弟,据说他出声时哭声如幼虎,因此得名虎字,武勇非常,浑号蟒二,在海盗中一向流传着一句话道:“龙智虎勇”,说的就是他兄弟二人郑芝龙善谋,郑芝虎武勇。
郑芝虎这一吼,常中的海盗们纷纷闹腾了起来,他们虽然已经受抚了许多年,但海盗的彪悍气息从没有稍减,郑彩也站起来道:“将军,咱们一向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断不能入了内江去。”
郑芝龙抬了抬手,示意所有的人都别吵,然后沉声道:“大伙别急,谁不知道我们是海盗出身,不喜欢钻进内江里去搅和,但朝廷还是下了这么个扯蛋的命令。现在光是吵吵没有用,坐下来,好好想想咱们究竟该做什么。”
一群海盗坐回椅子上。
军师孙文宇出列道:“为今之计,咱们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听朝廷的号令入川。另一条路……就是抗命了。”他将抗命两字说得很重,故意压着极低的声音,想让海盗了解其中的严重性。
众人听了这一句话,当然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便认真考虑了起来。
这时堂下一名头领站起来道:“将军,我觉得还是听朝廷的好,若是抗命,与造反无异,咱们又得回海上去过朝不保夕的日子,以前咱们风云十八芝可横行海面。但现在风云十八芝已经星散,其中的刘香还成了咱们的死敌,若是重回海上,只怕立足难稳。”
这名头领叫做施大瑄,属于风云十八芝之一,乃是跟着郑芝龙从头打江山的老海盗,当年郑芝龙起事时,有十八位结义兄弟,号称风云十八芝,但后面郑芝龙受抚,十八芝意见不统一,其中杨天生、陈衷纪被李魁奇所杀。
郑芝龙杀了李魁奇,又做掉了杨六、杨七、钟斌。
十八芝中的何斌、郭怀一投靠了荷兰人。
刘香与李国助各扯起一面大旗,聚起几十艘船继续横行海上,还和荷兰人勾结。
昔日威风无比的风云十八芝,只余下一半,重回海上讨生活,只怕不易。
众将都觉得施大瑄说得有理,过惯了朝廷命官的日子,要再回海上去,谁肯啊?
立即就有几个头领表示同意施大瑄的话,愿意带船队入川。
郑芝龙并不急着表态,他知道肯定还有人会有反对意见。
果然,郑芝虎又跳起来道:“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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