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刚才我有所警觉,而且他毕竟也是受伤不轻,力度速度都不算很快。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好在刚才趁着聊天的空档,我慢慢向前挪动了几步,否则可真是鞭长莫及了。
“不要!”我断喝一声,伸手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腕。
这一抓我还真的后悔了,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习武之人体格强,就算再没劲儿也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强百倍不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像我们这样的办公室亚健康群体,哪受得了这等力道。就这么一拽,我整个身体都被他带了过去,脚下不稳,直接向前栽倒,虽然他的动作也被我这么一抓给减缓了,但并没有停下,握着短刀的手或许是因为我的拉拽还是惯性因素,径直的斜刺下来,恰恰我刚好摔倒在那里。
我眼睁睁的看着刀尖奔着我就来了,我靠!大事不妙,这下连我自己都给搭进去了。电光火石之间,我心脏又是一紧,又是那种让人十分难受的收缩感,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对!昨夜那支冷箭射向我后心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一眨眼的功夫,刀尖已经到了我的面门,而当这种感觉再次袭来的时候,仿佛整个动作都被按了慢放键一样,就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却一点点的接近。不容多想,我赶忙把头一歪躲了过去,手上一领躲过了他手里的短刀,顺势身子一个翻滚爬了起来,再看那个死士的姿势,不由得想笑,真的就好像看滑稽的慢动作一样,直到他这只握刀的手缓缓的砸在一旁才算完事。
死士的身子已经倒在地上,没有了武器的手又重新捂住了伤口,他费力的把自己的身体支撑了起来,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惊讶之情。
“你许诺了什么?是要成功?还是要死?”我也盯着他问道。可他的表情依然是那样,好像已经被石化了一样。
“既然许诺,就一定要完成!怎么能轻言死呢?”我接着说道,此刻的我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大道理,好像一个大侠在教训不争气的后辈似的。可是他还是那副样子,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高……高人……”他终于战战兢兢的哼了一声。
高人?高手?对呀,上次我鬼使神差的躲过那一箭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这么说了。他虽然声音不大,但让我的思路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刚才只是想救他,一心的注意力都在这个上面,现在想想,怎么突然我的心脏会有强烈的收缩感,而在这种感觉之后,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慢动作了呢?昨夜被突施冷箭,难怪我后来听见的脚步声不是跑着的,而是慢慢走着的,那我之所以能躲过刚才那一刀,难道是在这样的时刻,除了我之外的一切动作都是慢动作吗?死士此刻吃惊的也是这个吗?
我顾不得多想,丢下张口结舌的死士,提着他的短刀跑出厕所,毕竟他的武器在我的手上,像他这样的江湖人士,应该不至于选择其他的短见吧。我站在院子中央迅速扫视着四周的情况,努力的搜寻着瞎子,不管高手还是高人,和他肯定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我深信不疑的认为他应该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了。我一圈又一圈的转着,口中不停地呼唤,期待那个邋遢的身影能再次现身,但结果还是让我无比失望,什么都没有发现,无论是人,还是墨镜、油灯、纸条这些一直困扰着我的蛛丝马迹……
我呆立着,脑子里却闲不下来。如果不是出自瞎子的手笔,那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瞳孔的裂隙甚至白眼球已经让我很费解了,现在又有了新的状况,难不成是雷击之后的综合症吗?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个症状可比眼睛的异常要好得多了。两次了,每次似乎都是出现在我有危险的紧要关头,这难道是……特异功能?一种预知危险的能力?一种反应神速的表现?电影上才见过的剧情真的在我身上出现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像一挺机关枪,瞬间把我周身上下给扫射了一遍,即便体无完肤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我的身后传来了稀松的脚步声,应该是死士踉跄的从厕所走了出来,而我并没有回头,也暂时失去了理会他的心思。我拿起了死士的短刀,上面还沾染了不少他的血迹,心里犹豫万分,若真是应了我的想法,那只需一个证明,想罢我一咬牙,心一狠,举起短刀就向我的另一只手臂斩去……
第043章 凡人无史
更新时间2015…12…3 18:18:51 字数:3184
这种做法只是想验证我一个设想,但未免有些唐突,连刚从厕所出来的死士也都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能他的心里更加疑惑,刚才还在说服他不要轻易自行了断,怎么现在我却忽然间自残起来。
手起刀落,虽说是件很痛快的事,但这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里,要经过太多的思想斗争。自残可不是我的强项,也不是绝大多数人的强项,昨晚我想试着拿石头拍自己的脑袋,以证明我是否是困在一场梦境之中,可最后还是下不去手。这个时候,面对一把锋利的短刀,我又怎么能轻松的解决呢?我的动作虽然在继续着,但速度和力道却怎么也提不起来,到最后也就是把刀刃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而已,当然了,我想证明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我自己都好笑,这样的事让自己证明的话,无异于一场豪赌,而赌注就是自己的命,我现在虽然是云里雾里的,但总不至于走投无路,拿自己的命当赌注的话,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呀。
“哼……这不胡扯呢吗?”我拿着短刀自言自语的调侃自己。
“恩人……啊不……高人,你刚才……这是?”死士说话也好似底气不足,毕竟失了这么多血,还能像他这样站着说话的人估计也不多。我想他的好奇心可能支撑着他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了对我问来问去的。
“我没事,你的伤要不要紧?”我也该关心一下正事了。
“还好……好……”他勉强的说着。
“哎!行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我说着把那柄短刀扔给了他,接着对他说:“我救你是出于本能,我看你不像歹人,如今我自身的境地也是泥菩萨过江,朝不保夕,所以也顾不得你那么多,我只管这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恩不言谢,龙宇就此拜别……”死士突然单膝跪地,抱拳向我说道。而我也得知了他的名字。
“呵呵,后会有期。”我也抱拳回礼,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像一位大侠似的,这状态进入的也太快了,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我这么一个**丝人士,居然在这体会人生了?
龙宇倒是干脆利索,话不多说,捂着伤口走出了大门,左顾右盼了一阵子之后,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此时,整个院子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似乎感觉什么事都往我头上砸,就算是躺着也要中枪的节奏。我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衣服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我一个人也不清楚该如何处理了,我只是想着瞎子,看看是不是在我孤身一人的时候,他能现身。
“前辈!出来吧!”我有点失去耐心的叫了起来。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吗?”我继续对着空气叫着,但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什么当面?说什么?”古泊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打断了我。
“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这是干啥去了?”我问他,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后面跟着好几个,其中刚才在院子里的那些个人,此刻都在他的身后。
“也没什么,就是……”他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接着问我:“娄兄,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我不以为然的附和着。
“你……怎么满身是血啊?”古泊大为不解,继续问道:“出什么事啦?”
“哦,你说这个呀,其实也没什么。”我恍然大悟,原来是看见我身上的血迹了。
我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简单的和古泊讲述了一遍,他听的一个劲皱眉头。
“实在抱歉,给古兄你惹了事端,我看我还是不便久留……”我不好意思起来,但他马上打断了我。
“娄兄见外了,想不到娄兄乃真豪杰啊,换我的话,也一样会这般做的。”他这么说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古泊接着说道:“我就喜欢交这样的朋友,有情有义,说一不二。”
“你们刚才干吗去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问他。
“刚才有点小事,不过不打紧,我差人过来告知增加人手,他们看你在里面歇息,就没去惊动你。”古泊解释道。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还好他们不在,否则刚才的状况,岂不坏了娄兄你的大事啊。”
“哪的话……”我刚想说话就顿住了。古泊现在和我勾肩搭背的,我才看清楚他的脸上也是有淡淡的淤青,不细看的话还真难以发现。
“古兄,你这又是何故?”我也关切的问他。
“呵呵,无碍,这种小伤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他笑了笑回答我。
“古兄,你都是大哥了,怎么这种事你还要亲自上阵啊?”我不解的问他。像他们这样的,在现在看来就是属于黑社会性质,打架斗殴的的确确变成了家常便饭。
“娄兄见笑了。”他摆了摆手,接着说:“大家看得起我,管我叫大哥,都是自家弟兄,我自然要身先士卒了。”
我也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看看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也是个个都挂了彩的样子。说的倒是没错,想服众就得这样,大哥哪是那么好当的呀。
“对了,狗子哪去了?”古泊突然问我。
“拿着我的衣服去当铺了吧。”我照实回答。
“怎么还没回来?对了娄兄,你说的那个瞎子的事,我已经交代给下面的人,让他们盯着点,有了消息马上会通知你。”他又跳到另一件事上去,但我知道他对我的相托之事还是非常上心的,心里也是感激不已。
“太谢谢古兄了。”我抱拳道谢。
“娄兄见外了。”他又拍拍我肩膀,笑着说:“今晚我们一醉方休,一定要把你的故事说来给我等长长见识啊!”
“哈哈,没问题!”我大笑着回应了他,古泊一脸的满足感。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犯嘀咕,古泊纵是悟性高,也未必能懂啊,我该怎么说呢?我又能有什么故事呀。
“哎呀!你看我这一高兴都给忘了,来人!快给娄兄再换一身衣服。去准备一桌酒菜,我和娄兄要痛饮一番。”他吩咐手下。同时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拉着我一同进了他的房间里。
“来来来,娄兄,请坐!”他客气的招呼着我,继续说:“说来也怪,我与娄兄素不相识,却一见如故,这也算是上天注定的吧,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我又何尝不是,感觉就好像和你是老熟人一样。”我也笑着说,其实我这种感觉完全是出于白胖子,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是冥冥之中和我有这样的缘分呢?
“这样最好,娄兄你不必多虑,就在我这里住下,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古泊豪爽的说着,搞得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不一会儿三个人叩门进来,一人拿着给我准备的衣服,另外两个人则端着两坛子酒和两只烧鸡。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里已经点上了油灯,一看见这些我还真的有点饿了。说罢就赶紧换掉衣服,开始动起手来。
“两位大哥先饮着,余下的一会儿就上来。”古泊的一个手下恭敬的说。
“好,辛苦了!”古泊一边打开酒坛上密封的类似油纸的东西,一边回应着手下人。
“快快,娄兄,你说你是千年之后的人,我信得过你,那赶紧说说我。”古泊酒坛还没打开,就急忙开始问我。
“说说你?说说你什么?”我听着真是好笑。
“你就说我什么时候死的吧?怎么死的?问祸不问福嘛。”他倒是兴致冲冲的,毫不忌口的样子,而我都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古兄,那我先问你个问题。”我灵机一动,接着对他说:“商代都城朝歌,有个姓高的老太太,他有个儿子后来死了,你知道他怎么死的不?”
“啥?我哪知道他怎么死的呀!”古泊没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想都没想就说道。
“这不就完了嘛……”我耸了耸肩。
“嗯?这算什么……”他突然顿住了,过了那么几秒钟突然破口大笑道:“哦……啊……哈哈哈哈,懂了懂了,娄兄你有话直说,别总这么让人猜啊。”
饶是古泊脑筋转得快。历朝历代有多少人,能进历史书的有几个啊,这种压根就问题不该问我,应该问那些个算命先生去,我现在连当朝皇帝叫个司马什么都想不起来,会知道你古泊的旦夕祸福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娄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