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思考,没有回话。从表面上看没什么,但我总觉得风枭堡总舵里暗流涌动,人和人谈话很正常,但按理说总舵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应该没什么大事,那这么多人和杜笋有接触,要不聊得很晚,要不单独会面,包括对忻兰和季柔好,我都觉得别有用心。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先入为主了,可就是觉得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相安无事,可能有些事,只能和杜笋面谈才能有结果。
第197章 花烛夜话
更新时间2016…2…23 19:11:43 字数:3195
我脑子里一边想一边走着,过了暗门处的机关,来到了总舵里的开阔地带。此时我有些心无旁骛的状态,越是往里面走,心里面想的事就越多,直到路面上的一块石头绊住了我的脚,一个狗啃屎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串大笑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原来前面站着胡禁,正捂着肚子狂笑,连胡子都翘起来了。我也意识到自己狼狈不堪,赶忙爬了起来,回头一看,忻兰捂着嘴瞪着眼睛,季柔和胡禁的表情差不了多少,捂着嘴弯着腰,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什么事把你激动成这样?见到两个女娃吗?”胡禁在前面笑着问。
“善辉,你还好吧?”忻兰也走过来问我。
“没事,没事,胡爷爷好久不见,还是那么爱说笑。”我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
“老爷子我呀,特地迎接你的,不过我身份高,不能像两个女娃一样到外面迎接。这不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小子还挺懂礼数,刚一进来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胡禁说着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胡爷爷,这么笑,小心您这把老骨头啊……”季柔跑到胡禁身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去!没大没小的,你这鬼丫头。”胡禁摆手轰开季柔。
“胡爷爷,堡主和我不在的日子里,一切都还好吧?”我问向胡禁。
“怎么跟着洪老头子去了一年半,说话都变得这么正经,老爷子我可不喜欢这样的。”胡禁开始埋怨道。
“那我们不在的时候,有啥新鲜事没?说来听听。”我改了语气说。
“呵呵,这还差不多。”胡禁又开始笑了。
“那说说?”我继续问。
“没有。”胡禁干脆利落。
“这……你……”我哑口无言。
季柔在旁边捧腹大笑,就连忻兰也捂着嘴,眼里满是笑意。胡禁摆着一脸无辜的表情,嘴角绷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没两秒钟,还是坚持不住了,嘎嘎嘎嘎的声音围绕在我的周围,我呆立不动,任凭他们恶搞……
“老头子我发现一个问题,凡是和你小子相熟的人,老头子我都很喜欢,就像这两位女娃,还有小阿绿。唯独一个人不能入老夫法眼。”胡禁止住笑对我说道。
“杜笋?”我下意识的问道。
“你猜出来了?”胡禁努着嘴说。
“这还用猜吗?与我相熟的就这么几个人,胡爷爷打过交道的屈指可数。”我解释着。
“老糊涂喽……”胡禁自嘲起来。
“他怎么得罪您了?”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谈不上得罪,只不过我看那小子野心不小,不是个善主啊。这个杜笋让我突然想到了夏侯白,和他年轻的时候真像。”胡禁捋着胡子说道。
我一听觉得心里一紧,姜还是老的辣,对于阅人无数的他们来说,杜笋毕竟还是显得稚嫩,而且可能杜笋的锋芒毕露,也让他有所反感。
“是吗?那他在哪呢?”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和洪老头子复命呢吧,应该就在你常去的那间屋子。”胡禁说着指了指后面。
“对了,稍后再和胡爷爷叙旧吧,小的回来还没去和洪堡主复命呢。”我突然想起来,抱拳施礼,欲将告辞。
“善辉还是先去堡主那里吧,免得失了礼数。”忻兰在一边说道。
我冲着忻兰和季柔点了点头,虽然重聚的喜悦按耐不住,但终究还有正事。我告辞了他们三人,快步走到那间带屏风的屋子。刚到了门口,就听见洪元奎在里面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也一时好奇,走到了屏风处。
“堡主。”我简单报告了一声。
“进来进来,有件好事要告诉你。”洪元奎兴致勃勃的说道。
“好事?”我嘀咕了一句,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绕过屏风,中间站着笑容满面的洪元奎,另一边是表情平静的莫安,在他身后是笑呵呵的花允,对面则是我所担心的杜笋。看到这个阵容,我也瞬间明白了这好事意味着什么。
“娄大哥,你可算回来,怎么样,一切可好?”杜笋回身走过来抓着我的胳膊,很热情的问着。
“呃……都好,都好,堡主都安好,我怎么可能不好呢。”我回应着,但心里却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站在一边的莫安看了看我,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你的兄弟就等着你和我回来呢,这婚期是一拖再拖,这下好了,再过八天就是良辰吉日,我吩咐下去,好好准备,莫安,你得了如此乘龙快婿,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洪元奎笑着拍了拍莫安的肩膀。
“承蒙堡主关照,小女有幸。”莫安施礼说道。
“恬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哎呀,闺中待嫁的姑娘,这么快,我不服老不行了。”洪元奎笑着摇头说道。
如此一来,我也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和我想象的一样。但人多嘴杂,我根本没有机会单独问杜笋这一年半中的事。如今婚期将至,我始料未及,回去和古泊说完之后,他都是一阵惊愕,嘴上笑着埋怨杜笋没有提前告知。
此后的几日,他们筹备婚礼忙得不亦乐乎,根本连杜笋的面都见不着。我也暂时没有心情和忻兰、季柔叙旧诉衷肠,冷落了一对姐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以我如今的状态,怕是适得其反,索性还是自己安静一段时间吧。
好景不长,这时间很快就被剥夺了。这么说话,对杜笋有些不敬,可心境的确如此。大婚当日,我和古泊等众兄弟作为杜笋的亲朋,参与了婚礼,这是逃不掉的,临走之前我都托付了给古泊,因为这个时候的婚礼习俗我一窍不通,别再闹了笑话,非但不给杜笋自家兄弟长脸,还露怯了。
从小我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新人该祝福祝福,但说实话,我一般都是能早撤就早撤了。这回身不由己,我只能默默忍受着,席间有不少人都来纷纷向我敬酒,其中不乏奉承之词,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洪元奎,我都觉得我有些抢了堡主的风头,洪元奎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依然高兴的喝酒言欢,一左一右分别是叶正和金肖。胡禁老爷子没来,他看不上的人,他才不会给面子呢,我也没有见到忻兰和季柔,没来也好,省的我心里乱作一团。
一阵繁冗的仪式过后,新娘的盖头终于挑开,莫恬微微含笑,也出落得水灵,和莫安长得还真像,一看就是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我看到这个表情,又看了看杜笋,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如果杜笋因为某种原因而喜结连理,然后始乱终弃的话,我该如何?是不是该干涉他呢?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对天真的莫恬莫大的伤害。
我受够了酒席,也没有选择去闹洞房,杜笋已经有些醉的胡言乱语,我很害怕他酒后失言,但也无能为力。冬日的冷风吹过,我清醒了许多,也舒服了许多,我独自逃出来,站在一个院子角落,一声咳嗽吓了我一跳。
“谁!?”我警觉的问道,又是久违的草木皆兵的感觉。
“我。”那人淡淡的回应,然后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莫……莫前辈,您的女儿大婚,您怎么在这里?”我不解的问道。
“没想到啊,我竟然成了杜笋的岳父。”莫安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怎么?莫前辈看似不太满意。”我试探性的问。
“女儿大了,留不住了,她这个孩子性格倔强,我教女无方,什么事都得听她的,哎,从小就宠爱坏了。现在不提我满意不满,只要杜笋对恬儿好,我还能要求什么呢?”莫安很有耐心的和我说着。
“前辈怎么看杜笋?”我有点心虚的问。
“他是你的兄弟,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不是吗?”莫安反问我。
“我也说不清楚,这几年我都在外面,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包括他和另千金的婚事,我也才知晓不久。”我耸了耸肩回应。
“你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恬儿,我相信她的选择,作为父亲,我只能在她身后默默的保护和爱护她。”莫安说着望着夜晚的天空。
“莫前辈是个好父亲。”我低声称赞了一句,也的确有感而发,父爱如山,就是如此厚重的感觉。
“好父亲谈不上,这么多年,我纵横江湖,亏欠恬儿的太多,尤其是她的娘亲。如今我的心事已了,也不想再多过问江湖之事,只要恬儿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了。”莫安摇了摇头,眼眶居然有些湿润。
“莫前辈,您是风枭堡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您的意思……”我犹豫的问道,感觉他有点想退隐的意思。
“英雄出少年,我虽不比堡主,但也厌烦了纷争。小兄弟,你现在是风枭堡重点栽培之人,所以我有一事相求。”莫安看着我说。
“前辈请讲。”我认真的说。
“杜笋是你自家兄弟,不管怎样,一定要对恬儿好,她是个单纯的姑娘,不要伤害她,望你在左右……”莫安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第198章 无力从心
更新时间2016…2…24 18:54:22 字数:3160
莫安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继续说话,转而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欣赏冬日里的星空。我独自靠在廊柱上,心情复杂,思绪万千,相比之前的生活,虽然有时危机四伏,有时满头雾水,有时风餐露宿,有时跌宕起伏,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累,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我很想来上一支烟,我已经忘记了烟草的味道……
“怎么?心情不好?”一个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是古泊。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说道。
古泊虽然满身酒气,但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喝多,可能看不见我的原因,他也无心在里面凑热闹。
“走吧,咱们兄弟二人回去喝点?”古泊杵了我一拳。
“好。”我简单回应,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回到古宅,围在暖洋洋的碳火盆前,古泊拿了两坛子酒,也用不着碗或者杯了。各自开了封,先灌上几口暖暖身子。
“古兄,你说杜笋来到帮派,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问道。
“何为好事,何为坏事,能说清楚吗?”古泊也摇着头回应。
“他所谓的大业,我越来越不寒而栗,我们已经是在刀尖上上的人,骑虎难下。”我抹了一下嘴说。
“顺其自然吧,只要心中向善,就能落得安宁。”古泊说了很有深意的一句话。
我和古泊也没聊多久,因为总是绕不开这个沉重的话题,在杜笋洞房花烛的夜晚,我们两个人却借酒消愁。酒意上来之后,我和古泊就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一觉到了次日。
可能是着凉了,第二天我和古泊都是留着鼻涕,小弟兄们熬了一些参汤,用来给我们驱寒。喝过一碗之后,感觉好了很多,我还是决定直接去总舵,看看那里的情况。
一路上山,倍感难受,感冒来的不是时候。一直到了总舵里也没看见一个人影,我并没有去找忻兰和季柔,也没有心思去找胡禁,径直来到了那个屏风的房间,叫了几声没有人,正想着洪元奎去了哪里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立刻回头,身后的人正是洪元奎,悲催的是,他的鼻子下也挂着两行鼻涕……
“堡主,你这是……”我指着他的鼻子问。
“风寒,昨夜喝得高兴,受了风寒。对了,你去哪了?好多人都找你呢,你是杜笋最亲近的人,他也没有亲人,你不得多喝几杯啊。”洪元奎一边用绢帛擦拭鼻子,一边问。
“我这不是也一样吗,堡主,您怎么这么高兴啊?”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然后问他。
“喝喜酒能不高兴吗?莫恬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了,莫安为了风枭堡,根本照顾不到她们母女二人,以至于莫恬的母亲病重都没有能看上一眼,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他们一家,莫恬对莫安也从此有了芥蒂。再说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能喝几顿喜酒呀。”莫安说完叹了口气。
每次和洪元奎聊天,都能探出一段令他惆怅的往事,我都有点不敢再问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喝上一顿喜酒?这个时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