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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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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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断了羌角神弓的弓弦;第五箭正中日渥不基的前胸;第六箭入腰;第七箭入腹;第八箭射入咽喉;第九箭正中额头……

日渥不基一声没吭,向后仰倒,在倒地之前就失去了生命

大山的儿子,鲜血为大山而流,性命为大山所有。日渥不基死于一场争取羌族人幸福生活的战斗,他死而无憾。

在羌族猎人们赶到成都城下时,姚方来曾经有点担忧地看着数万官兵,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但日渥不基并没有一丝毫地犹豫,他的羽绒服已经磨破了,不能再穿,家里的日用品也快要用光了。

日渥不基深切地知道郑氏的货车队会给雪山上的羌族同胞带去怎样美好的未来,如果郑氏战败,羌族人民又要回到那茹毛饮血的日子里去,这事情怎能允许?大山的儿子不容许大山哭泣

别说官兵只有四万人,就算四十万,勇敢的羌族猎人也不会皱一皱眉头,日渥不基只用了一瞬间,就发动了攻进的命令……

姚方来双目含泪,一把抱起日渥不基的尸体,另一只手抄起断了弦的羌角神弓,大呼道:“暂时撤退”

但没有人听他的命令,残余的猎人们失去了掩体,但仍然骄傲地拉弓射箭,大山的儿子又岂止日渥不基一人,他们全都是大山的儿子

张令射出九箭,转身就走,也不看自己是否命中,因为他早看出来凭着日渥不基的身手,绝对躲不过自己这九箭。敌酋既然倒下,余下的猎人已不足俱,神箭营的弓手们乱箭齐发,将猎人们射得溃不成军。

张令赶紧返回东南角,继续去寻找那个使用绣春刀的高手。

这时官兵四面合围,压得阎王军几欲崩溃,四面喊杀震天,火铳狂轰,阎王军的西南角、东南角,北面,都已经被官兵贴近,形成了局部的肉搏战,一旦开始了肉搏,火铳的威力就大大减小,官兵的人数优势立即凸显。

“彭巴冲,看拳”

“猛如虎,接招”

“蓬”

一钢一铁,两个巨人的身体再一次撞在了一起,巨大的重金属撞击声中伴随着让人牙酸的吱吱嘎嘎声,彭巴冲与猛如虎在北面的兵阵之外纠缠搏斗,狂猛的冲击力使得地面上的灰尘被震上半空中缭绕,久久不散。

彭巴冲一拳打在猛如虎的肩头上,猛如虎也一拳打在彭巴冲的肩头上,两人犯了牛劲,都对对方打来的拳头不闪不避,看谁先顶不住认输。

几个官兵正想从背后偷袭彭巴冲,想帮猛如虎一把,结果两个交换了一拳,一起向后飞退,彭巴冲一退,正好撞在从背上摸上来的几个官兵身上,几声闷响,那几个官兵被撞得直飞出一丈远,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别他**的来捣乱。”猛如虎大吼道:“老子要亲手打败他。”

“正和我意,猛如虎,老子要打得你哭爹喊娘”彭巴冲也吼道。

“来啊”“来吧”

两人向前一个大步,又是同时挥出巨拳,蓬蓬两响,两人又捂着肚子退开,各自呲牙咧嘴地捧着肚子在地上哼哼了半天都没站得起来。

“怕了吧,蛮子……痛得……你话都说不清楚。”猛如虎大笑了两声。

“你……放屁……我一点……都不痛。”彭巴冲也干笑了两声。

“好,看爷过来把你打得痛得哇哇叫。”猛如虎撑起身子,又向彭巴冲走来。

彭巴冲也撑着地爬起来,道:“你一会儿不要痛得叫娘。”

“嘿嘿,老子乃是孤儿,什么时候有过娘?你才不要叫娘。”猛如虎一拳打来,正中彭巴冲胸口。

“那你叫关二爷也行,我管你叫什么。”彭巴冲也正好挥出一拳,打中猛如虎胸口。

两人一起向后摔出,啪嗒两声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别说爬起来,连喘气都有点困难了。

休息了几息,猛如虎道:“老子觉得,你有点像典韦。”

“嘿嘿,我看你也像许楮。”彭巴冲道:“典韦比诸楮厉害一点点。”

“放屁,那是误传,老子一直觉得许楮比典韦厉害。”猛如虎拼命地撑起身子。

“那就再来打过,我要让你知道谁更厉害。”彭巴冲也拼命撑起身子。

“接招”“看拳”两条伟岸的身躯再次撞在了一起,震耳的钢铁撞击声听起来有如两只来自洪荒的猛兽在仰天咆哮。

……

东南边的战斗已经彻底变成了肉搏,官兵借着巨盾的掩护,切入了阎王军的军阵之中,黑杆枪兵与他们斗在一起,人流交织。来复枪失去了作用,阎王军士兵只好扔掉来复枪,从腰间拔出钢刀,与官兵激烈地战斗了起来。

没多久,双方的兵员就交错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混乱。

张逸尘一刀刺进一名官兵的咽喉,立即抽身而退,回退的同时,绣春刀又泛起两道淡如轻烟的刀光,两个在他旁边的官兵只觉得脖子一凉,鲜血就从断掉的颈部大动脉里喷洒了出来。

但是张逸尘退得极快,那飞溅的鲜血居然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上。

杀了半天,张逸尘手下的亡魂已经数不清楚了,但他就如同刚刚踏上战场一般,全身上下蓝衫整洁,没有沾上一滴血渍。因为就连血在空中飘飞的速度,也赶不上他的身法。

连血都溅不到他一滴,杂兵们的弓箭更别想摸到他一根毫毛。

就在这个时候,张逸尘突然感觉到,箭……那难缠的箭,又来了

张令再一次从乱军中找到了张逸尘,百步之外的张逸尘进退如闪电,飘飞如蝶,不可捉摸的身形有如幽灵。

但不论他怎样快,也逃过不从小练习弓箭的张令的眼睛,他弯弓搭箭,原本打算射五箭,后来转念一想,刚才已经出过九箭,现在还射什么五箭,干脆也来九箭得了。

一弓九箭,声音未至,箭已至,快比音速的九只羽箭,刚刚才夺去了日渥不基的生命,那么张逸尘又将如何?

张逸尘并没有如何,他轻轻地一闪身,身形有如一缕轻烟冉冉升起,九只箭居然没一只摸到他的皮毛,通通从他的脚下过去了。

张逸尘看似躲得轻松,但实际上额头见汗,他刚发现箭过来了,就感觉到那箭来得太快,若以平时的身法,断然不可能躲开,在那极短的一瞬间里,张逸尘提气轻身,全身神经崩紧到极限,脚尖点地,使出全部的力气,将轻功发挥到了极限,才能在箭到达之前,险险地飘了起来。

张令九箭无功,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好小子,居然躲开我九箭,好,我再加上几箭。

张令拉开神弓,一连扣上十二只箭,正在这时,张逸尘也在人群中远远地看到了张令,正好看到他又拉开弓瞄准了自己。

不成,不能让这家伙继续这样射下去,我可撑不住有人一直这样射我。张逸尘狠狠地一咬牙,功聚双腿,向着张令冲了过去。

张令站的位置距离张逸尘大约有一百多步,中间间隔着许多官兵和阎王军士兵,乱七八糟,层层叠叠,这些官兵的素质又有高有低,有的来自朱燮元的亲兵,有的是副使刘可训的亲兵,有的是卫所兵,有的是乡勇,武器也乱七八糟,驳杂无比,再加上阎王军也混在里面,双方激烈肉搏,那场面就更混乱了。

张逸尘一猫腰,落入人群,手起刀落,面前的两个士兵溅血倒地,他原本想踏着人头从军阵上面飘过去对付张令,但如果飘得太高,只怕不易闪避弓箭,旁边还有数千官兵手拿弓箭火铳,虽然杂兵们的弓箭不太有威胁,但鸟铳子弹可没法躲,于是他钻入人群,力求在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

张令微微一笑,缩进人堆里就能躲过我的弓箭?他拉开大弓,静静地等着机会。

张逸尘正好被几个精兵围住,他挥了几刀,将这几个官兵砍倒在地,一个官兵身子一歪,人群中刚好露出一丝缝隙,这机会一闪即逝,但只需要一闪就足够了,“嗖”地两声,两只劲箭从张令的大弓上脱弦而出,穿过千人百人。

一个乡勇只感觉脸边凉风拂动,张令的箭已经贴着他的脸飞了过去。又一个官兵正好挥出手上的刀,张令的箭从他的腋下穿过。一个阎王军的士兵正双手握着钢刀砍向一个官兵,箭从他的双手臂弯里飞过。

这两箭就似长了眼睛,从不可能中划出了可能的轨迹,穿越过重重叠叠的乱军,撕开一层又一层的阻碍,钻过那些手臂肩膀形成的一个又一个破绽,有如神助一般出现在张逸尘的眼前。

好箭

张逸尘虽然一直在乱军中砍杀,但没有一丝一毫敢放松对张令的注意,箭到前面,张逸尘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立刀一架,铮,第一箭刚好射在绣春刀的刀身上,被弹飞开去,但五石巨弓开弓就要五百斤的力气,这一箭力量奇大,张逸尘的绣春刀也被震得一歪。

刀身歪开,后面紧跟着的第二箭无声无息地扑面而来。

张逸尘要收刀再招架已经来不及,四面八方都是人,也不方便向两边躲,只好轻叹一声,脚尖点地,跃了起来,那箭险险地贴着他的足底划过,将背后一个乡勇射了个透心凉。

身子刚起到半空中,见眼前黑影晃动,十只劲箭已到面前,原来张令放了两箭之后,算到张逸尘会跳起躲箭,对着空中又放了十箭。

这十箭来得更快更急,听不到一丝风声,因为劲箭比声音还快,张逸尘眉头一皱,不敢再藏私,拿出压箱底的绝活儿,右脚点在左脚背上,绝世轻功梯云纵已经使出。

箭来得快,张逸尘的身子也飘得快,他出刀,格开第一只箭,借着梯云纵轻功,以及劲箭与他绣春刀的碰撞力,向后猛退,一边退,一边连出数刀,张令的十只箭依次被他击落尘埃。

但张逸尘每格开一箭,人就后退一步,连格十箭,连飘退了十步,等到稳下身子来一看,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

激战惨烈如火,被官兵当成炮灰顶在前面抗阎王军枪弹的乡勇和各地卫所兵,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而几位总兵的亲兵,终于与阎王军形成了贴身肉搏,人数大占优势的情况下,四面八方的官兵将阎王军的军阵越压越小。

“咱们这是要胜了还是要败?”成都城墙上,张子元看着战场上混乱不堪的局势,忍不住叨叨道:“老朱,我看咱们的人死得很快啊,你撒豆变出来的乡勇和卫所兵,死得都没几个了。”

朱燮元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如果能不让他们死就打赢这一仗,我当然希望少死点人。但阎王军火器厉害,不拉点人在前面顶着,精兵就贴不过去,死点乡勇和卫所兵,不伤精兵的士气,这仗才打得赢。否则,一旦士气崩溃,就是必败之仗。”

他长叹了一声,道:“剿匪哪能没有牺牲……”

张子元嘟了嘟嘴,道:“这牺牲也太大了点,人人都道我是废物,但我的心可没你们这些家伙来得黑。”他摇了摇头,就向城里走。

朱燮元奇道:“眼看要赢了,你现在还要去躲?”

张子元闷哼了一声,道:“死人太多,我看不下去了,去城里喘喘气。”他走了几步,又喃喃地叹道:“有违天和,真他**的憋气。”

……

“大王,打不赢了,咱们突围吧。”谭宏靠近郑晓路身边,低声道:“趁着咱们的士气还没完全崩溃,向着南边杀出去,一路狂奔回山寨,据山寨死守,还有机会。”

“不成,这一仗如果输了,咱们就再也没机会,官兵再调来外省的援军,或是把勤王去北京的兵力召回来,咱们的山寨也别想守得住。”郑晓路皱着眉头道:“我总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一直没想得出来。”

皂莺也一脸鲜血,退回郑晓路的身边,她沉声道:“朱燮元太狠了,居然用乡勇和卫所兵当成炮灰,强行突破我们的火枪阵……”

谭宏接口道:“他们起码损失了上万乡勇和卫所兵了,我看成都附近所有县城的乡勇和卫所兵全都被他们拉来当了炮灰。”

“所有县城……全部的乡勇和卫所兵……”郑晓路喃喃地念了两遍,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哈,我终于想到哪里不对劲了,哈哈,朱燮元,我终于发现你的破绽了。”

“现在你还有心情笑?”皂莺急道:“赶紧下令突围吧。”她咬了咬下唇,黑山白水般分明的眼眸里满是急迫,又补充道:“我来断后”

“你又要苦大仇深一肩挑?”郑晓路满有意思地看了皂莺一眼,突然大声道:“你是我郑晓路的人了,有困难,应该我来挑才对。”

“可是你不能死”皂莺急道:“若没了你,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

“谁说我会死?”郑晓路突然仰天长笑,对着谭宏道:“谭宏,咱们也来吹一吹集结号”

“啊?大王,咱们哪来的集结号?”谭宏奇道:“咱们也没兵可集了”

郑晓路神秘一笑,轻声道:“看我撒豆成兵”

……

“蓬蓬”

猛如虎与彭巴冲的身影再一次分开,双双跌倒在地,两人都受伤不轻,挣扎了半天都没爬得起来。

十几个官兵见彭巴冲爬不起来了,提着刀想过来杀他。

猛如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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