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保护母亲和幼弟,就必须成功,不能有半点失败。
李安现在若是愿意主动面对眼前的困境,外祖父和三舅都会暗中帮他,对李安来说是太好的机会。
前世,李安被逼无奈杀了他的生母江氏,在成国公去世后,李长风身染毒素时,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夏阮不知,前世的李安,是怎么走过那段日子的。
但是现在,她希望李安不要错过。
私下,夏阮也听闻过,顾惜柔和李安的事情。
顾惜柔是个聪明的人,前世顾惜柔和李安成亲的时候,顾惜柔的年岁已经有些大了。
不是顾惜柔自命不凡,而是顾惜柔顾虑到,她将这一生托付的人,是否正确。
李安的心里有顾惜柔,若是他想要娶顾惜柔,那么他现在的处事态度是万万不行的。
顾惜柔不会将自己托付给现在的李安。
夏阮想起了消失了很久的墨殇,那个人笑的妩媚地跟她说,“长安侯夫人,关键时候,帮帮他。他本性不坏,也是个优异的人,不要让他错过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更不要让她错过了顾家八小姐。”
墨殇说这些话的时候,夏阮有些震惊。
“好。”过了许久,夏阮才答应了墨殇,“我会帮他的。”
她从朱砂手里逃出来后,便再也没有听过墨殇的消息。
外面皆传清河公主处死了墨殇,因为这个西域男子,居然对别的女子动了心,还妄想和那个女子私奔。清河公主大怒,便亲自拿剑杀了墨殇。
这些传闻落到夏阮的耳中的时候,她只能淡淡一笑。
墨殇是死是活,她不知道。
但是墨殇托付她的事情,她会努力的办到。
毕竟,顾惜柔当真很适合李安。
这一路,李安没有再说话,快要走到厢房的时候,夏阮瞧了瞧李安。
她以为,李安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夏阮刚转身,便听到李安说,“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的,我试试。”
☆、433:幕僚的挑衅
夜里的白马寺,很安静。
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让人觉得安稳。
夏阮坐在厢房内,一手执着黑子,一手执着白子,自己和自己对弈。
傍晚的时候,李安还陪她对弈了几局。
可是,李安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所以败的惨烈。
用过晚膳之后,李安便独自回了厢房,没有夏阮身边多停留。
夏阮想,这样也好。
有些事情,旁人说的再多,不如本人想明白更好。
毕竟,道理谁都会讲,可是太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当初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将大秦大部分的茶园都控在手内。这种事情,她从来不敢想。可是到了现在,当事实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情虽然从前不敢想,但是努力了,却不会代表不会发生。
李安的事情,还是需要李安自己想明白。
她能帮的,便是李安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她在一边扶扶他。
夏阮不想让三舅难过。
她的三舅,就这么一个独子。
“夫人,重黎和白公子来了。”杜若推门进来,给夏阮添了一盏热茶。
夏阮将黑子落在棋盘上,才笑着道,“让他们进来。”
杜若点头,又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重黎和白砚殊便走了进来。
白砚殊的脸上依旧不见半点血色。俊秀的面容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长安侯夫人,好久不见。”白砚殊没有半分客气,他坐在离夏阮不远处。“等会,来一局?”
白砚殊自小身子不好,被西楼先生养在白马寺。这些年来,能让他打发时间的东西,便是一本又一本的棋谱。白砚殊一直以为自己棋艺不错,直到遇见了萧九和夏阮,他才知道天外有天。
其实白砚殊多少有些抑郁。若说他输给萧九,便也罢了。连他家老头子都夸赞萧九是个难得的人才。他输了也是心服口服。可是输给夏阮,却让白砚殊心里憋气的不行。
他居然会输给一个女子。
“好。”夏阮笑着看着白砚殊,“白公子,好久不见。”
白砚殊笑了笑。“长安侯夫人,今日若是你赢了,我便告诉你个好消息,不过……”
白砚殊顿了顿,想了想才道,“这件事情,需要你帮我。”
夏阮挑眉,多少猜到了白砚殊在说什么。
白砚殊会出现在这里,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艾叶失踪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以为艾叶已经死了。白砚殊在狼穴外看了许久,才断言道,艾叶没有死。还活着。当时连萧九看着白砚殊的神色都有几分诧异,但是白砚殊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跟萧九借了几十个人,继续追查下去。
一日又一日……艾叶没有消息。
白砚殊似乎很认定自己的想法,无论多少人劝他要放弃,他依旧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件事情。
夏阮想,或许今日白砚殊会告诉她。艾叶的下落或者艾叶的死因。
有一段日子,她总是梦见艾叶血淋淋的站在她的身前,跟她挥手说再见。那个时候,她无能为力想要抓住艾叶,却发现这是一场梦。
重黎见夏阮和白砚殊说完后,才转移了话题,“夫人,我带了宋长文过来。”
夏阮听到宋长文的名字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前世,她便知道宋长文是萧九的幕僚,而且隐藏的极深。
而且,前世萧九为了帮宋长文出气,斩断了杨阁老唯一的儿子杨翰的双臂。原因是因为杨翰当街将宋长文的庶妹抢回了府中。夏阮清楚的记得,当时有人传萧九本就看中了宋长文的庶妹,结果被杨翰耽误了。所以萧九一气之下,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现在,夏阮再来看这件事情,才明白这里面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前世的萧九想要除去杨家,就必须找借口。
但是一个罪名,并不能让杨家消失。毕竟当时,杨翰的正妻是荣国公府的八小姐曾陌秋,这曾陌秋的长姐乃是当朝贵妃曾陌楼,而曾陌楼更是最后希望继承地位的大皇子的母妃。
数罪齐发,便不能自救。
夏阮想起,这一世曾贵妃和大皇子的下场,便知道这里面丈夫肯定是插了手。
杨家和张家来往密切,而张月朗折磨萧意雪的事情,萧九恐怕会记一辈子。
大皇子的折损,对于六皇子和四皇子来讲都是好事。
那么这次宋长文的出现,又是有什么目的?
“让他进来。”夏阮敛了心神,将目光从棋盘上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穿着粗布衣裳,但是却不会显得寒酸,而是显得整个人孤傲极了。他是一个七品小官,根本不可能进六皇子的视线,但是这样的一个少年,却成为了萧九的幕僚。
“在下宋长文。”少年对着夏阮行礼,“见过长安侯夫人。”
夏阮笑着摆了摆手,“宋大人请坐。”
宋长文抬起头看着夏阮,眼里忍不住露出一丝错愕。
这便是长安侯夫人?
眼前的女子约摸十七十八,一点也瞧不出来,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的面目长的纯善,像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
宋长文眉头微蹙,这样的人,萧九和李长风,怎么放心让她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要知道,白马寺的事情稍微处置不甚,便会连累一堆人。
尤其是这日子。六皇子蠢蠢欲动,监视的越来越严,他出走都要十分的小心。
宋长文对夏阮。没有半分的信心。
一个柔弱的女人,能做什么大事。
等杜若将茶水和糕点摆放好,关上门之后,夏阮才笑着对宋长文说,“侯爷让我来问问,大人这几日,周围可还算清静?”
“清静?”宋长文摇头。“怎么可能清静的下来。”
六皇子不是傻子,这几日的动作明显已经开始冲着四皇子来了。而四皇子显然也不打算继续装病,快要出现在朝堂上了。
四皇子要出现,六皇子势必会阻止。
而且,白马寺也没有从前那么安全。
宋长文见夏阮不说话。便主动提出,“在下认为,白马寺这边的人,应该赶紧撤离。六皇子既然动了心思要监视这一切,白马寺便不再安全。”
宋长文说了一半,还有一半便没有说出来。
他之前便想过要让这边的人撤离,而且办法和思路都想好了,他认为略微有些风险,但是不足畏惧。
不过他现在显然是想将这个问题丢给夏阮。等夏阮自己来解决。
白砚殊显然也明白了宋长文的意思,于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宋大人难道没有想好。怎么带人离开这里吗?毕竟,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快一万人。想要不被人发现离开,或许……有点……”
在白砚殊的眼里,夏阮的棋艺的确不错,可是在这些计谋方面。白砚殊并不认为夏阮可以做的完美。
毕竟,夏阮又不是萧九。萧九已经让白砚殊觉得可怕了,若是夏阮再这样可怕,那么他还要不要再他们面前露面了?
白砚殊认为,这件事情还是让宋长文来解决比较好。
毕竟,李长风让夏阮来这里,是为了问宋长文的意思,而不是想让夏阮来解决这个麻烦。
想到这里,白砚殊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萧九将眼前这位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怎么可能让她吃一点苦。宋长文想要试探人,也是试探错了。
来日,萧九或许会因为这个不愿重用宋长文。
萧九的心,是偏的。
白砚殊深切的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不希望宋长文自毁前程。
因为萧九的身边,从来不缺谋略才智上佳的人选。
“宋大人的意思是?撤离白马寺,但是又不想被人发现?”夏阮挑眉,看着宋长文道,“宋大人认为这件事情很棘手?”
宋长文笑了笑点头,“这件事情的确很棘手,六皇子的探子太多,如今已经分不清那些是他的人了。所以,在下认为,白马寺的人应该赶紧撤离。”
白砚殊见宋长文和夏阮都无视他的话语,气的直咳嗽。
宋长文看了一眼白砚殊,又道,“白公子身子若是不好,便早点回武歇息吧。”
宋长文话音刚落,白砚殊几乎气的头顶冒烟。
这个宋长文是真傻还是装傻?他都提醒的如此明显了,可宋长文却装作完全不懂,还想继续为难夏阮。
夏阮发现了白砚殊的异常,无奈笑着说,“宋大人认为,什么时候离开最好。”
“这几日,越快越好。”宋长文有些得意,“在下认为,这件事情,十日内做好,最好。”
想要让一万人在十日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撤离,这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
宋长文认为,自己的法子顶多让人在十日内撤离的干净,且还有些风险。
但是因为白砚殊一直‘提醒’他不要招惹夏阮,宋长文心里看不起夏阮了。
这个女子,怕是祖上积德,才有福气嫁给萧九。
夏阮想了想,才笑着说,“不用十日,五日便可以。”
夏阮的话,让宋长文差点笑了出来。
五日?
她以为她是神仙吗?五日,怎么可能彻底的撤离。
这是一万人,而不是一百人。
☆、434:傲骨
宋长文对夏阮多少有些敌意。
这个思想,便是大秦官员普遍心里想法。
女不如男。
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半分的恭敬。
在一边的白砚殊,只能干着急。
他心里一直在想,这个宋长文平日看着挺聪明的,这个时候怎么总犯傻。
白砚殊从前和宋长文的想法是一样的,认为女子是男子的累赘,直到后来……
白砚殊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咳……”
宋长文这次不客气了,他对着身边的重黎说,“重黎,麻烦你送白公子回厢房歇息吧,我瞧着白公子今儿怕是要病死在这里了。”
宋长文毒舌,让白砚殊差点跳了起来。
“宋长文,你……”白砚殊见重黎当真了,便赶紧阻止,“我没事,重黎你且退下吧。”
重黎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看夏阮一眼,见夏阮点头,才不得不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夏阮、白砚殊还有宋长文。
这个时候宋长文言语里依旧带着一些挑衅,“方才长安侯夫人,你说只需五日,便能让这一万人离开庄子。敢问,你是在说笑吗?”
“宋大人以为我会说笑吗?”夏阮笑看宋长文,颇有些无奈,“在宋大人眼里,一万人的性命,是可以拿来说笑的吗?”
这下,宋长文不得不闭了嘴。
夏阮和他都明白。这一万人放在庄子上,到底是有什么目的的。而且,当初萧九和宋小将军。为了将这一万人带进京城,费了不少的心血,若是这些人折损在这里。宋长文想,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到萧九,甚至……会更惨。
白砚殊看着宋长文被噎的半响都说不出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此,白砚殊倒是有些好奇。夏阮怎么在五日之内,将这一万人挪走。
“当今圣上信了白鹤观道长的话。准备大修帝陵。”夏阮将目光挪回棋盘上,又执起白子,“白马寺的香火,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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