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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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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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王管事被伯母打了?”薛思画走过来挽着刘氏的胳膊,母女两人在炕沿坐了下来,“是因什么事?我还从来没见过伯母打谁的。”眼底有着不安。
  刘氏吐了口浊气,不想和单纯的女儿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笑着道:“你大伯母做的对,你别胡思乱想,王管事也没什么大事,上点药休息两日就没事了。”
  “真的?”薛思画闻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真怕您要和伯母生气呢,表姐他们可羡慕咱们家了,太太平平的没有她们家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长烟归。”
  刘氏听着女儿的话心头更气。
  你方氏想长脸我就让你长脸去,我倒要看看就凭你那几两的本事,能干成什么事。
  “咱们什么时候出去施饼啊?”薛思画一脸的关切,“我听说每天都有人冻死,真是太可怜了。”
  刘氏眼珠子一转,笑着道:“这事儿你伯母主持我哪里知道,你要想知道就派个丫头去问问春杏或者陆妈妈去。”
  薛思画点点头没有多想。
  王妈妈眼睛红肿的进了门,见薛思画在她脚一收就退了出去,薛思画见着她喊道:“妈妈怎么走了,可是不愿见着我呢。”
  “没有,没有。”王妈妈垂着头进来,躲躲闪闪不敢叫薛思画看见她狼狈的样子,薛思画却还是走了过去扶着她安慰道,“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一会儿让听安给您拿过来,让王管事好好休息。”
  王妈妈连连道谢。
  刘氏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人家孩子一颗心就跟那蜂窝似的,横竖都比她心眼多,这孩子这么单纯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她可怎么舍得将来把她嫁出去,无论嫁去谁家哪里又少得了勾心斗角的事儿呢。
  “等过了冬至雪停了我带你去看望你表姐吧。”刘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满目的爱怜,“整日闷在家里也不能出去,苦了你了。”
  薛思画笑容明净的歪在方氏怀里,笑道:“表姐才给我来信说家里的腊梅开了让我去赏花呢。”她抬起头来,“冀表哥说他明年也打算下场试试,我这几天正想着给他绣副扇套做贺礼呢。”
  “是吗?!”刘氏心里一动,望着女儿道,“这么多表哥,你怎么就和你冀表哥走的最近?!”
  “也不是,其它几位表哥每次遇见也很关照我的。”薛思画细数了一遍,笑道,“还有易表哥也是,不过他总会被三舅舅关在家里读书,见面少了些。”叹了口气。
  刘氏轻轻笑了起来:“他们上下靠不得,又没有荫恩,要想出头只能走仕途了,你三舅舅也是为了他好。”她想让女儿知道一些大家族里的难处,“你大舅也没有官职,只能和你二舅一起经营庶务,可他们又秉持了身份,这个人不能交那个人交不得,生意哪里能做大。所以不但公中没什么银子,四个房头实际也是精打细算,你几个舅舅想分出去自立门户,那也要有人能撑得了门庭才行,所以才会逼着你几个表哥拼命读书。”
  薛思画似懂非懂,点头道:“我明白了。”又道,“还是父亲和母亲厉害,和大伯守望相助,这几年咱们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刘氏脸上的笑容就僵了僵,笑着岔开了话题:“你午膳用了吗?”
  “还没有呢。”薛思画笑了起来,“我想和母亲一起用。”
  刘氏宠溺的点点头,让人去取饭菜。

  040 疑惑
  周文茵扶着半安的手进了智袖院,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纷纷行礼,她笑着颔首目光一转就看见正站在抚廊下发呆的春杏。
  “你这是怎么了?”周文茵过去携了春杏的手,“瞧着脸色也不大好,是不是病了?”摸了摸春杏的额头。
  春杏不敢主仆不分,立刻蹲身行礼:“周表小姐好。”又回道,“我没事,就是在这里站一会儿罢了。”
  “你可骗不了我。”周文茵笑着道,“这脸上可都写着心事呢。”话落掩面一笑,低声道,“是不是在想着将来嫁个什么样的夫君呢。”
  春杏一愣脸顿时红了半边,跺着脚道:“周表小姐尽取笑人。”话落捂着脸跑去了茶房。
  周文茵笑笑去了暖阁。
  半安放了帘子步子一转也跟着去了茶房。
  幼清正和方氏薛思琴以及薛思琪一起用着午膳,见周文茵进来薛思琪站了起来笑道:“表姐坐我这里来。”
  周文茵目光微微一涩,笑道:“我已经用过了拯救修仙女配计划。”
  “那就坐着喝口汤吧。”方氏放了筷子吩咐春柳,“给周表小姐上副碗筷。”
  周文茵这才坐了下来。
  幼清朝她点了点头算是行了礼,薛思琪憋不住轻声道:“咱们都来迟了,今儿母亲打王管事咱们都没看见。”
  她已经听说了,周文茵笑着道:“大舅母素来脾气好,什么人能惹了大舅母生气,那定然是做了不可原谅的事。”说完已有所指的点了点薛思琪的额头。
  只有她和三哥常让母亲生气,薛思琪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周文茵淡笑不语。
  “你表姐可没有说错。”方氏瞪了眼薛思琪,薛思琪讪讪的不再说话。
  春柳给周文茵盛了碗八菌汤……
  等吃了饭上茶,薛思琴问方氏:“那王代柄越发没有章法了,打他几顿板子实在是轻便了,得空我定要和二婶说,将他赶出去才好,咱们家可不能留这样的人生乱子。”
  方才冷静下来,方氏也深思了这个问题,她皱眉不想深谈:“打也打了,事情也过去了,不说这事儿了。”
  薛思琴就朝幼清看去,幼清低眉顺眼的喝着茶,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看来只能问陆妈妈了。
  等从智袖院出来薛思琴借口针线上有问题找了陆妈妈去说话,也不拐弯直接问道:“今天这主意是您出的?”方氏是她母亲,她是什么性子薛思琴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事怎么也不可能是方氏拿的主意。
  “是奴婢的主意。”陆妈妈一口揽下来,又道,“您是不知道……”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大小姐大约也没察觉,奴婢回想以前的事真是越想越生气……比如说年货的事,大太太都和邱记定了,二太太一句话愣是改了,害的周长贵家的去被人一顿骂了出来,这事儿也就罢了,您还记得春荷吗……”
  薛思琴当然记得,春荷在几个丫头里年纪最大,也不知怎么被二叔看中了,想讨了去,还没等二叔和母亲提出来,春荷去街上买东西时就被人……她还清楚记得春荷疯疯癫癫的样子,嘴里翻来覆去的喊着王代柄……
  他们当时以为春荷和王代柄有什么,母亲还想做个主全了好事,就问王代柄的意思,岂料他一口回绝了。
  “妈妈什么意思?!”薛思琴手指尖冰凉,不安的等着陆妈妈的回答。
  陆妈妈思索了片刻,斟酌了一番回道:“春荷不在了,这事儿也只能猜测,现在细想觉得当时疑点很多罢了。”
  薛思琴轻轻颤抖起来,皱着眉头声音微微拔高了一些:“您想多了,咱们两房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二婶什么样的人咱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她说着一顿又道,“是谁和您说这些话的?”要不然陆妈妈早不想晚不想,偏偏这时候去想。
  “没有人。”方表小姐说的对,别人看不清不怪她们,毕竟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这么多年,换作谁都接受不了。但是她们要仔细睁着眼睛,看清楚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没有伤人意却不能没有防人心。
  薛思琴盯着陆妈妈看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您心疼母亲护着我们兄弟姐妹,可是家和才能万事兴,咱们没事挑事,惹的大家都不高兴又何必呢飞天。”她说着一顿,“还有件事我没有告诉您……”她把春云和钟大的事和陆妈妈说了一遍,“这件事蹊跷的很,我定要细细的追查下去。”
  陆妈妈坐在一边安静的喝着茶,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幼清舒出口气在炕头靠下来,采芩埋怨的道:“您身体不好,还陪着站了那么久,天那么冷奴婢瞧着都心疼。”
  “我又不是纸糊的。”幼清笑着道,“动一动反而好。”
  采芩叹了口气,担忧的在炕边坐下来,给幼清捏着腿低声说着话:“您这样用心良苦,也不知道姑太太能不能明白,要是对您生怨怎么办?到最后反而落的两面难做人。”
  “若真是这样那就是我失算了。”幼清漫不经心的翻了个身,指了指院子里,“没了春云做耳报神,以刘氏的性子定会派人盯着我们的,你这两天留心一点,若是发现了也别声张,悄悄来告诉我。”
  采芩闻言一怔,顿时变了脸色:“不会吧。”她朝外头看了看,心有余悸的道,“要不然和全婆子说一声,让她晚上在外面值夜吧。”
  “怕什么。”幼清笑道,“她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采芩依旧不安。
  周文茵回到房里,半安就皱着眉头有些想不通的道:“奴婢套了半天的话,她支支吾吾也不肯说,但听她的话音,只怕这件事不简单。”
  “没有人指点,大舅母不会这么做的。”周文茵胸有成竹,“就是不知道这人是散了两房的关系对他有什么好处。”她说着微微一顿,就想到了在泰和的薛镇安。
  三舅舅一直不愿意窝在泰和,难道是他动了什么手脚?!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可能,三舅舅素来怕大舅舅,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才对。
  那会是谁呢。
  半安好奇的道:“小姐,要是二房和长房真的闹起来,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周文茵语气淡然,说起薛霭的事情,“可知道大表哥今儿都做什么?早上也没见他来请安。”
  半安明白了自家的小姐的意思,笑着道:“洮河和澄泥今天都不在,奴婢还是问常安才知道的,大少爷一早就和大老爷一起出门去了,像是去夏阁老府上了。”
  想到薛霭的用功,周文茵心头敞亮起来,她笑着道:“去准备纸笔,我给母亲去封信。”她说着站起来,又道,“我记得父亲有位同年如今在礼部任主事,明年春闱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以大少爷的本事,明年定然一举高中,不过他要是知道您对他这么用心,定会更加高兴的。”她说着笑眯眯的陪着周文茵去书房。
  春岚从外头进来,上前行了礼笑道:“小姐,二太太身边的丛雪姑娘来了,说二太太请您过去说话。”
  周文茵微微一怔,若有所思般站了一刻又重新坐下喝了盅茶,才带着几个丫头去了二房。
  041 忧思
  “你母亲给我来了信。”刘氏笑着携了周文茵的手,“说要是你实在想家,让我派个人送你回去一趟,等开春再回来。”
  说起自己的母亲,周文茵笑了起来:“让舅母费心了,就不来回跑倒多出一桩事,您和大舅母已经很忙了,我帮不上忙哪能再给你们添麻烦。况且,房里烧着地笼,睡觉也有炕比南边暖和许多。”她在刘氏旁边坐了下来,“到是舅母整日里忙着,要不您和大舅母一起去广东走走散散心,我母亲来信都说了好几次了。”
  刘氏笑了起来,叹着气道:“她有心了,只是我们哪里走的开,等你们都成亲了,我们能撒手不管事做闲人的时候才能去啊。”
  周文茵面颊微红,刘氏拍了拍她的手,宠爱的道:“你也别不好意思,姑娘大了总要说这件事的,再说你和季行的婚事咱们心里都有数,不过……”
  “怎么了?”周文茵心头一提,难道母亲来信和二舅母说了什么不成。
  刘氏细看她的面色,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道:“你别担心,你母亲只让我照顾你罢了,别的什么也没有提。”却是面露担忧,“只是二舅母心疼你,就怕你受了委屈又不肯让人知道,自己苦了自己。”
  周文茵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有您和大舅母,还有姐妹们照顾,我怎么会受委屈。”
  “那帕子事你问过季行没有?”刘氏压低了声音,“舅母痴活了这些年,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有好有坏,可都有一个通病,那便是耐不住那些个贴上去的,你矜持着可别人不会和你一样,季行我是看着长大的,虽为人信的过,可他总归也是男人啊……”
  周文茵目瞪口呆。
  刘氏又道:“你只管听舅母的话,我断不会害你的,只要你们没成亲,一切都是未知数,更何况,就是成了亲不还有纳小的吗,女人最要紧的是自己。”
  周文茵没有想到刘氏突然和她说这一番话,她是什么意思?是让她防着方幼清吗?
  她为什么这么做?前两日不还对方幼清疼爱有加,怎么就突然变了脸色。
  难道是因为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和方幼清有什么关系?募然的她就想到春杏吞吞吐吐讳莫如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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