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丑事了。还有我之于你,就如同夫人之于我,都是一片关爱照顾之心,切记切记!”
看着郭侯、郭少怀、谢氏、小谢氏、吴钰精彩的脸,春花希望他们能听懂。
终于结束了长篇大论,春花接过吴钰捧了许久的茶,在嘴边意思了一下,放在桌子上,对胡妈妈说:“把我的首饰盒子拿过来。”
胡妈妈捧出今晨春花用的首饰盒子,春花打开看了一眼,就合上了说:“这盒都是红宝石的,妾室不能用,换一个。”
妾室是不能用正红的,春花一句平常的话,又让屋子里的人变了脸色。
胡妈妈其实不是故意为难吴钰,而是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她如今被弄得昏头昏脑的,听了春花的话,赶紧拿钥匙去了后罩房的库里,挑出一盒翠玉的来。
春花的首饰极多,这一番又用了好些工夫,但屋子里没人说话,吴钰也只有一直跪在地上。
春花用手在首饰中拨弄一下,挑出了一支极绿的玉簪,递给吴钰说:“这绿的你倒能戴,给你戴着玩吧。”
这支碧玉簪,只看里面蕴着的光彩,就知道极名贵的,让吴钰又爱又恨,今天受了这么些委曲,本想回去后就扔了这簪,但如此华贵的首饰,就是姨母好像也没有,如何舍得?如今只有按下了心里的难受,行了礼款款站了起来。
“杨氏,钰儿住在哪里?”谢氏问。
春花还没有想到吴钰住在哪里的问题,今早的事情只有不想让郭少怀进房才是出自她的目的,其余的事,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她也没能力算计那么多,而且她也不关心。因此她又拿出恭顺的态度来,“请夫人示下。”
谢氏没推让,她得替吴钰争取些好处,于是说:“就让钰儿住在东耳房吧。”
东西两侧的耳房都是有独立的小院,还带着厢房,春花看过这院子的布局图,而那两处,按母亲的意思是准备出来给春花将来的孩子住的,所以准备的家俱都是同主屋一样的花梨木。
不过春花却没有介意,于夫人的天真想法,她当时也信了几分,眼下却知道根本不可能实现。于是,眼下吴钰住哪间屋子,只要是不占了她的主屋,她是不会反对的。
春花应了声是,就对胡妈妈说:“赶紧叫几个人过来,把东耳房的东西都搬到西耳房去,一定要完全收拾干净!”
胡妈妈听懂了春花的意思,收拾干净就是什么也不剩,她答了声好,就要出去。谢氏却说:“家俱什么的大件的东西就不要再动了,多麻烦!”
春花笑着却坚决地说:“那可不成,家俱是我的嫁妆,可不是给妾室用的!”
“都是少怀的人,分那么清干什么?”谢氏还是想压着春花。
春花却不配合,她笑着说:“按律法我的嫁妆只能我自己用,或者留给自己的子女,吴姨娘用我的嫁妆不合适。”
“算了,少怀屋子里的事,你就让杨氏自己办吧!”郭侯说完后带着谢氏离开了。
一番的闹腾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春花将胡妈妈和如琴如棋留下负责搬家,自己带着如诗和如画同郭少怀去上房先辞别郭侯和谢氏,准备回娘家。
郭侯受了礼后,迟疑了一下对春花说:“杨氏,少怀还不小,不大懂事,你要多体贴,你们毕竟是夫妻,总要携手共渡一生。”
春花低头答应。
郭侯又转向郭少怀说:“好好与你岳父说话,长辈教训要好好听着。”
郭少怀不知在哪里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眼下倒是人模人样。两人坐上了车,他的神色有些复杂,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似的。直到两个人快要下车时,他对春花急急地说了一句,“昨天,我是想回房的,是剪风来找我。”
春花听明白了,剪风是吴钰的丫头,也就是路边等郭少怀的那个,今晨她也跟着过来了。但春花不知回答什么好,只是点点头。
“岳父那里?”郭少怀试探着说。
春花看了看郭少怀,这个人一定要娶自己就是为了父亲的权势,怕自己在父亲面前告状呢。她认真地说:“只要你不为难我,我不会向父亲告状的。”
“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郭少怀保证。
春花见他并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再次强调,“你以后不要惹我,我就可以不管你和吴钰的事,还有你和别人的事。”
郭少怀看样子还是没真正明白,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春花心里很是疑惑,他一个探花,怎么并不像春花以为的那样聪明?
就有些像春花过去的同学,学习成绩是不错,但真的做什么事,能力却不行。也就是所谓的“书呆子”,春花是不大瞧得起这样的人的,只会考试,有什么用?
春花不知道,就是从明朝开始,科举采用了八股文,内容严格要求,形式上严格限制,就连字数多寡也有规定。这使得读书人不需要独立思考的能力,只是会背书就行了。正是从这时开始,中国的很多读书人失去了唐宋时读书人的宽阔胸襟和远大的目光。
郭少怀就是这样一个读书还不错,但别的方面并不行的人。其实他并真没理解春花话中意思,当然也是他太过自大,认为春花肯定是一心倾慕他。
就是没有郭少怀的话,春花也没有想向家里告状的意思,她还特别地叮嘱了如诗和如画。
郭少怀同春花进了正厅,先给父母行了礼,又见了二哥和特别赶回来的琼花,说了几句后,男人们去了前院,而春花与琼花、二嫂一同去了母亲的院子。一进屋于夫人就拉了她的手说:“春花,郭少怀成亲洞房都没进,你们不如和离吧,让你父亲亲自与皇上说明情况。”
原来大家还是知道了。也是,郭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琼花哪能打听不到?怪不得刚刚春花觉得父亲和二哥面上都是淡淡的。
“不行,”琼花和春花同时回答于夫人,事情要是那么好办,成亲前不就办了吗?在春花回家之前,琼花已经劝过了母亲,她又说:“把事情说开,不只是皇上的的态度我们不能估计出来,雷霆一怒,父亲会如何?就是皇上不怪罪,春花和离后也只能在家中空守一生,最重要的是杨家百年清誉,恐会毁于一旦。母亲还是劝劝妹妹想办法过好自己的日子。”
春花也在一旁不停地点头。
杨家是百年世家,号称没有下堂之妇,没有再嫁之女,和离这种事连听都没听过,这也是这个时代思想的主旋律。
于夫人虽然伤心,但也知道琼花说的是对的。
春花笑着把桌上的点心一扫而空,对流着泪的于夫人说:“母亲,家里的东西太好吃了,我怎么也吃不够。”
同前两天一样,还是没有人给春花她们送饭,春花现在还饿着呢,但她不想说出来。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春花就把这两天的情况大概讲了一下,当然尽量缩小自己受的苦,然后把自己今晨给郭少怀纳妾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个刚刚发生的事情大家还不清楚呢,又说了自己的打算。
于夫人是满脸的惊愕,琼花想了想倒是点了点头,说:“妹妹这样做也使得,对郭家人也只有这样了!”
春花见取得她的赞同,就笑着说:“母亲和姐姐放心好了,我这么多的嫁妆,想过什么日子没有,我保证把日子过得高高兴兴,精彩万分。”
既然到了明代,就得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生存下去,春花已经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武成侯府,还是让春花很无语。
每个时代都有本时代的规则,这个规则的对错对于来自于其它时代的春花来说,内心中自然有一番的感慨。但对本时代的人来说,自然会认为主流的时代规则是无可辩驳的。
杨府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封建时代的文人之家,严父慈母,兄友弟恭,婆媳和睦,妻妾有序,上下井然。而郭家呢,能不能算上反面的典型,春花说不上,但比起杨府,却相差甚远。
侯府中的掌家人郭侯只剩下爵位,并无官职,可是他虽然在家赋闲,却并不管家里的事,一个男人管理家事是让人笑话的,就是闲着,也会在外书房坐着。但郭侯处事虽说有些糊涂,但心中还有是非观念。而谢氏,则是一个心胸狭窄、是非混淆之人,而郭家未来的希望郭少怀,人品也很差。
春花原来的打算根本行不通,如果她按标准的三从四德去做,估计在郭府里活不过两年。因此,短短三天时间,春花已经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现在的想法不能随便说出来,那会吓坏家里人的,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给郭家孙辈的见面礼提高,得来了妯娌们的好意和谢氏想占了东耳房的家俱让自己驳了的事一一讲了一遍。于夫人总算露出笑意,马上对春花说:“对,嫁妆你随便用,要是不够了,母亲再给你添。”
在这里,正妻不得夫君喜爱,但仍然过得体体面面的例子有很多,春花的打算也不算错,话题一转再转,最后母女三人琢磨起来中午吃什么,又说了些八卦,还算愉快地过了一天。
外院那边,春花也让人传话过去,对父亲和二哥说清春花自有主意,让他们不必为难郭少怀。于夫人和琼花也同意了,现在父亲和二哥参与进来,只能使事态更糟,还不如让春花先按她的办法去做。
琼花不能留太久,先回去了,春花送她到了仪门,看周围没有人,便说:“姐姐,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告诉母亲了,她经不起这个。”
琼花看了看春花,就像不认识她似的,本以为春花一定回家哭诉的,自己才急着一早就跑回来,没想到最后倒是自己多嘴了。她笑着说:“原是姐姐错了,总以为春花还没长大。妹妹真是长大了,但妹妹以后有什么事情,不好对母亲说,却一定对姐姐说。”
春花感激地点头答应,琼花虽然严厉,其实对家人非常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到了申时,春花和郭少怀离开了杨府。于夫人以为春花真爱吃家里的点心,又给她带了好几包的点心,春花自然笑着接了。
坐在车上,郭少怀想起来了岳父和二舅兄对他的款待,虽然不是热情万分,但也没有为难他。于是他拿起了春花的手,真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虽然脚大了些,但一双手可真好看。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春花早就一抽手说:“别动手动脚的,我们远着点!”
郭少怀正是酒后,气恼地低吼:“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让我碰!”
女人不靠夫君宠爱还能怎么办?就是自己冷了杨氏两天,岳父和二舅兄还不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母亲说得对,杨氏要想生孩子,还不是得求着自己?
春花不理他,郭少怀也怕声音传出去丢人,两人沉默着回了侯府,先进了谢氏的院子。
吴钰正在屋子里同谢氏、小谢氏说话,听到了丫头传话,几步迎了出来,直接从春花面前掠过,就到了郭少怀面前,柔声说:“五爷,酒喝多了吗?妾让人备了醒酒汤,过去喝点吧。”
说着看了春花一眼,而郭少怀此时也看向春花,他们都想看看春花的表情,可惜春花已经向正屋走了过去,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春花进了屋子,谢氏与小谢氏正在屋里说话,春花上前给谢氏行了个礼,就站在了一旁,郭少怀和吴钰也随后进来。
谢氏冷着脸对春花说:“你怎么不与姨母行礼?”
春花奇怪地问:“哪里有姨母?”
谢氏狠狠地说:“杨氏!你姨母就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吗?”
春花淡淡地说:“我不与妾室论亲戚。”
小谢氏羞得满面通红,拿帕子捂了脸,转身出了屋子,吴钰也变了脸色。
谢氏气得摔了一个茶杯,她这屋子里的地上可没铺着毡子,茶杯碎了一地,水花四溅。春花不为所动,若不是摔向她,她是不会理的。
郭侯却正好进来了,儿子带儿媳妇回门,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回的家,他自然关心,要过来看看,还没进屋就听到声响,不悦地问:“怎么了?”
春花见了郭侯,上前行了礼,轻声慢语地将刚才的话讲了一遍。这件事她占着理,自然不怕,其实春花哪一件事不占着理呢,不占理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郭侯明白了原由,虽然知道春花有理,但还是偏向谢氏,就不以为然地说:“吴氏虽然是妾,但她的母亲毕竟是你母亲的妹妹,叫声姨母也不为过。”
春花却认真地讲道理,“吴氏的母亲虽然是夫人的亲妹妹,但论起亲戚来,五爷却是夫人的儿子,儿子要比妹妹亲,自然要从五爷这边论的,所以,儿媳不能称吴氏的母亲为姨母。礼不可废,正是这个意思。”
郭侯也不好同儿媳妇辩论,再说杨氏说的很有理,便不理春花,而是笑着问了儿子几句,得知亲家对儿子不错,就看着儿子说:“你们都早些回去吧,晚上也不必再来了。夫妻和顺些,别天天闹得不成样子。”
杨松那人,郭侯还是心中有数的,京城中谁不知道那是个谦谦君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