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十二般变化
第一卷 起成都 第一章 序章
明朝天启五年,四川省蒲江县长滩湖边,一个19岁的少年被几个农夫从湖里捞了出来。这少年浓眉大眼、相貌端正、身体壮硕、肤色健康,然而他在水里闭气已久,已经魂归地府了。
旁边还有一个13岁的少年混身湿透,正在啼哭,却是这个淹死的少年拼死救到湖边的。农夫们大感惋惜,好好一个少年,却就这样死在湖中,何其可悲。
一个农夫还存了点侥幸,便将那死去的少年翻过去趴着,用力拍他后背。这一拍,却见那明明已经没了呼吸的少年猛地吐出一口水,咳了两声,居然活了过来……
又有人穿越了!
郑晓路,今年十九岁,陕西人,就读于四川农业大学,他是个愤青,同时又被人称为川农流氓。父亲是个陕西贫农,母亲是个陕西贫农,姐姐也是个陕西贫农,这样一位贫农,在四川省雅安市的青衣江里,救了一个落水小孩,结果小孩救上去了,自己淹死掉了。
一睁眼,回到了明朝!
原本是救了个现代小孩,现在变成了救了个古代小孩,原来的名字叫郑晓路,现在的名字变成了郑小路。原本是个穷学生,现在变成了地主家的穷长工。
这穿越得憋屈啊,人家都是穿越成皇帝啥的,我怎么就穿成长工了呢?正在自怨自艾的郑晓路突然被小少爷郑俊材一把抓住,大声道:“小路哥,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要与你结拜为兄弟,我父亲也十分感激你,要认你为义子!你可愿意?”
废话,当地主家的少爷,当然比当地主家的长工强,郑晓路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为了郑家的大少爷!
编者按:重写的第一章,字数砍成500字,省掉了五千字的铺垫,为了尽快开展情节,如需原版第一节的朋友,可以向我索要。
第一卷 起成都 第二章 二小姐的马桶
想像中的丫鬟仆役,没有!
这郑家虽然是个乡绅小地主,但也真应了个“小”字,老爷子的老伴死了几年了,下面三位小姐,一位小少爷,,一个在家里打杂的郑婆婆,一个照顾少爷的云姐儿,然后就剩下八个长工,一家总共就这么十来口子人,真算不得豪门。不过这样的家倒也清爽,没那么多规矩,郑煜城虽然没考中过什么秀才举人一类的,但也是读过几本书的,彼有点气度,对家里的几个长工还算和善。
郑晓路现在成了少爷的义兄,老爷的义子,自然也不再叫他出去种地和养猪,原本他负责那几亩地,就分给另外几个长工种着。大小姐天天在绣花,二小姐天天在绣花,三小组天天在绣花,小少爷天天在老爷监督下读书,郑婆婆天天做家务,云姐儿天天跟着少爷后面护长护短,这么一下,郑晓路成闲人了。
这天中午,郑晓路坐在院子里,开始追思自己在现代的狗腿生涯。隔壁班的班花,有一次被自己堵在教学楼的过道里,郑晓路当时得意的笑,那班花听说过川农流氓的传说,吓得脸都白了。她长得眉清目秀,苗条纤细,本来是个极好的美人胚子,就是被郑晓路的痞气一吓,有点花容失色。郑晓路压得很近地对那班花说:“不错,很漂亮,就是鼻子有点塌!”
班花大怒,像对别的男生一样一指掐过去,又有点不敢,却见郑晓路围着她转了一圈,伸手撩了她一缕头发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又道:“呀,头发有点香,就是用的洗发液臭了点,把头发都搞臭了。”这下班花的脸都气绿了,她用全身力气向郑晓路大骂道:“你这个臭流氓,难怪你永远交不到女朋友。”郑晓路在她的大骂声中飘然而去,他在笑,但心里很不爽。他家太穷,不敢交女朋友,因此他伤害自己喜欢的每一个女人,让他们离自己而去,这是种无奈,也是种现实,无法逃避。
充满黑色幽默的回忆,突然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小路,你来一下。”郑晓路抬头,看到一个俊俏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她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布衣,衣服上绣有些小花,但并不俗气,一张脸很干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准确的来说,是郑晓路喜欢的类型。
“哦,二小姐!”郑晓路认得这是二小姐郑佳怡,今年17岁,按理儿自己现在已经是老爷的义子,19岁的自己显然应该是长兄,但这二小姐却并不叫他小路哥,而是只叫了个小路,郑晓路知道终究身份有别,就算人家真叫你小路哥,心里仍然只把你当个长工来看待。于是郑晓路也不托大,乖乖应了一句“二小姐”,就屁颠颠地跑了过去。
二小姐也没拿正眼瞧他,只是吩咐道:“柴房里的柴不够用,工人们又都出去种田了,郑婆婆交待要去砍些新的回来,不然今晚就没得烧了。”
郑晓路心里一阵懊恼,果然还是拿我当长工看的,这一缺人手,不还是得把我赶去做事吗?看来结义这东西,不靠谱。郑晓路有心发发痞气,但仔细想了想,这才穿来古代,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赶出家门,吃哪儿睡哪儿去?人在屋檐下啊!郑晓路在柴房捡了把柴刀,又找了一根捆柴的麻绳,摇摇晃晃地向山上行去。别看他是个现代穿越来的大学生,这砍柴的事小时候却没少做过。老家穷啊,父亲有时候忙不过来,也会叫他去砍柴,他三岁大就把山窝里跑了个遍,十来岁的时候就背着自己砍的柴禾满山乱跑了。真要砍柴,谁怕谁呀!
这明朝的自然,却还没有被破坏,满山都是大树,不象现代那会儿,山上稀稀拉拉,哪有几颗像样儿的树木。郑晓路知道,鲜活的大树是不能去砍的,一是难砍,二是砍回去那木头也烧不着,潮着呢。他只管选些枯树烂叶砍下来就成,也不嫌累,这回来古代之后就一直闲着,还真没什么事做,砍几颗树,活动一下手脚,也是个不错的活儿。
待天色稍晚,郑晓路已砍了老大一捆柴,拿麻绳扎成一垛儿,背在背上,那模样乡下把子味极浓,他倒也不怕丑,就这么背着一大捆柴,摇呀晃地走下山来,推开后院的门,就往柴房里走。便在这时,突然听到院子里正有争吵之声,郑晓路远远一瞥,却是小少爷郑俊材和二小姐郑佳怡吵了起来。郑晓路自知身份尴尬,也不便出去,当下就躲在柴房里,想等两位吵完了再出去。
却听到小少爷大怒着吼道:“谁敢叫我大哥去砍柴!”
二小姐冷笑回道:“便是你二姐我叫的,你却待怎地!”
小少爷怒道:“我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么可叫他去做这等粗活!”
二小姐也不怕他,道:“不做粗活,难道来帮我绣花?诺大一个男人,整天坐在院子里发呆傻笑,这般下去,早晚变成和你一样的傻蛋。”
小少爷也不示弱,道:“便是闲在院子里又如何?大哥救我一命,我便让他闲一辈子,也当是还了这段恩义,难道我家就养不得一个闲人?”
二小姐冷笑道:“养恩人一辈子?说得好听,他是你养的么?这家里的粮食,可有一粒是你种回来的?便是你自己,也是被别人养着供着,爹爹惯着你整天游手好闲,却没来由又惯出一个来,是何道理。”
小少爷也冷笑道:“偏你就不是吃闲饭的?天天绣花朵儿难道也绣出了米来?”
二小姐身躯一摆,道:“这家业终是你的,却与我们女子有何干系,我早已满了嫁人的年龄,说不定转眼就被人提亲提了去,从此与郑家两不相干。待到爹爹仙去,看你这纨绔子弟怎么把这个家维持得下去。”
二小姐不再理会小少爷,径自甩手回自己闺房,一转头间,却见郑晓路在柴房门口探头探脑,显然是听到了这番对话。两人对视一眼,只觉都有点尴尬,不过二小姐终究女子性情,使得泼辣,对着郑晓路道:“便让你听到又何妨,你一个大男人,整日里游手好闲,不知羞么?”说完二小姐转身去了。只留下郑晓路与大少爷郑俊材面面相觑。
郑俊材见被郑晓路听到,只觉颜面扫地,生怕义兄一怒出走,他仅13岁,根本不懂如何安慰人,只感口干舌燥,不知道说什么好。
郑晓路却觉得很是释然,他走过去,轻轻拍拍了郑俊材的肩膀,笑道:“二小姐其实说得有理,我一个大男人,天天闲在这院子里,却是个什么事儿。兄弟你不要怪她!”郑晓路称呼郑佳怡二小姐,却不称呼郑俊材为少爷而称兄弟,他知道这孩子重情义,如果叫他少爷,定会伤到他的心。
郑俊材却是不依,他叫道:“今天叫你砍柴,明儿就又会叫你砍柴,这却不行,生生把我大哥当成长工看待了。我想个法子,让你永远不需要砍柴才好。”
郑晓路心里暗想,不叫我砍柴,难道就不会叫我去种田养猪么,你想个法子不让我砍柴有什么用,根本治标不治本。说起来自己在现代也一直砍材到读高中为止,那是因为家里装了沼气池,终于不再需要烧柴了。想到这里,郑晓路突然一拍脑门,大喜!沼气池,对啊,老子在四川农业大学读书时,不是学过沼气池的原理吗?那沼气池的材料就是人畜粪便,杂谷草材,这些东西在这中国古代农村,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鼓捣一个出来,还真的永远不需要砍柴了。
当下郑晓路一把拉住郑俊材,笑道:“兄弟,我想到个好东西,可保我们家永远不再需要砍柴!”郑俊材大奇:“真有这样的办法?”
郑晓路笑道:“办法是有的,不过需要置买一些东西,这就要靠兄弟你了。”要造一个沼气池在现代需要水泥、导气管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在古代虽然没有水泥和塑料管,但自然有别的东西可以替代。郑晓路知道现代农村都还有很多老房子是使用粘土、米汤、石灰、砂子浇筑而成,虽然没有水池坚固,但气密性也是非常良好的。于是叫郑梭材拿出他的私房钱来,两人跑到村头,请了个泥瓦匠。
请好泥瓦匠师傅,郑晓路领着郑俊材和泥瓦匠,来到郑家大院的厨房后面,这里正好是块平地,旁边有一条小水沟连着长滩湖,真是个绝佳的挖沼气池的地方。郑晓路也不多说,自己拿了块儿瓦片,描了描,就在地上画了一块边长大约3米的正方形出来。然后拿个铁铲,领着泥瓦匠师傅就开始挖坑。郑俊材大惑不解,道:“大哥,我说你在这里挖个啥啊?这地下还能挖出柴来?莫不是大哥你发现了煤矿?咱家以后不烧柴了,改烧煤?可是,我家后院这里真有煤么?”(注:明朝允许民间挖煤,不犯法的。)
“嘿嘿,不是挖煤,反正是绝招儿,你等着看好戏吧!”郑晓路和泥瓦匠挖了半天,郑俊材人小无力,又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幸亏这地还不算太硬,又不是整块的大石头,所以挖得倒也顺利,到天将要黑的时候,两人就挖出了一个十立方米左右的大坑出来,郑晓路又在旁边挖出一垂直的小坑,两个坑的底部挖了一个横连的通道,使得两个坑成了一个“凹”字形。然后就吩咐那泥瓦匠师傅明天带点粘土、米汤、石灰、砂子来,将这“凹”形坑里的内壁糊一遍。
郑梭材还是看不明白,但那泥瓦匠师傅却是久干这类活儿的,已经猜到个大概,笑道:“郑家大少爷,你和郑小路哥儿是要挖个蓄水池,还是要挖个粪坑啊。可是水池和粪坑,干嘛要挖成凹字形,这种样式的,我可没见过。”
郑晓路心里大赞这泥瓦匠聪明,当下也不明说,只是道:“你猜得倒也有点谱,这便是一个水池,所以内壁一定要涂得结实,却是一点儿也不能漏水的。”
那泥瓦匠把胸口拍得啪啪响地道:“我郑师傅的名字,这村子里谁家不知道,我糊的水池,别说漏水,连气也漏不出来一丝!”郑晓路心里暗骂,这郑家村里十户倒有八户是姓郑的,人人都是郑师傅,当然都听过你名字。想归想,这话却是说不得,只叫郑师傅务必要多刷几层,漏不得一丝水气。
那郑师傅倒也不是个吹牛皮的,还真有几分本事,他先将粘土、石灰、砂子、米汤混在一起搅匀,然后均匀地涂抹在土坑的内壁,待风干了,又刷上一层,待风干了,再刷上一层,就这般反复刷了九层,这九层风干了再刷,却是足足花了五天时间,所幸天公作美,没有掉下半滴雨水来,不然这工程铁定要泡汤,待刷好了坑,郑俊材用几钱银子打发了郑师傅。
这几日里郑晓路自觉地天天去砍柴,那郑俊材仍然是不依,于是自靠奋勇,每天跟着郑晓路上山一起砍柴,但他娇生惯养,哪里会做砍柴这种粗活,反倒成了郑晓路的累赘。但他情真意切,郑晓路也不好推辞,便天天带着他一起玩儿。
过得几天,那坑里的涂层干得透了,郑晓路见沼气池的内壁已经过关,便拉着郑俊材,跑到谷仓里,把仓里压着的一大堆桔杆、稻草捧了出来,通通扔在了坑里。然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