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一定很介意你被别人搭讪吧。”
怎么会?我对对面男人的异想天开感到好笑。
“真的不过去吗?”他又挑了挑眉毛,忽然笑着说,“那我还真松了一口气呢,我真怕自己喜欢的宝贝,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依然若有若无地说着这样的话,空气里似乎有暗香浮动。
如果是刚才,也许我会再次被迷惑,从而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可现在——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叫我Ray好了,你呢?上次就很想问你,这次不能再让你跑掉了。”他暧昧地笑着。
“叫我Light好了。”说完这句话后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我是女生哦,虽然不太像吧。”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松,心情也异常平静,完全没有刚才的羞涩尴尬。我像给自己判刑一样把自己送上一个未知的审判台——我想我不需要假象的虚荣,因为,这份温情已经不能给我安慰了。
“真的?”他果然有些吃惊,一向踌躇满志的脸第一次有了一些慌乱。但是他很快恢复了镇静——比我所认识的所有人,都快。
“真遗憾不是吗?”他又恢复了那副优雅的样子,“我原以为我们之间能有一些故事的。”
他的表情果然有些遗憾。我笑了。
“谢谢你请我的酒,我付你酒钱。”我乖乖地开始掏钱包。
“别开玩笑了。”他失笑道,同时修长的手指按在我的手,“我今后还会请你酒的,Light,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至少是朋友吧?”他直盯着我的眼睛,希望得到肯定答案。
这一刻里,我心中涌动着不同寻常的感动。
你是我的朋友,你是我最与众不同的朋友。
“呵呵,早知道你是女生,我就不请你烈酒了,我调鸡尾酒也是一绝哦!”他挤挤眼睛,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误会的。”
“很美丽的错误。不过很有意思。”他断言道,然后笑着说,“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从刚才起,就一脸沮丧?”
“因为,我虽然是女生,却没有男生这么认为。”我笑着,脸上的笑容异常苍白。
“我好像做了一件特别冒犯的事情,真让人觉得遗憾。”看着我的脸忽然变得通红进而连声道歉,他忍不住笑了。然后,他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敲击在吧台上。
18、迪厅又奇遇(4)
“如果女孩子都是你这个样子,我会考虑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忽然很认真地这样说道。
我有些伤感地笑了。
这是我所听过的最温柔的安慰,发生在,我最失落的时候。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过失落,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从来不诉说心事的我,忽然就把心里深藏的秘密告诉了面前这个刚刚交换绰号的人。告诉他我的苦闷,我的伤痛,以及我的眷恋,都是因为那个角落里坐着的那个人而起。在他的视线里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要他存在,就仿佛不存在灵魂般失去自我。
“可是他对我呢?则完全谈不上感情。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女生看过,也从来没有想过我喜欢的人真的是他。”我苦笑着,感觉心情正在爆炸般的视觉冲击中坠入幽静的谷底沉寂,“在他眼里,我从来都不是什么,那些痴心的想法在他的骄傲面前都显得卑微和渺小。就好像旁人眼中的那样,我跟他在一起就像鲜花插在牛粪上,他从未想过,我一直在想的那些交集。”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是鲜花,我依然是牛粪。就算我变得再出众再不同,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团比较出众的牛粪而已。
“原来是这样的故事,难怪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他皱皱眉头,忽然就把身体贴得特别近。“可是,真让人伤脑筋呐——为什么我觉得那朵鲜花,似乎很在乎你这团牛粪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有点介意彼此的距离,有意拉开了一些,却没想到Ray不依不饶地又附了过来。
他在我耳边说道:“你说……我们这么亲密地一直说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他暧昧地吹着气。
事实上,已经不用花时间猜想了。
遥朝我走了过来,一副跟谁有仇的样子。
拇指姑娘
拇指姑娘和她的花精王子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可是当小公主长大以后,她坚决要跟正常的人类结婚。
“为什么要这样倔强呢?花精才适合你啊。”拇指姑娘——不,拇指皇后哭着说。
“就是这种思想才害我也这么点个儿的。根据基因遗传学理论,我必须找个身高2米的,才能弥补后代与正常人类的差距……”
开往侏罗纪的浪漫 第七部分
19、永远不说离开(1)
看着遥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我有一种咽喉被掐住的感觉。很想呼吸,可是无法呼吸。很想不在乎,可惜不能真的不在乎。于是我失去了一切主张,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再一次走进我宿命的围城里。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酒味嚣张到这么远我都能闻到,自然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跟朋友来玩啊。那些是你朋友吧?”我指指刚才他离开的那个地方。
“你别管我。”他有些粗暴地打断我说话,“一个女生这么晚了还在这种地方不觉得危险吗?你没有常识啊?”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可是,他的生气有理由吗?
我还是指着刚才的方向,“可是,跟你一起来的,也有女生啊。”
“她们!她们有同伴好不好!你呢?!”他的声音越发大了。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是时候地插了进来,“事实上这位小姐一直在跟我聊天,我会确保她的安全的。”
“确保?”他冷笑着斜睨Ray,“我看你就不怎么地道,要不是一直赖在千灯旁边,我也不会走过来管你们!”
“遥!”我发出很大的声音企图制止遥的冲动,“他是个很好的人,而且是我的朋友。”
“朋友……朋友会这么跟你说话吗?”
他也发出很大的声音反驳我,同时用更大的行动震动了我。在我完全不及反应的瞬间,他忽然拉我过去,捧住我的脸像是要亲下来——然后在我耳边说道:“这样的动作,朋友之间就可以吗?”
他温热的气息就这么喷在我脸上,带着酒气。我有一种全身发麻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挣扎。
然后一回头就看见Ray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注视着我们,发现我埋怨的目光后,他居然好心情地向我行了一个注目礼。
“light,我看你朋友有点醉了,我免费提供你一个VIP室,你带他休息一下吧。”Ray好心道。
“我没醉!也不需要你好心!”遥依然对Ray充满了敌意,“少爷我自己付钱,不要你装好人。”
他嚣张地把钱包拍在吧台上。
我忍无可忍,一拳把遥打晕了。
“VIP室在哪里?”我背着遥问。
“很有意思的组合。”当Ray打开一间弥漫着暧昧香味的房间时,还在调侃我,“英雄救美,结果美人把英雄一拳打晕了,自救。”
是够无厘头的,如果拍成周星驰的电影一定够看。
“Ray你少说一点话就真的帅到天下无双了。”我没好生气地想让他离开。
他喉咙里发出荷荷的低沉笑声。“还需要什么服务按墙上的‘服务’键,我将亲自为您效劳。”
“免费的。”我抓紧时间为荷包里的最后一颗银子争取所属权。
“哈哈!那当然。”他眨眨眼睛,神秘地说道,“否则的话,这个VIP室的包金就够你一晚上的出场费了。”
“我又不是演员要什么出场费?”我颇不耐烦地将门在Ray那啼笑皆非的脸前方关掉。然后赶快回来看遥的情况。
看来我手太重了,他依然昏迷不醒。
第一苏醒方案:“遥……遥……”我摇晃他。
没反应。
第二苏醒方案:我老大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没醒。
第三苏醒方案:提着他的脚使劲抖——我的力气还真是大啊。
照旧。
第四苏醒方案:在他背上跳街舞。
Oh my god!他该不是死了吧。
我连忙俯下身子查看呼吸、心跳和脉搏。以我有限的医学知识来看他应该是没有死,连酒精中毒都不沾边。
“靠!两年大学就学成猪的睡眠方式了,你宿舍是猪圈啊!”我一边骂他一边帮他翻了一个个儿,让他能够仰面躺着气道畅通。真够郁闷的,看他睡觉还不如他教训我呢,至少两个大脑都有事干。现在倒好,我一个人的大脑充分清醒着,运转得那叫一个光速,而这个,却是完全死机状态。
19、永远不说离开(2)
为什么刚才他要如此生气呢?他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只是因为喝醉了故意来找茬么?
第一个答案让我幸福,而第二个……
“如果,现在喝醉倒下的是我,你也会如此照顾我吗?”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落寞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既然话匣子已经打开,再收回去已经不可能了,我低头看着那张永远也看不够的脸,心中的想法源源不断的从嘴里奔流出来。
遥,你知道吗?我原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了。虽然你说大家还是朋友,可是我知道我永远无法把你当朋友,而你也会最终离开我的。奇怪的很,对于你受女孩子欢迎的事情,甚至你为了杨羽神魂颠倒的事情,我都不觉得难过。就好像知道一个很重视的东西注定属于别人一样,我在心里早以做好迎接的准备。如果这些原因能让我不爱你该有多好,我真的希望能够从你身边毕业。有时候真恨自己啊,为什么一直维系着不可能的愿望却不能放弃?正因为我的矛盾才让人生充满悲剧吧……
遥,如果你知道我爱你有多深的话,会不会给我一个机会呢?给我一个永远可以默默爱着你的机会?不需要 “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只要做一个癞蛤蟆就好。尽管永远得不到,但只要能够看见你在我的视野里飞,飞再高,再高,我都能够看见,这样就好了。
可以吗?遥?
可以吗?遥?
可以吗……
那一刻。
我心中充满了柔软而悲伤的想法。
尽管知道十分的不应该。
但我还是那么做了。
也许这一辈子我都是后悔的。
但只有那一刻我不后悔。
我俯下身去。
吻住了他柔软的唇。
我不知道这滑稽的一幕是为何开始的,又是如何结束的,等我再次有清醒感觉的时候,遥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看着我。
然后,爆炸的感觉是缓慢的,我像看着电视里可笑的慢镜头一样,全身的血液都缓慢的——
“轰”。
“你都做了什么?”
遥惊讶地看着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还好。尚存的一丝意志告诉我——还好他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你对我霸王硬上弓了吗?”
似乎意识到刚刚有个吻结束,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你刚刚是不是吻我了?在我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
模糊中我似乎点了一下头,“还是你睡着的时候比较乖,吻起来触感很温柔。”
遥的表情似乎快吐血了,“这个不是重点!你是女生呐,这种事情是男人干的啦!”
这似乎也不是重点。不过我们两个人都已经晕得差不多了,于是我答道:“可是你又不会偷吻我。”
这一句话似乎惊醒了他糊涂大脑里的某道警铃,他忽然换过一张严肃的脸面对我,“是的。千灯,我不会偷吻你的。事实上,我们将来不要再进行吻的游戏了。”
“可是,是你说的,如果没有想吻的对象,就要找熟人的。”
“千灯。”他眼睛望着旁边,“可惜我们太熟了。”
可惜我们太熟了。
我在傻笑。缓慢的意识无法让我做出适当的表情——为什么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自取其辱呢?早就知道他不喜欢我啊,我还在坚持什么呢?
尽管这样我依然被深深的伤害了。这种伤心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生出残忍的报复的心态。于是我看着他,故意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道:“你以为我很喜欢偷吻你啊。刚刚你趁睡着了饥不择食知不知道,一边叫喊着‘杨羽’一边胡乱抓周围的人,还好是我!不然生米都够煮熟饭了!”
提到杨羽,遥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目光隐约愤怒。
是因为我提到你喜欢的人所以愤怒对吗?这算什么?她的名字是禁忌吗?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