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荷看着夏阮的样子,恨不得再给抬手再扇她。
赵南柯有些诧异的看着夏阮,只见夏阮挨了这么一个耳光之后,没有半点愤怒的意思,只是抿唇不语。莫非,这一巴掌将她打傻了?
“荒唐。”李氏气的发抖:“这里是你闹腾的地方?清荷,你别太过分。”
夏清荷目光冷冽:“我过分?二伯母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事情。她居然敢怀疑我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爹爹的,你说说你养出来的什么东西。我这个做姐姐的教训她一下又怎么了,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夏家家教不严。”
夏清荷瞧着夏阮不反抗,心里的怒火更是烧的厉害,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李氏此时捧着夏阮的脸瞧了瞧,又将夏阮脸上的东西拭掉。夏阮本来白皙右脸如今却已经肿了起来,李氏心疼的紧。
夏清荷的话,更是让李氏更生气。她转身看了一眼夏清荷,突然就将刚才那一巴掌回扇了回去。“丫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今日,我打你是因为你恣意歪曲我儿的话。”李氏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平日脸上温柔的笑容也敛起:“若是这话传出去,长嫂又要如何做人。这舌根虽软,但说出的谣言却可以杀人。你贵为夏家二小姐,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
夏清荷被打的目瞪口呆。
李氏冷笑:“南柯是你大哥,你这做妹妹那有说哥哥不是的道理。纵然是南柯的不是,你也不敢如此辱骂他。这若是传了出来,会有多难听。温家的事倒是让你没长多少记性。”
李氏的一番话,说的夏清荷半句都回答不上了。
缓了一会夏清荷只能委屈的哭了起来。
夏阮这会算是明白了,刚才夏清荷同赵南柯在争吵什么。她挨了夏清荷一耳光,想要还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未曾想到,母亲会如此的硬气的打夏清荷,还说出那些话。
若是从前,夏清荷扇她一耳光的话,她必定不会有如今这般镇静。昔日,借住在大伯母那。夏清雅和夏清荷不知道打过她多少次。尤其说是麻木,不如说是明白了一些道理。
任何事情都不值得太动气,气坏身子是自己吃亏。但是能让别人为自己的话吃不好睡不好,这才是本事。
越是装作不在意的人,心里却是越发在意。越是在意,就会气坏身子。
夏阮发现赵南柯在打量她,便对着赵南柯淡淡一笑。
她对赵南柯友善的态度,却让赵南柯更是诧异。他眸里带着一丝好奇的神情,转瞬即逝。
这晚膳有人吃的津津有味,有人是食不知味。
赵氏脸色惨白,瞧见夏富贵吃着糖醋鲤鱼怡然自得的模样,让她更是生气。
丈夫都不说什么,她又能说点什么呢?
因为无论说都是她先不对,要是解释的话,谁敢保证夏阮不会将她和丈夫怀疑的话说出来。
这些年来,夏富成虽然一直都很相信她这个长嫂。但是那个男人愿意被人说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所以这个闷亏她只能咽下去。
只是赵氏觉得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平日里温柔贤惠的二弟媳,居然会对清荷动手。这家里,不止是夏阮变了,连二弟媳也是。
赵氏抿唇,不管这是怎么回事,也赶紧要夏富成赶紧答应,将夏阮嫁到萧家。这银子,她是舍不得还给萧家二爷的。
018:设局
冬日的天亮的晚。
晨曦才露,夏阮便已起床。
打水、擦面、梳头……是她早已熟悉的事。
不消片刻,她已给自己套上了秋香绿绣花棉袄,换上厚底皮靴。
她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身边更不能时时都有人跟着。倒不是宅子里新买来的两个小丫鬟她不喜欢,而是她喜欢安静多一些。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不出半个月棉花就要涨价钱了。
前些日子夏富贵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今年的棉花收成好,卖不出好价钱。
夏富贵当时心里多少有点犹豫,拿不定主意。
夏阮知道大伯父疑心重怕吃亏,就在给大伯母送东西的时候用了点心思。
当时的大伯母说:“阮丫头你这些日子可真忙,难道棉花被贱卖了,你也忙了起来了?”
“这些日子侄女倒是真有些忙。侄女瞧着外面的商人都在低价卖棉花,就打算买点回来。难得今年棉花收成好,这么低的价钱。这来年开春给庄子里的人做新衣裳,所以就耽误给大伯母你送东西的日子,是侄女的不是。”夏阮说道这里的时候,微微一笑,似乎不将赵氏讽刺的话语放在心上:“不过大伯母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是不会真生侄女气的吧?”
赵氏听完后“哼”了声,一脸不屑。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过了几日,夏富贵就将手里的棉花赶紧贱卖掉,这里面还亏了不少的银子。
也就是因为这样,夏阮跟李氏说想收棉花时,李氏还有点吃惊的看着夏阮。不过,李氏毕竟是心疼夏阮的,女儿第一次想做生意,她如何也不想扫了女儿的兴致。
李氏拿的银子数目远远超出了夏阮的预料,她本已经瞒着母亲将自己的首饰当了换了钱,却未想到李氏早已知晓。李氏只是笑了笑:“丫头想做生意自然是好事,只是咱们家还没穷到要去抵押首饰的地步,赶紧去赎回来。若是棉花卖不出好价钱也是无碍的,正好可以便宜卖给庄子上伙计给他们做新衣裳。”
在母亲的眼里,似乎她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就连当日二姐那般诋毁她,母亲都未曾怀疑过她半分。
夏阮想,这次绝对不能让母亲失望。
只是让夏阮唯一惊讶的便是赵南柯。
她在暗地里让王三收商人们贱卖的棉花时,却不曾想到赵南柯身边的小厮也在做同样的事情。而且大伯父手里的棉花,基本上都让赵南柯收了去。
只是这次还好她动作快,不然绝对收不到她满意的数目。
赵家老爷子心疼赵南柯,这些年吃穿不是最好的,绝不送到赵南柯的身边。据说,赵家老爷子还建了一座大宅子,等赵南柯成亲便可以搬进去。只是这个消息,目前还未有人知道。她也是前世听人说起过,才明白这个赵南柯,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火盆将屋里烘得暖,夏阮做了一会针线活,便停了下来了。
此时帘子被打起,走进来一个穿着竹青色棉衣的小丫环:“小姐,夫人唤你一起用膳。”
这小丫环母亲给她取名翠云,是前些日子王三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据说,当时若不是王三及时买下,就要卖到花街上去。跟翠云一起被买回来的丫环取名翠玉,两个小丫头刚入宅子那会,面黄肌肉可怜兮兮。
这些日子,两个丫环好歹是养好了一些。母亲的意思,来日她出嫁之时。就让翠云和翠玉做陪嫁的丫环,也好有个照应。
“知道了。”夏阮起身收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
翠玉将放在柜子里的红色斗篷给她披上:“外面下着雪,别冻坏了小姐。”
夏阮有些哭笑不得,身上本来就穿了不少,如今翠玉给她裹的紧紧的,让她走路都有些困难。
太阳已经出来,地上的积雪已经消了一些。夏阮走的小心翼翼,到了主屋的时,已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翠云打起帘子,夏阮一低走进去,自己动手就将斗篷脱了。在一边的翠玉就急了,匆忙的走了上来道:“让奴婢来。”
夏阮笑了笑:“不碍事,娘亲呢?”
“夫人在里间等着小姐呢。”翠玉赶紧将夏阮手里脱掉的斗篷接了过来。
翠玉话音刚落,翠柳便从里间走了出来。一看是夏阮来了,略微有些惊讶。缓了缓便笑着说:“夫人,是小姐来了。”
夏阮唇畔挂着笑,只是心里多少有点酸苦。母亲莫非以为是父亲来了么?
这些日子,虽然父亲一直都住在宅子里,但是却不愿意多和母亲来往。就算母亲如今有身孕,也不肯多给点好脸色。有的时候,甚至愿意跑大伯父家里用膳,也绝对不和母亲一起进食。
看样子父亲是铁了心听大伯父的话将她嫁到萧家。
进了里间,夏阮瞧见母亲今日是精心装扮过的。
穿着崭新藕合色的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子。如此打扮倒是显得端庄贵气。可是这些年来母亲已不再如当年初嫁到夏家时那般美丽,如今却已是头上长了少些银丝。
“再去取一些炭来。”夏阮对着翠柳说道:“这屋里不够暖。”
穿的如此少,母亲怎会不冻。
母亲如此费心的想讨好父亲,可父亲怎么就能狠的下这个心。大伯父和大伯母这些年的做的事,稍微留个心的人就能看的出来不安好心。可父亲却依旧将他们当做最贴心的人,这让夏阮觉得父亲简直就是朽木。
李氏笑道:“这入冬了,娘让人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羊肉萝卜汤,快来尝尝。”
“我就知道娘亲最疼我。”夏阮笑了笑,便坐到了李氏的身边:“娘亲今日真漂亮。”
话音刚落,李氏的面上笑出一朵花。伸手握住夏阮的手,道:“如今也会拿娘说事了,小丫头。”“才不是呢,娘亲今日真的好看。就跟天仙似的,我可没有胡言。”夏阮有些不依,然后侧了身子问站在一边的翠玉说道:“翠玉,你说我娘亲好看吗?”
翠玉一听这边,便在边上笑道:“小姐说的是,夫人好看。翠玉觉得夫人是翠玉见过最好看的人。”
这话一出,李氏脸上便多了一层喜色,只是缓了一会,喜色又消退了下去。
“尽胡说,你瞧,娘亲这脸上都长纹了。”李氏说道这里的时候,言语间有些幽怨:“阮丫头大了,娘亲自然也就老了。”
人老了,容貌也就不如往昔,就留不住自己想留的那个人了。
夏阮不禁想到,曾经有人跟她说过一句话:女子若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
那人的话,倒也不假。只是母亲这些年来,一直在为庄子上的事操劳,日日在外风吹日晒,怎会老的不快?
“娘亲,你有我呢。”夏阮不知道如何安慰母亲,只能这般说道。
没有了父亲,还有她。
李氏脸上的忧愁散去,笑了笑道:“是呀,我还有阮丫头呢。”
019: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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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好事好事啊。”
王三还未进宅子,便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夏阮在屋子里便听见王三远远的呼声,便将手里的针线活放下。
翠柳满脸通红地跟夏阮赔不是:“小姐,我,他,他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的,不会如此无礼。”
从收棉花的日子算起,如今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月了。也是该涨价的时候了。
夏阮对着翠柳笑了笑:“你也说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今日必是遇上好事了,才会这般。让他进来喝口水,慢慢说。”
翠柳一听这话,更是羞涩抬不起头,匆忙的奔了出去。
夏阮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敛起。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在一边拿着火钳在火盆里小心翼翼扒弄翠玉。
这些日子母亲让翠玉和翠云一直陪在她身边。
母亲待人向来宽厚,两个小丫环不似刚入宅子那会见人就紧张。偶尔还会调皮说上几句,倒也乖巧。可是夏阮总是觉得有地方似乎不对劲,她们给她感觉,就好比当初那个温顺的夏雯一样。夏阮想,是不是她想的太多了,只要身边有人稍微和夏雯当初的行为一点点的相似,她都会生有防备之心。
或许她是真的害怕了,最相信的人背叛的滋味。
“小姐,是不是觉着冻?”翠玉见夏阮一直在打量自己,便直起腰,转头询问夏阮,“还要不要再加些炭?”
夏阮回过神,“这里不冻。你去将里间的火盆烧旺些,别冻坏了娘亲。”
虽说翠云一直在里面伺候着,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翠玉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小姐是个有孝心的人。夫人若是知道,必定欣慰。”说完之后便去了里间。
夏阮不禁微笑。
她这些日子总是喜欢将活拿到母亲的屋子里来做,因为若是她不在母亲身边,母亲便很少在屋子里烧炭火。她明白母亲想省钱的心思,但冬日严寒,若是冻坏了母亲,该如何是好?所以干脆她就将想学翠柳绣花的手艺做借口,日日都来母亲的屋子里,这样母亲便也会多用炭了。
“小姐,王三来了。”翠柳打起帘子,低声道,“奴婢就让他站在外面回话。”
夏阮面露微笑,“外面那么冻,你就不怕冻坏了他?进来吧,不碍事的。咱们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翠柳听了这句啊,羞涩地对着身后的人轻声道,“你,进来吧。”
王三进了屋子后,脸上带着惊讶的神情,躬声问安,“小姐。”
他的父亲王容安早些年是个秀才,可是之后屡屡不得志,最后无奈之下为填饱肚子才回家种地。后来,若不是李氏赏识,他父亲哪里能做庄子上的管事,他又怎能娶到翠柳这个美娇娘。王三清楚的记得父亲说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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