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充血,看到任何事情都是有气无力的。
那时候,上官子岑还以为他大限已到,谁知,一个月后,裘赫病好之后,却是变本加厉拉拢朝臣,让上官子岑隐隐觉得,裘赫动手就在今年,也许,就在年前。
现在看来,时间上一吻合,那个男子很可能是裘赫的亲人!裘赫这些年来将那人保护的如此好,又为何会出现夜探慕锦营帐这等蠢钝的事情?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上官子岑凝思了一个时辰,都无法将一切串联起来,正在此时,却听殿外脚步声杂乱响起。
“皇上皇上!小顾子刚刚掀翻了清妃的辇子,现在还挟持了清妃要出宫啊!”门外响起太监总管小德子惊慌的声音。
上官子岑一愣,这么快就闹出动静了?出宫?
她插翅难逃南国皇宫!
“随朕去看看!”上官子岑悠然一笑,华贵气质优雅不凡,只那眼底深处,永远是冰冷无情的。
皇宫北门,乐安手持朱钗,抵在清妃脖颈上,步步后退朝北门而去。
就在半个时辰前,她从无颜那里得知,慕锦来过,于是想从北门出去,恰在这时候,裘赫的女儿三妃之一的清妃抠▲她面戕笤,说她冲榉了她的辇子,乐安正愁一会如何离开皇宫,当下掀翻了她的辇子,先发制人,挟持了她一步步朝北门退去。
上官子岑赶到的时候,看到乐安跟一群御林军对峙,毫无惧色,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觉笑笑,从容来到乐安身前。用唇语告诉她,人在一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他也是试试,没想到乐安看懂了他的意思。
“上官子岑!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乐安用唇语还击他,抬手就朝裘清儿颈部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皇上!救命啊!”裘清儿一看乐安来真的,惊恐的看向上官子岑。
上官子岑轻叹一口,司徒乐安这丫头又狠又阴,还不受控制,不知道慕锦喜欢她哪里?
当即,袖箭飞出,一瞬朝乐安刺去。
乐安躲避的同时,一脚狠狠地揣在裘清儿屁股上,裘清儿哀号一声重重的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乐安心知肚明,自己出不去,原本以为慕锦没离开皇宫,她这一番闹腾,慕锦至少能收到消息,可现在慕锦走了,她的希望也幻灭了。
无颜为了顾惜而欺骗慕锦该死!这个上官子岑为了留住她不惜任何手段更加该死!
他不让她好过,他岂能让他舒服了!
护卫见此,要上来拿人,却被上官子岑拦下。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乐安看着上官子岑咬牙,一字一顿的开口,“皇上!我刚刚听清妃说,皇上喜欢在上面,可为何皇上给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在下面?我不服气,就跟她争辩,谁知道她竟说我不配提皇上的名字!皇上,你现在就为我做主,告诉所有人,你到底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乐安说完,冷然看向上官子岑。
她要让南国所有人都知道,上官子岑就算是喜欢男色,也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
满院子,所有宫女太监护卫都是目瞪口呆,巴不得自己现在是聋子,什么都没听到。这搞不好就被拖出去灭口了。
上官子岑神色未变,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弧度,可那抹弧度明显抖动了几下,怎么看怎么别扭。
“朕果真是没看错人啊!朕就喜欢你这般坦诚不做作。可是你也太恃宠而骄了,怎么能打朕的妃子呢?以后还要收敛一点才行!”上官子岑说完,随意的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乐安挑眉,用唇语骂着他,装样遭雷劈!
上官子岑嘴角抖了下,正要转身,地上的清妃却不干了,哭哭啼啼的爬起来,连连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上,我可没说过皇上喜欢在上面啊冤枉啊,皇上跟臣妾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下棋谈心,什么时候给臣妾机会在下面了呜呜,臣妾冤枉啊
”裘清儿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瞧着乐安,眼中流动的情绪,不是对乐安的怨恨,倒像是生了趣味。
乐安白了她一眼,怎么上官子岑的妃子都这么极品!口无遮拦不说,都疯疯癫癫的。
上官子岑这时候脸色一黑,旋即很快恢复正常。
“摆驾回宫。今日之事完全是个误会,任何人不得宣扬出去,否则,杀无赦,诛九族!”
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上官子岑转身之前瞪了乐安一眼,乐安无所谓的回瞪他。有本事你就暴露我的身份,想利用我就不能杀我!
只是白白错.过了跟慕锦重逢的机会,她心中怎能不恨?
一回到御书房,乐安就享受到了单独面圣的权利,还没站稳,人就被上官子岑拉到了腿上。撩起太监服,他修长完美的大手啪啪的打在乐安屁屁上
乐安有一瞬呆愣,要打也是打板子,他竟然亲自动手?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上官子岑!你这个混蛋!自己没本事对付那些老匹夫就利用女人!你不得好死!”乐安狠狠地骂着,抬手想要掐在上官子岑的腿上,却被他扬手推开,整个人翻转了一下,被他压在身后的湘妃榻上。
他在上,她在下!
“骂的过瘾吗?继续朕还没听够呢?”上官子岑邪魅一笑,平静的看着乐安,眼底不见任何怒意,也没有任何算计的成分。
这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让乐安神情一瞬恍惚!
这个上官子岑太深了,他所有情绪的转变都与常人不同,他似乎能完美的控制住自己所有的情绪和表情,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已经牢牢将一切掌控手中。
这般强大精明的他,怎么会让南国被裘赫和兰康泰掣肘那么长的时间?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在想什么?还在想朕到底喜欢上面还是下面?”上官子岑笑的肆意,眼底却冷若寒霜。
乐安推开他,从一侧滑下软榻,一边从容整理着衣衫,一边冷淡开口,“你妃子都说你最喜欢聊天谈心了,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还用说吗?”
“朕倒是没想到,无颜还会良心发现告诉你慕锦来过。”上官子岑坐在书桌旁,已经打开奏折平静的看着,仿佛刚才他跟乐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只那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证明刚才二人的亲密接触。
乐安听到无颜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
“良心发现又如何?他已经算准了慕锦已经离开,所以才告诉我的。这样既不会让你太过于为难他,也让他自己良心好过了!”
“那你还追出去?不是确定慕锦已经走了吗?”上官子岑淡淡开口,余光看向乐安。
乐安眸色闪烁一下,清丽五官隐在光影中,柔柔的度了一层金黄色,看起来悠然动人。
薄唇轻启,淡淡的语气,却是带着一丝沧桑气息。
“至少,当我冲过去追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我告诉自己,会有万一的,万一他临时决定再来审问一边无颜呢?万一他有东西落在皇宫要回来取呢?如果一个万一被我碰上,那我们就可以重逢了,不用像那天一样,我在暗室里,他在屋梁上,我们之间被重重机关阻隔,明明希望就在前面,却在最后悉数崩塌。
我能听到他喊我的声音,可身体却止不住的下坠,那一刻,我多想,自己拥有一双翅膀可以飞起来。但我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拥有凡人一切七情六欲,包括心痛的感觉。”
乐安娓娓开口,声音从未有过的轻柔细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直在想慕锦,想他的霸道,轻狂,桀骜,想他在给她丹书玉牌时的不顾一切,还有在军营那天,他的宠溺呵护,在心底深处,早已将昔日属于他们的伤害悉数忘却。
那天,铜镜落下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尝到了锥心刺骨痛意的感觉。
话音落下,乐安起身走向门口,一撑手臂坐在了窗台上,轻轻推开窗户,窗外人影绰绰。上官子岑这里也少不了密布暗卫。
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仰头看着星空。
星辉闪烁,月光姣白。照入她眼底,却是空净澄澈的感觉。
上官子岑余光看向她,手中毛笔不受控制的重重落在纸上,湮开了一抹墨色。
次日一早,上官子岑上朝去应付那些老匹夫了,最重要的是,昨天的事情虽然他吩咐任何人不得说出半个字,但裘清儿肯定会回家对裘赫哭诉的,估计今日朝堂之上,裘赫一定会让上官子岑将乐安治罪!
乐安来到无颜的炼丹房,见他正盯着丹炉发呆,乐安走过去,一脚踢翻了丹炉,一声闷响之后,无颜回过神来,微眯着眸子看向乐安。隐在黑色斗笠下的面容泛出鬼魅的神采。
“昨天那出戏很精彩。可惜还是没能如你愿!”乐安拍拍说,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无颜身子一怔,继而转身背对着乐安,后背却有被她眼神灼伤的感觉。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有爱的人,我要保护她”
“说的好啊!不过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留着跟别人说吧。”乐安说着,挪动了下椅子,却见无颜猛然转身,抬手要阻拦他。
乐安抬脚朝他踢去,无颜转身闪开,却见乐安猛然抬起了身下椅子,无颜快速关上房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我对不起你,我也是为了顾惜才会如此!”
“你不但为了顾惜,你还想等上官子岑派人将她接来之后带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要不然,你也不用挖地道了!”乐安说完,瞬间踢飞脚下一块松动的转头,擦着无颜身侧而过。
“你怎么知道我在”无颜一震,他在大厅里面挖地道,已经做好了一切防范,地道的入口就在丹炉下面,而另一边压了一把椅子,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在丹炉下面做手脚!
她是怎么知道的?
“无颜,你忘了吗?这丹炉是谁帮你改造的?丹炉就算每天烧十二个时辰,会用多少炭火,炭火燃烧之后产生的灰烬会有多少我会不知道吗?现在每天拉出去的灰烬都多了一半!你可以欺骗别人,说是丹炉改进了费火,但你能骗过我吗?我今早看到拉出去的炭火已经隐隐猜到了你想做什么!
你每天晚上将丹炉挪开,挖掘地道,然后将挖出来的泥土染色混在灰烬下面,这样就看不出任何破绽!谁也不会想到,泥土会掺在炉灰里面!你做的就是长期的打算!当上官子岑帮你将顾惜接来之后,你就慢慢的炼丹,寻找机会打通了地道带顾惜离开!我说铕.了吗?”
乐安说完,再次抬脚,看似又要踢起一块石板。
“我没动手!动的是脚!”乐安冷笑一声,却见无颜突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郡主!对不起!请郡主帮无颜保守这个秘密!无颜感激不尽!愿为郡主做牛做马在所不惜!”无颜跪在那里,颤声开口。垂下的眸子划过悲戚绝殇。
上官子岑要他救的人也需要龙灵芝才行,可是一旦找到龙灵芝,他是要给顾惜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带顾惜离开。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也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但是你想一个人离开,做梦!”乐安弯腰,柔若无骨的小手摁在他的肩头,唇角勾起邪邪的笑容。
“你想”无颜一怔,难道她想一起离开?
“无颜!你给我听好了,每晚都卖力的给我挖地道,顾惜来了之后自然有我帮你看着,但是在地道挖好之前,你都休想单独跟她见面!若要离开这里,必须要跟我一起!”
乐安说完,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眼底的杀气一闪而过。噙着淡淡笑意的眸子清冽纯净,哪里还有刚才那杀伐凝聚的感觉。
无颜神情恍惚了一下,他要带她走吗?
不知为何,他总是想要逃避她!一开始会觉得,看到她就好像透过她看到了顾惜,可是渐渐地,他会将她的身影跟顾惜的重叠在一起。不管是一颦一笑,还是举手投足的小动作,她都像极了顾惜!
有时候他甚至会生了错觉,其实是顾惜像她。
所以,当慕锦走后,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前去找她,告诉她慕锦来过了,看到她紧张离开的身影,他再次透过那背影似乎是看到了昔日因为他受伤而紧张难过的顾惜。
他渐渐有些分不清,顾惜跟乐安,究竟有什么不同?
乐安走后,无颜很长时间没缓过来。
他看着被乐安踢到的香炉,缓缓摘下头上斗笠,满头青丝已经剔去,光洁额头,不知道这个样子,如果顾惜醒来之后,会不会吓到。
乐安离开无颜的药庐,一个人坐在荷花池边静静地等着。
等有心人愿者上钩,将南国皇宫掀个天翻地覆。
不一会,身后响起衣衫悉悉索索的声音,乐安仍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身后人似乎也很有耐心,她不动,她也不动。
冷风吹拂下,思绪理清了不少。乐安回头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多少有些意外她会出现。
“清妃娘娘。”乐安懒懒的开口,清眸闪烁一下,却见清妃已经让身后所有人都退下了。
乐安此时一副无所谓的吊儿郎当模样,翘着腿坐在荷花池边,一条腿来回晃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