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这两个洋人要跑路……他又向旁边站着观看的铁匠们大声道:“你们跟着洋人学习膛线和速射弹的制法,谁最先学会,我赏五十两黄金!”
翻译张秀成听到这句话,全身一震,他转过头来,对着郑晓路轻轻一揖,脸上敬佩之情显露无遗。
“这种新式的带膛线的掣电铳和速射弹,一定要大力生产!”郑晓路对着王小满道:“我怎么没见到张廷禛,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在场?”
“张廷禛的东西搬不到练兵场来,东……师爷你还是去铁匠铺看看吧。”王小满嘻嘻笑道:“他也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郑晓路满心欢喜,他从怀里摸出两把翼虎铳,递给那个西班牙人,笑道:“the兄弟,me有两把非常good的短铳,you能不能help我改造改造,也add上膛线,配上速射弹。”
张秀成听着他乱七八糟的“西班牙语”,忍不住摇了摇头,赶紧凑过去翻译,免得丢了中国人的脸。
那西班牙人得了两百两黄金,笑得合不拢嘴,反正膛线这东西在欧洲老早就有了,也不是他发明的,没费什么力气,他接过翼虎铳,没口子答应说一定能加上。
郑晓路带着一帮子心腹,又转移到了铁匠铺里,去看张廷禛鼓捣出了什么好东西。
只见铁匠铺中间放了一个巨大的锅子,锅子上接出许多铁管,每一根铁管都由一个气阀控制着向外喷气,喷出来的蒸汽推动一个铁板,铁板又推动一个轴承,轴承转动起来,又推动一个滑轮……一层一层,最终,一个巨大的铁锤子被轴承牵动着,一上一下地敲打着铁块。每一根喷吐蒸汽的铁管,都接着一把铁锤在敲打着。
见郑晓路来了,张廷禛一溜烟儿地跑过来,笑道:“师爷,你看和黄毛洋人一起设计的蒸汽锤如何?”
“你这个……啥名堂?”郑晓路满头大汗地道:“说是蒸汽锤,我看起来像是章鱼怪。”
张廷禛哈哈一笑道:“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做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好看?这玩意虽然是有点像章鱼怪,不过胜在实用。”
他带着郑晓路走了一圈,指着那些上下活动的锤子,笑道:“用这个锅子喷出来的气,可以推动二十把这样的锤子一起敲打铁块,省下了二十名铁匠的功夫呢,我们现在只需要站在锤子旁边,把铁块送到锤子下面,让它自己打,偶尔用铁钳夹住铁块翻一下就行了。现在一个铁匠可以负责五把蒸汽锤,相当于一个人当成五个人用。而且用这样的锤子来打制百炼钢的话,非常省事,只要有足够的铁,我们可以把它们全部打制成百炼钢。”
“哇,这个好!”郑晓路大喜,自己手下只有五百名铁匠,实在不多,要负责自己越来越多的士兵的装备,越来越力不从心,这个时候有了蒸汽锤,确实可以大大提高铁匠的工作效率。
张廷禛扁了扁嘴,叹道:“虽然我们发明了这么好用的锤子,但是却无法大量使用,因为寨子里已经没有多少铁了……”
“嘿嘿,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这次赶回成都,就立即叫肖青派人把我们的铁都护送回来。”郑晓路回头叫了一声,一名阎王军的士兵递上来一块镔铁,这是从盐井镇带回来的样品,因为要去西昌打仗,所以这次只带回来了一块,别的镔铁还堆在盐井镇的镇长办公室里。
那个会打玉钢,会做日本刀的金发洋人也在旁边,他接过镔铁看了几眼,叹道:“真是一块好铁啊,得用多好的铁矿石才能炼出这样的好铁。”
郑晓路拉过那个金毛洋人,笑嘻嘻地道:“这块铁,我想把他打成一把刀!”他伸出手指,沾了点水,在地面上画出了一把绣春刀的样子,笑道:“就打这一把这样的刀,要打成真正的钢刀,要比日本刀还要好,你行吗?”
此时张逸尘已经被抬去看大夫,不在旁边,郑晓路想给自己的老友一个惊喜。
听了张秀成的翻译,那金毛洋人笑道:“如果是以前,我不敢说自己打出来的刀比日本刀好,但有了蒸汽锤,每一次锤击的力量都是均匀的,不会因为铁匠的手颤抖而影响钢材的质量,我可以保证打制出比日本刀还要精美的好刀,而且……不费什么力气,因为有蒸汽锤嘛。”
“哦哦,那你加油搞。”郑晓路心想,回头镔铁块运来了,全都打成百炼钢,给闵家兄弟也打造两把新的刀剑,给皂莺打一把新的飞剑,还可以把彭巴冲的铁甲换成钢甲,真是太帅气了……
“对了,我们的炮造得如何了?”郑晓路见识过了奢崇明的武勇之后,对科学技术有了强烈的渴望,靠着张逸尘他们去肉搏,终究不是长久之道,还是得武器领先,才能打舒舒服服的仗啊。
“咳咳……师爷,咱们缺铁啊,造炮要的铁太多了,这半年来,在造炮的工作上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张廷禛无奈地道:“洋人们急着赚钱,会造炮的洋人画出了许多新式炮的图纸,但没铁就没法造,咱们只能干看着。”
“那不急,过不了十来天,我就会让肖青运回来大量的镔铁,到时候你们再加紧搞炮吧。”郑晓路钻出了铁匠铺子,心想,看来得赶紧回成都去了,山寨这边的事情基本搞清楚了。
这时大梁也来见他,向他汇报了一下留守山寨的阎王军训练情况,郑晓路带了三千人走,寨子里还有两千人在刻苦训练,同时还有两千多混混军,就是在打浣花教时收用回来的,现在也基本训练成了两个合格的方阵,只不过军纪方面还需要进一步加强。阎王军的总数量现在已达九千人,如果加上江百涛的水匪军,就有上万人了。
因为山寨缺铁,新训练的两千混混军暂时还没有装备,看来也得等着盐井镇的铁运回来之后再慢慢武装了。
一些没有特长的洋人,已经被张秀成打发回了澳门,有特长的全部留下来了,吃香的喝辣的供养着,让他们没有离去的心思,安安心心给阎王军搞科研,教基础学科的洋人老师,也取得了一点成就了,几十名孩子和几百名派去学习的阎王军士兵,已经完成了基本的扫盲,数学、物理、天文……都略知了一二。
很好,大方向没有错,就这样发展下去,山寨的腾飞指日可待!
但是自己的时间,不多啦,郑晓路心中暗想,崇祯二年了,还有几年可以给自己折腾呢?定四川,刻不容缓啊!一切都得加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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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定四川 第七十三章 偷西瓜的坏女娃
第七十三章 偷西瓜的坏女娃
参观完了红崖子山,郑晓路把张逸尘、彭巴冲、闵家兄弟这些黑户口,都留在了山寨里,仍然只带着皂莺,乘着马车,返回成都的家。
此时夏天已快过完,秋天快要到来,但天气还是很炎热,人们习惯把这段日子称为“秋老虎”,意思是虽然是秋天,但气温仍然可以吃人。(编者按:秋老虎是我国民间指立秋8月8日左右,短期回热天气。一般发生在8、9月之交,持续日数约7…15天。这种天气出现的原因是南退后的副热带高压又再度控制江淮及附近地区,形成连日晴朗、日射强烈,重新出现暑热天气,人们感到炎热难受,故称“秋老虎”。)
马车行了一段,郑晓路感觉车霜里闷得难受,忍不住脱成了光膀子。
皂莺见他脱得上半身赤条条的,就有点不高兴了,怒道:“没羞没臊,当着我的面居然脱成这样,简直是流氓行径。”
郑晓路好久没和她斗嘴,心里也觉得有趣,笑道:“大热天的,又没电扇,我脱脱衣服又怎么了?倒是你,一年到头都是一身紫色劲装,难道你就不热?要不我把脑袋伸到车外去,你也脱了凉快一下吧。”
电扇是什么东西?皂莺本想问一句,但听到他后面的yin言yin言,啥也不想问了,手一抬,飞剑就要出来了,却见郑晓路身子一矮,从车厢的角落里抓起一把大蒲扇,对着皂莺扇了起来,边扇边笑道:“女人就是可怜,热了也不能脱衣服,这年头又不流行短袖T恤和超短裙,真是难为你了,大热天还要穿一身劲装,算了,爷好心,给你扇两下吧……”
清凉的风吹了过来,皂莺感觉到脸上凉丝丝的,怒火顿时间散了个干干净净,她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飞剑滑回袖子里,心里忍不住想,要说他是个好人吧,满嘴的胡说八道,yin言秽语,没一个正经样子。要说他是坏人吧,这明朝到哪里还能找到一个男人肯给女人打扇的?
皂莺一伸手抢过蒲扇,自己给自己扇了起来,嘴里冷冰冰地道:“我自己来,我的身份是你的丫鬟,哪敢让你给我打扇!”
“切,穷讲究!”郑晓路嬉皮笑脸地道:“别说打扇我愿意做,如果你要人伺候宽衣解带,我也是很乐意的……就是我这人宽衣的动作比较粗暴,怕你接受不了……”
“铮”飞剑最终还是飞了出来,擦着郑晓路的耳朵刺在了车壁上,不料郑晓路连眉毛都没动一根,还是嬉皮笑脸地道:“这飞剑我挨多了就不怕了,反正你也舍不得真的刺中我。”
“你!”皂莺大怒:“你这无赖!”
“唉,天生缺钙的孩子,骂人的花样都少,翻来覆去不是说我流氓,就是说我无赖,拜托你换点新鲜花样吧。”郑晓路突然对着马车夫大叫道:“停车!停车!路边有块西瓜地,咱们去讨两个西瓜来吃。”
天气炎热,无风无雨,但道路边的一片西瓜地,却显得绿油油的份外可爱,郑晓路见那些西瓜长得滚圆滚圆的,忍不住流了满嘴的口水,这大热天的吃两个瓜,那有多爽。他跑到瓜田边,扯开嗓子喊道:“喂,有人在吗?谁家的瓜田?我要买瓜!”
皂莺满脸怒容地跟了过来,没好气地道:“你不是流氓无赖吗?摘了瓜就跑不就行了?偏偏装什么好人要买瓜。”
“我晕,皂莺,你居然是这么坏一个人。”郑晓路正色教育道:“你知道农民伯伯种出一个瓜来有多么辛苦吗?偷人家的瓜,这种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树荫里钻出一个小老头儿来,老头儿笑道:“官人说得好,你比那女娃子懂事多了,若是那女娃子要来偷我的瓜,我拿扁担打她!”
“听见没?不懂事的女娃子,快回车上去,少来掺和大爷的事。”郑晓路对着皂莺挤眉弄眼地道。
皂莺大怒,她可没想过要偷瓜,只是找点话来骂骂郑晓路罢了,结果被人家瓜农听到,这张脸往哪里搁。但自己说错了话终究是事实,皂莺赶紧把嘴巴一闭,在旁边生起闷气来。
郑晓路向那老汉笑道:“老人家,你这瓜卖我几个吧,大热天的,嘴馋得慌,我还顺便带几个回去给老婆吃。”
那老头儿倒是挺乐意,有人直接来田里买瓜,省了他挑到城里去,他在田里选了半天,选出来了十来个熟透了的西瓜,一古脑儿搬到郑晓路的马车里,然后对郑晓路笑道:“官人,这些瓜省了我运送,我就便宜些算给你,给个五钱银子吧。”
“才五钱,真便宜啊。”郑晓路伸手入怀,想摸块碎银子出来给老头儿,结果这一摸,居然摸了个空,惨了,这一路打仗打来打去,身上什么时候带过银子?回到红崖子山寨之后转了一圈,也没休息,就立即又匆匆上路,也忘了抓点银子在身上,这下好玩了。
那老头儿见他脸色,就知道他身上没钱,但看这马车、车夫、丫鬟,就知道他不是没有钱,只是忘了带钱,老头儿笑呵呵地道:“官人别急,若是有郑氏的肥料票,也可以来的抵这西瓜钱!”
“虾米?郑氏肥料票?”郑晓路大奇,这啥东西?
老头儿见他不知道,摇了摇头道:“官人莫不是外地人吧?怎么连郑氏肥料票都不知道,那票是今年春天,一些没钱买肥料的人从郑氏信贷所里贷出来的,用那票可以在郑氏的农业加工厂里提取肥料。因为郑氏信用好啊,这票绝对能兑换成肥料,不用担心作废,所以大家伙儿又用这票来当钱使,反正肥料也要钱买,拿着票子和拿着钱是一样的用处……”
老头子还在唠叨,郑晓路已经听明白了,这玩意儿就是自己叫郝孟旋去鼓捣的嘛,想不到去了盐井卫半年,打了打仗,回来的时候郝孟旋已经搞出来了,并且还在农民的心里地位极高,等同于钱,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郑晓路转过头去,对着皂莺伸手道:“拿点钱来,我买西瓜!”
“不给,我是个偷西瓜的坏女娃子!”皂莺的气还没消,开始犯倔。
“别扯了,老人家在等着呢,快拿钱来。”郑晓路不爽道。
“不给,我和你非亲非故,我的钱干嘛要给你?”皂莺不为所动。
“哼哼,再不给,我把你人拿去给了他,抵西瓜钱。”郑晓路恶狠狠地道。
“那样也好,给这位老人家当丫鬟,也强过跟着你这流氓。”皂莺继续犯倔。
“奶奶的,瞪鼻子上脸了。”郑晓路嘿嘿一笑,耍流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