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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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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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予银两。”
  “虽然有些过,倒也说得**不离十。”谢朝华十分随意地道。
  “还有呢!”翠儿急忙忙开口,“说……说你们两个是郎才女貌,天定姻缘,难得佳话一段。”
  “哦?”听到这里,谢朝华微微皱眉,不再说话。
  又过三日。皇宫下了圣旨,封谢朝容为平宁公主,赐婚汝阳王楚楠忻。御前三品带刀护卫何元吉封和亲大将军,护送平宁公主远嫁楼南。
  是夜,京都的上空升起了礼花,天空顿时五彩斑斓,庆祝天朝与楼南世代永结秦晋之好。
  而沉浸在这烟花欢宴之中,却有又有多少人心中戚戚焉。
  谢府这日灯火通明,举宴欢庆。这亲事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自然是应该感恩戴德的……
  谢朝华看着强颜欢笑的新姚公主,昔日,她仗着公主身份得偿所愿。嫁得心中良人,可如今她的女儿却没有她当年的好运了,远嫁楼南。今世都未必再能相见,母女分离。一如她谢朝华一样……
  看到眼前的结果,谢朝华应该是高兴的。可不知怎么,心中滋味万千,暗暗离开,独自往院中走去。
  天空中的烟火已经燃尽,太平盛世,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才是。
  谢朝华看着烟花绽放的天空,心中却是有些不安起来,有些事虽与前世记忆不太相同了,可那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根本无法力挽狂澜。
  “谢姑娘。”
  谢朝华心中暗叹,他到底还是出现了,转过身,“何将军。”
  何元吉年轻俊逸的面容在这个月色朦胧,烟花盛开的夜晚变得有些模糊,唯有他的眼神依然那样清澈幽邃,他站在原地未动,轻声说:“请放心,一切有我。”
  谢朝华嘴角弯弯,心中却是百般滋味。
  “你笑什么?”他急切切地问,有些恼羞成怒,又带着淡淡的离愁。
  谢朝华转过身,背对他,“我笑,无论乱世还是太平盛世,在这天下间,无论身为将军的你,还是闺阁之中的我,都是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
  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何元吉清朗而坚定地声音在谢朝华背后再一次响起:“我明白,以我现在的身份功勋是无法做主,但是请你相信,不出五年,等我建功立业之后,我定会来迎娶自己情之所钟的女子。你……你……”
  谢朝华只觉得身后有人靠近,靠得很近。微凉的秋夜里,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得热气,忽然肩膀被人抓住,人也被硬转了过去,猛然间对上一双热切、紧张、彷徨、焦虑……各种情绪,你都可以从他那清澈的眸中读出来,那样直白,毫无掩饰。
  “我希望你能等我,待我凭借实力建功立业之时,定会上门求亲。”他言词那样恳切,目光那样真挚。
  谢朝华低头不语,听他这番话,心中感动万分,却又有种无法与命运相抗的无奈,等他再回京都之日,自己都不知身处何处了……
  过了许久,谢朝华斟酌良久,才开口轻声道:“只愿将军能平安归来,朝华在家日日为将军祷告祈福的。”
  抬眼对上何元吉晶亮的双眸,一如记忆中那样充满自信,他此刻脸上的洋溢的笑容是那么愉快,俊朗的面容散发着夺人的光芒。
  谢朝华看着眼前的何元吉,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知道他这番话出自真心。
  谢朝华是感动的。
  看着眼前信心满满的何元吉,她不由暗自叹气,男人终究是想证明些什么,求取功名,建功立业,上场杀敌。虽然他们心中可能会有不舍,可他们也总是要女人来等待。
  瑟瑟秋风吹过,有片落叶落在谢朝华肩上。
  冬天就要来了。
  ***
  另外尧踌躇再三,还是想多与书友交流,写文虽然是寂寞的,但是太过闭塞也是写不出大家喜欢的文,所以下定决心,终于建了个书友群:217294164,叩门砖:文中任何人物的名字。
  感谢版主苏弄玉大人为《朝华嫡秀》建立的高级群^_^。

  ☆、第七十章 夜访

  感谢好奇心重的猫、午夜漫舞、linda929lu所投的粉红票先,没想到都月底了,还能再收到,^_^
  ***
  哭归哭,闹归闹,冬天第一场雪初降的时候,谢朝容还是迎来了出阁的日子。
  出嫁的前夜,午夜子时,天空中忽然飘起雪来。这场雪来得比往年都早了些,谢朝华一直没有睡着,索性起身,随手拿过一件衣服披上去看雪。
  许是下雪的关系,屋外黑沉沉一片,谢朝华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灯笼站在廊下,抬眼间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见微弱灯光照到的近处几片飞雪飘落在身旁。
  夜很静,谢朝华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独与寒冷,一如她前世永安宫中十多年的岁月……
  “小心着凉,夜深雪重。”温润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响起。
  谢朝华陡然一惊,手一个不稳,灯笼落地,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她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过去,一片黑暗,脑中却自然浮现出那双妖冶的琥珀色双眸,她叹息道:“早习惯了。”
  今夜,她已没有一丝与来人相斗的意思,黑暗也让她感到一丝安全。伸出一只手,眼睛虽看不见,却愈发能清晰感受到片片雪花落在手心中的感觉,凉凉的,瞬间化成了水,好像谁流的泪。
  黑暗中传来轻微的窸窣声,然后一个温暖的气息靠近,谢朝华正犹豫要不要退后,一件温暖厚重的裘衣便落在了自己的肩上。她怔了怔。双手无意识将衣服拢紧,陡然而来温暖让久站在寒风中的她有些不适应。打了个颤。
  那人的举动有些粗鲁,谢朝华却在这鲁莽的举动中感到一丝温柔。陡然间有些失神,恍惚之中,差点沉溺在这冬夜里难得的温暖之中。忽然迎面刮来一阵风,让她猛然回神,“没想到,阁下倒是还挺会照顾人的。”语气故意带着浓浓的调侃。
  她说着转过身进屋,那人却好似站在原地没有动静。谢朝华也不管他,只从书架上拿下那个木盒子,取出短刀。出了屋子,伸出手,对着眼前的一片漆黑道:“你此趟目的已经达到,可以走了。”
  对面久久无语,过了好久,谢朝华只觉手上一空,接着仿佛听见一声轻叹,“明日,是你妹妹出嫁之日。”
  谢朝华在黑暗中笑了笑。“那也是阁下娶亲之日,要恭喜你了。愿你夫妻恩爱,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身份陡然间被说破。那人也不惊讶,只笑,暗夜里的笑声传入谢朝华耳中。只觉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其实,你想离开谢家。我可以带你离开的。”谢朝华感觉到那异性的气息离自己更近了,“如果你愿意。现在也不晚,我仍可以带你走。”
  “走?”谢朝华笑了笑,冷笑,“在这与跟你离开有何不同?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入另一个罢了,所不同的,不过是你那个更大而已,这又何必。”
  “一个女人,丈夫才应该是她最终的依靠。”语气里有丝烦躁,也有丝恼怒。
  话音刚落,谢朝华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拉住,她尚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落入一个怀抱里,一个仿佛想将她永远禁锢的怀抱。
  而她此刻靠上的胸膛是那样宽阔,腰上紧搂着她的双臂是那样有力而坚实,周身被那股异性的气息密密笼罩。一个冰凉又带着刺意的下巴重重磨蹭着她柔嫩的颈窝,又痒又疼。
  谢朝华陡然一震,思绪完全被那熟悉的话语给,相似的话曾经也有人同自己说过,她一时之间意识变得有些恍惚,记忆也有些紊乱,喃喃低语:“至近至远东西,至亲至疏夫妻,这世上,我能依靠的怕只有自己。”
  那双手臂,却将谢朝华又搂紧了几分,呼吸灼热而烫人,直直地喷在她的肌肤之上。
  谢朝华此时已经回过神,也不惊慌挣扎,在他的怀里淡淡一笑,“阁下多保重,也许以后再不能见面了。不过,说起来我们并未真正见过面。”她知道他那夜露出的面目也并非是他的真容,不然整个朝中又岂会无人认出?
  这话刚刚说出口,谢朝华只觉对方松开了自己,周身温暖陡然离去,让她在寒冷黑夜里忍不住一个哆嗦,手却是被另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握住,下一秒只觉一个冰冷的物件放入自己手中,是那把短刀。
  “谁说不会再见面的?”带着笑意而自信的声音,“这东西就给你,作为他日见面的见证。”
  谢朝华听了这话,心中一惊,刚要开口,只觉有亮光在一旁亮起,伴随着吱吱开门声,翠儿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姑娘?”
  “我在这里。”谢朝华应了声。
  陡然一道的光芒亮起,刺得在黑暗中的谢朝华几乎睁不开眼,只听见翠儿抱怨的声音在身旁近处,“这么冷的天,姑娘怎么就这样跑出来,这还了得……”絮絮叨叨。
  谢朝华笑着打断她,“你看,下雪了呢。”
  这是眼睛已经适应了亮光,只见翠儿白了自己一眼,却又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疑惑之色,想开口又有些踌躇的样子。
  谢朝华低头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不属于她的裘衣。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紧了紧衣服,“被你一说还真觉得有些冷。”说着也不等翠儿反应,一头钻进屋里去,转身关上门,里外又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事物。
  只是总觉得那道目光依然落在自己身上。
  匆匆要脱下裘衣上床去,方才又注意自己手里一直握着的那把短刀,只是刀鞘而已,刀身早已不知去向……
  一夜辗转,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睡着,没多久,却又被鞭炮声惊醒,朦胧中想起,今日是妹妹谢朝容出阁的日子。
  谢府今日高朋满座,张灯结彩,喜炮从一大清早隔一会儿就响一阵,一直未曾间断,谢朝华走出院子的时候,地上早已红红一片。
  盛装之下的谢朝容,妆容精致,只是两眼通红,还微微有些浮肿。新姚公主在一旁紧紧握着谢朝容的手,眼看自己的女儿上轿在即,她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别,此生怕是都不得见了。
  谢朝华走上前,对着妹妹谢朝容道:“此去楼南国路远雁书遥,万事比不得家里,以后冷暖自知,妹妹多保重。”
  谢朝容木着脸,冷冷地看着谢朝华,只淡淡点了点头。
  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迎亲的队伍已到门口,请平宁公主起驾。
  谢朝容听了,缓缓起身迈步,身后的新姚公主却是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只见谢朝容缓缓回过身,盯着眼前伤痛欲绝的母亲,目光却是冰冷,她用力地甩了几下,却依然没有甩开,遂伸手一只手,将新姚公主紧握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此刻,新姚公主终于坚持不住,看着愈行愈远地谢朝容,失声痛哭,“阿容,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谁让你是长公主的女儿,是天朝的子民呢!”
  谢朝容自始自终都没有回过头。
  屋外司仪高唱:“请平宁公主上轿。”高亢的声音从阵阵鞭炮声中传来,入得新姚公主的耳中,忽然整个人倒了下去,屋内一片昏乱。而此刻谢朝容却是已经向父亲谢琰磕完头,在侍女喜婆的簇拥下上了轿,帘帐垂下,遮住了她的身影。
  震天的鞭炮声中,出嫁的队伍起程了。
  谢朝华站在高处望去,妹妹谢朝容乘坐的轿子被迎亲队伍的仪仗掩盖住,她显然对这家已经没有半分留恋。
  从小,谢朝容因身为长公主之女,恃宠而骄,总觉得天底下一切好东西归她所有都是应该的,可如今她应该终于明白,在权力面前,她也不过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即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还是会硬生生将她舍弃,她谢朝容其实什么都不是……
  而她谢朝华呢?
  她此次借助的人也都同时随着谢朝容的远嫁而远去了。她极目远眺,看不清楼南使臣所坐的青黑色马车,却是清楚看见那护卫军士前那匹高头大马,年轻的将军挺直的身形高坐马上,潇洒地策马前行,忽然马上的人似乎回过头,向谢朝华这边望来……
  出嫁的队伍渐行渐远,就在要出视线之时,谢朝华看见那楼南使臣所坐的青黑色马车好像掀起了窗帘,她仿佛又感觉到那琥珀色的双眸落在自己身上,只是一瞬间,飞扬的旗帜掩盖了所有一切……
  谢朝华收回了视线,转头离去。
  她心中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今世短暂的生命中早早就出现了两个男人,一个几乎可以说与自己的事情是闹得沸沸扬扬,一个却是这样不为人察觉,只是他们就这样又都走出了自己的生命中。
  想到这里,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惆怅,将来的岁月里,她是否会为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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