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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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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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霭眼中满意是笑意微微颔首,才和众人抱拳:“那我走了,父亲和三弟还有同窗还在贡院外等我。”便带着洮河和澄泥往外走。
  一家子的老少既高兴又忐忑的一直将薛霭送到内院的垂花门,目送薛霭上了马车才停下来。
  薛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心思说话,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薛霭的会试,别的事等这事结束后再说也不迟,就兴致缺缺的摆摆手:“都散了吧,这些天也不要去给我请什么安,都清净清净!”
  大家巴不得,就连方氏都暗暗松了口气,带着几个儿女纷纷送薛老太太回去,幼清又跟着方氏折去了智袖院。
  “盐水胡同那边二老爷好像请了人在修葺。”陆妈妈给方氏还有幼清倒茶,“听说二老爷打算在东门外开一间茶行,铺子似乎都找好了,二少爷也住在那边,不过依旧没有去学馆也不再和以前的同窗联系。”开铺子的钱似乎是刘氏存在钱庄里的,老太太那边私下里肯定也贴了一些,二房的日子看似清贫,但只要二老爷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做生意,不会难过的重生重征娱乐圈。
  方氏听到二房的事心里头也膈应,皱眉道:“随他们去吧,我们也是仁至义尽了。”对于薛老太太贴补薛镇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更不可能去说什么,刘氏那边大约还剩十几万两银子,开一间铺子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不知比普通百姓好多少。
  “二婶那边陆妈妈可派人去看过?”幼清谢过接了茶盅,陆妈妈点头道,“派人去看过,刘氏住在拢梅庵的后山,那头有几间小院子,听说是以往大户人家送去的小姐或是夫人留下来的。”又道,“她去的当晚就病了一场,前些日子才好,二少爷也每天都会过去一趟,有时候能进后山,有时候进不去。至于刘家的人,是一个也没有过问,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幼清面露不屑,道:“刘家的人本就看不上二婶,这些年走的勤看中的也是二婶毫不吝啬的贴补,如今二婶墙倒,他们不趁势打劫已是不错,谁会惹一身腥白替她出头。”说着一顿,“除非……二表哥今秋能高中。”
  方氏一愣,就想到了薛镇扬和她说的话,低声和幼清道:“……老爷已经和府学的教谕以及陈知府打过招呼,大约是要除了泰哥儿的功名。”
  幼清以为薛镇扬可能会心软,毕竟家里多培养出一个举人或秀才来非常不容易,他大概也只是吓唬吓唬薛明而已,没想到他真的打算这么,她不由笑了起来,点头道:“姑父能下得了决心真是再好不好,不除薛明的功名等同于放虎归山,他心术不正难保将来不会给大表哥使绊子。”
  方氏也不觉得可惜,幼清说的对,薛明没了功名就只能跟着薛镇世做做生意罢了,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对薛霭有多大的威胁。
  “算了,这些事就让你姑父处理吧。”方氏说完就换了个话题,“去年给你大姐买的陪嫁的宅子,前儿那边的守着的婆子来说隔壁那户姓贾的人家也要买,比你大姐的要大上两倍,因为卖的急那边也算不得繁华的地段,开价也不高。我当时心里一动,就和陆妈妈说,把那边也买下来中间隔了还原成两家,到时候你们姐妹三人的宅子连在一处,等嫁了人你和你二姐的宅子也不必多派人照应,让你大姐费心就好了,你觉得好不好?!”
  因为祝士林家底薄,如今还租住的宅子,所以成亲用的宅子就由薛家来办了,方氏就在三井书局胡同后面买了两进的宅子,虽不大离棋盘街也不算近,但周边能买得到也只有那边了。
  只得稍微将就点,骑马找马了。
  嫁人?幼清心头一怔,不太愿意讨论这个问题,就红着脸道:“这件事我听您的。”
  “那就成。”方氏笑着道,“等你姑父晚上回来我和他说说,若是他也觉得可以,那就让周长贵去付了定金,这几年花点功夫慢慢收拾出来,等你们出嫁也正好用的上。”
  幼清大窘,干干笑着打岔:“大姐定的家具是不是要送过去了?”方氏点头去看陆妈妈,陆妈妈就笑着道,“明天就要送过去,一共两套家具,一套酸枝木的,一套榉木的,别的房间里则都是榉木的,因为姑爷的官身不高也不好太过铺张,反而让姑爷心里留了疙瘩。”
  幼清理解,薛家是嫁女儿,祝士林是娶媳妇,什么事都是薛家操持,出银子出力,虽在情理之中,可也要顾忌祝士林的感受,弄的跟炫富似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那您就在看不见的陪嫁里头多压点银子好了,姐夫那边俸禄只怕是……”幼清说着笑了起来,方氏点头低声道,“早先你拿回来的钱我给她十万两已经准备好了,我和老爷再贴她一万两,还有田庄铺子里的进项管着平日的开支是绰绰有余,只要他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往后的生活定是不会愁钱用的新版皇后的乖宝皇帝。”
  幼清点头不迭,觉得姑母性子虽软弱了一些,可是对儿女是一心一意疼着的,不偏着谁也不落下谁,一碗水端的很平,所以几个表哥表姐性子才会各有特色,却个个正直良善。
  “你也别愁。”方氏笑道,“你和二表姐的嫁妆我也筹着呢。”
  幼清满脸通红,就想到了她当初出嫁时的情景,顿时意兴阑珊下来,端着茶沉默的喝着……
  方氏以为她害羞就不再说这件事,和陆妈妈讨论起见各个铺子里管事的事情,家里的铺子分成了三分,老太太的薛振弘的铺子他们自己会派人去接管,可长房手里的铺子方氏一时间手中没有人接手,当初听幼清的建议想培养一些人,可一时半刻那些人也上不了手,只能将就着用以前的老人,隔三差五的再派总管事去各处巡视,等过度了两年,培养的接手的掌柜出来,再按照情况替换还是如何再想了。
  幼清见她们商量铺子里的事,便起身告辞:“那我先回房了,晚上再来陪您说话。”
  “去吧,我有事再让人去找你。”说着让春杏送幼清。
  春杏在前头引着,走到智袖院的门口幼清忽然停下来看了她一眼,春杏心头一颤忙垂了头,幼清淡淡一笑带着采芩和绿珠走了。
  春杏松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幼清便在房里给方明晖做衣裳,做了春天的再做夏天的,做了鞋子又做袜子,连着忙了几天,等到二月十五薛霭考完回来,蒙头在房里睡了一天一夜,等他一起来一家人都围在他身边问这问那……
  薛霭也没有不耐烦,微笑着一一作答。
  幼清看得出来他考的感觉很不错,神色淡然成竹在胸的样子。
  果然,到放榜那天周长贵带着人一大早去看,不等周长贵回来,来送喜报的衙役已经敲锣打鼓到了薛家门口。
  薛老太太和薛镇扬亲自到门口去接!
  二甲第七名。
  非常好的成绩,比前一世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但幼清喜极而泣,所有人都红了眼眶,薛老太太笑着吩咐方氏:“快,给小哥打赏。”方氏将早早准备的二十两一个的荷包打赏给来报喜的差役。
  “快去来往的几家报喜去。”薛老太太拿着喜报紧紧拉着薛霭的手,和薛镇扬道,“咱们家可要好好摆个三天的流水席,让满京城的人都看看,我们薛家如今可是要出两个进士了。”她说着喜不自禁,又道,“我要写信给勉文,让他给泰和的马大人说一声,怎么着也要在咱们门口的巷子里立个进士及第的牌坊!”
  薛镇扬也很高兴,可是却不如薛老太太这样情绪外放,只淡淡的道:“等殿试过后再说吧,至于流水席就不必了,娘若是想高兴高兴,到是可以等皇榜出来在门口搭上戏台,请戏班子回来唱三天。”
  薛老太太这会儿心思不在这上面,闻言胡乱的点头道:“季行能力莫说进士就是庶吉士一也不在话下,等进了翰林院,那将来可比你还要出息呢。”又想了想,道,“你说,圣上会不会给咱们季行点个探花或者榜眼?都说圣上喜爱相貌点周正的,咱们季行这副相貌走出去没几人及得上,指不定就能点个榜眼呢神格窃取综主希腊。”
  若只靠相貌好就能点榜眼,还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和薛老太太纠缠惹了她不高兴,就和稀泥的道:“托您老吉言。”
  薛老太太越发的高兴,呵呵的笑着。
  晚上一家人在家里摆了席面,因为高兴薛老太太还喝了酒,席上气氛融洽有说有笑,薛老太太难得的没有对谁挑刺,只一味说着当年薛镇扬考中时的场面。
  幼清望着坐在薛老太太身边,身形略有些消瘦的薛霭,心里五味杂陈,前一世放榜的时候,薛霭还没有醒来,等醒来后已经是皇榜放榜了,薛霭第一次在房里喝了个酩酊大醉,他很少喝酒更从来不会喝醉,可是那一次醉倒在卧室里,整整昏沉了三天才醒过来。
  那时候薛霭一定很痛苦吧?!
  幼清心头高兴,在薛思画敬酒后便也随着走去主桌,有感而发的笑道:“祝大表哥前程似锦,平安一生!”
  薛霭任由洮河给他倒了酒,颔首道:“多谢表妹。”随后一饮而尽杯中酒,幼清则衣袖掩面喝了半盏,笑着回来,薛思琴拉着她坐下,笑道:“你不能喝酒就和三妹妹那样以茶代酒就成,大哥也不会怪你,你何必喝酒伤了身体。”
  “我这是高兴。”幼清笑着道,“再说,这果子酒味道甜甜的也没什么酒劲儿,我喝点不碍事的。”
  薛思琴无奈的摇摇头,让采芩给幼清盛了碗汤过来:“不难受也要防着一些,快把汤喝了,免得难受。”幼清就乖乖的喝了半碗汤。
  她以为酒没有酒劲儿,却没有想到当时喝的甜甜的,过后就有些后劲儿,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可大家兴致都很高,连姑父都即兴赋了首诗,她不好这个时候告辞扫了大家的兴。
  “我去净房。”幼清低声和薛思琴打了招呼,“一会儿就回来。”
  薛思琴点点头,叮嘱道:“让采芩和绿珠陪着你。”幼清应是出了门。
  一出门冷风吹在脸上,她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头也不晕了,采芩扶着她忍不住埋怨道:“大小姐说的对,您就不该喝那半杯酒。”
  “难得放肆一回,我还没喝过酒呢。”幼清失笑,她的高兴远比家里所有人都要来的直接,仿佛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仿佛看到了她和父亲还有她关心在乎的所有人不同于前世的坎坷,而是幸福顺利的人生……
  这样的感受,没有人能体会。
  也值得她冒着犯病的危险喝半盏酒庆祝。
  “在这里站会儿吧。”幼清抱着采芩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道,“你还记得在福建时,府衙里有位牛捕快,因为得了父亲的重任特意提着自家酿做的桂花酒来答谢,父亲见礼不重就收了摆在桌子上,我们几个人循着香味就开了酒坛子,当时你不也馋的直咂嘴嘛……”
  采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指着绿珠就道:“可奴婢没有喝,但是有的人喝了,还喝醉了在房里发酒疯呢。”
  “哪有。”绿珠跺脚,“我只是尝了一点点,然后……然后有些头晕而已。”
  幼清哈哈大笑,站起来摇着头道:“采芩说的我也是记得的,第二天贺娘就罚在厨房劈柴,你还差点把手指给砍了。”
  绿珠想到以前的事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每次采芩犯错贺娘就轻轻揭过,可是只要我犯错她就会重重的罚,贺娘最偏心了。”说着又道,“等去法华寺给她做法事,我要和她多说几句,下辈子再遇上一定要对我好点。”
  主仆三人站在智袖院和花厅的夹道里说话,怕笑声传出去惊动花厅里的人就故意掩着嘴笑,采芩笑着捂着肚子半天才直起腰来,视线落在外头,随即一愣扯了扯幼清的衣袖:“大少爷!”
  幼清一愣收了笑容,就看见薛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正含笑看着她们三个人。
  “大表哥。”幼清笑眯眯过去,道,“怎么出来了,你也喝醉了?”
  他还没有喝醉过,大约永远也不会喝醉,薛霭笑着摇摇头,道:“出来走走透透气,就看到你们在这里说话。”又问道,“说的什么,这么高兴?”
  “在说以前在福建偷酒喝的事情。”幼清笑着,眼中露出难得一见的促狭,透着丝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孩子气和欢快,“我方才托您的福,平生第一次喝酒。”
  薛霭微微一愣,问道:“你方才喝酒了?”随即露出担忧的样子,“可有不舒服?”
  幼清摇着头,笑道:“感觉好的很,一点都没有不舒服,可见郎中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薛霭见她面色很好真的不像有事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又听着她语调欢快不由自主的心情也跟着轻快了几分,笑道:“可也不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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