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岑!你说话啊!我有没有认错你?”乐安晃着他的袖子,大眼睛眨着,清丽的五官在琉璃宫灯的掩映下,泛出迷离星辉。
上官子岑看似冷淡的放下手中奏折,唇边始终都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他瞥了眼乐安,缓缓靠在椅背上,薄唇轻启,淡淡开口,“司徒乐安。这里不是北国将军府,也是昔日冷家堡,你对慕锦或者其他恩装痴卖傻那一套还是收起来吧。朕如果连这都看不穿,又如何敢用你?”
上官子岑语气平淡,可一字一句却是带着浓浓的嘲讽。他最恨有人在他面前演戏,任何在他面前演戏的人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乐安看着他此时神情,摇摇头,轻抚着太阳穴。
心底很乱很乱!所有的记忆都出现了断层,包括她前世的记忆,还有穿越来的记忆,残留的记忆都是一段一段的,根本无法串联,就好像是电影的片花,每每总在关键时刻掐断,又换上一段新的情节!
她在演戏吗?演戏给谁看?
“上官子岑,我倒希望我现在是在演戏。”乐安轻轻松开他的袖子,清眸闪烁一下,却是更加迷离的神采。
上官子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说话,只是从容起身,似乎是要走出书房。
乐安看着他修长清瘦的背影,眼神暗了一下。
在这个南国皇宫,突然之间,她好像只认识他一个人了!所有的记忆都卡在那里!只有他此时的形象和名字时清清楚楚的!“先别走!我很害怕,我现在只认得你!你如果走了,说不定一转身我就会忘了你,到时候,我就谁都不认识了。”
乐安低声说着,突然上前几步,从后抱住了上官子岑的腰身。
小手环在他腰上,紧紧地,娇躯轻柔靠在他后背,下巴抵在他冰冷的衣料上,眸子微微垂下,只希望能记住此刻的感觉。
上官子岑身子一凛,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我真的忘了很多事情前一刻我好像还记得是谁害我,可是现在那个名字就在脑边,我却如何都想不起来。也许,害我的人就是你,但我现在却只认识你上官子岑,说不定在演戏的人是你。”
乐安说完,收紧手臂,力道大的上官子岑身子紧绷,抬手扣在她的手腕上,想要将她推开。
奈何,她小手仍是紧紧地环着他腰身,玲珑娇躯紧密的贴好在他身后,让他一贯不接受女子的身子,在此刻缓缓地漾开一层异样的情愫。
她的身子很软,暖暖的,带着女子才有的馨香清幽,胸前的柔软绵绵的蹭着他的后背,好像是在用那柔软给他按摩后背一般。
她的下巴尖尖的,轻轻抵在那里,不安的磨蹭着他的后背。
这一瞬,有什么异样的情愫在心底缓缓升腾。万古冰封的眼底,涌动一丝龟裂。
“司徒乐安,演戏成精便是你这般吧!”上官子岑优雅开口,明明是高贵从容的气质,可薄唇吐露出来的话语却是冷寒无比。
他强行拉开乐安小手,头也不回抬脚就走。
他才不会相信司徒乐安是真的失忆!她的鬼把戏,他见识多了!
乐安身前一凉,只看到那傲然清冷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眼前。偌大的御书房,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不觉自嘲一笑,还以为,他走之后,她很快就会忘记他,却为何脑海之中总是不能挥去上官子岑这个名字?
乐安坐在椅子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再次袭来,一个个熟悉却陌生的名字在记忆中划过,却只是一个个单一的名字,所有的记忆都化作碎片,无法连接。
慕锦景辰沈欢亭司徒扬帆还有冷家堡
然后是裘清儿兰飒
螓首一低,她趴在书桌上,眸色一暗,却是闪过冷冽杀伐的气息。就算是失去了记忆,她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只做自己想做的,谁也休想逼迫她一分!
南国皇宫最偏远的青山殿,陈旧宫殿,萧索冷清,晚风吹过,只听到呼呼风声,不见任何人走动或者谈话的声音。
上官子岑闪身从后门进入,修长身躯很快消失在宫殿一角。
寝宫暗室,上官子岑走入房间,看到轻纱窗幔缓缓放下,本想着转身离开的,却听到里面响起一声轻咳声,
“明明有话跟我说,都来了又要走,难道是因为女人的事情?”温润柔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调侃,纯净之中不乏平静悠然。
上官子岑脚步一顿,旋即唇角扯出一个纯粹自然的笑容。
这一抹笑容不掺杂任何情绪,纯净的犹如孩童无邪的笑容,让人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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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他面前,他才会有如此笑容。
一掀龙袍,他在床边坐下,隔着纱幔看向里面斜靠着休息的男子。
“那江湖神算子不是说过吗?你我二人这辈子命中都缺女人,我又哪来的为女人烦恼?”上官子岑悠然开口,自然随意的样子,完全没有一贯的邪魅算计。
在这个青山殿,他完全抛下了作为帝王所有的架子和威严,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纱幔里面,那人影一动,又是一声轻咳。
“咳咳那江湖术士的话你也信?我看他是批反了箴言,你该是命犯桃花才对。”男子声音温润轻柔,却是一字一句都带着调侃揶揄。
上官子岑不屑的撇撇嘴,无所谓的开口,“无论犯上哪朵桃花,也不要是司徒乐安这朵。”说完,眼底笑意幽幽绽放,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在提到乐安名字时,情绪有些微的变化。
“司徒乐安?你不是将她安插在棋盘的核心吗?怎么?相处的长了,日久生情了,舍不得将来牺牲她,想换换棋局了?”温和的声音又在调侃着上官子岑。不紧不慢的语气,不急不躁的态度,都在磨练上官子岑的耐心。
他白了那人一眼,转移了话题,“你吃药了吗?病没好就这么多废话!小心我给你停药,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你不是刚刚能站起来吗?小心打回原形!”
“呵呵你现在懂得转移话题了,那就说明司徒乐安对你真的有影响啊怎么?你是不是占了人家便宜,现在人家要求你负责,你不敢承担啊!又或者,你几次三番的挑逗人家,人家不理你,你面子上抹不过去,所以故意在我这里诋毁人家啊”
“你跟谁是一伙的?等你见过那丫头,你就知道世上最麻烦的女人是什么样子了!她刚刚还跟我装失忆,抱着我,如果不是我及时离开,现在都被她扑倒了!”上官子岑冷哼了一声,脑海中不觉闪过刚才乐安抱着他说那番话的场景。
如果她是在演戏,那真是毫无破绽的一场戏!
床上的人见上官子岑神情恍惚了一下,不觉轻轻摇头,笑道,“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是在演戏?你都跟她相处半个多月了,她是不是在演戏,你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你还是回去跟她谈谈,给别人一次机会,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温柔,隐隐的还带着一分沙哑,似乎是有些疲惫。
上官子岑挑眉,不以为意的开口,“所有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若有意外,岂是我能容许的?你该知道我布局最初要的便是一网打尽!到了最后,不会有任何棋子剩下!所以,一子铕.,满盘输!”
上官子岑说着,站起身来,随意且慵懒的整理下衣袍,隔着纱幔对床上男子道,
“本来还真想让你见识下那个司徒乐安,只是我怕你这身子,跟她相处一会不是吐血就是吐白沫,还是算了吧。我花了大价钱给你治病呢,别到时候让你病情加剧,我还要访遍天下给你找名医。”
上官子岑的嘴巴也开始毒舌起来,每天在御书房看着司徒乐安那双明明精明,可看起来总是清冽璀璨的眸子刺激着,到了这里还要被自己唯一的亲人揶揄打趣,他这来的是什么事啊?
本想着找人倾诉的,结果还惹了一身骚!
“早点回去吧,养精蓄锐,明天继续跟你的男宠斗!不过,我总觉得,她应该不是装的!”床上人淡淡一笑,虽然声音带着疲惫,但精神状态却很好。
上官子岑白了他一眼,“难得看到你说这么多话的时候,看来一提到女人你也不淡定了,不如这样,我明天找几个绝色的小宫女进来帮你擦身子换药什么的,顺便晚上再来七八个暖床的,嗯还需要两三个给你跳舞解闷的”
“你想我早点死就这么办!”床上的人呵呵一笑,却是抬手放下了那层不透明的纱幔。
上官子岑笑的肆意,脸上表情丰富纯粹。
“这算什么?发脾气送客啊!好了,大不了我回去好好想想你的话,给那司徒乐安一次机会!不过,只此一次!”
上官子岑说完,听到床上一声闷笑,不觉转身带着会心的微笑离开。
属于他最轻松的时光,每天只有这短短的一会。
上官子岑回到御书房,乐安竟是不在,暗卫说她在御花园内闲逛,一句话不说,谁也不搭理。
上官子岑让暗卫将司徒乐安前几日的动态重新汇报了一遍。如果她真的失忆,一定会有不同以往的举止出现。如果她是伪装的,也会露出破绽。
“你说她有一段时间是跟裘清儿单独在内室呆着?”上官子岑眼神一暗,看似随意问道。
“回皇上,是小顾子不让臣等进去的,说是担心清妃娘娘说她找帮手!
“退下。”上官子岑挥挥手让暗卫退下。这个司徒乐安心思多变,他如何能轻易信她?
就算子青说了要给她一次机会,但铲除裘赫和兰康泰这个机会他等了太久,司徒乐安这个机会,他如何给得起?
御花园内,乐安一身小太监的衣服爬上荷花池的护栏,一边是冰冷池水,一边是一米多高的悬空地带,她像是小时候探险一样,一步一步走在狭窄的栏杆上面。
双臂缓缓伸开保持平衡,每走一步,都在心底告诉自己,她是顾乐安,乐安
夜寒露重,脚下踩着的白玉栏杆因为沾染了露水,变得湿滑不堪,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还是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摔进水中,又差点跌到冰冷的地上。
当上官子岑来到御花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他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她在胡闹什么?表演杂技还是吃饱了撑的?
乐安感觉到暗处有人站在那里看她,她也不理会,仍是像小孩子一样,哪里危险走哪里,绝对不会好好地走路。
走到栏杆尽头,她又折回来往回走。
仍是伸开手臂保持平衡,脚下湿滑的感觉越来越离开。
“你是准备喂鱼还是想要血溅当场!”上官子岑淡淡开口,旋即身形一闪,快速来到乐安身前,抓着她的脚踝将她从上面扯了下来。
乐安身子失去平衡,娇小身躯直直的朝上官子岑怀中跌去。
上官子岑却是后退一步,眼看乐安就要脸先着地了,上官子岑却是快速揪住她后背的衣服,将她提在身前。
乐安嗤笑一声,几乎是同时出手,扬手竟掌心的花粉全都洒在上官子岑脸上。
“这是薄荷粉?”上官子岑低呼一声,松开乐安的手就开始蹲下身子,撩起池水就开始擦脸上的薄荷粉。
身后暗卫想要过来帮忙,被他挥手制止了。
乐安手掌扶了一下地面,身子侧翻一下,距离上官子岑三步远的距离稳稳地站定。
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弧度,从容的拍拍小手。
在薄荷的味道多好闻啊,偏偏这个上官子岑事情多,竟然对薄荷粉过敏。一旦脸上沾染了这个,好几天都会过敏,脸红红的,还有轻微的浮肿。
“我记得偶尔听御医说,你对薄荷过敏。刚才在这里的时候,我反复回想记忆中有的回忆,可是很多都是碎片,并且断断续续连接不上,偏偏记得你对薄荷过敏。上天还真是眷顾我,给我关了所有的门。偏偏还给我留了你这么一扇窗户。
这薄荷粉是我从御膳房那里顺来的,已经被厨子处理的很好,闻不到一点薄荷味,但是呢,效果却很好。”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爽呢?”
乐安笑的肆意,眉眼弯起,娇小身躯慵懒且无所谓的靠在栏杆上,斜睨着蹲在那里半天没起来的上官子岑。
邪魅如他,深沉如他,其实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任何人都不是无坚不摧的,他也不例外!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她的记忆虽然丢失了很多,但是这一点,却是牢牢记住的。
上官子岑带着满脸水渍站了起来,现在不用看也知道脸红成什么样子了!这个司徒乐安摆明了是挑战他的底线!
“你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就是没事挑战朕的耐心吧!”上官子岑淡淡开口,隐在斑驳光阴的面颊,微微发肿。
乐安好心情的看着,就差拍手叫好了。
“我听说你上次薄荷粉过敏三天不能出御书房的门,所以想你在御书房内陪我三天!我要搞清楚,究竟是谁对我下毒害我失忆!”乐安说完,擦着上官子岑的身子就要走过。
冷不丁,手腕被他紧紧的抓在手心。
“让朕陪你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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