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跋林很快就收敛的笑容,将人头甩下后,他注视着自己的部下们,大声的问道:“你们还有力气随我去厮杀吗?”
“在我们获胜的时候,在那边!那个方向。”拓跋林指着东方,厉声道:“那里还有我三万铁骑,正在朱可夫斯基的带领下,与三倍于他的步骑抗衡,正是他们的努力才让我们得以这么从容的以优势兵力击溃敌人达成目标,你们是勇士,将流芳百世,而他们,也是勇士,整整两个月啊,我无法想象他们在这样一片陌生的环境中是什么坚持下来的,我的将士们,你们的同僚已经为我,和为你们做的太多了,那么现在就该我们去为他们做点什么了,你们说是吗?”
“是的,陛下!”罗德列夫大声道。
他虽然不喜欢那样的战斗方式,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那样作战的辛苦,作为来去两军之间的他,比在场的其他人更知道朱可夫斯基那个小子的不容易,不过在他心中,陛下才是最重要的,而现在既然陛下这边已经获胜了,那么。。。
罗斯的帝王已在下达命令。
他命令将所有的敌人,无论生死,尽皆丢上已被血染龙山,纵火的焚烧,再令全军骑兵即刻随他东进,步兵跟上,一定要将扶桑的援军斩尽杀绝。
令下,龙山的大火冲天而起,黑烟直破苍穹,数十里可见,山下的大军则就此转向,一部又一部的军马开始向东开拔,在这些步兵之前的广阔原野上,则是从四面八方汇聚来的罗斯铁骑的队列,他们已如长龙,但还在壮大,在他们的面前,又一轮红日正在升起,在更遥远的东方,年轻的朱可夫斯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对已快精疲力尽的部下们大吼道:“汇聚所有的人,要他们向这里聚集,告诉兄弟们,决战的时候到来了!”
第十三卷 第二回 滇南变故
在同一时刻,扶桑方面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当他们见到日夜骚扰自己不休的罗斯骑兵在路过自己的外围时,不再攻击,而是拼命向西南去的时候,扶桑人都知道,这一路来的折磨看来是结束了,但是造成这样情况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是施展疲倦攻击的敌人自己撑不下去了,还是说西北的战事起了波澜,藤田部遭遇了什么,还是说。。。
每个人都在猜测,每个将领都在警惕,但他们没有人知道,罗斯骑兵的退走不过是出自朱可夫斯基的直觉,且现在还没有实际情报来支持这种直觉。
在罗德列夫走后,朱可夫斯基通过陛下的信任,和自己这两个月来的身先士卒,已掌握住了这支部队,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太年轻了,且罗斯陛下的安危是至高无上的,因此,几位部将对朱可夫斯基的决定都持有异议。
“大人,敌人虽然疲倦,但我军更加疲倦,一旦进行正规野战,人数处于劣势的我们根本不可能取得胜利。”
这是其中一个部将的说法。
另外一个部将也表示,目前部队装备损耗太大。
但朱可夫斯基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告诉自己的部下们,经历两个月的纠缠,己方已无力量再行骚扰,既然如此唯有聚集所有的士兵,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在这个时候他告诉了自己部下们心中的感觉,他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以我陛下的天资和所部的勇武,再以数倍军马对付一支无援之辈,你们以为陛下不会成功吗?”
“可目前还没有消息。”
“将在外,什么时候要等确凿,就会贻误战机!”
“什么战机?”
随着争吵,这些最近一直听话的部将们终于失态起来,要知道朱可夫斯基毕竟年轻且资历甚浅,在激烈战斗时,这些将军们碍于军令和自身的军人素质,或会听从他的安排,但在这种转折关头,朱可夫斯基的资历就成一个大的问题,他还没有足够耀眼的功绩来震慑他们。
而朱可夫斯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没有发怒,相反,他和蔼了神色看着周遭这些用不信任目光看向自己的部下们,道:“首先,我们是不是已共同明确了一点,那就是,我们的士兵已经没有力气再按着之前的方式去作战。”
“是的。”
对于这一点,周围的人并不否认,其中有心思狡诈些的还附和的特别快,因为他们担心谁反驳这一点,朱可夫斯基会立即让他去送死。
既然第一点达成共识,朱可夫斯基便问:“那么我聚集士兵的举动是对是错?”
好吧,这么看是对的。
觉得自己有些上套的将军们无语的看着他,其中有人在想,看看他再说什么吧,准备接着寻找他的漏洞,但紧接着,朱可夫斯基就愤怒了,他勐的抽出战刀横在身前,厉声问道:“既然我的决定无错,你们还要阻拦是何意思?”
“。。。。。。”
“在主要战场的胜负还没有明确的情况下,作为牵制敌援军的我们,要做的到底是让开道路,还是尽力再出一击,以为那边的战局再上一份保险?”
“。。。。。。”
“莫非这两个月的辛苦,已经消磨去了你们的勇气和对陛下的忠诚?如果是那样,你们就不配为罗斯的军人!”
好吧,这样的话,其他的人还有何好说。
无论心中服还是不服,骑虎难下的部将们只能继续支持朱可夫斯基这次脱离了既定方略的计划,在他们不得不的努力下,又经过两日的等待,这支罗斯偏军终于聚集在了一起。
但比起开战前三万子弟一人双马铠甲精良的气象,现在的这支部队完全可以用悲惨来形容,他们的人数也已经下降到了一万五千人,其余半数或亡或伤,暂时都再难前来。
足以半成的损耗啊。。。
朱可夫斯基看着身边的士兵们,充满钦佩的道:“我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哪支部队能如你们一样,以这么少的兵力,这么大的伤亡,对抗那么多的部队,还能坚持到此时此刻,陛下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你们这些活着的人会得到丰厚的赏赐,那么死伤的同袍们也将会得到足以传唱不衰的勇名,向你们致敬!”
和那些位高权重的将军们不同,这些士兵们对于朱可夫斯基这位幸进之臣充满了好感,因为出身贫寒的他,在这两个月内的所作所为已得到了他们认可。
因此,由衷的欢唿声响起。
在欢唿声中朱可夫斯基下达了接下来的命令。
他请求士兵们,既已坚持到如今,便再坚持下去,不要让之前的付出白费。
得到回应后。
朱可夫斯基要求全军立即挑选出六千勇士,并配双马,组成两队。
多余的无马士兵则为步兵,又令将多余战马尽数斩杀,全军饱食,就此开始养精蓄锐,等待最后的时机。
对以上命令,他是这么解释的。
他说:“已经习惯了我们骚扰的扶桑军,在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又确认我们还留有实力的情况下,一定不敢冒进,这同样也是一种骚扰。”
对此,他还打了个比方说:“如果说过去我们是强盗一样的日夜砸门的话,那么现在我们就小偷,悄悄潜伏在暗中,而扶桑军就好像那个倒霉的屋主,就算我们不去,他们也不敢睡,因为他们并不能确定我们什么时候去。”
然后他问:“难道你们没有发现,那个可怜的家伙已经被我们吓坏了,从我们聚集兵马至今,他们都不敢过来看看。”
士兵们一想确实如此,从他们来这里之后,扶桑军就好像没了影子一样,连游骑也不曾出现过一次,都大笑起来。
只是,何时再战呢?且陛下那边的战局如何呢?
朱可夫斯基一笑,道:“你们认为陛下会输吗?既然不会,那么陛下到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出击的时候,在这里我还要强调一点,战到如今我们已经超额完成了既定的任务,可在陛下和对方大战的时候,我们还能有力再战,那时陛下对诸位的印象一定会更加深刻吧。”
虽然他还年轻,但他确实天赋出众。
从他的态度,每个人都看出他非常的自信,似乎掌握全局。
但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只是掩饰的很好,其实他也很忧虑,因为他知道他的部队如果按照之前的方式,实在是拖不下去了,与其那样,不如在临界点到来之前,把部队先收拢起来,如此还能积累些力量。
可陛下那边到底如何了呢。。。
几匹快马正向西北狂奔,那是他的亲信,正去主战场方向打探消息。
还有几匹快马正向扶桑军的后方奔去,那是他的亲信正去查探扶桑后路的消息。。。。
天空之下。
罗斯的王旗已然南下,扶桑援军原地驻扎,朱可夫斯基的孤军就悬于他的身侧百里之外,而从这片战场向南的前燕京兆之地,现已十室九空,被草原厮杀惊坏的居民们正在浩浩荡荡的南下迁徙中,河北的地方领袖们面对这样的人潮压力,不惊反喜,开始自发的接纳流民,为壮大自己,在他们这种以私利为出发点的行动下,变相的缓解了如今作为汉人主导的江东政权的压力。
而这个时候的江东,已经西进。
就在朱可夫斯基驰骋草原时,滇南的烽火也染透南方的天幕。
放弃川蜀的李耀武做梦想不到自己的进退失据没有招来西秦的打击,却招来了江东。
当然,在滇南白族壮族等裔闹腾起来的时候,李耀武还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奥妙。
他只以为,这是又一起异族见中原乱起,借机生事的故事。
和北方民族相比,早被唐人消化的这些南方族裔的力量是相当弱小的,因而对此李耀武也并不是非常看重,话说那瘴气密布的野人山虽在他河西的版图下角,他却从未曾把那个地方放在心上。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滇南军马开始侵入他内心划定的势力范围时,他终于做不住了,河西军马对西秦或江东都有畏惧之心,对滇南这些乱军却充满了自信,当确定消息后,河西上下无不大怒,于是群情汹涌要求平叛。
看部下踊跃,也给予要树立信心的李耀武便欣然同意。
只是,在动手之前他必须要确定另外两方的动静。
因此,李耀武先将水师东下,再调军马进川,做出要继续攻川并防备江东的假象。
让他欢喜的是,他增兵凉山的举动并没有引起西秦的任何反应,因为这个时候的西秦,正在忙着清洗又一部分敌对分子。。。
他们自建立政权以来,就没停止过这些闹剧。
而江东,江东更是低调。
天下闻名的极品贰臣慕容铎有事没事甚至还窜到河西江东交界处喝喝花酒,上级都如此,下级可想而知,整个江东水师本就是以前朝国营为基建立的,沈庆之掌权后鉴于和慕容铎的交情,对其部一直不闻不问,那么可想而知,他们能是个什么做派。
这不,河西一用心,连他们水师营每晚的换防名单都搞到了手,这样的对手是要对自己下手的人吗?
李耀武因此放心大胆,在虚晃一枪后,这就率领大军急速南下去了。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滇南变故的背后,就是江东。
他在江东搭建的舞台上,随便怎么努力,也不过是在对方的局中转圈罢了。
有人造势,有人中枪。
这就是名将和庸才的区别吧。
能够在朝代变更的大潮中拥有一席之地的李耀武,却没有相配这种地位的能力,他之所以能拥有一席之地,不若说是中原乱起后,群雄都把目光放在至关紧要的荆楚等处,暂时还未有心情看向他处罢了。
悲哀的是,他没有这样的能力,偏偏又有参与大戏的野心。
结果,在一次次北上的行动中彻底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终帮助沈庆之下定了将其尽快剿灭的决心。
汉历九月二日。
就在李耀武率五万精锐刚刚抵达平叛前沿,正要择日攻伐,不想对方阵营忽然一夜易帜,居然打出了江东西征右路军统领丁的旗号。
河西上下看后无不魂飞魄散。
他们现在便是头猪也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他们的后路已经起火。
是的,此刻,江东已经行动。
就在丁云忠打出西征军旗号的这天,沈庆之率领五万精骑直扑河西境,孙正川率五万军直扑川南境,管仲颜守襄阳,三军一动地动山摇,李耀武不在,便是他在,何人能挡那两位当世虎狼,尤其他们身边还有位随手就能切断东流水的花花大少慕容铎。
“老弟,审时度势才是英雄啊,等等,这个妞你认识?”
“哦,你认识她姐姐?那我们是连襟啊,哈哈哈。”
。。。。。。
“对了老弟,今儿约你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谈,我都差点忘记了。”
“其实吧,滇南那边是丁云忠那小子搞的,不过严格说起来一切都是我们江东搞的,哎呀,这天下不就是搞来搞去吗,我们不搞你们,你们迟早也要搞我们,对不对?”
“还别不服气,那我问你,你人马有我多吗?”
“李耀武又比我兄弟沈庆之如何?”
“你比爷又如何?要做忠臣?老子生平最恨忠臣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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