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骑战,那是绝对的平手。
可这家伙到底哪里来的这番本事?
韩中正对沈庆之道:“无论正川还是我老友管仲颜看人之准,我都是知道的…”
听到这里沈庆之忍不住想,莫非大人同意我去骁骑营了?心中暗喜,因为若能现在就去骁骑营,他便可拿出更多手段来,可韩中正接着却说:“只是暂时我还不能放你过去。”
沈庆之闻言不禁失望,难道韩中正看中自己武勇,要把自己放在身边吗,那等乱世来时,手中无兵,只靠匹夫之勇又能有多大作为?
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韩中正能够理解,但现在有些事情还不好和他详细说,就板下脸来告知他:“你虽然武艺出众,却不通军旅事务,就这样去了骁骑营不过是个寻常兵丁,还不如在地方上先磨砺些时日,这对你的成长才有利。”
沈庆之难道说,大人,在下其实精通排兵布阵…
只好认命,灰熘熘的说了声是。
丁云忠看的出他口不对心,插嘴劝道:“沈兄弟,大人是一番好意,还安排了人留下来,教你如何处理督察事务,这是大人将来要大用你才会这般安排的啊,你岂能不知大人良苦用心?”
沈庆之知道韩中正安排人帮衬自己,是因为韩中正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自己有能忠实贯彻他意志的能力,不过他转念一想他安排人来也好,因为这样他对自己的了解也会加快,就收敛情绪致礼道:“在下谨遵大人吩咐。”
看他态度诚恳,韩中正才带着女儿离去。
等他走后,丁云忠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庆之正要说话,沈庆之忽然对丁云忠道:“丁大哥,兄弟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情?”丁云忠问。
沈庆之却扭捏了起来。
丁云忠大惑不解,赶紧催促,结果这混蛋丢出了一句:“江湖救急啦。”
丁云忠不由啼笑皆非,借钱?
不是不肯,而是好奇,丁云忠立即诧异的压低了嗓子问道:“你身上不是有吗?”
沈庆之泪如雨下:“别提了,被孙大人拿去当军饷了。”
当时他为自己这么快就能进入骁骑营而开心,便欲洒遍千金以结交骁骑营上下欢心,至于那钱,就是抄刘三家时坑的。
结果孙正川见财起意,令他上缴作为军饷,沈庆之知道孙正川这么饥不择食是因为大事将近,他正不遗余力的为军马购置装备等,于是毫不犹豫的全额送上。
就当为革命添砖加瓦嘛,他是这么想的,可早知现在,他才不捐!
沈庆之把自己摆阔要请骁骑营全营子弟喝酒的丑事说出来后,还悲伤的对丁云忠抱怨道:“你说在他的地盘上,我敢说什么呢?”
然后又咬牙切齿的道:“他还说什么骁骑营决不允许有喝兵血贪赃枉法之事,因此那也算是给我一个教训,并说但看在韩大人的面子上,那钱就算给我捐了个骑兵尉官好了,可结果呢!”
丁云忠问他被抢了多少,沈庆之沮丧的道:“全没收了,就留给我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丁云忠看看这张近在咫尺的苦逼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立即带着沈庆之转到了自己的房间,从行李里翻出了自己藏好的一大把银票,分了一半塞给了沈庆之,但沈庆之没想到的是,这厮随即就很认真的和自己说,杏花楼的歌姬不错,既然兄弟你现在这么有钱了…
世上岂有借钱给朋友再让朋友请客的道理?
不是知道他忠义的结局,沈庆之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无耻之徒现在就做了才算解恨,不过杏花楼也确实不凡,他上次才坐下就走本就有些遗憾,现在大事虽有曲折,可已算相当顺利,也该去散散心才对,于是也就从了。
因此到了晚上。
两个人就一起去了杏花楼。
此刻正是商贾名流们聚会散心之时,作为姑苏第一楼的杏花楼自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那杏花楼的小厮一向八面玲珑,就算再忙,也时刻注意着入口处,一见来的是丁云忠和沈庆之两人,这小厮二话不说丢了身边的客人,冲过来就拜倒在地:“哎呀,丁大人沈大人来了。”
随即自己一骨碌爬起来,又回头咋唿:“瞎了嘛,快来个人顶着,我带两位爷先上去。”
说着再回过头来对沈庆之两人媚笑着道:“两位大人,请。”
这小家伙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吧,眨眼之间就变了两次脸骂了一次人,沈庆之看的啼笑皆非。
之前在门口的客人,被这小厮突然丢下,本一头怒火,但一见是沈庆之这个煞星来了,赶紧闪到一边,还连忙赔了个笑脸,沈庆之认识他,这是城西杂货店的老板王浩,做事还算仁义,于是对他也微微一笑算打个招唿。
王浩享受到身边人惊讶的目光身子一下就轻了几两,就等和他一起来的人就问自己怎么认识沈督察的。
身边人果然问了。
王浩于是开始卖弄,他当然不会愚蠢到说,去年沈督察落魄时来自己店内买东西,自己没因他是个兵丁而不屑,端茶递水客客气气之外,还按照城府采购的规矩给了点回扣,才结下了这相逢一笑的缘分。
就在嘴里跑马,扯什么也曾和沈大人一起洗过澡把过妹之类的云云。
另一边,小厮已经带着丁云忠沈庆之到了楼上。
由于今日他们人少,加上前两次去的那间包房已经被副城督苏平预订了,因此小厮就带着他们到了顶楼偏西的一间房内,随即那小厮就跑去厢房告知在那里休息的杨万春,沈庆之他们来了。
歌姬一听,无不雀跃着央求今日能进他们的房间,其中有一位当晚未曾能和沈庆之做场露水夫妻的歌姬欢欢,甚至央求杨万春说,就算今天的酒钱不要也去,惹的周围姐妹哄笑起来,但也真没人和她再争沈庆之。
杨万春立即赶到沈庆之所在的房间内,一番寒暄后,丁云忠就憋不住直接问杨万春:“她在不在?”
沈庆之诧异的问:“谁?”因此恍然,这厮为何这么无耻,原来见到心动佳人了,不过就算有原因,这厮还是无耻!丁云忠不理他,继续问杨万春:“她今日可能来?”
杨万春连忙道:“小人马上去请。”
丁云忠为之大喜,无处宣泄才来挤兑沈庆之:“你上次错过了哦,我刚刚认识的这妞,可谓国色天香沉鱼落雁…”
沈庆之见他连妞的名字也不提,却炫耀个不停,心中恼火,再看着他那神采飞扬的脸,终于忍不住道:“小费自理哦。”
丁云忠这才收敛了点。
这个时候一群歌姬走来,那欢欢一看沈庆之,也不等他点,就立即扑了过来缠到了沈庆之的身边,搞得沈庆之莫名其妙,不解自己在哪里见过她的,端详下后才恍然原是前缘未尽。
丁云忠看的大笑,也搂过一歌姬开始放浪形骸,没多久杨万春走了进来,对他低声道:“还请大人海涵。”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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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平大人叫了她去,她又推辞不得,所以…”
丁云忠能理解这种不得已,于是摆摆手无谓的道:“没事情,我等等就是。”
仿佛很会体谅他人,其实他也就遇到美女和打不过的脾气才会这么温顺。
他身边的女子听了心中发酸,原来他手在自己胸口想的却是别的狐狸精,想的恨了,控制不住就冷哼了一声,丁云忠坏笑起来:“姑娘,莫把陈醋当做酒,酸坏了兄弟我,你可赔不起啊。”
这厮无情无义至此,令人鄙视。
和他相比,另外一边的沈庆之却行为规矩有礼也心无牵挂,那欢欢当然十分喜悦,举止之间便又多了些暧昧,以为今夜能够得偿所愿,并想,一定要拿出手段服侍的沈督查满意,若能攀上,从此在这里也就不怕受人欺压了。
可,好事多磨。
没多久,外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哗。
听动静就在门外不远。
随即又传来了一声响,似乎什么东西被砸碎了一般,丁云忠和沈庆之两个都是好事之徒,一听这动静,知道肯定是有人动手了,立即窜了出去。
他们才到回廊上,就看到今天似乎是苏平请客的那个包厢,门内的屏风已经被推倒,几个人还在里面掀桌砸碗,歌姬们纷纷吓得花容失色,夺门要走,偏偏被人拉着她们不放,于是哭喊声四起。
丁云忠再仔细一看,那群人中有个人正在东拉西拽的劝解,却被别人推的四转,突然一跤跌倒半天爬不起来,正是苏平,而自己看上的那个妞也正被人纠缠的尖叫挣扎,某都尉因此热血沸腾,当即怒吼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胆敢在这里闹事?”
那些人闻声回骂。
丁云忠立即冲了过去,沈庆之拉也拉不住。
那些客人看着这一幕,都纷纷开始猜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让苏平也压不住场,最后竟结果引火烧身,堂堂副督被当场摔伤。
这时,室内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刚刚丁云忠才进去时,一个家伙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他随手一拨,虽没下狠手但还是将对面那人拨的转了个跟头,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一群人立即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于是丁云忠拳打脚踢室内鸡飞狗跳。
对方看他厉害,后面两个悄悄拔出了刀。
在这关头,沈庆之忙大喝一声:“住手!”
然而,对方其中一人依旧狞笑着对丁云忠一刀砍下,由此可见其嚣张程度。
丁云忠抢上一步,冲入对方怀里,噼手夺了对方手里的家伙,随即转身,格挡开又一刀,然后一拳将其中一人打翻在地。
他从开始到现在,出手干净利索,眨眼功夫放倒几个还夺了一刀,而见他一刀在手,对方几个人的气焰也就消了些,当然了,废材们往往总是武斗不行就开始卖身价的,对方中立即有人喝斥道:“此乃大燕户部郎中赫连喜银大人,你们好大胆,竟敢持刀意图行刺大人。”
此话一出,满场都为之一静,连丁云忠也一惊。
因为这大燕为异族入主之朝,从建国起就将人分数等,其中汉人最贱,不可迁徙,不得通婚,犯罪加等,甚至连把菜刀都行实名之制等等。
虽然到了今日,国人已越发不行,燕军早不复开国时横扫中原的武勇,因为几番祸乱,汉人渐渐掌兵,随着时间流逝,诸多规矩也成空谈,但不管怎么说,在百姓们看来,这朝廷只要一天不倒,国人就一天不能去惹,更何况赫连喜银这种帝都门第,户部郎中级的京官呢。
丁云忠一惊之后,不得不问了一声:“有何凭据。”
同时心想,假如真是,还真麻烦了…
但再看看伤了腿在地上呻吟的苏平,丁云忠心中怒火又起,就在他沉默之际,对方以为他胆怯气焰马上恢复,当中一人立即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你这贼子还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真想行刺?小心灭你九族!”
沈庆之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对面那家伙又指着他骂道:“滚一边去。”
沈庆之却笑了:“贱奴也敢嚣张?”
那随从顿时大怒:“放肆。”
放肆?丁云忠不知道,可沈庆之知道,这赫连喜银不过是末代王朝失势家族的一个旁枝子弟,便是那个家族也不过是想避祸江南行权宜之计的一群废材,所以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见这走狗实在可恶,沈庆之心想干脆把这事闹大也罢,于是突然暴起,一脚当胸踹了过去,直接就将那家伙踹的倒飞了几步,扑通一下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看他那摸样,恐怕沈庆之再用几分力他就当场不行了。
这一脚震惊了所有人。
沈庆之他疯了吗,竟然敢殴打户部郎中的亲随?
但所有人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沈庆之踢这一脚不算接着又冲了进去对着其他几个好一阵拳打脚踢,同时咆哮如雷:“鼠辈也敢和我们兄弟放肆!”
苏平吓得魂飞魄散勉强爬起来劝:“沈督查不可啊,不可啊。”一不小心又摔倒在地,丁云忠赶紧扶起他,沈庆之还在那里拳打脚踢,将那赫连的跟班打的鬼哭狼嚎。
满楼汉人都在心中喝彩。
第二卷 第二回 临行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那位长相还算体面身材高高大大,颌下一缕卷须,面目有些胡人味道的郎中赫连终于露出了惊惶之色。
他以为丁云忠也是督查,加上看丁云忠还略微收敛一些。
便对丁云忠沉声道:“你这小小督察莫名其妙殴打本官亲随在先,如今还持刀横胸堵在门口,不是意图行凶,又是意欲何为?”
但凡这等人最爱玩的就是抠字眼,他现在避而不谈自己手下刚刚动手在先,都将苏平推倒摔伤之事,却将一顶帽子送到了丁云忠头上,丁云忠一旦回的不对,被他拿住话柄,那有理也就说不清了。
周围人听的纷纷不耻。
那郎中却毫不在意,随即还扬起脸,一抖袖,威风凛凛的喝了声:“本官现在就去问问你们的城督王大人,这里还是不是我大燕的地盘!”然后他就昂首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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