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犹如情人般嬉戏追逐的乐安和慕锦,景辰碰的一声摔碎手中酒壶,身形高高跃起,提气运功,一个起落,已经到了岸边桥头!
黑金身影,耀目银发,飒然挺立桥头,定定的看着还在追逐的两抹身影。
乐安后背伤口再次裂开,撕裂的疼痛从后背传遍全身,但她不服输的性子却不许自己停下来,在她背后,慕锦见此,心底莫名涌动烦躁情绪,这丫头,不要命了吗?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慕锦身形快速移动,不惜动用幻影移动身法顷刻间到了乐安身前,在她抬头发愣的时候,伸开手臂直接将她抱进了怀中。
“别跑了,给我看看你的伤!”慕锦挑眉,命令的语气不容拒绝。
乐安被他腾空抱起,继而翻转过身子压在地上,后背,立刻贴上他健硕修长的身躯。
桥头,景辰见此,星眸溢出一丝血痕,袍角无风自动,旋即直冲慕锦而去。
035 越爱越痛(二)
慕锦抱着乐安的身子在草地上滚了几圈,避开景辰凌厉的掌风,旋即,二人到了岸边,慕锦看到湖心的画舫,抱着乐安高高跃上。。
此时,画舫上的舞姬发出阵阵惊呼,四散开来。
慕锦抱着乐安上了画舫之后,迅速进入内室,让乐安趴在软榻上,正要揭去她后背衣衫,冷不丁,一股冷冽寒气在身侧浮动,景辰紧随而来。
“小顾受伤了,借你的地方一用。”慕锦冷淡开口,却发现乐安后背的鲜血已经黏在衣服上,若要脱下,很可能会撕开皮肉。
景辰见此,冷眸收缩,快速来到床边。
“你为什么不能安生一点?身体还不好就跑出来?”他低吼一声,看到乐安趴在那里娇小的身影,无端的,心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乐安不语,安静的趴在那里。只有眼底闪烁丝丝幽蓝星辉,寒彻心扉。
“我自己来,你们先出去。”她从容开口,薄唇轻启,虽是很冷淡的语气,却透着不容任何人拒绝的力量。
慕锦挑眉,墨瞳深邃看不出任何情愫。他从怀中掏出金疮药轻轻放在床边,旋即转身。
景辰站在那里,看到乐安抬手撕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光洁的肩头泛出细腻柔和的光泽,性感的锁骨下一抹沟痕似有似无。
景辰立刻转过脸去,背影冷硬的踱步出去。
乐安咬牙脱下亵衣,皮肉跟衣服黏贴后被撕开的感觉剧痛难忍,她咬着牙将药粉洒在后背,经历了一番蚀骨焚心的剧痛,额头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双瞳迷离散去,清冷乍现。
门外有细微动静传来,房门开启一道缝隙,一件折叠整齐的淡紫色绯衣罗裙摆在地上,旋即房门关上,自始至终没有人说话。乐安看到送衣服进来的应是一双女子的手,只是看不清面容。
等后背药粉渗透进皮肤止血之后,她缓慢的穿上衣服,轻轻擦拭额头冷汗。
清眸流转,想着刚才慕锦的反应和表现,眼底,暗沉冷光。
她现在还不知道冷凌夜所说的,慕锦手里那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如冷凌夜一般步步为营精心算计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告诉她,他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乐安推开画舫的门,门外却只站着景辰,慕锦不知去向。
乐安也不询问,擦着景辰的身子就要离开。
“站住!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景辰一把拉住乐安手臂,担心碰到她后背伤口,索性将她抱起来托在肩头,像是抱着婴儿一般,托着她的屁屁,让她趴在自己的肩上,这样就不会碰触到她后背的伤口了。
景辰带她进了内室,脚后跟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
“如果你是因为被纳兰婉月威胁身份的话,我可以帮你。你不要再故意接近慕锦了,慕锦的为人没人能看透,他的背景也是一片空白!这样的他,对你来说,意味着怎样的杀身之祸,你看不出来吗?”景辰将乐安放下后,坐在床边,认真开口。
一贯温和狡黠如狐狸的眼神一瞬变得凌厉锋芒,他挑起乐安下巴,目光咄咄的看着她,不许她看向别处。
乐安迎上他的眸子,唇边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意。
“你只会说我,你呢?就因为这北国众人早早的对你定下了不祥和妖孽的称号,这些年来你就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本身已经放弃了自己,有什么权利管我做什么?”
乐安针锋相对,平和的语气却是一针见血,让景辰一瞬呆愣,眸光深处涌动丝丝龟裂。
“司徒乐安!”景辰低吼一声,俊颜逼近乐安面颊,鼻对鼻,眸对眸,彼此之间,呼吸都是清晰可闻。
“如果慕锦知道你其实就是司徒乐安,你想过这后果吗?我的事情早已是二十年不曾变过了,但是你呢?慕锦这个人无人能看透,不管是司徒彻还是冷凌夜,动用了很多力量都无法调查清楚他的底线!
你以为凭你可以撼动他吗?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当纳兰婉月的棋子?什么时候被她或者慕锦拆骨入腹都不知道!”
景辰恨得咬牙切齿,勾起乐安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在她精致小巧的下巴那里留下一抹红色痕迹。
乐安嗤笑一声,大力挥开他的手,将他推了一个趔趄,险些从床上翻下去。
“那你呢?何尝不是跟冷凌夜一伙的?你别忘了,算计我的不只是纳兰婉月一个人,还有冷凌夜呢!”乐安语气冰冷,看向景辰的眼神让他无端心思烦躁,恨不得将她扑倒在床上,狠狠地打上一顿才解气。
“可是你忘了还有一个真正关心你的我吗?!”景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震惊。
关心!——这两个字,也会从他口中说出来吗?真是可笑!
从出生开始顶着一头白发克死双亲的他,从来不奢望会得到任何人的关系,就算冷凌夜之于他,更多是一种莫逆之交的信赖,他也不从不会将关心在意给任何人。
他一直认为,他得不到的,也没必要送给任何人。
却为何,越是得不到,越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露了真心。
原来,他这颗心,从在猎场上遇到她开始,已经不知不觉为她停驻在意了。
先动心的,注定要受伤吗?
一如当初冷凌夜对纳兰婉月!
“你说——你关心我——”乐安清亮的眸子安静的眨了眨,莫名的,景辰刚才的话会在瞬间拨动了寒凉的心扉。
前世的背叛和伤害,她的心早已变得敏感坚硬,纵使有感触,也不是动心。
唇角勾起,扬起一抹无所谓的冷笑,旋即,手臂抬起,轻柔的勾住景辰脖颈,将他俊颜再次逼近自己。
四目交织,在他眼底翻腾莫名情愫的时候,她的唇猛然送上。
却不是吻——而是撕咬。
她尖利的小牙齿狠狠地咬破他的嘴唇,牙齿碰撞上嘴唇,生硬却又暧昧的声音,她的唇瓣柔软温暖,牙齿虽然尖利,可咬在他的唇上却带来全身酥麻颤栗的感觉。
虽然痛,可更多却是迷醉。
唇齿之间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道,景辰深深地回吻,可刚刚才触碰到她柔软湿滑的丁香小舌就被她大力推开。
她粉唇上还沾着他唇瓣的血迹,殷红刺目,透着暧昧氤氲的气息,丝丝弥散开来。
景辰眸光有一瞬迷离,唇瓣上还是她刚刚留下的温度气息,此生难忘。
乐安抬手,利索的擦干唇上血迹,却是极其冷淡的语气,
“记住!这就是我给关心我的人一贯的回报!我不会温柔尽付,也不会涌泉相报,我只会给你痛!身体的痛,心上的痛!越是对我好,我带给你的痛越多!
我就是毒,无药可解!现在,还敢关心我吗?”
乐安说完,眸色染了淡淡幽蓝星辉,眼底,却是隐着不易察觉的逃避。
景辰铮铮的看着她,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蹭蹭湮开,越来越浓。
036 越爱越痛(三)
原来,乐安如此主动,只为了告诉他,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对她而言都不会带来任何影响。。
她不是说过吗?她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跟冷凌夜演戏引她入局,也不在乎他跟谁一伙是否算计了她,对他来说,他景辰的存在与否没有一点影响!
今日一吻,只不过是她更明确的告诉他,她眼中根本没有他。
景辰看着乐安,眼前的她,心如此强大无畏,究竟是什么支撑她走到现在?
眼底,一片黯淡。
一贯狡黠温和如狐狸一般的容颜,此时蒙上了一层灰尘一般,迷蒙黯然。
画舫已经靠岸,慕锦先前接到暗卫送来的紧急消息已经离开,舞姬也被景辰送走,偌大的画舫,只他们二人。
风起冷萧,北国的春天总是略带轻寒,嘶嘶冷风,沁入肺腑。
景辰率先上岸,看也不看身后的乐安,背影透着淡淡孤独。
乐安眼底,此刻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般,有些情绪,自己都看不真切。
娇小身影跃下画舫,暗处,沈欢亭闪身出来。
在外面的时候,他向来都是带着一副中年男子的人皮面具,此时的他,一身土布青衣,面容沧桑,怎么看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中年人,没有任何特点。
乐安走在前面,薄唇突然吐出沧冷的声音,“小欢,有朝一日,你会不会成为我心头的一根刺呢?”
乐安平静开口,语气却冷的寒彻。
沈欢亭一怔,不说话,只是安静的跟在乐安身后。
其实,乐安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有朝一日,当沈欢亭真实面容被暴露出来的时候,她能否在他背后的秘密揭露那一刻还保持住镇定淡然!
乐安跟沈欢亭并没有回到冷家堡,而是去了城郊树林。这里是沈欢亭的一个秘密联络点,乐安还是第一次来。
先前慕锦突然离开,这其中透着蹊跷。虽然乐安还没把握让慕锦为她改变很多,但最近,不管是皇宫还是冷家堡,总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似乎随时都会发生什么大事。
七天时间已经过了,纳兰婉月要回宫了,司徒彻给她这七天时间,恐怕绝对不是单纯的让她省亲,这其中关联,又有几人能洞悉透彻呢?
乐安摇摇头,这北国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了,先前的粉饰太平可能随时被打破。内里的波谲云诡将层层上演,不知道第一个动手的人会是谁?
所以乐安必须在这轮风暴来临之前,做好万全准备!
秘密联络点表面看竟是一家隐在郊区的赌坊,来的人鱼龙混杂,都是当地一些穷困潦倒的赌徒,去不起京都的大赌坊,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
乐安从后门进入,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却是别有洞天,与外面的粗俗简陋相比,这里可谓雅致清幽,别致之中透着一丝高雅气质。
而房梁更是用琉璃瓦打造,浅蓝的颜色像极了天空,还在其中点缀上几片纯白色的琉璃瓦,仰头乍一看,还以为是镂空的屋顶,仰头就能看到天空。
仿造的天空做的如此逼真,在古代,实属不易。
乐安坐下后,立刻有精明的护卫端来热茶,来去脚步极轻,没有一点动静。
香茗在手,乐安轻轻品着,淡然道,“对了,刚才在茶楼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让里面的人第一时间给我解围的呢?”
乐安对于刚才茶楼那些人的反应有些惊讶,就是在现代,也未必有如此快捷的反应。
“回郡主。属下略懂唇语,看到郡主跟慕锦对话,知道郡主所想,所以暗中对茶楼的人打了手势。这些手势是昔日王爷所创,只有王府暗卫能够看懂,一共有一千多种手势,分别代表不同的意思。”
沈欢亭说完,双手摊开继而迅速并拢放在胸前握紧。
“刚才这个意思代表的是出来十个人带着武器,将郡主拦下。”沈欢亭解释自己刚才手势的意思。
“领头的那个人也懂唇语,所以知道郡主都跟慕锦说了什么,也知道如何应对,该说什么话。”沈欢亭的话,让乐安多少有些吃惊,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没想到,一个没落王府的王爷竟是如此了得,开创了一千多种手势暗语不说,隐藏的势力还如此强大!
“那王府的暗卫岂不是卧虎藏龙?”乐安挑眉,话说到一半,让沈欢亭接下面的话。
“是的,郡主。王府暗卫一千五百人,其中五百人具备唇读数,五百人具备暗器制造和毒药配置,还有五百人擅长夜间潜伏,目力耳力过人。”沈欢亭从容应答,一直是安静的站在乐安身侧,垂手一旁。
乐安微微一笑,眼底却是划过一丝冷光。
如此壮大的一支队伍,一直隐在暗处不为人知,沈欢亭的领导能力恐怕不是表面看到的如此简单!
她现在想以乐安郡主的名义重新执掌这些暗卫也不容易,这些年来,昔日乐安的所作所为众所周知,恐怕那些暗卫对她也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只不过是拿着王府的俸禄,却是听命于沈欢亭吧!
迅速抹去眼底冷光,乐安放下白玉杯,幽幽开口,“上次从冷凌夜的夫人那里得了点银子,对于冷家堡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是时候让冷凌夜感受一下鸡飞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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