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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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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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已决定,又何须来问我的意见,这些年哪一件事情你真正听过我的想法的?!”韩琅文语气淡淡的,可显然话中有赌气的成分在。
  “其实……”她急急开口,却又打住,明显看见韩琅文明亮的眼睛为之一暗,心里苦涩,这个希望她给不起,也不能给,于是话锋一转;道:“你今日究竟想让我见什么人?还有多久?”
  韩琅文抿着嘴,盯着谢朝华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朝舱外喊了声:“韩兴!”
  “公子,就要到了!”韩兴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舱里一阵安静,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谢朝华浅浅一笑想化去尴尬,正欲说些什么,船身一震,外头掌篙的韩兴高喊了声,“到了!”
  谢朝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抬头见韩琅文看向自己,坚定地伸出一手。
  谢朝华犹豫着,半天没有动静,却见韩琅文脸色平静,可伸出来的手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谢朝华咬了咬唇,便终于还是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他手中任他握住,温暖而厚实的手坚定地执起她的,扶着她下了船,谢朝华虽然故作镇定,可依然止不住脸上发烫。
  “公子,就是这里了。”上了岸,走了没多久,韩兴就指着停在一处僻静处的马车指了指。
  谢朝华看了看微微挑眉,心中越发疑惑究竟是何人,见个面需要如此顾忌?居然挑了个无居无处的马车来见面,并且来无踪去无影,真要有个事情发生也走得快。
  谢朝华心下越发好奇,不由脚底下步伐加快,随着韩琅文登上了马车。
  马车里坐着一位中年书生,面容清矍平和,目中尽露是慈霭之色。谢朝华一见之下怔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目露焦虑之色:“先生怎么来此?难道我母亲她……”
  温彦安抚地笑笑:“你母亲一切都好,切勿担心。”
  一听到母亲无恙,谢朝华便放下心来,不过转而疑虑却更重了,“那先生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温彦同韩琅文相看一眼,又瞧了瞧谢朝华,眉宇轻拢,“出巡沿海的事情,此番你一定要找个理由推脱掉。”
  谢朝华盯着温彦看了半晌,见他面色凝重,却再无下文,心中皱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竟只是为了此事入京而来?
  “先生。”谢朝华语气严肃,“先生若不说个所以然来,让朝华如何照做?即便先生有难言之隐,此刻也定需同朝华明讲。”见温彦神色之间显然多有顾忌,她索性挑明了讲。
  温彦问:“是你主动提出来要随肖睿出巡的?”
  “呃……并不是,据说是他向皇上提议的。”
  “嗯……皇上就答应了?”温彦眉尖一动。
  “本就无甚要紧,皇上自然不会拒绝。”谢朝华轻轻咬了咬唇,瞥了眼韩琅文,并未将实情说出。皇上当初确实是征询过她的意见,而她却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温彦似乎有些奇怪,不过却只低头喃喃道:“应该不会答应啊……照说……呃,此番前去,皇上没有其它嘱咐什么的?”
  “先生以为皇上应该有何嘱咐呢?”谢朝华反问,眼神炯炯,直透温彦眼底。
  温彦一愣,避开谢朝华的目光。
  谢朝华看着他,道:“先生断不会无缘无故来此劝阻我离京,到了此时此刻都不愿跟朝华坦言?朝华视先生如亲人,先生又如何看朝华的呢?”
  温彦同郗茂娴此刻已结为夫妻,当日郗茂娴为此曾写信与谢朝华商量,谢朝华虽然心中早就放下让郗茂娴与谢琰破镜重圆的执念,得闻此事之时,心中感觉却依然有些怪怪的,可最终她还是欣然接受,母亲有此良伴,她也确实可以放心了。
  温彦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怜爱,他轻轻握了握谢朝华的手,又看了眼韩琅文,沉吟了半晌才道:“肖睿此人图谋深远,多年蛰伏,此番得以离京怕别有所图,而他……他多年来一直对你有所在意,你可知其中真正的缘由?”
  谢朝华心中一紧,抬头盯着温彦,她心跳下意识变得非常快,直觉告诉她,温彦将要说得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温彦轻叹,“当日在建水之时,大人将你母亲托付于我,将此事原委告知我的同时其实也期望此事能永远尘封起来,可……事与愿违……”他抬起头,与谢朝华的目光相接,“你应该已经知晓当日肖睿在建水曾经援手,从楼南王手中将大人救出,只是肖睿此番作为所图何事呢?”
  无利可图的事情,肖睿是不会做的,这点谢朝华很清楚,她一直以为肖睿图的是“阳隐”,可这些年接触下来,她显然明白肖睿并不稀罕“阳隐”,种种迹象显出他所拥有的密探显然并不逊色于“阳隐”,那么他牢牢抓住自己不放手的目的又在哪里呢?对于这点谢朝华一直似是而非,如今看来,肖睿对她的确是有所图,而这个秘密,温彦显然知道得很清楚。
  “他为了什么?”谢朝华问,她的确很想知道。
  温彦看着她,一字字清晰地道:“他所图的是郗王的宝藏。”
  谢朝华大惊,宝藏?!此事她闻所未闻,转头看了眼一旁的韩琅文,却见他神情平静,难道他早已知晓?
  只听温彦继续道:“当年郗王惨败,可试想曾经坐拥半壁江山的枭雄手中自然拥有财宝无数,多年来一点点的累积数目自然颇为可观,而郗王这么做也是考虑为了以防万一,留作不时之需。可大败之后,他知道自己竟然被最心爱的女人出卖,心灰意冷之下再不做他想,这宝藏便从未被动过……”
  虽早在预料之中,但谢朝华实在没想到温彦竟然会说出这样一个惊天秘密来,“先生的意思是肖睿知道这宝藏的存在?”


  ☆、第二十三章 内情

  第二十三章内情
  温彦看着谢朝华,语速极缓:“当日肖睿同大人言谈之间显然有所指,只是大人故作不解,不过虽然肖睿最终并未同大人挑明,可显然是认定这宝藏是存在的。”
  谢朝华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前世,那时候的肖睿是不是也是如此才会顺水推舟娶了什么都不是的她而不是妹妹朝容呢?当日看来好像是被新姚公主设计的,如今想来或许正中了肖睿的下怀……
  温彦的话语打断了她的遐想,“肖睿此次特意请旨让你随同出巡,动机堪忧……跟我回去看看你母亲吧。”
  谢朝华却只是笑了笑,作势理了理有些皱的衣袖,道:“凭着谢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先生但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温彦正视她,温和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冷淡:“朝华,你虽然是谢家的骨血,可也始终是茂娴十月怀胎所生。当年她遭受如此大辱,被遣回郗家,其后又察觉身怀有孕,流言蜚语四起,她一女子当年忍辱负重,只是为了产下你……”
  说到这里,温彦突然想起当初,在那双灵活生动的双眼里看见从未出现过的寂寥哀怨,她语调平静地没有一丝生机:“我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决不是为了谢家,只为了我自己。”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想到那时的她,温彦心中却依然一阵剧痛,可他神色却仍还维持着平静,“我说这番话是不是令你为难了?”
  谢朝华抬头看他。一身青衫洗得有些发白,却那般妥贴。车厢里唯一一盏烛火照射在他身上,令他整个人气质清冽如若回荡在深山溪畔的月光。
  谢朝华摇了摇头。忽然问:“先生,你之前一直未娶,可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温彦怔了怔,不想她会突然提起这个,许久才干咳一声:“你问这个作甚?”
  谢朝华转头打量他,那目光太过敏锐,温彦别过脸避开了她的目光。那容颜太过相似,温彦一刹那间神思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个人的目光也如此不加掩饰般地直接……
  谢朝华闭上眼睛,车外风声过耳,万簌俱静:“先生,朝华已经不小了,不再是个孩子了……”
  温彦回过神,“朝华,茂娴从未在你面前说过半句谢家的不是,不想你与谢家为敌,倒也不完全只是顾念着你与谢琰的父女情分。”
  母亲的确极少提起父亲。谢朝华抬起头,见温彦说起母亲时,眉宇间不自觉便带了浅淡的笑意,和煦若三月春风:“茂娴只是想着。日后你若有难处,他身为人父,总也会照看着你。”
  谢朝华心中一动。当年母亲与父亲之间是不是还另有隐情呢?“母亲或许有她的道理,不过朝华如今并不需要谢家照看。”
  温彦惊愕地抬起头。可一瞬间神色又恢复平静,目光却落向车外的那片碧水。若有所思:“是啊,时至今日,或许茂娴会察觉她的女儿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的看顾。”
  微风徐徐拂过温彦的脸颊,良久,他才复又开口道:“此处不是长久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回城吧。”
  “先生……”韩琅文神情有些无奈,瞥了眼谢朝华,话中有所指:“城中就更不不是个可长久说话的地方……”
  谢朝华知道,从韩琅文之前的安排来看,温彦此番入京很秘密,而如今他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决定入城的,只是温彦一介布衣,为什么行动如此神秘,他防得又是谁呢?
  谢朝华知道温彦绝对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冲着温彦淡淡一笑,道:“先生可有去处?不如住我那里吧。”
  温彦摇了摇头,“我自有安排。”他说着冲韩琅文道:“你带朝华回去吧,出来的时间也有些长了。”言下之意显然是有怕人察觉的意思,谢朝华越发疑虑更重了。
  韩琅文牵着一声不吭的谢朝华下了车,又坐上来时的船。回程仍由韩兴掌篙,潺潺水声,河流一下又一下冲击着船身,一晃一晃的,舱里的灯烛亦跟着一晃一晃,照得二人的脸都忽明忽暗,瞧不真切。
  谢朝华蓦然起身:“舱里有些闷,我去外头透透气。”
  韩琅文却伸手握住她的手,很紧很紧,令得她重新坐下来:“大人尚在的时候曾经嘱咐过我,令我带你离开谢家,远离京都,好好看护你……而这也是大哥身前的愿望。”他曾经一直在她面前刻意地不提及王良,除了那是一段令人伤心的往事之外,还存有一番私心,可如今他却希望她能因为亡者而诚实以对。
  那手掌的温度令谢朝华有片刻的失神,韩琅文的目光太过深刻而温柔,“宝藏的事情瞒着你,原是期望肖睿可以察觉到你真的不知情,可却万万没有料,因为你的不知反而令你与他牵扯越多……”
  谢朝华突然有股酸楚侵上鼻尖,她把头埋地低低的,喃喃道:“我知道,我都明白……”
  晚间,谢朝华回到府里,青桐见她面露疲色,还当她这些日子在宫中操劳过度,不免连劝带抱怨说了几句,谢朝华有气无力地应了几声。
  青桐伺候着她更衣洗漱,突然想起什么来,道:“今天老太太打发人过来,让你明日有空过去府上一趟。”
  “哦?”谢朝华心忖,这个时候让自己去为了什么呢?随口问道:“可说了什么事情没?”
  “嗯,说是给公主过寿。”青桐自然知道谢朝华与公主的关系,嗤鼻哼哼,“我当下就说了,姑娘近日里都忙着处理公务,明天不一定得空。”
  谢朝华轻笑,“你这丫头是越来越刁钻了,不过……我明天还是要去,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这话未免有些突兀,青桐一怔,谢朝华却已径自抱了换洗的衣服近了内间洗房里去了。
  青桐也是个聪明人,但任她反复琢磨也没想明白谢朝华指的是什么。
  谢朝华整个人浸在水里,屋子里水汽弥漫,眼前白蒙蒙一片,房间里的事物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可她的思路却越发清晰起来。
  刚刚乍闻宝藏的事情令她一时有些无措,可如今冷静下来却想到很多事情。
  首先,肖睿这些年的用意自然就变得容易理解了,而她自然而然又联想到了前世,那时候临死的她万念俱灰,如今想来,母亲的猝死其中颇有蹊跷,竟是会同宝藏有关不成?
  如此说来,谢家或者说父亲又知道多少呢?当年的休妻其中说不定另有隐情……
  谢朝华缓缓闭上眼,明天……
  第二天,谢朝华回到府中。
  谢家如今圣宠在身,新姚公主说起来又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前来为公主贺寿的人自是不少。
  这日的谢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公主被前来贺寿的女眷们众星拱月般环绕着。她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珠围翠绕,裙裾逶迤及地,风韵犹存。
  此番谢朝华前来倒是带了不少礼,新姚公主远远瞧见谢朝华,脸色略变。自从谢朝容死后,新姚公主自然而然将所有过错都迁怒在谢朝华身上,这几年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看,只是此刻却碍于众人在场,不得不做一些场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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