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整个兴德殿包围得水泄不通,她们更是插翅难飞。莫说她身上没有带兵器,就算带了,想要应付那么多人,她首先就要累死。
梁宛如气急败坏,“那个该死的女人,早知道……”
“现在不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说不准我们到时候就要被下狱。”她定了定神,“说不定我们就要以欺君之罪背叛死刑,还是想想有什么办法能逃过此劫。”
梁宛如拂了拂衣袖,“自从来了夏国,我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
玉飞舞微微一笑,“你不想,可我想。”
不害怕那是假的,她假装镇定不过是给自己找活命的机会。她还不想死,她还需要照顾师父和师娘,她还没有教给自己的小徒弟所有的本事,还有……她答应了那个人要……
忽然想起,商鵺临走时告诉她,出了事可以找贺玉轩帮忙。那么,贺玉轩能帮她什么?
是不是应该相信一次?
很快,她不用犹豫,景阳王商鸿的出现让她整个人如同陷入冰窟。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午后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刺目的光环。玉飞舞眯着眼看过去,就见他冷着脸一言不发,他看她们的眼神似乎想将她们千刀万剐。
就听梁宛如小声说:“到底是景阳王。”
玉飞舞不知道她话中什么意思,来不及问,那边景阳王就开口下令,“来人,将这些冒名顶替之人全部拿下,待问清详情交由皇兄处置。”
眼见侍卫上前,梁宛如泄了气似乎已经放弃一切抵抗,玉飞舞也任由他们绑了自己,她不会去做螳臂当车的事,已经傻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次。
梁宛如问他:“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本王已经找到真正的华姑娘。”
真正的华姑娘不用多说,一定是指程素。
只见程素将脖子上的长命锁解下,然后用力一按,长命锁变成了两半。原来这个长命锁是空心的,只要用对了方法就能打开,里面的东西赫然就是众人梦寐以求的机关图
66、风云突变(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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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钟大人将长命锁送给华芸萝的时候,就连带机关图一并藏在其中。所以这个世界上除了钟大人以外,就只有华家知道机关图所在。当程素拿出机关图的时候,无形中就已经证实了她的身份。
“当真是机关算尽,到头来弄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梁宛如闭上了眼,似乎认命了。
玉飞舞望着他们,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
让她更是吃惊的事,贺玉书、江流云、刘文定也进宫。
刘文定看到梁宛如的时候显然很激动,他几番想上前都被江流云给拦了下来。梁宛如转过身子,不去看他。贺玉书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作罢将视线投向程素。
程素缓步而来,站在贺玉书面前。
玉飞舞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当她拿出一个锦盒的时候,她震惊得差点向后退了几步,几乎快要站不住。身边的梁宛如察觉到不对,问她,“方才不还镇定自若,怎么现在怕了,因为他?”
梁宛如言语中的那个“他”说的是贺玉书,但她心里想得是另一人。那个锦盒她认得,虽然当夜光线暗淡,她看不清盒子里的东西,但是凭借屋里向外露出的微光她还是可以看到锦盒的样子和花纹,和现在程素手里拿着得太像了。那是贺玉轩给她的,贺玉轩是商鵺的幕僚。
只见程素将锦盒打开,她望着贺玉书的眼神带着些许委屈,“当年你送我的玉佩,我现在还留着,可你却没找到我。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为什么还会找错?”
贺玉书无言以对,他甚至想不出什么言辞来应对。事情似乎都超脱了所有人的预料,他原先以为四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华芸萝,哪里会想到真正的华芸萝出现,还是以这样的形式站在自己面前。他回过头去看玉飞舞,眼神里错中复杂说不清那是什么。
震惊、错愕、喜悦过后,是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突然有种期盼,期盼这一切不是真的。他找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她就是他要找的人。更让他恐惧的事,原以为的欣喜化为一种否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是找到她了,为什么还在想如果是梦就好了。
他猛地看向玉飞舞,启唇轻轻吐出几个字,“阿舞……”
谁也看不清,谁也听不到,除了他自己,就连程素也听不见。【。 ﹕。电子书】
是了,如果程素是华芸萝,那玉飞舞将会怎么办?他知道自己有办法脱身,那玉飞舞呢?欺君之罪,非同儿戏。
宽大的衣袖中,他双拳紧握,不多时他松开,也许华芸萝没事,就好了。
玉飞舞一直望着他,直到看他脸上带着某种下定决心后的释然,她才复而垂下眼眸,跟着侍卫离开。最后等待她的,大概是那深不见天日的大牢吧。
66、风云突变(三) 。。。
路上,她在宫门口遇上了贺玉轩。她望着他的眼神里已经分不出是震怒还是怨恨,而贺玉轩则别过脸,不去看她。
商鵺说,有事就去找贺玉轩,他说贺玉轩可以帮她。可是……可是……贺玉轩帮了她一个倒忙,害她所有布局落了空,成了阶下之囚。那么,商鵺知道吗,他不是他的幕僚吗。到底是贺玉轩擅自做主,还是……
那夜的柔声细语还言犹在耳,他还说要她嫁给他,并许诺只有她一个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如果是假的,为什么他可以骗她那么久?明明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明明说过要她做他的唯一,怎么才短短几天功夫,一切都变了样。
她可以不去责怪贺玉书的置之不理,却不能不去在意商鵺的所作所为。
胸口一股郁结不散,只听梁宛如惊到:“玉姑娘,你……”
她都说了些什么,玉飞舞不知道,人早早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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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烟雨江南(一)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牢狱之中。还好,大牢远比想象中的要干净宽敞,没有她讨厌的潮湿和异味。
身边是梁宛如,她见她醒了,吁出一口气,“我以为你就这样死了。”
“大概是阎王还不想收我。”她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
玉飞舞为自己探脉,先前的伤本就为痊愈,结果一时怒火攻心乱了心神才倒是自己晕倒。她自嘲一笑,还真是没用。
梁宛如递给她一碗水,“需不需要喝点。”
她接过喝了一口,觉得缓了过来,她问:“你哪来的水?”
“问狱卒要的。”
“没想到他们对阶下囚还挺照顾的。”
梁宛如说:“应该是上面有人关照过的。”
“欺君之罪,谁还会照顾我们?”就连贺玉书不也没帮忙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
她俩望去看那人,是一个身着华美衣裳,头戴金步摇,面容极好的姑娘。这个人,玉飞舞认识,她说:“原来是重山王府的郡主。”
江流汐颔首,打量着牢房,秀气的眉头紧锁着,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她小声抱怨,“这鬼地方哪里是给人住的。”
玉飞舞和梁宛如都不说话,又听她说:“你们的事情我都听哥哥说过了。玉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后半句话是对玉飞舞说的,很显然,她只想帮玉飞舞,另一个和她没关系。
“你怎么来了?”虽然贵为郡主,但是这里似乎不该是她能来的地方。
江流汐很得意,“我向皇上要了手谕和嫂子来看你。贺大哥,他……”
“流汐。”童小目的出适时施制止江流汐接下来的话,她看着玉飞舞,“听说文书已经送交给皇上,现在就等皇上朱笔批阅,但听流云说,皇帝似乎有心将这件事压下来。”
“怎么回事?”玉飞舞和梁宛如异口同声问。
童小目摇头,“没人能猜测圣意。我拗不过流汐带她来看你,如果需要什么就和我说。”
“你帮不了我。”她的罪名一点被定下,谁也救不了。
“别那么说,只要有转机还是有……”
玉飞舞道:“你不必安慰我,贺玉书……他……还好吗?”
她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牵连到他。
童小目面露难色,“他没事,太子向皇上禀明是你欺骗了他,并以自己太子之位为他做了担保。”
果然,太子会保住贺玉书,却不会放过她。不过是长得相似,就想要她死,到底他心里有多不安。
“可是……流云说,贺玉书似乎并不打算……”
她听懂了,“明哲保身,我不怪他。”
童小目叹息,“他想要保全华芸萝,真没想到程素就是她。”
“他找了华小姐那么多年,想要保住她无可厚非。”是不是想要
67、烟雨江南(一) 。。。
牺牲掉她?
“你不怨?”江流汐问。
玉飞舞道:“怨有用吗?”
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去怨恨谁。
纠结了好半天,江流汐才说:“其实我觉得贺大哥不是有心想要你……我还记得你离开京城这段时间,他原是想要去找你的,可却被太子拦下,说是二殿下想要谋反,他需要他。还有,昨天夜里,我去找哥哥。正好听到……”
“听到什么?”
江流汐看了梁宛如一眼,“刘大哥吵着闹着要救出梁小姐,哥哥不让,说会害了他。后来刘大哥问贺大哥,难道你就不想救她出来。我想他说的是你。当时贺大哥默不作声,很久才说想,可不想害了华小姐。”
玉飞舞勾了勾唇角,果然如此。
江流汐又说:“于是哥哥就说,玉姑娘是被我们拖下水的,我们的娘也是玉姑娘救的,看着她死,有违道义。”
“他有心了。”本来帮忙救人,就没想过要谁回报。
“我不知道贺大哥在想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说话。刘大哥就急了,要他想个主意。贺大哥说……”
玉飞舞看着她,知道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却还是问:“说什么了?”
江流汐扭捏了好久,看了童小目一眼,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才说:“贺大哥说,只好对不住你了。”
玉飞舞发现自己没生气,没恼怒,大概是早就知道他的选择,再听到的时候也没多大的感觉。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众人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小目才开口,“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会想办法帮你。”
说完带着江流汐离开。
牢房里,玉飞舞闭目养神,她觉得有人一直盯着她看,睁开眼发现梁宛如坐在自己多面,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她问:“有什么想和我说?”
梁宛如嗫嚅了许久,最终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们身在牢笼中,不知道外面的时辰。等刘文定来的时候,给她们带来了一些午饭。
刘文定隔着牢门看着梁宛如,“宛如,我……”
梁宛如似乎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刘公子若是没事还是乘早离开的好,叫人看见中就不好。特别是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地位,怕只怕会影响了太子殿下。”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也罢……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你死。”说完他又看着玉飞舞,“玉姑娘,还劳烦你帮忙照顾宛如,多谢!”
玉飞舞觉得很好笑,刘文定对她一向不客气,现在有事要托付倒是态度好起来了。他要她帮忙照顾梁宛如,那谁来照顾她?
等刘文定走后,她问:“他喜欢你?”
“也许吧。”
“我看你倒是避他如蛇蝎。”她难得能看清一件事。
梁宛如靠在墙上,闭上双眸,“我是楚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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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飞舞扬眉,她早就知道梁宛如的真实身份,却偏偏不说,故作惊讶,“楚国可是夏国的死敌,你怎么会……”
“我原名宋燕,是楚国梁王之女,封号丹阳郡主。”她幽幽吐出一口气,许是知道自己没了翻盘的机会,许是大牢过于宁静,许是她太想找人倾诉内心的秘密,她娓娓道来,“你很好奇,我身为楚国郡主为何会来夏国,甚至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你是不是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会那么对刘文定?”
玉飞舞点头,老实说她挺想知道,但是梁宛如不说,她也不会刻意去查。
梁宛如面如讥笑,“世人都以为我贵为金枝玉叶,身份最贵,其实我的母亲不过是梁王府的烧火丫鬟,十九年前梁王喝醉后风流一夜,才有今日的我。梁王府里从来不缺美妾宠姬,我娘连妾都不是。小时候我以梁王为荣,后来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笑话。王府里的郡主,我的那些姐妹虽各个生得国色天香,但在梁王眼里什么都不是。可以说,梁王从来不把女儿当亲生骨肉看,谁对他有帮助,他就对谁好。就好像我的大姐,梁王宠她,不过是做样子给人看,因为晋王之子爱慕与她。”
“他们不该是堂兄妹吗?”玉飞舞不解,这样都可以?
“当然不是。”梁宛如说话时的神情不痛不痒,似乎在说别人的事,“就好像重山王是夏国的异姓王,梁王也是楚国的异姓王,楚国皇族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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