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洞房花烛夜,你自然就知道了!”冷凌夜话音刚落,但见景辰神情一暗,快步走了过来。
“冷凌夜,经过这么多事情,你还想让乐安跟你合作铲除慕锦?你休想!我不会再答应乐安陷入任何危险之中!”景辰声音冷冽,一贯是温润狡黠的面容,此时冰冷刺骨,如雪发丝在夜风中浮动,像是裹了一层滔天怒气一般。
冷凌夜没有微皱,并不回头,上马车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如果她相救司徒扬帆,就必须嫁给慕锦!别无二选!”
“冷凌夜,你”景辰低喝一声,墨瞳深处划过丝丝怨恨。
属于他跟冷凌夜之间的交情,看来即将画上句号!
乐安垂下的眸子划过一丝血痕,为何冷凌夜反复提到要跟慕锦洞房才能得到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诡异且重要?
乐安清眸猛然看向景辰,却见景辰眼底蓦然闪过一抹躲闪。乐安隐隐觉得,景辰对于慕锦所拥有的重要东西也是知情的,却不肯告诉她!
夜色寒凉,乐安如何都无法入睡。
这跌宕起伏的一日,先是沈欢亭的背叛陷害,再是司徒扬帆遭受重创,短短一日,天翻地覆。
娇小身躯静静地坐在窗台上,推开雕花窗户,抬头仰望星空。
无月无星,明净的夜空飘⊥洒下蒙蒙细语,初春小雨,总带来轻寒感觉。
蒙蒙细雨扑打面颊,鼻息间尽是潮湿润泽的气息
在蒙蒙细雨之中,一抹紫色身影翩然而来,从屋梁上飞跃而下,眨眼间,已经到了窗外。
乐安清亮的眸子闪烁一下,没有多少震惊。
这北国的天,已经变了。他不出现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蓦然,乐安伸开手臂,娇小身躯几乎是半挂在慕锦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像是经历一场浩劫之后想要得到他的安慰。
然,只她自己知道,她想要提前那个赌注!她要救司徒扬帆。
慕锦紫色身影蓦然一凛,旋即抬手拥住乐安娇小身躯,翻身进入房间,脚跟利索的带上窗户,带着乐安到了床边。
“你终于出现了”乐安幽幽开口,话中含义却只有她自己明白。
终有一日,慕锦会知道她真实身份是司徒乐安的,而且这一天,越来越近。
莫名的,因为乐安这句话,慕锦心底柔软被她触碰到,轻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一贯邪肆张扬的五官,此时,蒙了一层细雨,迷离微醺。
绝代风华,不再是一味的目空一切,而是添了一分儿女情长。
“听说司徒扬帆遭遇伏击,废了双腿,当时你也在场,吓坏了吗?”他傲然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乐安眉毛一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原来,外界传言,只是司徒扬帆遭遇刺客被废了双腿,而她恰好是跟司徒扬帆在一起而已。如此,慕锦便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慕锦的语气带着一分揶揄,可手臂却是紧紧地环着乐安,不许她动弹分毫。
“我也怕你误会可你注定做不到对我完全信任。否则来看我,也不会带着暗卫护在暗处了。”乐安冷嘲一笑,抬手指着院中闪过的绰绰人影。
慕锦一凛,眉眼飞扬一抹邪肆神采,旋即挥手,让一众暗卫悉数退下。
“咳现在满意了吗?”这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让他说出一句对她完全信任的话,还是无法出口。
“满意如何,不满意又如何?慕将军想来随时都能来,只是你现在不想走,但小顾却必须赶你走了。”乐安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对他的态度极其冷淡,她指着窗户道,
“将军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出去!不送!”
乐安说完,冷冷转身,留给慕锦一个疏离淡漠的背影。
“丫头!你玩够了没有?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踏我的底线!你已经是个例外了,不要妄想骑在我的头上!我的让步只到这里,你现在立刻乖乖过来!”慕锦压抑着心头怒火,眉眼之中笼着狂傲之情。
他并不想每次都对她说出如此命令的话语,可她偏偏有能耐让他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是用命令的语气,强迫她屈服!虽然这不是他本意,他不屑威胁和强迫,只是每次不知不觉语气就变了味道。
面对慕锦一触即发的怒气,乐安从容转身,脸上神情却没有丝毫让步。
“慕将军的命令还是留给纳兰婉婷吧,或许她会奉做圣旨!”
“丫头!你还要为那天的事情别扭到什么时候?我此番深夜前来,丢下边关那么大的烂摊子不管,就来看你有没有因为白天刺杀的事情受到影响!你就没有一句好听的话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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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锦蹭蹭两步来到乐安跟前,狠狠地瞪着她,一贯是目空一切的桀骜神情,此时隐隐有些狂躁。
“那将军就去处理你的烂摊子!小顾这里实在担不起将军大驾!”乐安说完,快速走到窗边,砰地一声推开窗户。
此时,雨下的有些急,淅淅沥沥拍打着窗棂,冷风阵阵渗透进来,慕锦却没有感觉一丝清醒,只觉得心底怒火愈加翻涌厉害。
慕锦气的不再看乐安,一脚踹开房门。
先前抱着她从窗户进来,他已经不知道降低了多少姿态,现在还让他从窗户出去?
即将走到门口的身影蓦然停下,定定的看着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景辰。
乐安眸光触及到景辰那狡黠多变的眸子,隐隐的,猜到了他的想法。
先前,冷凌夜上了马车之后,她就没再跟景辰说话,彼此沉默的回到了各自房间,此时,景辰在此时出现,不知又是否能触及到慕锦的底线!
“小顾,我给你送宵夜来了,不过可没姆将军的份儿。”景辰朗声开口,身上的黑金锦袍已经被雨水湿透了,雪白发丝黏贴在面颊上,面色有些苍白。
他手中端着一盅燕窝,看也不看慕锦一眼,闪身进来。
乐安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采,旋即安然的坐在椅子上,顺手将自己的披风递给景辰。
“披上吧,别着凉了。”她轻柔开口,眉眼之间凝着淡淡的柔润朦胧。
慕锦看向此时乐安,只觉得心底凉嗖嗖的,在他面前的她,向来不肯示弱,宁肯偷偷地拿走他的字画,也不肯开口跟他要。更是从来不会用这种神情看他。
要不是冷冰冰的瞪着他,要不就是满不在乎的冷漠神情。
慕锦眉头紧皱,脚下的步子定在原地很久,终是,紫色身影转身走出房间,蹁跹袍角在雨夜中划出桀骜阴郁的弧度。
乐安推开景辰递到眼前的燕窝,悠然道,“你是故意来帮我的?想激怒慕锦,逼他说出心里话?如此值得吗?”
渐渐地,乐安觉得自己心底的柔软,正在一点一滴的接纳景辰。
景辰起身将披风拿开,抱着乐安到了床边,低声轻柔道,“值不值得已经不是我说了算的,我等着有一天,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你跟司徒扬帆之间的过往。我只知道,现在的你想尽一切办法都想让他重新站立起来。”
景辰说完,起身站在床边。垂下的眸子光波潋滟,熠熠星辉却无法掩盖他眼底丝丝黯然。
“那你今天晚上还在冷凌夜面前说不许我再接近慕锦?你有自己的想法吗?”乐安幽幽开口,微微阖上眸子休息。
有景辰在这里,她可以放松紧绷的神情,安然休息。
景辰看了眼她安然的睡颜,背过身去负手而立。
此时此刻,他周身涌动的是从未有过的自信和运筹帷幄的从容气势。
“不这么做,又如何跟冷凌夜决裂而脱离冷家堡?身在冷家堡一天,我永远做不到放手一搏,登上无上巅峰!我答应过你,要强大到可以将你在我宽大羽翼下从容安然的生活!
我说到做到!”
从现在开始,他是曾经北国三大世家景家唯一传人景辰!这么多年来隐在暗处的一切,他会一层一层的展示在人前。
他不动则已,一动,必定是天翻地覆!
回首看向乐安睡颜,听着她均匀清浅的呼吸,他狡黠的眼底,迷离散去,清明自信乍现。
如果真要强大才能将她牢牢握在掌心,那北国这趟浑水,他淌定了!
次日一早,雨停。可关于那大字报的传闻却是愈演愈烈。
在边关吃了败仗的纳兰世家大公子纳兰子俊灰头土脸的回到京都,本来慕锦临行前,纳兰子俊是信心满满的可以守住边关,但短短一个多月,边关一座重要城池失守,纳兰子俊颜面扫地,还未回京便接到其父纳兰轩飞鸽传书,说是京都已经有了他的替罪羊。
如此,纳兰子俊性命无忧,只是这边关最后的兵力也即将被慕锦收回!
如此一来,慕锦便等不到春分带军返回边关,失去的城池必须尽快收回,他在京都,最多再停留七天!
而司徒彻则将此次城池失守的事情丢给慕锦处理,让慕锦彻查此事,找出城中造谣之人、
并非司徒彻信任慕锦,只是他想尽量的拖延慕锦回去的时间,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扬帆为了司徒乐安神魂颠倒,让慕锦在回去之前带走司徒乐安,让扬帆死心,这是最好的安排!
如今冷家堡元气大伤,是他一举铲除的大好机会!不管背后对冷家堡动手的人意图为何,现在都是他打压冷凌夜甚至是斩草除根的大好机会!
当夜,慕锦府上人影绰绰热闹非凡。
纳兰轩亲自带着纳兰子俊以及自己的女儿前来拜访,名义是拜访,可真正目的不外乎探听慕锦这边的口风,想替纳兰子俊脱罪。
只是纳兰轩前脚才进入将军府,冷凌夜跟景辰后脚就到。此事牵扯上乐安,虽然慕锦不知道司徒扬帆是因为沈欢亭受的伤,但冷凌夜已经隐隐感觉到司徒彻即将对冷家堡采取行动,他必须敢在司徒彻动手之前,将冷家堡的劣势彻底扭转。
乐安一身男装打扮混在景辰的随侍之中,一直低头站在最不起眼的暗处,除了冷凌夜和慕锦,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而慕锦这一晚上脸色都很差,对纳兰轩说辞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桀骜轻狂的眉眼隐了一分急躁,当他看到冷凌夜和景辰进来之后,看向他们身后,却不见乐安身影,不觉一皱眉头,重重的放下手中酒杯,不知在跟谁生气
坐在纳兰轩身后的纳兰婉秀见冷凌夜走了进来,眼睛一亮,低头看似随意的整理自己衣裙,虽然冷凌夜很少正要看她,但她每次在他可能出现的场所都是盛装打扮,她不允许自己在冷凌夜面前有任何倏忽不妥。
冷凌夜和景辰落座之后,纳兰轩仍旧是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一旁油头粉面的纳兰子俊小心陪着笑,胆战心惊的看向主座上一脸邪肆轻狂的慕锦。他拿不准慕锦的想法,先前送来的银子也被他原封不动的退回了,纳兰子俊一颗心提的高高的。
慕锦眉眼隐着不羁傲然,健硕挺拔的身躯随意的斜靠在太师椅上,仰头喝光杯中美酒。
本来听到下人禀报冷凌夜和景辰来了,他的心莫名兴奋起来,可是看不到那抹身影,一颗心就这么狠狠地摔在地上,心底的怒气从那时开始就积聚起来,烈酒都不能消散!
暗处不起眼的地方,乐安娇小身子裹在略微宽大的护卫衣袍内,头发利索的束在脑后,头上的侍卫帽压得低低的,清冷的眸子定定看向厅中众人。
纳兰婉秀和纳兰婉婷都是盛装打扮,一个视线含羞带怯的看向冷凌夜,一个则是幽怨期待的看向慕锦。
至于那个纳兰子俊,一晚上都在提心吊胆的观察慕锦反应。乐安微眯着眸子看向他。她的前身司徒乐安之所以被纳兰婉婷等人抓住破绽,就是因为纳兰子俊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假装诓骗乐安去他房中看书,却是趁机对乐安下药,将她带到床上。
最后叫来了一院子的下人丫鬟观摩,说乐安不知羞耻妄想爬上他的床,还对他下药。
他们兄妹三人合理上演了一场好戏,这才有了司徒乐安被拖在马后,而乐安穿越而来的一幕!
这兄妹三人蛇鼠一窝,同样的卑鄙无耻。
晚宴进行到一半,纳兰轩还没达到他的目的,慕锦对于丢失城池的事情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只说会彻查到底。
一旁纳兰婉婷有些着急,今夜父亲亲自出面,是想给慕锦提一提她跟他的婚事,但大哥的事情没结局,父亲显然是没有心思提她的婚事。
而纳兰婉秀虽然比纳兰婉婷能沉住气,这时候也略带几分幽怨的看向冷凌夜。这个男人一贯是冷漠寒凉的性格,对任何人都是冷若冰霜的态度,除了当初对她姐姐纳兰婉月,可婉月现在已经是荣宠六宫,他也该死心了吧
她从七岁开始暗恋他,十一年了,在她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冷凌夜此时抬头,若有所思的眸光撞上纳兰婉秀的仰慕痴迷,唇角暗勾,一抹湖底清浅而过,却是一下子扎入纳兰婉秀心底,他很少露出笑容,这笑容在她眼里,弥足珍贵。
冷凌夜在纳兰婉秀的注视下,从容起身,尽管唇角一直带着笑容,可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