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雅珞眉头皱得更紧。
“妈咪,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事有蹊跷。”
“蹊跷?”
“明日问个清楚。”
“我会。”
“如果秡妮不幸福,叫她到这儿来,妈咪誓死保护你们到底。”
丁雅珞喉头一紧:“妈……”
咦?等等!
把秡妮接来一块儿住?
好办法!为何她先前没想过?真迟钝。
母女三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景象在她脑海愈来愈清晰,她期待又感动不已,往母亲怀里一缩,开心地道:
“决定了,叫秡妮来跟咱们团聚。”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得取得秡妮的联络电话,然后才有办法跟她沟通,是不?”
“妈,你是指老爸会故意不接我电话?”
“我不确定。”慕莲轻叹。
丁雅珞顿了顿,胸有成竹道:
“他不会不接的。”
除非他不想要你的近况。她无声补充,笑得狡黠。
啊!明天、秡妮、电话、团聚……这些名词联想出一幅美好的远景,她好期待。
第四章
那女孩不是大嫂。
司徒橙魃拨了通越洋电话回台湾向赤○大哥求证,得此消息,他竟没由来地感到窃喜,这情绪让人一时理不清。
而奇怪的是,那女孩既非大嫂,便与他们司徒家无关紧要了,那么大哥要他去调查她的来历有何用意?
虽想不透,但大哥都开口要求了,他就照着去做吧。而且坦白说,仅仅一面之缘,那特别的女孩便勾起了他一股莫名的情怀,或许他能藉此好顺便认识她。
一举两得,挺划算。
拿起话筒正准备吩咐邵钦儒帮他找人,但旋即一想,邵钦儒必须把心思放在威康这件案子上,他不该让邵钦儒分了心,还是另外找人帮忙吧。
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司徒橙魃等着对方的声音。
“喂?”
“万事通?”这是大哥大,除了万事通,不可能会出现别人的声音。
“哟!我还以为是谁来着,原来是咱们司徒公子呀!”
司徒橙魃略过他的意外,开门见山道:
“最近有空吗?”
“有,闲得很!闲得喝西北风嗑牙。怎么?司徒公子有何指教?”
“想请你帮我找个人。”
“男的女的?先声明,男的我可没兴趣,另请高明去。”
“女的。”司徒橙魃撇撇嘴。“死性不改。”
万事通不以为然地哼了哼。
“报上名来。”
“不知道。”
“啥!?”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事实上,如果我知道的话也就用不着麻烦你了,是不?”
“嗟!你真当我神通广大到平空寻人啊?好歹你也得给我个特征什么的。”
“当然。你到我公司来,或咱们约个地方见面谈?”司徒橙魃给予选择。倘若不是有求于人,他向来都是指定前者。
“半小时后我到你公司吧。”
“OK!半小时后见,我在办公室等你。”
半个小时之后,万事通依约前来。
圆圆胖畔的身材,娃娃脸上挂着一副金框眼镜,唇边时时漾着微笑。这个怎么看都无害的男人,令人既无法推测出他真实年龄,也绝意想不到他的本事就如同他的绰号一般——万事通。
即使他随时望去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悠哉样。
大剌剌地往舒适沙发一坐,万事通气定神闲地瞅着司徒橙魃。
“开始吧。”
司徒橙魃抿抿嘴。
“何时起这么讲求效率来了?”
他与万事通是在两年前非常偶然地相识,他对他的第一印象跟一般人一样,也被万事通的外表所蒙蔽,认为他只是一名极不起眼的平凡人物。至于为什么而深交、相知相惜至今日,如今回忆起来只是一片茫然,仿佛他们俩是来延续上辈子的情谊,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成了刎颈之交。
但由于万事通喜爱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胜于名利,所以他一直苦于无法将他网罗至公司内部好借重他的才干。而万事通总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往往只在重要时刻才会现身于他眼前,因此邵钦儒并不太知道万事通的身分和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去他见鬼的效率,那是你们商人才有的玩意儿。”万事通即使说粗话,微笑表情丝毫未变。
“谁说的?效率本来就人人该有之。”司徒橙魃故意反驳。“喝杯咖啡吧?”
“你欠揍是不?明知我最讨厌那种黑不溜丢又苦哈哈的鬼东西。”万事通瞪眼拒绝。
“噢,抱歉,太久没见,一时忘了。”司徒橙魃含笑道歉。
万事通最喜欢的是甜食,任何甜食。而那种爱甜食爱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则成为他消遣他的把柄。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堂堂男子竟会像三岁小孩一样,见着了路边卖糖果的摊贩便吵着要,不到手绝不走;然而一旦办起正事,他又认真专往到无懈可击。
多么奇特的一个人,多么矛盾的一个个体。
但能看到如此真实的万事通,仅他一人。
真幸运,不是吗?。他何德何能。
“我要一杯可可。”万事通迳自要求。
司徒橙魃咧嘴笑了开来。
“我想一般公司内大多只准备茶或咖啡,但我下回会记得储存一罐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我就叫小妹到外头买,成不成?”
“没有就算了,不必麻烦。”万事通将眼抬置桌面,泰然自若。“快说啦!”
司徒橙魃不再抬杠,从抽屉拿出一张相片走至万事通旁边坐下,指着上头穿白纱的女人。
“这是我大哥和大嫂的婚照,我想托你找的就是一位跟我嫂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除了这项特征,其它背景或基本的姓名一概不知?”万事通边审视相片边问。
“一概不知。”
万事通叹息,喃喃:
“这种苦差事,看来我得改名为‘神通广大’好了。”
“很难吗?”司徒橙魃手臂环胸。
“对我而言倒是不难,不过毫无线索,查起来得花点时间就是了。”说完,万事通表情忽然转为暧昧。“你找这个女孩,是何目的?是不是你终于开窍,想找人暖暖床了呀?”
“你少在那儿胡想乱猜,我大哥托我找的,在一切未明之前,我也搞不懂情况。”
万事通锁眉深思,顿陷沉默。
司徒橙魃了解他这惯有的思考模样,倏然噤声,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
好半晌,万事通起身,捉起鸭舌帽戴上,道:
“交给我了。”
“多久可调查清楚?”
“这我不敢保证,尽量就是了。”
司徒橙魃相信他出马一定没问题。
“麻烦你了。”
“别说见外话,等我好消息。”万事通拉拉帽沿,转身走向门口。
“等你好消息。”司徒橙魃说,望着他离开。
丁雅珞真的无法相信丁秡妮会说她很幸福!
自老爸口中取得丁秡妮的联络电话后,她便迫不及待与丁秡妮联系;但丁秡妮显然嫁得心甘情愿,生活过得甘之如饴……
这怎么可能?
虽说年龄不是问题,但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夫配上一个才二十岁的少妻,十五年的差距,她绝不相信他们之间会全然没有代沟存在。
那司徒赤○摆明占尽了便宜!有名有利、有权有势,又如何?仗势欺人最要不得!如今娶了个美丽小娇妻,想必他更是自鸣得意了。
不知他给秡妮下了什么蛊,竟让她死心塌地硬要跟着他!
不行,得想想法子。
传达妈咪想接她来雪梨共同生活的指示,原以为她会欣然接受;不料竟是否定的结果,并且表明想继续目前的日子,今丁雅珞实在好生困惑又难以接受。
台湾已经没啥好留恋了,秡妮为何会舍不得离开?
老爸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绝不是主要原因,而司徒赤○……或者就是因为他吧,但她还是想不出他有什么特质吸引秡妮让她不肯走。
莫非是……她对学校有所眷恋?
对了,秡妮还直提起岑树……对她而言,岑树只是个哥儿们,但粗心的她竟忘了细究对秡妮而言,岑树有何意义?
噢,老天,不会吧?果真让她给猜中了?
这下可好,看不见的红线在大伙间交错纵横,混乱得一塌糊涂,怎么解?
唉,不能强迫秡妮,那她就等吧!若再等不到,拐也要把她拐来!她不会放任她自生自灭的。
彩门以高于威康一百万金额标得“新世纪”的所有权。
“新世纪”为东区一块约五百来坪的地皮,原本荒废,但经由专家重新评估为可规划之用地后,各个财团便争相觊觎。
而公开标价后,以彩门集团拔得头筹。
公正、公平、公开的竞争,输赢皆量自而为,没得怨言。
话虽如此,但总免不了有那气度狭小之人。
威康总裁在以一百万之差输给了彩门后,不禁牙根暗咬,硬是挤出一抹笑意上前祝贺。
“恭喜你们,司徒先生、邵先生。”
知道这不过是句场面话,但人家手都伸出来了,不握似乎显得没风度。司徒橙魃与邵钦儒于是先后礼貌性地跟康维·梅林布拉握握手,不过彼此心知肚明、波涛暗涌。
“梅林布拉先生承让了。”司徒橙魃佯笑道。
“哪里!贵公司在此立足也非一天、两天,成绩大伙有目共睹,今日敝人输得心服口服。”
哟,真是虚伪至极哪!嘴里说心服口服,眼里那两簇火焰看来却是恨不得将他们烧成灰。呵,这表里不一的老头子!
司徒橙魃扯着唇角没作声。
“但是下次可就不一定了,敝公司会努力成长为可与贵公司较劲的对手。”
康维·梅林布拉这番但书令司徒橙魃与邵钦儒同时挑起眉。
“希望如此。”司徒橙魃客气地说,心生警戒。
“再会。”康维·梅林布拉微颔首,转身随同部下离开会场。
司徒橙魃与邵钦儒目送他走,待场内人群散尽,他俩才并肩慢慢往外迈步。
“喂,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邵钦儒习惯性地拨拨头发。
“哪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公然向咱们挑战,只不过今儿个与之前不同。”司徒橙魃一手插在口袋,不以为意。
“怎么个不同法?”
“面对面宣战呀。”
“无妨,是不?反正咱们是赢家。”邵钦儒洋洋得意。
司徒橙魃抿唇一笑,那笑意莫测高深。
“那可不一定。”
邵钦儒霍地转头直勾勾地望着他。
“不会吧?难道你没自信?”
司徒橙魃仍只是笑笑。
“新世纪是咱们的了,你可有什么好建议?”
“你心里不是有个底了?”
“虽然如此,但你还是可以说说你的意见,或者反驳我。”
“我的确是有。”
“回公司谈。”
两人上车,驶出停车场。
一袭倩影蓦地攫住邵钦儒的目光,他急忙将车暂停在路旁,对司徒橙魃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会。”继而迫不及待地奔向人行道。
司徒橙魃一头雾水。
这样没头没脑、慌张鲁莽的邵钦儒,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奇怪?他看到了什么?
“喂,小姐,你等会,停一下、停一下嘛!”邵钦儒边跑边喊。
该死!他精文,偏偏不擅长运动。唉,人生一大败笔。
因为邵钦儒喊的是中文,所以行人全不由自主将好奇的眼光往他身上猛投,单单主角理也不理。
好不容易追上了她,邵钦儒挡住去路,气喘吁吁。
丁雅珞一见有人莫名其妙跳到她眼前,虽没被吓着,可也一脸不高兴,双手插腰瞪住这位无聊人士。
该死的,怎么又是他?
丁雅珞认出邵钦儒,不禁翻翻白眼。
“瞧你这反应,表示你认得我。”他顺了气,咧嘴道。
丁雅珞不置可否,没吭声。
“怎么你没听到我在叫你吗?”
丁雅珞张大眼望望四周,接着好笑地瞥向他:
“原来刚刚发出那种叫声的是你?”
邵钦儒热切地点点头。“是我在叫你。”
“我还以为有人在杀猪哩!”
邵钦儒眉头一皱。
“你就不能收收你的刺吗?我没恶意,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上次宴会你支开我然后自己溜走,害我像个傻子一样找你好久。”
丁雅珞可没因他那委屈的语气心软。
“我这样做,通常一般人都晓得知难而退。”
“你为何一定要拒人于——”
“这句你上回说过了。”丁雅珞打断他。“先生,我没兴趣认识你,请你自重,行吗?”
邵钦儒暗抽口气。
深受女性同胞青睐的他,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人家都把话讲这么白了,可是他却仍着了魔似的死缠烂打,实在——
为什么会这样?
@奇@他应该掉头就走,省得再自取其辱,但他竟移不开步伐……太诡异了。
@书@“我——我并非有意死缠烂打,实际上,我们几次相逢都是偶然,你不认为这真的是所谓的缘分?”
@网@缘你个大头鬼!
丁雅珞在心中啐道,不耐之情油然而生。
“既然你无意死缠烂打,那我当你是君子,请让路。”
“告诉我你的名字。”邵钦儒张臂阻止她走。
丁雅珞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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