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为农家女,再一次踏入繁华京城,她步步为营,就不信逆不了天。
☆、第十一章 争锋
第十一章争锋
高高坐在龙椅上头的肖旭,看清韩琅文的时候,嘴角微不可见的向上一勾,可紧接着看见他身后的谢朝华时,脸色却立刻变得古怪,原来当日报国寺里她所说的指得便应该是这件事情,算算时间,那时候人选还尚未定下,这样看来她倒是有足够的自信。
肖旭又瞟了眼肖睿,见他微微挑眉,而旁边的谢家人则更是脸色大变,看来谢朝华这番举动是瞒着所有人啊……
底下有人小声说:“这女子我总觉得看着有些眼熟啊。”
“对啊,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被你这么一提,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殿中大臣的议论声不断,肖旭用力地咳了一声,大殿之上才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太傅大人,开始吧。”肖旭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吩咐着谢琼。
底下大臣见皇帝这种态度,一时之间也摸不准他的心思,便也没有人出来说话提出异议。
于是,在皇上和众臣之前,五个被选中的人依次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第一个名叫周实,淮安人士,他是五个人中间最年长的。他微微上前一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紧张,脸色有些发白,甚至嘴都有些发抖,勉力呼吸吐纳几次后,才开了口,话音微颤,但到底还是磕磕绊绊将话说完了。
他所提出的乃是兴学之说,论点建议倒也新颖,只是谢朝华看来还是显得不切实际。毕竟他所说的兴学都建立在充盈的国库基础之上,而如国家刚刚从战争中走出来。虽不是满目苍夷,却也是疲累不堪。根本没有银子去实现他口中那个理想世界。
第二位出场的便是之前帮谢朝华说话的瘦高年轻人,卫秦嘉。他显然是比刚刚那个周实要自如多了,侃侃而谈,他阐述的竟然是国家选才制度的改革,其中也不乏列出了多年来实行的推举制度的弊端,指出国家应该采取科举制度选用人才……
而卫秦嘉的言论显然是触动殿上太多人的底线,一时之间,激起千层浪,甚至有人不是向他挑衅。叱责他的话乃大逆不道,有违祖制等等……那卫秦嘉却一点不惧,一一反驳,并引经据典,还举出许多实例,将那些大臣说得尽无言以对……
谢朝华却是忍不住微微抬头打量坐在上面的肖旭,她总觉得这卫秦嘉是肖旭故意安排的人,只因这太过巧合了一些,皇上刚刚动了选才的念头。这立马便有人提出了科举制度……
卫秦嘉之后便轮到那紫衣人,他走过谢朝华身旁的时候甚至还不忘狠狠瞪了她一眼。
此人钱梧,京都人士,看他穿着举止透着世家子弟特有的浮华之气。不过他所说的却倒是让谢朝华感到有些意外。
钱梧说的是关于天朝买卖人口奴仆的制度,指出现今国中采用的制度诸多弊端,有得甚至十分残忍不合人情。这制度因为是开国初期设定,几百年下来从未更改。更不不能适应时代的变化……
谢朝华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会对她女子身份如此鄙视的人。竟然会关注这样的事情,而且他所阐述话语中无处不体现出对那些奴隶的同情悲悯之心。她忽然心中一动,肖旭会选中此人怕正是因为他所说的触动到他过去的经历,身为一个伶人,作为礼物被人送来送去乃是家常便饭,而那些贵族家里的伶人也时常有被虐致死的事情发生,却没有人过问,因为家奴的生死都在主人家手中,命如草芥……
如此一想,谢朝华对这钱梧的看法又是一变,此人选了这个切入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的呢?
钱梧的论述虽也触到许多人的利益,但是大家肯定也都同时想到当今圣上的身世,故而三个人下来,只有钱梧在论述之时,竟然没有一人开口提出疑议。
然后,接下来便是韩琅文了。
他从容地踏出一步,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坚定沉着,吐字清晰而流畅。韩琅文才刚刚开口数句,便引来了朝堂上的轩然大波。
他在皇上和众臣之前,出亘古未闻之论,历数大兴商业利民富国的益处。
自古士农工商,商被排在了最末,是最被人轻视而看不起的一行,可韩琅文却历数兴商的诸般好处,完全背离了人们打出生以来就根深蒂固的观念,尤其朝堂之上这些人都处在士农工商的第一位“士”这个角色。
群臣对韩琅文之言竞相攻击,有的说他违背圣贤之道,有的说他已奇谈怪论惑众邀宠。韩琅文面对这一切指责,毫无畏惧,他反而愈谈愈勇,上至励精图治当有破旧立新之径的理论,下至兴商细则,其中还融入他最精通的治水,比如漕运根据不同水力情况,各段河路应当根据实际通航状况来相机行事,减少漕运的过高的损失。怎样分航段进行粮食等物资的运送等等……
尽数种种措施将如何有利经济的发达,进而军事的强大,保卫我朝的安全……他侃侃而言,滔滔不绝。
对于韩琅文这番言论最感慨惊讶的莫过于谢朝华。
韩琅文的许多观点与她的不谋而合,而她上书文章之中的观点当然几乎是来自于她前世的记忆,肖睿对于她而言虽然不是个好丈夫,可平心而论,肖睿却绝对是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他所进行的一系列改革让穷困潦倒的国家在多年之后,变得富足而强盛。
可韩琅文眼下所说的却全是靠他自己所思所想所得,而且直言不讳。说到底,谢朝华还是顾忌兴商一说太过离经叛道,她怕即便如肖旭也不能接受,故而狡猾地采取了迂回之术,从侧面着手,只是将边境贸易拉出来单独作为案例,其实其中谈到的都是与商业相关的政策,只要稍作改动,举一反三便能适合全国……
她要的是这个机会,参政的机会,而不像韩琅文,是全心为国为民之言,没有算计考虑其他,这一点让谢朝华感到有些惭愧,也为韩琅文感到担忧,他的言行太过直接,不免还未入朝就树敌良多啊……
群臣激烈的质问竟然到最后反而成为韩琅文尽数其观点的途径,直到后来,满堂众臣,竟无人能辩倒他的见解。
肖旭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笑容,却在看见谢朝华走出来之后又隐去。他不禁心中苦笑,果然这礼物是不能轻易收的,如此一份大礼,她又怎会让自己轻轻松松就获得呢。
可以说经过了韩琅文的洗礼,谢朝华关于边境的商贸言论就显得不足为重了,人们对于她更多的关注不在于她的论述,而在于她的身份。
“谢朝华,她叫谢朝华,这名字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有人恍然道:“啊!我想起来了了,此女便是之前中山老王妃收的义女啊。”
“对,对,对,就是她,当日那认女儿的宴席我去了,远远看了一眼,怪道那么眼熟呢。”
在认出了谢朝华的身份后,私下里讨论的人多,可真正当面给谢朝华难看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毕竟大家都想到了一点,谢朝华即是当朝太傅的侄女,又是中山王爷肖睿名义上的妹妹,还是少惹为妙啊。
而言官们本来早就做好上谏的准备,可得知谢朝华身份之后,却又都犹豫不前了,管着台谏院的人可真是谢亭侯啊……
肖旭看着众臣脸上的各种表情,心道今日这已经够让他们回神了,且先放一放,他又瞟了眼谢朝华,她到底这么做图什么呢?
肖旭带着安慰性质地开了口,“今日对于这几位的观点,众爱卿若有不尽之言大可上折子给朕,退朝。”
肖旭说完走得迅速,丝毫不给群臣一个反应的时间,转眼人便消失在众人眼前,留下一干大臣互相瞪眼,今日这究竟算怎么一回事情,看来要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圣意……
大家都报着相同的想法,低头沉思出了大殿。
谢琼看了看身旁的五人,道:“各位请留在京都莫走,等待皇上进一步旨意。”
说完他也走了,甚至没有再看谢朝华一眼。
谢府里,谢老夫人坐在榻上有些发怔。
谢琰问:“母亲大人这是在想什么?”
谢老夫人眯着眼,“你自己的女儿在打什么主意都不知道,还好意思问!”
谢琰垂下头,目中有一道精光略过,“是孩儿管教不严所至。”
谢老夫瞟了他一眼,道:“我早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了,好端端地,肖睿为什么会如此助她?那中山王府如今可是与咱谢家是势不两立呢!更何况若是这次她真的被皇上破格录用,她究竟算是谢家人还是那王府的人?肖睿凭什么这么放任她不管?
谢琰眼神一闪,却没有说话。
谢老夫人斜眼看着,知道在这儿子的口中是再问不出什么了,便试探性地问:“要不改天让她回府一趟,也好试探一下。”
谢琰闻言抬头看了眼谢老夫人,想了想,低声道:“嗯,去探探也好。此事便只能劳烦母亲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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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为金枝,怎堪错信他人,最后不得善终。
重生成为农家女,再一次踏入繁华京城,她步步为营,就不信逆不了天。
☆、第十二章 时机
第十二章时机
谢朝华刚刚回到王府,还未进门,就听见下人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王妃正等着,吩咐了说让您一回来就去见她。”
“好,我这就去。”谢朝华想,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不过此事不是肖睿而是王妃来找她,倒也让她有些意外。
“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抱负,何必瞒着我们,倒是把我们都当外人了。”王妃微眯着眼睛,风姿绰约。无可否认,即使人到中年,她的容貌依旧美艳不可方物,如今更是带着成熟妩艳的风情,使得她举手投足之间,都能那样动人心弦。
只是,谢朝华却很清楚这美丽笑容掩盖了主人怎样雷厉风行的手段,前世她不止一次吃过大亏。
谢朝华将手藏在袖中紧紧地捏紧,轻轻吸了口气,才道:“朝华并不是有心要隐瞒,此举也是为了王爷……”
“这话怎么说?王爷在朝中难道有什么事?”王妃蹙眉。
这么一说,谢朝华心中已然澄明,定是肖睿有意隐瞒含糊过去了,“皇上如今全国选才,摆明了是要选用人才作为亲信,而王爷手里管得便是吏部,您说皇上此举针对的又是谁呢?”
“皇上一直是向着谢家,防着我王府的。”王妃冷冷地说了句。
谢朝华面色不改,神情淡然从容,“王爷手里握着官员委任,新乐那边还有不下八万驻军;堂叔……谢太傅虽手握兵权,但到底受皇上虎符节制,而新乐的兵马么……”她没有明说。但不言而喻,新乐的兵马其实皇上根本管不了的。
“此事跟你参与国策论辩又有什么关系?”
谢朝华突然起身朝王妃跪拜下去。“朝华此生得母妃爱护,收为义女。心中感念深恩。只是此举……怕是会让人误会谢家与王府联手结盟。”
“你的意思是……”
谢朝华点了点头,“朝华此番上书,明里是想借此消除陛下的顾虑,若是能在朝中谋到一差半职,也能为王爷分忧解难。母妃也知道朝华的生母是被赶出谢家的,而这些日子您也一定是能看明白,我虽是谢家的女儿,可他们却从未将我当做亲人,我又何必将他们视为血肉至亲。”
谢朝华说到最后。语气有些阴狠,可如此情绪到反而中了王妃的心思,谢朝华的话若是她一开始还不相信,如今也信了几分。
“你身上到底是流着谢家的血,还是莫如此决绝。”王妃劝说。
“此事母妃不用劝朝华了。”谢朝华再次表态,肖睿是早就知道自己与谢家的关系,如今她这样说也却是合情合理。
正在说着,外头有下人来禀,说是谢老夫人派人来了。
王妃瞟了眼谢朝华。说:“让人过来吧。”
人进来之后,谢朝华倒是没想到会是苏嬷嬷,苏嬷嬷给王妃请了安,说:“我们老太太许久没有见到姑娘了。有些惦记,特意让老奴过来,看看王妃能否让姑娘回去住几天。”
“苏嬷嬷。母妃这几日身子不大好,我怕是过不去。”谢朝华故意拒绝。
王妃笑了笑。“这有什么要紧的,我这是老毛病了。到了秋天就免不了发作,既然谢老夫人都让人来请,你就过去住几天,也能慰藉一下她老人家思念孙女的心情。”
“可是……”谢朝华不情不愿。
“就这么说定了,你去收拾一下,跟这位嬷嬷去吧。”王妃见谢朝华的态度,倒是越发显得大度。
“是,母妃。女儿这就去,母妃这几日记得要遵医嘱,白天的药饭后吃,那人参鹿茸丸却是要用酒化开了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