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蹙眉,回道:“薛公子的事已经证明是误会,他们三人乃是发生了口角,而非薛公子蓄谋加害,还求圣上明鉴!”又道,“更何况,此事和薛大人的处事能力并无关联,还请圣上三思。”
“哼!”圣上拂袖,“朕说是就是!”话落,转身而去。
单超又喊了一声,圣上没有理他进了偏殿,他叹气却不急着走,而是留在殿中等着……
圣上烦躁不堪,杨维思的能力确实弱,交给他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办周全了的,他靠在软榻上脑子里乱纷纷的,张澜走过来给圣上倒了茶,圣上猛然睁开眼睛盯着张澜,道:“你莫非是要来给单超做说客的?”张澜对赵承修很照顾,所以今日他对张澜也颇为看不顺眼。
张澜垂着头回道:“奴婢是圣上的奴婢,不会为任何人做说客两代王妃。”
圣上见他不开口,便不再说,伸手去端茶忽然就看到桌上有碟子点心,做的很精致不像是他平时用的,他问道:“这点心谁送来的。”
“是皇后奶娘。”张澜道,“一早就送来了,奴婢见您在忙便摆在这里,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冷了,奴婢帮您撤下去吧。”话落,就让人来将点心端走。
圣上若有所思,仿佛想起什么来:“郑孜勤近日在做什么。”
“奴婢倒是不知道,圣上若想问,奴婢去将赖大人请来?”张澜又停了步子躬身回话,圣上闻言就点了点头,过了一刻赖恩到了,圣上问道,“郑孜勤最近在做什么。”
“微臣听闻郑六爷近日得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少年。”赖恩看了眼圣上,低声道,“他一直在家中,许久不曾出门。”
圣上咦了一声,道:“他还真好男风了?”话落想起几年前京中一直传闻郑孜勤好男风的事,他道,“朕不是记得他还曾求亲过,如今后院不还有妾室吗。”
“是求亲过,不过没成。”赖恩回道,“至于妾室,据微臣所知,好像一直不曾圆房。”
难不成郑孜勤身无要职后就无所顾忌了?圣上就露出兴味之色来,冷笑着道:“这么说来,竟还是真的了。”他忽然起身负手在房里走了走,道,“你再去看看,回来回禀朕。”
赖恩应是要去,圣上又补充道:“顺便把单超轰走。”
“是!”赖恩抱拳而去,还真的将单超劝走了,圣上松了口气。
赖恩直到入夜后方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包袱东西,圣上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是……”赖恩犹豫的将包袱打开,里面是四五条颜色各异的裹裤,“是那四个少年的裹裤。”那裹裤上,精斑隐隐,猥琐至极。
圣上眼前立刻浮现出郑辕抱着少年翻云覆雨的场景,他顿时厌恶的侧目:“收起来,收起来。”摆着手不忍直视,赖恩就一本正经的将包袱重新装好提在手里。
“你再跑一趟,将郑孜勤给朕找来。”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赖恩不疑有他,道,“是!”便出了门。
子夜时分,郑辕才进西苑,一身的酒气,双眸涣散神色萎靡,圣上一看便知道他这是怎么造成的,便笑道:“朕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不曾见你如此沉迷哪一件事,如今可叫朕见识了一番。”
“圣上的意思是……”郑辕不解的看着圣上,圣上便笑着道,“朕可是听说你弄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少年养在房里,可有其事?”
郑辕脸色一变,忙解释道:“这是以讹传讹,微臣身边虽有四个少年,但绝非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圣上已经高兴的打断他的话,道,“行了,你不用和朕解释,谁还没有个癖好!”
郑辕露出一副无地自容又急于解释的样子。
“听闻你近日和宋九歌走的很近?”圣上看着郑辕,郑辕一愣,冷漠的回道,“宋大人……微臣高攀不起!”
圣上兴味盎然的道:“你莫不是还记着他当年抢了你亲事的事吧。这仇也记得太久了点穿越红楼之贾老太太。”
“让圣上见笑了。”郑辕没有反驳,道,“宋太太乃世间奇女子,微臣实难忘怀……”话落,眉宇间满是失落。
这情绪并非作假,圣上满意的点点头,道:“行了,你也不用沉迷过去自哀自怜了。”又道,“三边的事如今闹的沸沸扬扬,这事儿你去办吧,如何办你问问杨阁老,让他和你细说。”
“圣上?!”郑辕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圣上,眼角感激的通红,“微臣乃是戴罪之身,恐难服众啊。”
圣上冷哼一声,道:“朕说你可以,你就可以,谁敢反对!”负手站起来,俯看着郑辕,道,“你尽管放手去做,有朕给你撑腰!”让郑辕去办,总比交给薛镇扬的好!
郑辕打量了一眼圣上,猛然跪在地上,抱拳领命道:“微臣领旨!定全力以赴不负圣望。”
“你能把此事做好,朕不会亏待你的。”圣上颔首,“这件事,朕的初衷你应该知道吧。”
为了把军饷省下来,这件事郑辕当然知道,他点头道:“微臣明白。”
“那就好,你不要叫朕失望了,否则,朕这一次可不会去轻饶你。”他说着打了个哈欠,“回去吧,明儿一早去见杨阁老。”
郑辕应是。
圣上见郑辕行礼告退,他又漫不经心的喊住郑辕,挑眉道,“宋太太朕也见过,确实是少见的貌美聪慧……”话落,便走了。
圣上这是在挑起郑辕对宋弈的夺妻之恨,郑辕果然露出愤愤然的表情,大步出了门!
幼清此刻正挂在宋弈的肩上,眼眸迷离的看着他,宋弈含笑在她唇角亲了亲,才抱着她去了净室,将她放在浴桶中清洗,幼清阖着眼睛抓着他道:“方才你硌着我的腰了,帮我揉揉。”
“哪里。”宋弈的手顺着她纤细的后背探下去,一路抚摸手势又轻又柔,幼清咕哝道,“哪里都疼。”
宋弈失笑,抱着她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吻着,幼清有些痒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推着他道:“好了,好了,不疼了……”
“那可不行。”宋弈将他搂在怀里,也顺势跨进浴桶中,咬着她的耳珠低声道,“不疼也不能大意了,多揉揉才成。”
幼清轻泣,咬着他的肩头不松口。
第二日宋弈何时走的幼清一点也不知道,她睡到临近午时才起,等出来时方怀朝已经在暖阁里等了她许久,见幼清出来他道:“我来和你告辞的。”
“今天就走吗?”幼清蹙眉看着他,道,“看情形我明日就会派人敲锣打鼓去杨府退亲,你不等拿了二妹的庚帖再回去吗。”
方怀朝意兴阑珊的摇摇头,道:“算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给你添麻烦!”
幼清还想说什么,就看到蔡妈妈进来,见着幼清,道:“太太,寿山伯的薛姨娘求见!”
“谁?”幼清一时没反应过来,蔡妈妈又说了一遍,她才明白过来,“薛思文吗?”
蔡妈妈点点头。
232 借情
“那我走了。”方怀朝站了起来,看着幼清道,“你……多保重。”
幼清也随着他起身,轻声道:“我送你出去。”又递给他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一百两的银票,“你带着吧,一路上不少花钱的地方。”
“不用,不用。”方怀朝摆着手道,“我出门时带着银子的,都够用。”话落,看了幼清一眼,掀了帘子便就出了门。
幼清也没有强求他,随着他出去,就看到方怀朝大步往外走,胡泉随着他送他出去,走了几步方怀朝忽然顿住,与薛思文迎头碰上,薛思文已经换了春衫,湖绿色的潞绸褙子,在阳春三月里俏生生的宛若枝头绽露的嫩芽,她个子颇高清清瘦瘦的,有股子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约之感。
方怀朝看了薛思文一眼,随即愣了一愣,脸一红转头大步走了。
薛思文没想到会见到外男,也是愣一愣,她只当此人是宋九歌,她身边的丫头就低声道:“他就是方家的表少爷。”
“方家的表哥?”薛思文愣了愣不由回头又看了眼,就瞧见方怀朝正挺着腰背大步流星的走着,她微微颔首收回了神,道,“去年就听说方家来人了,到现在还没有走吗?”薛思文心里想着便由辛夷引着进了院子里,一眼就看到站在廊下的幼清。
“清表妹!”薛思文快走了几步,满脸笑容朝幼清行了半礼!
喊她清表妹而非宋太太,那也就是说她是以薛家小姐的身份的来见的喽,幼清挑了挑眉也走了过去朝薛思文福了福,道:“文表姐!”她们母女和刘氏闹成这样,幼清一句三表姐实在喊不出口,索性便带着名字了。
“早就想来的。”薛思文紧紧绞着手指,说话并不是很流利的样子,“可又怕太冒失了,今儿我过来没打扰你吧。”
幼清挑眉,微微摇头道:“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便做出请的手势,“请房里坐。”
薛思文应是和幼清一起并肩进了暖阁,采芩撇了薛思文让小瑜上了茶穿越之独守倾心。
“请喝茶。”幼清将桌子上的果碟朝薛思文面前推了推,薛思文倒了谢却没有端茶,笑着道,“其实我今儿来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在家里闲的太久,便想出门走走,可你知道我,在京城也没什么亲戚,姐妹之间……”她遗憾的叹了口气,“也只有你,当初在家中遇见时和我说过话,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了。”
“文表姐太见外了,都是姐妹,没有不认的道理。”幼清淡淡的,不过薛思文既然来了,她也不好将人赶走,便笑望着她。
薛思文面颊微红,有些羞愧的样子,忍不住朝站在身边的丫头看了一眼,又深吸了口气打量着暖阁里的样子,道:“家里收拾的真不错,干干净净,还有这些装饰摆设,是清表妹自己拾掇的吗,真雅致。”
“哪有什么雅致,我这个人寻常就是闲着也没什么心思收拾房里。”幼清确实是这样的,花啊草的她总没什么耐心去打理,闲了至多看看书或是做做针线,“文表姐应该是个细心的吧。”
薛思文窘迫的端着茶,道:“我不大会这些,只管把好看的堆在一起。”
幼清笑着说客气话。
场面便就有些尴尬,幼清喝茶,薛思文绞尽脑汁想着和幼清再聊些什么话题,她咳嗽几声清清喉咙似的,道:“听说大姐又有了身孕了,是吗?”
“嗯。刚上身三个来月。”幼清淡淡说着,薛思文就羡慕的看着幼清,道,“清表妹呢,你身体好些了吗?”
幼清回道:“就那样,倒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这些都靠缘分,我倒觉得没有孩子也挺好的。”薛思文笑容温婉,轻柔的道,“你和宋大人琴瑟和鸣,两个人恩恩爱爱的,其它的有或没有都是点缀罢了。”很羡慕的样子。
幼清转眸打量着她,薛思文眼中的羡慕她看的出来,但是幼清还没有弄清楚她今儿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走亲戚串门的?
幼清朝她笑笑,道:“谢谢!”不管怎么说,她的话并无恶意。
“不用客气。”薛思文说着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忍了下去,低头拨弄着手里的手绢,余光撇到炕上的针线篓子,道,“这是你做的针线吗?”说着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只男人的袜子便脸一红放了回去,笑道,“清表妹的手真巧。”有些懊悔自己去拿里头的东西,很尴尬的样子。
“说不上好坏。”幼清微笑道,“我就闲着的时候打发时间罢了!”见她很窘迫的样子,幼清心里叹了口气!
薛思文也不说走,和幼清没话找话说,她们的交集实在太少了,能聊的话题也少之又少,便就是婚后的生活幼清也顾忌的没有去问她,毕竟她如今是郑辕的妾而是正室,提出来只会让她难堪。
“我……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薛思文忽然站了起来,望着幼清道,“打扰你一上午真是对不住。”
幼清也跟着站起来,道:“说不上打扰,我一个在家里也是这样,文表姐过来还有人和我说话,我求之不得呢。”
“那……那我以后可以常来和你说说话吗?”薛思文满脸通红,“我没地方可以去。”
幼清眉梢一挑,有些惊讶的看着薛思文,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当然可以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薛思文就暗暗松了口气,笑着和幼清点了点头扶着丫头出了暖阁,幼清随着她一起出去,薛思文道:“你留步,我走了!”便下了台阶。
“慢走。”幼清目送她出门,又喊了蔡妈妈,“送文表姐出去。”
蔡妈妈应是送薛思文出去。
“太太。”小瑜抱了一匹正红的湖绸的布,还有几个纸包打着结提在手里的大大小小的包裹,“这是她……”小瑜想了半天没想出称呼来,“送来的。”称姨太太也不合适。
幼清扫了眼东西,想了想道:“和蔡妈妈说一声,一会儿背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