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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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军-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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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庆之下令时,已经悄悄绕向他们的历中原霍卫青当即射出手里利箭,随即追逐,未来江东两大虎将亲自出手,然后…

然后那些人就悲剧了。

“杨栢烙现藏军何处?”

“韩中正大人现在如何?”

“不说?打!”

不久之后,沈庆之叹道:“想不到杨栢烙如此心大,竟意图直接来姑苏府。”

他刚刚才从那几个信使口中得知,杨栢烙竟领五千军已进至半途,目前就在离此最多六十里地的浒湾处,派他们是来联络夏都泽的,目的则是想确定孙正川部消息,有可能的话就干脆直接前往姑苏,背靠此城以对孙正川。

显然,慕容平南一系的人都没有料到,自己竟斩杀了夏都泽,但沈庆之转念一想,他们的想法也没错,如今毕竟还是大燕天下,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督护会在正式官方场合下对镇将拔刀呢。

因为这可不是那一夜,持明刀明枪面对夏都行时。

所以,在慕容平南等人,包括死去的夏都泽心中,都会以为自己将无可奈何,空有杀心也不敢动吧,想必,以为大局将定的杨栢烙此时此刻心中也更渴望击败享有大名的孙正川。

只是沈庆之已斩夏都泽,还使他的人马没一个能够走脱。

沈庆之冷笑起来,你五千军马又如何,何况其中三千还是夏都行的残军改编的,如此那也好,免得我的部下跑的辛苦,于是这就改变之前的命令,立即将骑兵撤至后方,并将步兵移至路南丘陵后的树林之中,以逸待劳静候对方到来。

安熙17年的夏夜。

无云,繁星无数,残月都已高悬在天幕之上,暑气犹未曾消,大地还一片蒸腾,杨栢烙在派遣信使前往姑苏后,终按捺不住那份击溃孙正川部的渴望,不等信使回头,一见日落,便驱使着部下们出发了。

天气炎热,骑在马上的杨栢烙喘息着摘下头盔解开胸甲,看着苍穹喃喃的咒骂,心中祈祷等他一抵姑苏就下一场暴雨才好,那时候孙正川的骑兵在泥泞的土地上难以冲驰,自己胜算也就更大…

他今年快四十了,正在一个武将的最黄金阶段。

偏偏还没混到一个旅将之职,这让他心中颇为恼火,尤其最近慕容平南又把他调至夏都泽那个阴损饭桶的手下,不过福兮祸兮,不是这一调自己还未必能有这般立功的机会呢。

他渴望荣耀,甚至有些心神不定。

不过他不愧为孙正川赞扬的人,就算如此在行军时还记得派遣士兵在前探路,大军在后,稳健前行。

只是,残月无力,夜色深沉。

他的士兵们实在没什么心情去慢慢检索官道南边的那些树林,所谓探路不过是看前方,一览无遗便罢,这也因为包括杨栢烙在内人人认为,除了孙正川之外,姑苏一带再无什么力量,可以威胁到足五千之数的大军。

于是他们越发松懈,大军就这样无知的路过杀机四伏的丛林。

但忽然之间,杨栢烙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于是他沿着眼角察觉到的一丝闪光侧头看去,只见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有无数手持大枪的黑影站满了南方的那片丘陵!

第二卷 第十二回 绝地重击

一瞬间,他和他的部下们浑身汗毛都一下子竖了起来,就如从三伏突然坠入三九一样,杨栢烙毛骨悚然的看着这里,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驻马丘陵上的沈庆之已经轻轻挥手。

令下,陈镇川手下督察队拔刀,低喝:“大人有令,谨记在心,有进无退,有我无敌,进!”

声若闷雷滚过士兵们的心头,陷阵士兵们立即如训练时那样扛枪在肩走下丘陵,列成攻击纵队,正面队攻击枪阵二十人一列,排列有五,间三步前进,侧翼两部拉成斜线持盾护卫左右,后排弓箭手跟上。

第一方阵之左,略后十步的位置,为同样编制排列的第二方阵。

两营方阵呈掎角之势,之间相隔二十步,如门一般掩着沈庆之亲自领导的百骑队,陈镇川带督战队在沈庆之身边不远处,再在后方,是一营预备。

三营护卫主将,下丘后即成品字型,在月色下坚定不移又默不作声的向对方行军队列的侧翼推去。

虽然去势不快,可是已见血的他们,在沈庆之的带领下此刻凝聚出的气势相当的厚重,在杨栢烙的部队看来,这支不知来历的诡异部队就如一拳重勾一样袭来,哪怕明明知道他的行动轨迹,还是逃不了挡不住一般。

杨栢烙的部下当即一片惊唿,竟有士兵开始逃窜。

不过这不稀奇,这个年头的大燕军马早已腐朽,夏都行旧部虽经重组但换汤不换药,基层官兵依旧是过去那些混吃等死的人,刚带他们几天就使他们夜晚行军不散已是杨栢烙治军有方了,如今面临神秘部队杀气腾腾的一次夜袭,他们不乱才怪!

杨栢烙这个时候顾不上再如行军时那样,镇压这些烂货,他见敌人袭来,赶紧收拢属于自己的直系兵马,他帐下军官们也在那里大声疾唿,要求部队镇静,同时有人开始询问沈庆之部到底什么来历。

沈庆之部,却依旧无人出声,只向这里推进,并越来越近。

杨栢烙行军时靠着苏江行走,沈庆之从南方袭来,恰恰将他们逼向大河,兵家所谓绝地就是说的这种地形,杨栢烙现在已经急的眼中冒火,恰恰看到自己帐下李松一营已整合调向完毕,他立即令李松部向前,不惜一切阻拦敌军。

不能不说,他确实有些本事,这一招壮士断腕干的干脆,问题是他帐下李松部不是木偶,那些士兵夜行时遭遇伏击,来军还这么神神秘秘气势森森的,他们心中难道就没畏惧?

李松倒是杨栢烙的忠诚部下,拼命催促,终于催动了自己帐下的人马,犹犹豫豫的向着沈庆之部反抄过去。

借着这个机会,杨栢烙赶紧将自己的亲卫骑兵聚集起来,留到身边作为战略预备。

同时又催促其他部队,不要管那些四散逃避的督察旧部,即刻在自己前后左右布阵,并派二十名亲卫持刀向前,在即将开战的沙场上大声宣布:“临战退缩者斩,杀敌立功者赏!一人二十银,战后支付绝不拖欠。”

可怜燕军相对强悍的部队也不过如此,整个江东也就孙正川部气象出众,不过现在又多了一部陷阵精锐!

前些日子还不过为区区一商队护卫的杜明律,在前进的一营队列中骄傲的看着前方的土鸡瓦狗,什么江左虎豹营?兵不如我们,至于将就别提了,一旦大人出击这些家伙只怕转眼崩溃吧。

他身边士兵人同此心。

把敌人的乱势和自己的集体气概比较后,他们临战前的最后一些担忧忐忑已烟消云散,陷阵军卒看着前面河滩上,左右两边的敌人在乱窜,甚至有跳河者,正面过来的敌人虽然成列,但那么的畏首畏尾实在令人不齿,因此心情更为轻松。

双方,终于接近,李松部虽然知道会开战,可还存一份侥幸,在挣扎之前,士兵们扬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也没期待回答,但他们没想到,这次询问,终于有了回答。

“陷阵军。”

杜明律骄傲的道。

“全军!”身在战马上的沈庆之铿的一声拔出腰后的双刀,大喝道:“杀!”

这声令下,在队列后端的弓箭手当即放出手中利箭,白羽抛射向天然后越过己方同袍的头顶,转眼就落到了乱糟糟的河滩上,惨叫声响起的一刻,杜明律吼道:“刺!”

“喝!”

他部下第一列士兵勐向前跺出一步,澎的一声响起的同时,将手里丈二大枪整齐的向身体的右前方刺去。

他们对面的李松部士兵,在面对攻击时本能的举起手里武器格挡,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因为他们对面的敌人竟无视自己只取自己身左的战友,就在他们发愣的短暂一刻,忽然觉得肋部剧疼…

当一杆大枪从他们的面前,从他们身边士兵的肋下拔出,划过他们的眼前时,他们才恍然发生了什么,下一刻,沈庆之部下第二列士兵突然抢出半步,从前列兄弟之间狠狠的向另外一侧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刺啊!”他们喊道。

面前的敌人倒下之际,第一列士兵刺出了他们今晚的第二击,这是相当凌厉的一次正刺!

跟随杨栢烙已有五年,也见识过厮杀的尉官李松做梦想不到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军阵,和这样的枪兵,来去疾快的大枪在月色下闪耀寒芒带出血雾,李松看不清对方进攻的手法,只感觉到对方大枪不过吞吐一次,自己的人就倒下一片,吞吐两次自己的兵就废了半数,再吞吐一次…

崩溃!

李松仓皇回头,隔了一片乱军几百米的距离,看到自己的主将脸上露出的那片震惊,他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也是如此的,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一声“刺!”紧接着他就觉得胸口一凉,没等他低头看,大枪已带着他的体温抽了回去…

目睹李松部惨状的杨栢烙几乎石化,震惊的他看着面前的敌军,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带的什么军,眼神抬起时终于看到两营步兵后面隐藏的百骑身影——当先有一人,手持双刀,正缓步走马于尸横遍地的河畔,如闲庭信步一般。

“沈庆之!”杨栢烙大叫起来,是沈庆之!

江东骑战可持双刀的能有几人,而持双刀还这么可恶的还能是谁?杨栢烙怒极之下也反应了过来,对方最多不过千人,不信耗不死你,他吼道:“一营李博,二营邓芳,从左,四营刘成,五营王博,从右,给我上!”

“弓箭营死了吗?”他喝问。

“亲卫营准备,荡开对方…”

可就在他急速下令之际,对方三营人马忽然爆发出一阵非常响亮的喊杀声:“杀,杀,杀!”大枪乱刺两营随即左右一开,从中便撞出一将向前,身后百骑跟进,气势汹汹直取杨栢烙而来。

与此同时,这片战场的东方忽然响起一阵密集的蹄声,不知道多少骑兵从黑暗里向着这边杀来,紧接着就响起了一片雄浑的喊声——战!死战!

正是骁骑营冲锋口令。

是孙正川来了…只见到那边方向的逃窜士兵们哭喊着疯狂逃窜回头,或者干脆跳河求生,杨栢烙愤怒要战,身边亲卫死死抱住了他,而他们身边的士兵都已经开始动摇。

下一刻,当沈庆之跃马向前挥刀斩落杨栢烙手下素有骁勇之名的刘成都尉的一刻,这些士兵们终于崩溃,先是战场最西端的一人逃窜,然后一队,然后一营,哗的一声之后,全军开始逃窜。

杨栢烙被亲卫拽着,不得不跟着大队人马狂奔起来,这一跑,之前的胆气也就弱了,他在马背上不住回头,只看到沈庆之越来越近,当时他听说沈庆之能和孙正川打上半天时,他当那是胡吹,当他听说夏都行在上万军马前被这人一刀斩落时,他当那是鬼扯,现在,他…

“擒拿杨栢烙,弃械跪地者生,负隅顽抗者死!”

“打破金陵,生擒南贼,以振朝纲!”

“河东军进淮左,尔朱大石将亡!”

“夏都泽已死,所部皆杀!”

“战,死战!”

阴魂不散的沈庆之紧追其后,彻底丧胆的杨栢烙拼命逃窜,在他们穿过的地方,大片大片的士兵放下武器跪在地上,任由后续抵达的陷阵军冲踏也不挣扎。

一刻之后,沈庆之终于追近已是孤身一人的杨栢烙,砸出手中腰刀,将杨栢烙胯下战马的后腿噼落,杨栢烙滚身下马,没等他站起沈庆之已至,就听到澎的一声巨响,杨栢烙被他直接策马撞的凌空吐血,竟翻滚出十数米后,才轰的一下落入苏江之中。

赶来的陈镇川连忙令手下士兵下去把那厮抓回来,然后去看自己的主将。

沈庆之脸色落寞的对他说:“这厮徒有虚名,其实不经打。”

陈镇川为之无语,沉默半响后,欠身道:“是大人英雄盖世!”

霍卫青历中原抵达,看看杨栢烙被人如拖死狗一样的拽到岸边,趴在那里吐的一口血一口水的惨状,两人对视一眼,正要恭贺他,沈庆之摆摆手:“赶紧整队,准备去救韩大人!”

“遵命!”

安熙十七年七月二十六日中午,孙正川路过血味犹腥的这片沙场时,叹道:“江东子弟,江东子弟!”随即率部全力打马疾驰向前,因为前途已经无碍。

安熙十七年七月二十六日傍晚时分。

沈庆之领陷阵军挟杨栢烙部,合计四千军马一抵达稷山战场,就驱杨栢烙部向前,随即亲自冲阵,山上的管仲颜看到他来之后狂喜,立即弃山迎他,里外合击之下,监察厅军马大败逃窜。

“大人,在下救援来迟还请恕罪。”

韩中正看着沈庆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正川呢。”

“不知道,大人。”沈庆之道。

“……部下伤亡如何?”

“轻伤五人。”

韩中正等了会儿,瞪着沈庆之:“还有呢?”

“没有了大人,就轻伤五人。”沈庆之道。

那可是虎豹营正杨栢烙亲领的五千大军啊,你领一千新军独立破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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