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就知道你想这样回答。”南亭朝着屋子内走了进来。然后摸索着坐下后,才继续道,“我的人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没想到。你那个不中用的表哥,居然有这个本事。”
夏阮听了之后,有些惊讶。
李安?
难道李家的人已经知道她出事了,那么她的母亲是不是也知道了。
南亭看着夏阮错愕的神色,便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你别怕。你的母亲暂时不知道你被抓走的事情。她也想去府上看你,但是长安侯说你在京郊。你母亲也知道你喜欢安静,所以便没有再让人来打扰你。不过,我觉得瞒不了你母亲太久,因为你即将要临盆了。长安侯夫人,这次稍微有不慎,怕是你我都会陨命。”
南亭看着夏阮隆起的小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非常知道自己的弟弟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所以现在他十分的想带夏阮离开这里。但是,萧九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萧九不会让夏阮受到一点伤害,那怕是让萧九付出生命的代价。
只是南亭不觉得,萧九这样是保护。
夏阮是萧九的妻子,她有权利选择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至于安全不安全,也是夏阮自己认为的。
南亭明白,萧九若是失去了夏阮,怕是会失去理智,到时候萧九做的一切,或许会让尼西国都一起倒霉。
他知道萧九有这个本事,所以他不得不冒险,带夏阮离开这里。
他的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夏阮在这个时候出事,萧九必定会将这个仇记到尼西国皇室的身上。
来日,萧九杀了他的弟弟还不足以泄愤,那么尼西国便也会给夏阮陪葬。
萧九,是做的出来这些事情的。
用一国来给他的妻子殉葬。
“我既然想离开这里,我便想过最坏的结果。”夏阮说的坚定,语气依旧不改,“而且这几日南亭公子一定也在想这件事情,你没有把握的话,绝对不会和我说这件事情的。”
南亭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女子,不该聪明的时候,总是不知道扮傻。
南亭喝掉了茶杯里的水:“我的人联系到了墨殇,你知道墨殇吧?他是我弟弟身边的人,也是清河公主的身边的人。李安真的很厉害,居然可以让墨殇付出性命来帮他。”
夏阮听到墨殇的名字后,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
墨殇……
她当然记得这个人。
将清河公主和清南公主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少年,他长的极其好看,比女子还多了几分阴柔。
那张绝色的面容,不知让多少人女子注目。
但是,关于墨殇和李安的事情,她却是也知道一些的。
当初那个恨不得杀了李安的人,现在居然会为了李安来帮她。
南亭见夏阮不说话,又道,“杜兰和我说了,我那个聪明的弟弟既想治好他的伤又不想用麻药。所以,我们想找破绽也是没有办法的。墨殇后日夜里会到这边来,他来的时候会带东西给我那个弟弟,到时候他会拖延我弟弟一个半时辰。我们,要在后日夜里,离开这边。”
南亭一边说一边把玩手里的茶杯,唇畔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这样说,既是为了夏阮,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死在萧九的手中,但是若是夏阮在弟弟的手中出事,他和萧九的交情也就全部作废了。他会和萧九来往,也是看中了萧九的聪明,他让萧九欠他的人情,来日他才可以用萧九的力量保护好弟弟。
就算朱砂在别人的眼里,是个作恶多端的少年,但是在他的心里,依旧是那个会对着他笑的少年。
他会说他,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
南亭下意识抚摸自己的眼睛,当初朱砂哭着问他,为何他不能和他一样,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他被自己弟弟的样子,吓的怔住了。
于是,明知道朱砂那日送来的汤药,是会让他双目失明的毒药,他依旧毫不犹豫的喝下去了。
他们是双生子,从一开始便应该在一起,但是却因为长着不一样的双眼,两个人的命运从此改变。
若是朱砂想要,他都愿意给他。
只求,朱砂原谅他的父亲和母亲。
南亭觉得眼角有些酸涩,他这辈子都在追随这个弟弟的脚步,却没想到这个小时候纯善弟弟,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后日夜里?会不会太早?”夏阮没想到时间居然会这样匆忙,于是挑眉,“南亭公子,你不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为何会和墨殇一起选这个时间?”
南亭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才轻声道,“小木死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和精录国联系的人。我这个弟弟,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耐心。所以,我们不能继续等下去了。你应该知道长君公主吧?我弟弟的养母……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长君公主死了的事情,夏阮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长君公主到底是如何死的,她却不得而知了。
因为朱砂没有事告诉她,她也不敢去追问朱砂。
南亭冷冷的笑了笑,“是我弟弟亲手杀了她,因为在我弟弟的眼里,她这些年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我父皇不可能去喜欢她,而她也不可能再接受别的人。活着,就跟行尸走肉一般,我弟弟杀了她那日,我也在……她还笑着和我弟弟说谢谢。”
说到这里,南亭看着夏阮,一脸愁容,“长君公主是个聪明的女人,几乎将毕生所学都交给了我弟弟。呵,我弟弟是喜欢长君的,是将她当做了母亲一般,可是长君和我弟弟都知道,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有软肋。所以长君死了……我弟弟便没有软肋了。”
夏阮听着南亭的话,然后慢慢地坐在了一边的软榻上。
长君公主,居然是被朱砂杀死的,被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所杀死了。
难怪朱砂做事情,从来不会有半分的犹豫和害怕。
朱砂将自己在乎的人都杀掉了,无论是长君公主也好,还是已经变成骨灰的水元目,她们都愿意为朱砂而死,因为她们希望朱砂没有软肋,从而变得更强大。
夏阮的心微凉,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怎么样的怪物。
“后日夜里,你让杜兰准备一下。”南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墨殇的性命也拖不了多久,我们必须一次就成功。而且,长安侯夫人,你上了马车,就不要回头看。”
回头看,身后便是世上最血腥的地狱。
正文 386:准备逃离
冷月照着院子,夜里的风有些微凉。
屋子内,一盏烛火幽幽地燃着,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夜凉如水,月过中天。
在夜风中南亭缓缓地推开屋子的门,然后便看见了夏阮和杜兰坐在小桌前。
杜兰从朱砂哪里回来之后,便高热不退,此时的杜兰脸色一片潮红,而嘴唇有些干涩。
她在看到南亭后,便忍不住打起精神来,“南亭公子,是现在吗?我和夫已经准备好了。”
夏阮已经将这件事情大体的告诉了杜兰,但是此时的杜兰的病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她浑身无力却依旧要故作坚强,烛火照着她的面容,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嗯。”朱砂清楚的看着杜兰的样子,眉头微蹙,“杜兰姑娘,你没事吧?”
杜兰赶紧瞪大了双眼,露出精神的模样:“我没事,我很好。”
夏阮看着杜兰,神色间有些担忧。
她一直拿湿毛巾给杜兰降温,但是杜兰的体热,却越来越高,这让夏阮有些手足无措。
杜兰知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她一直安慰夏阮她没事。杜兰告诉夏阮,若是因为她害得夏阮不能离开,她便干脆先死在夏阮身前,这样便不会继续拖累夏阮了。杜兰说的坚决,夏阮知道若是她不答应杜兰,那么杜兰是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南亭想了很久。才安慰夏阮说,他会照顾好杜兰的。因为,杜兰和夏阮的马车。必须分开。
他一起安排了十辆马车,其中有八辆朝着八个不同的方向奔跑。而夏阮和他的马车,是私下走村里的密道,这条密道是墨殇进来的道路。
杜兰跟着南亭走在后面,夏阮走在前面。
就算被朱砂发现了,他还可以拖延下时间,因为杜兰是夏阮的贴身丫头。朱砂也不会太过于怀疑。
这件事情被这样定下来后,夏阮心里有些不安。
她知道。今晚会发生很多事情,也会死很多人。
但是,她必须离开。
作为母亲,若是不能保护好腹中的孩子。那么一切便没有意义了。
“准备一下吧。”南亭想了一会,才压低了嗓音道,“墨殇的马车还有半刻便要进村了,这个村子到京城的距离不足百里,但是障碍不少。这里的一切都是长君公主亲自布置的,必须要万分小心。”
长君公主住在这个村子里一段时间,而且长君公主又是通晓天文地理的奇女子。她在这个村子的村口布置了不少的障碍,当初是防止外人进村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可是,这些障碍留到现在。便也成了他们出村的阻碍。
对于这位长君公主,谁都能轻看她,而他不能。
他是见过这位女子的。也知道她有多厉害。
外面的人皆说长君被世人吹嘘的太高,所以才会留下一个厉害的名声。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长君公主跟精录的太子回了精录国之后,便辅助精录太子的朝政,不足三年时间,精录就成为了让尼西国忌惮的国家。
从前的精录国。因为国土稀少,子民没有尼西国多。所以长年被尼西国无视。可是只是短短的三年时间,精录却成为了西域的大国之一,若不是长君去世的早,精录现在绝对可以和尼西并肩。
南亭皱着眉头,想起了朱砂和长君的事情,他觉得要提放自己的弟弟,因为他这个弟弟的性子有些像长君公主。
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没有规则的,一切都是随着他的心情变化。
但是,朱砂做事谨慎,所以,这些年来,他也就在萧九的手上栽过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十分的完美,没有半点破绽。
杜兰见夏阮不说话,便侧着身子安慰夏阮,“夫人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几个时辰后,你就可以回到侯爷的身边了。”
杜兰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有气无力。她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看起来,稍微精神一些。
“夫人,你记得你答应过奴婢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回去。”杜兰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有些酸涩,“你一定要记得。”
杜兰一直都认为,夏阮会被朱砂抓住,是她的错。若是她不怂恿夏阮出去走动,也不会出现在这样的事情。私下,杜兰自责了自己很多次,现在终于有机会让夏阮离开这里。
她不愿意,因为自己,夏阮不能离开。
所以今日晌午刚过,杜兰便祈求夏阮,一定要好好的离开,不要担心她。杜兰告诉夏阮,其实她已经知道南亭的心思了,所以她相信南亭不会让她有危险。
夏阮有些错愕,但是也有些高兴。
因为杜兰跟夏阮说:“奴婢是喜欢他,奴婢想做他的妻子,所以夫人你放心的走吧,奴婢一定会好好的归来。”
她从前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直到后来遇见了南亭,这一切才有了一些改变。
不过她已经明白南亭的心思的事情。
如今她尚未和南亭说的太明白,因为杜兰怕自己万一死在途中,南亭会自责。
若是南亭不知道她已经爱上他,那么她死了,南亭便也不会觉得有太大的遗憾。
毕竟,爱情是两厢情愿的。
夏阮看着杜兰的神色,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院子外的木门被推开,一群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人走了进来,南亭挡在了夏阮和杜兰的身前,问道:“谁?”
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人手里拿这明晃晃的长剑。他们慢慢的朝着屋子靠近,等接近后才跪在了地上,“五皇子。属下来带你离开这里。”
他们说的嗓音不大,但是却听的杜兰一脸错愕。
皇子?五皇子?
夏阮没有注意到杜兰的神色,只是赶紧站了起来,将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一些。
“我知道了。”南亭转身对着夏阮嘱咐道,“我让阿卢带着你离开这里,上了马车之后不要出声,不要说话……还有。不要回头看我们。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和你无关的。知道了吗?”
这一路,是要杀出去的。
而且,这次,南亭不敢告诉夏阮。这一路杀出去的人,到底是谁。
夏阮点头,眼神坚定:“我知道了,多谢南亭公子。”
南亭唇角微微一跳,神色有些无奈。
她不应该感谢他的……这件事情,他其实没有做太多的努力。
有些事情,他终究是欺瞒了夏阮,而他也不敢和夏阮说的太透彻。
只是希望夏阮回去之后,不要责怪他不将一切说的太破。
南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吩咐地上跪着的人,“阿卢,切记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不能让长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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