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和他对视着,她居然被他凶恶的样子震慑住了,在她确信他无法出来的时候,她大着胆子接近了4号柱,按下了销毁键。
可是4号柱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要通电才行吗?安妮锤了锤柱子,很是懊恼!她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却没办法消灭他们!她不信,一边又一边按着那个红色的按钮,可是那个仪器就像坏了一样,只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没用,真的没用!
她停掉了其余4个圆柱的供养装置,然后飞快地逃到对面,靠着墙壁,默默看着圆柱中那些怪物的反应,她盯了5分钟,发现4号柱的生化战士还没死,他在柱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隔着玻璃,怨恨地瞧着她,他怎么还没死呢?在水中他怎么呼吸呢?
安妮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实在太丑了,比阿龙还要丑一百倍不止,它有四肢,但是完全兽化,它的脸一鼓一鼓,好像可以呼吸,就像鱼的腮那样开合。安妮走到哪里,他的脸就转向哪里,如果他可以出来的话,一定会吃了她!
她一定要想办法杀了它,安妮在圆柱面前来来回回走着,她得用什么办法杀了它呢?它跑不出来,她也杀不了它!对,她就等在这里,等电源恢复,就可以杀它,只有这个办法,反正她也出不去,不是吗?
她搬了把凳子,打算坐等,可她屁股还没碰到凳子,她就被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给吓得跳了起来,她呈半蹲的姿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4号柱,它开始发狂了,哪怕中间有水相隔,它依然能发出巨大的噪音来,好像一条生命力极强的黑鱼,在砧板上垂死蹦跶,哗哗的水声不断传来。
安妮汗涔涔的,柱子的底座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就好像冰层将要裂开,也许什么时候这个玻璃柱会嘭一声碎裂,那她就完蛋了!安妮站直了身子,她该怎么办?她摸到了裤袋里的手机,对,给杜峰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可以恢复电源。
她按亮了手机的屏幕,却发现信号栏那里是个叉叉,没有信号?她将手机高高举起,不断在实验室内走动,企图找到能够有信号的地方,可是无论她在哪里,都没有信号!她分泌的汗液让她整个脸庞看上去油腻腻湿润润的,加之手机的灯光映射,她脸庞肌肉僵硬,紧紧贴着骨骼,让她看上去消瘦且神经兮兮。
整整几分钟她都不停地在里面走来走去,耳边不停充斥着哗哗的水声,和玻璃发出的嗡嗡声,她开始找武器,这里除了玻璃仪器,没有什么能用来攻击的,她也没找到液氮,更没有发现有毒试剂,这里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一个培养仓来得恰当,她身上只有一把匕首。
她用匕首撬开了自动门,果然看到门外锁着一把插扣锁,门被锁卡住了,只留下两指见宽的缝,她可以透过这个缝隙看到外面黑漆漆的走廊,不远处转角,有一盏绿色的消防灯。
安妮将嘴对准缝隙大声喊着:“有人吗?有人吗?”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走廊的回音,她的声音在空中无限扩大,就像水波荡漾开去直到消失。
长长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好像整个避难所的人都消失了。
安妮推着门,用身体一下一下撞击着,可是这个自动门材质坚硬,又被嵌在轨道上,她的撞击看上去全无效果,她将自动门往两边推,却被粗壮的锁链给卡住了,她回到了实验二区,4号柱底盘有细微的水渗出,水流渐渐变大,圆柱里头的水位线正在下降。
安妮见状撒腿就往外跑,她气喘吁吁地拉过好几张实验室办公桌将实验二区的门给堵上,她看着高耸的障碍物,心里深知这对生化战士来说是多么可笑的抵挡。她一步一步后退,它很快就会弄坏装置,然后出来的,人类可以造出强大的物种却永远无法准确估算他们的力量!
安妮用五指一遍又一遍捋着短发,她必须冷静下来,必须的!她趴在门缝上用尽力气大声喊着:“有没有人!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生化战士要跑出来了!”
她的脸贴在门缝上被卡出深深一道痕,她的一只眼睛望着走廊的尽头,心里一遍又一遍祈祷着快点出现一个人,快点帮帮她,她不可能弄断这根铁链,她也不可能打穿几英尺厚的墙,她只能从这道门里出去!
上苍仿佛听到了她的祈祷,有个人站在了走廊的尽头,他的身影挡住了消防灯,走廊看上去更加暗了,安妮心里一阵狂喜,她向对面的人迫切地喊着:“嘿,快点帮帮忙,我被锁在里面了,生化战士快要出来了,快点帮我把门打开,快!”
那个人一动不动站在尽头,过了会那个人离开了,安妮拼命喊他都没能留住他的脚步,正当她沮丧的时候,那个人又回来了,他手里多了样东西,他慢慢走了过来,安妮的心随着他的脚步沉沉而跳,她只觉得四周异常安静。
那个人越来越近,安妮的脸上的欣喜一点一点淡去,直到煞白得没有表情。
那个人也看清楚了安妮,他讥讽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他举了举手里的钳子,这把钳子可以弄断锁链。“你想要出来,向我道歉,扇自己的巴掌,扇到我满意为止。”
安妮沉默了片刻,她看了眼实验二区,用商量的语气道:“熊厉明,现在不是算私人恩怨的时候,生化战士马上就要出来了,这道门挡不住他的,到时候我们都会倒霉的,你快放我出去,快点!出去之后我让你打还?”
熊厉明想起安妮这么狠地揍他,如今好不畅快,他将那把钳子放在了走廊边上:“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你要么自打耳光打到我满意为止,要么你就被生化战士撕成碎片,刚刚长成的生化战士还没有经过训练,它就和野兽一样,只知道猎食!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可以欣赏到你死之前的惨叫声。不过可惜的是我没那么多的时间,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走了。”
“一、二、三!”熊厉明本来是去负15层手动恢复电源的,他不回到总控室当然是不想被郑水桥绊住,他恢复电源之后就马上赶去和老板回合,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自己虽然要走了,但是还给剩下的人留了一条活路,他到了负14层的时候听到了呼喊,所以来看看,他没想到寻到了这么好的报复机会,他数得很慢,三数到的时候,他没有等到安妮的答复。
安妮不见了!他狐疑地朝着门缝望了望,奇怪的是他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就好像有人用黑色的纸片贴住了缝隙,里面什么都没有?不可能,里面肯定会有消防灯的,熊厉明正想离开,突然,从缝隙中喷出一股液体。
熊厉明拿手掌一抹感觉腥臭滑腻腻的,透过微弱的灯光他看到自己的手掌就好像被什么麻醉了一般,他惊骇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肉化成了血水,白骨都露出了出来,他这才感到疼痛,他仰着脖子大声叫了起来,他的脸仿佛瞬间坍塌了,皮肉萎缩化水,一点点蚀入他的骨髓,熊倒在地上凄厉地呼喊着。
十分钟后,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脑袋化成了一堆血水,还泛着白色的泡沫状液体,就好像被车轮胎碾过一般,血肉模糊。实验室一区的门在重重的撞击之下,已经扭曲变形,锁链被扯断,断口横截面被生生拉长断裂的痕迹,显得狰狞可怖。
生化战士走出了实验室,然后用舌头舔干了熊厉明的脑袋,又朝着他的身体喷了几口水,很快,他的胸腔里器脏都化成了血水,他从嘴里伸出一根小舌头,就好像吸管那样,美美喝了一顿营养汤。
安妮趴在一个小小的圆形管子里瑟瑟发抖,她捂着耳朵,却依然可以听到熊厉明的惨叫以及那个怪物吸食的声,就好像人们用吸管吸着早餐店里买的八宝粥,带着粘稠哒哒的声音。
几分钟前,她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抬头看到左上方有个很大的通风口,虽然作为通风口这已经很逆天了,但是以她成年人的身躯要在里面爬行还是十分困难,为了逃命,她用边上的小梯子爬了上去,又将梯子给远远踢开,她希望对方不要那么聪明知道使用梯子把她抓下去,但是她此刻别无选择!
安妮将自己挤了进去,她就这么被卡在这个圆形的管道里,连翻个身都不行。她躺在里面感受着空气从体表流通的凉飕飕的感觉,听着一个生命在消失之前凄厉地□,她浑身的肌肉都在抽着。她不敢下地,能在里面躲一秒是一秒。
可是她必须得通知他们,楼到底在哪里?他还被关在监狱里吗?罗恩他到底挺没挺过去?阿卜杜拉和牛蛋他们又在哪里?还有唐辛呢?她一无所知,该死的,她觉得情况糟透了,她得爬出去。
安妮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动不了了,糟糕,刚才太紧急她不顾一切爬进去,现在被卡死了!她使不上力气,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感觉越来越压抑恐慌,汗液浸湿了衬衫,衬衫贴在她的肌肤上,每一阵气流的通过她都会哆嗦一阵,她此刻就像粘蝇纸上的苍蝇,越挣扎越无法动弹。
她翻着眼睛看着管道黑黑的另外一端出神……杜峰说这个管道是一个隐患……现在停电了,会怎么样?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金属的摩擦声?还有水滴落在金属管的砰砰声?
镜头随着黑暗一直穿梭,穿过光滑的金属管道,它就像一个树根那样,四通八达通往避难所的每个角落,所有的管道最终都汇集到了主管道上,那里一个个巨大的风扇密集排布,有电的时候每个风扇都在快速转动,就像一个个刀片,可以粉碎一切进入到里面的东西。竖直的管道两边有着无数吸尘器那样的设备,可以将一切被粉碎的脏污吸入。
可是现在五十多个风扇仅仅是慢悠悠地晃动,那是天然风带动的,大多数风扇一动不动。
风扇出口是一个用铁条焊成的牢固井盖,上面花纹繁复锈蚀斑斑依稀可见编号AC708,它看上去厚重而坚固。
井盖的四周是山。它处于盆地当中,但是周边有良好的排水装置,井盖上还有遮风挡雨的盖子,就像一个凉亭,里面按了一口井那样,盖子上用白色的漆喷着AC708。凉亭的四周都围着牢固的铁丝网,是通电的,铁丝网上的网眼里可以看到许多被烧焦的动物的尸体。
那些尸体看上去有猫那么大。从阿龙掰断了那个石墩子开始,外围的一些零星的设备都断电了。而他们只顾着维修围墙电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所以通风口那里的铁丝网已经断电很长时间了。
丛林里起了一阵骚动,草丛里剧烈抖动,突然从里面窜出十几只兔子,如箭一般慌不择路地跑向前方,它们满身都是泥土,毛上还染着雨水,有几只跃起的时候被山石块绊了个四脚朝天,在山地上滚了几滚,小爪子拼命挥舞着,它们爬起来,却被后面的黑压压的掠食者给吞没。
一只只白色、红色眼睛,大得像猫那样的老鼠狂奔而来,黑压压的就像泥石流从山上倾泻而下,因为数量庞大它们的脚步声都能让地面颤动。它们路过的地方,草被踏成了平地,尸骨连渣子都没有剩下,背后还能扬起一阵灰。
它们的嗅觉很灵敏,齐齐扑到了铁丝网上,将防护咬得七零八落,它们的尖牙像钢锯一般据着井盖上的铁条,发出兹嚓兹嚓令人心悸的噪音。几千只变异的丧尸大老鼠一起围着井盖,争先恐后,相互撕咬,被咬死的很快就被同伴吞噬干净。
它们堆积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的山坟包,有几只疯狂地啃咬排水装置,很快那些厚实的塑料管被咬穿了,水失去了控制四处流走,顺着地势向通风口流去。
铁屑从老鼠们的牙缝间滑落,幽幽落入了通风管道,就像尘埃那样被厚重的黑色吞没。
DU在总控室里一边又一边输入密码,系统都提示密码错误,他气得恨不得搬起凳子把电脑给砸了,他找出了熊厉明工作台上的记事本,把里面所有可能用作密码的数据都用了一边,比如他的生日,他女儿的生日,他老婆的生日,他的手机号码,他的身份证号码等等。
甚至是“你个傻逼!”这句口头禅的首字母拼音都用上了。
电脑依然提示密码错误,然后出来一个熊厉明的漫画头像,凶神恶煞地骂人:你个傻逼!
我|操!你他妈才是傻逼!DU对着电脑屏幕破口大骂!
为了不让其他人恢复避难所内部电源,熊厉明已经在这台主机上做了手脚,除非他本人回来,否则谁也无法重新启动内部主力电源!而手动启动主力电源的方法只有他知道。
十几个技术员都束手无策,派人出去寻找熊厉明的一直都没有回来,而电话没有信号!郑水桥也在后面来来回回踱步,信号全部中断了,外部电源恢复的时候,内部电源断了,一定是有人在捣鬼,郑水桥拔出了手枪,悄悄离开了总控室。
有个程序员突然道:“或许我可以试着破解一下他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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