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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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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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路遇来军是的通例;是在利用兵刃的反光提醒对方;减速前进并表明身份。

慕容铎见他这么警觉有素,瞬间就把自己的一群吃喝兵比了下去,心中嘀咕,妈的,这就叫人比人气死人吧…

这时前面的来人已经近了,但陈再兴一看来人居然是自己的稷山骑营同僚,他吃了一惊,连忙冲过去询问他们怎么从金陵来。

沈庆之看到是自己旧部时也有些狐疑,那边说了几句后,陈再兴便面色迟疑的回头看他,沈庆之知道可能有事情发生,赶紧策马过去问道:“何事?

“大人,林参谋走了。”

沈庆之一愣:“什么?”

原来昨夜,叔孙承德走后,林中野忽然将这几个人叫起,并把这份信给了那位伍长,交代了几句后就上马走了。这几名士兵诧异之下,赶紧抄小路前往金陵去汇报沈庆之,抵达金陵知道沈庆之未至;又赶紧回头,一来一去反而耽搁了时间,结果在这里才遇到他。

那名辛苦了一夜的稷山军旧部解释完过程后,将怀里的一份信掏出;递到沈庆之面前:“大人,这是林参谋走时留下的。”

沈庆之一边下马接信一边问:“他走了?”显然还有些不信。

说着拆开林中野留下的那份信。

但匆匆一看后,沈庆之先一愣;立即就露出了一种不敢置信的神色,脸色变得一片铁青,骂了声:“竟然是你!”说着将那份信在手中捏成一团,咬紧牙站在那里半天后突然挥出一拳重重打在身边那匹战马的头上。

只听轰的一声,那战马便瘫了下去;庞大的身躯砸的烟尘乱舞,四蹄乱蹬,而突然暴起的沈庆之似乎气犹未消,接着又一脚踹出,正踹在那匹战马的脖子上,那匹战马呜的一声悲嘶后,口鼻流血,竟就这么不行了。

慕容铎和他的士兵们见到这骇人的一幕,都惊呆在那里。

需知道那匹战马可是近千斤的高头大马,沈庆之一拳一脚竟就将其生毙,那拳脚假如打在人身上的话,谁受得了?但连慕容铎见到此刻的沈庆之威风凛凛的模样,都不敢发声,更何况他的些部下。

从稷山来的五名骑兵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领头的伍长对沈庆之颤声道:“将军,全是我等不是,早知道我们该拦住…”

沈庆之没有说话,陈再兴忙悄悄示意他们闭嘴。

气氛一片沉闷,谁也不知道沈庆之在想什么,最靠着他的陈再兴看出他眼中似有种悔恨…过了好一会儿沈庆之才再次开口,问林中野走后将事务交给了谁,还有没有其他话说。

那士兵道:“回大人,他将事务交给了戴参谋说是回家,但在下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知道沿着小路向金陵方向。”

沈庆之听他说林中野是将任务移交完毕后走的;心中的愤怒略减了些;缓缓的点头,压着胸中一股翻涌的悔恨,对他们道:“你们幸苦了。”

说完,叹了口气,苦笑着想;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因为他做梦想不到,自己的部下,林中野是扶桑子不提,居然还是未来鼎鼎大名的扶桑少帅小野卫明。

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巧合,不对,这不是巧合,这是因为乱起之前的聪明人们都知道要看向哪里,所以我才能在这个时候得以遇到他,可惜过去只知他名;所以当面不识!

站在那里的沈庆之失魂落魄的看着苍天;看来老天注定要让这九万里山河变色,否则怎让助我去一宋铎却又送来一位扶桑名将,还使其能洞悉我诸多布置和练兵法门,我这简直就是在养成对手,假以时日的小野是不是比曾经的他还强大呢…

偏偏这等苦楚,沈庆之又能和谁去说,而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他想了想,低头去将信展开抚平后又再认真的看了一遍,林中野在信中对他说:承蒙大人多日教诲并付以重托,在下不甚感激…

说来惭愧,在下在大人身边时一直未曾和大人坦言自己身份,其实在下并非中土人士,学生本名小野卫明,是前朝乱时避居东隅的唐人后裔,因一心仰慕故国风采,才易名前来大燕游历学习,不想学生从北南下,行一路见一路,只见虏廷昏暗民间疾苦无数,虽山河壮阔,却阴霾万里…然在去岁意兴阑珊,准备回乡之际,遭遇大人,一席长谈后为大人之英武绝伦慷慨雄烈而倾折,遂生效命之心,愿为大人鞍前马后一程,如此,才不枉此行此生…

直至大人暂需蛰伏,学生才敢放手,诸事已全部交于大人部下,其中还有学生在任时通过姑苏商行投资所获百金,留赠大人以为军资…

本欲当面告别,但恐见到大人之面后,徒增伤感,罢,罢,待来日时,大人只需一言相招,学生定当再效犬马之劳…

小野顿首。

——————

林中野此信内虽不曾提他的家世,但其最后一句隐隐已现他的自负,更何况那时的小野就以故唐后裔为名,宣扬于河东之地,并以此还得到了不少汉军的投靠…在遥远的十年后,所以沈庆之完全可以断定他就是那位聚兵奈良川,纵马风之关,踏破河东大败二世祖的扶桑国相小野莞尔之子小野卫明。

认真看完信的他苦涩的一笑,冷静下来的他;从对方的字里行间能看出;现在的小野对自己还抱着一份真实情感,但沈庆之又无法忘却他所知道的未来中,那位扶桑名将华丽风采背后无尽的北地汉民之血泪。

何况;小野北来;走遍山河;包括投身他之军中的初始动机也不可能单纯;归根结底几个字;窥视中原虚实尔!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沈庆之因此;要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慕容铎终于忍不住咳嗽了声;沈庆之才想起自己这样晾了人家多久了,忙对他解释道:“跑了个手下。”

“谁?要不要紧?”

何止是要紧,私情之上是国仇,既知对方身份的的沈庆之,在瞬间权衡之后,已经决定不去金陵,直接调兵大搜地方,一定要将其拿下斩杀,以除后患,而慕容铎的力量也在他的考虑之中,只是怎么和他开口呢?

所以一听慕容铎的询问,沈庆之就试探着道:“林中野,关系到些事情。”

慕容铎立即叫了起来:“他啊,二兔。”

沈庆之…

“妈的,他怎么跑了,先别扯这些,我的手下们都见过他,这样,他昨儿走的吧,那他目前也不太可能走远,我安排人给你去找,并拦住江边渡船如何?”

沈庆之一听,大喜,连忙致谢。

慕容铎这就问他的部下:“等会不认识那厮的全留下,认识的全出去,老三你赶紧去水师大营和长反骨的那个说一声,告诉他是庆之的事要他上点心;至于理由。。”

沈庆之道:“便说我要留着他,给他送行,先安其心。”

他说的其实有些前后矛盾,慕容铎也没在意,倒赞他这种手段,随即对他解释道:“那个长反骨的,我说的是闫振平,老小子上次不厚道,于是老子心情不好就喊他反骨头,我和你说庆之,我们这种老实人最容易吃亏,你看,闫振平那老不死的这样,你手下的二兔也这样, 奶奶的,全他妈不是玩意!”

你老实,沈庆之无奈的看着他,慕容铎还在说:“那老小子大概心虚,这些日子做事勤快了好多,还常常早请示晚汇报的,老子虽然心中不屑,但想想他也容易,也就算了,再说这年头你们汉人得罪不起啊…”

“慕容大人。”

“你也别叫我慕容大人,还是慕容兄不好吗?”

“慕容兄,兄弟想回一下稷山。”

“…调人?”

“对。”

“那厮到底干什么事情,惹得你这样,我陪你去稷山要不要?顺便路上安排各处密探。”

大燕朝廷让他掌管江东部分密探,他却毫不犹豫的用来帮一位迟早要反叛的汉将找人,沈庆之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他,连连拱手,慕容铎就像没心没肺似的,对他道:“别介,这些人你也正好认识认识,以后好办事。”

疯了…沈庆之继续拱手,慕容铎招唿道:“谁让出匹好马,你,对,好,你们全走吧,看什么,妈的,有他在天下还有人能欺负的了我?快去办事,记得听闫振平的,他做事比你们强。”

他手下那群大部分是国人身份的吃饭亲卫,还真服这个混子,立即道:“是,大人。”这就跑了。

沈庆之不禁诧异,那他怎么安排密探呢,慕容铎已经对他道:“告诉你你别生气,你帐下也有我的人,不过那厮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整天用些你去吃饭啦,你去洗澡啦之类的屁事敷衍上司!中间还因故意找不到组织…”

_。文。_“谁?”

_。人。_“真不气?”

_。书。_“当然不气。”

_。屋。_“戴立明,你参谋处的。”

他原来之前是燕的情报官,怪不得做起事来那么规矩,沈庆之闻言笑了,因为戴立明正是被他看中选去做之前林中野的副手的,其实主要常务也是由他负责,如果是他,沈庆之反而一点不担心,其实也不算意外,因为往常也就这么一群可以常常出动…

慕容铎不知内情,见沈庆之这样大赞:“庆之气度了得。”

然后赶紧对他保证:“那厮真的不是…”

沈庆之打断了他的话,认真的看着问道:“慕容兄,你铁了心的要和兄弟绑在一起吗,你难道就不怕万一兄弟有个闪失。”

说着,他目光炯炯,紧紧的瞪着慕容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慕容铎一愣之后苦笑起来:“是不是老子太热心了?”

沈庆之缓缓点头。

他之所以如此,确实因为慕容铎对他太好了,可沈庆之的阅历告诉他,但凡太过义气的总有些假,他慕容铎未来那般时大燕已去,而现在他毕竟还是大燕的国人主将,并且出身豪门啊。

那么这种数百年来传承在他们血脉里的尊卑观念真的就这么容易被颠覆,并且颠覆的这样彻底吗?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几个稷山旧部有些不知所措,被怀疑的慕容铎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首先,我知道你万一有个闪失,也绝不会卖我,你我之间,你不清楚我却清楚你,为什么?从你对韩中正,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妈的,不要命也不是你这种玩法,整个过程别人不清楚我清清楚楚,胆敢一个人对上万人冲的好汉是个卖友求荣的小人?老子不信。”

“其次,还是你对韩中正,韩中正冷落了你一段时间,无论什么原因,但我看到你依旧无怨无悔。”

“最后,你救过老子一命。”

“还有呢。”沈庆之问,慕容铎想了想,叹道;“现实点说,你赢了我这样有好处,你败了我也保得住自己,庆之啊,我不是你,我们家族庞大牵挂多多,怎么可能一条道走到黑呢,比如我大哥现在还在为天子效命,那又怎么样呢,其实很多国人都如此啊,比如赫连家,尔朱家,如此血脉才能延续。”

“这样很正常,不过慕容兄既然和兄弟掏心掏肺了,那兄弟就把些话说在前面。”

“你说,你说。”

稷山旧部们满足的看着这一幕,沈庆之傲立在眼巴巴的瞅着他的国人将领面前,告知自己的要求,他道:“无论慕容兄在你家族中担当什么使命和我结交时开始的动机是什么,我只知道慕容兄是我的朋友。”

“对。”

“朋友,是要肝胆相照的。”

“恩。”

“那么慕容兄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吗?”

“没了,哦,要说水师,我也最多就掌管原部加上扬州路,淮左还是没辙,谁叫我上次为你们烧了人家大营呢。”

沈庆之听他邀功,也忍不住笑了:“好吧,那我就领慕容兄这个情,以后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吧。”

“好。”慕容铎忽然觉得不对:“什么?”

“有难,我当,因为在局势不明时,有难必须我当啊,不过慕容兄也要对得起我就好,不然庆之不死,足下难安也不是说笑的。”

“你呀。”慕容铎叹道:“烦不烦啊!走吧,其实我知道你也很信我的,走吧。”

随即上马,沈庆之一笑也翻身马上,一行人就此回头向稷山大营疾驰而去。

当日傍晚。

正准备这两天散伙的稷山反贼们看到沈庆之回头时,以为他回来了,欢声雷动,慕容铎看着那满营汉军纷纷涌出扑到一人马前,人人激动不已时,他忍不住转过头去,那边,日落西山仿佛国运…

第五卷 第七回 与天下争雄我不如你

稷山骑兵连夜散入这片山河之时,采石矶水师大营的侦船也开始出动。

然而,也许一切真是天注定。

沈庆之的部下们一直折腾到第二日下午,消息甚至都传到韩中正耳中派人前来询问了,也没有找到林中野。

“庆之,怎么回事?”

得知消息后亲自赶来的丁云忠问道。

在沈庆之正要和他解释之际,慕容铎大步走来:“庆之,发现一些端倪,那厮似乎从六合出去的。”

说完他才注意到丁云忠,疑惑了停住了脚步,沈庆之顾不上先给他们介绍,忙问道:“从六合?”

“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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