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故作痴傻。希望江皇后在她身上下功夫,却不料江皇后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母亲。
只是还好,她和李安的准备够充分。
江皇后拿捏住了她的软肋。而她也握住了江皇后的命门。
只是,母亲到底是看见了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杜若,你去歇息吧。”夏阮想了想,对杜若轻声道,“你如今既然临盆,要小心一些。”
杜若无奈的笑了笑:“奴婢知道,只是小姐……让奴婢帮夫人瞧瞧吧,奴婢……”
夏阮转眸瞧了一眼母亲。缓了缓才道:“晚些再过来吧。”
杜若听了之后,顿时便明白了几分:“奴婢明白,奴婢先告退。”
等杜若从屋子里退出之后,夏阮才将热茶递到了母亲的手里。
李氏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抬头看着夏阮。尴尬的笑了笑:“娘亲让你担心了。”
“怎么会,娘亲先把衣裳换了吧。”夏阮说完便动身给母亲换上,一冷一热容易得风寒,她不愿李氏病倒,所以一边找衣裳的时候,一边琢磨刚才的事情。
来参加江皇后的寿宴的人,除了皇亲国戚便是朝廷重臣的家眷。
夏阮思索了半响,手上的动作却突然慢了下来。
等李氏换好了衣裳后,夏阮才轻声道:“母亲,你是遇见了宁贵人了吗?”
李氏听了夏阮的,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你知道了?”
李氏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夏阮,毕竟对于夏阮而言,这件事情或许太过于震撼。她到如今都没想明白,为何夏清荷会出现在宫中,自然更不想女儿为这件事情夜夜失眠。她一个人承受这样的压力便好,女儿如今还小。
她不能让女儿再进宫了。
李氏只要一想到夏清荷的笑容,便是浑身冷汗。
“我知道。”夏阮从李氏的回答中便知道了李氏到底在担心什么,她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了,曾贵妃娘娘提起了好几次宁贵人呢,只是女儿没有瞧见她。外面的人皆传,宁贵人天姿国色,娘亲可否瞧见了?”
夏阮自然不会将她知道夏清荷便是宁贵人这件事情说出来,因为她知道此事说出来,便要让母亲更多的担心。她故意装作不知,母亲还会安心一些。
毕竟,朱砂的事情,不能让母亲知道。
这些事情,她来处理便好。
果然,李氏尴尬的笑了笑,轻声道:“没有瞧的太仔细,只是略微看了一眼。”
夏阮点了点头:“安贵妃娘娘如今似乎喜欢喝其他的茶叶了,来日或许我和娘亲便不能进宫参加这些酒宴了。不过这样也好,那些人我不喜欢。”
李氏在听了夏阮的话后,瞪大了双眼。
她的嗓音带着几分试探:“不进宫了?”
“是呢。”夏阮故作无奈,“安贵妃娘娘今儿换了口味,所以丹阳县的东西,她估计也不喜欢了。她不记挂这些东西,女儿自然没机会进宫了。”
李氏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点了点头,赞同道:“不进宫好,不进宫好。”
夏阮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回到海棠苑的时候,夏阮坐在屋子里,微微发怔。
看来,江皇后已经知道了宁贵人的身份。
所以这次江皇后对母亲和宁贵人设下局,江皇后以为母亲在遇见了宁贵人的时候。会口无遮拦的将宁贵人的身份说出来。毕竟,一个死掉的人站在母亲的面前,按照母亲平日里的性子,一定会上前询问。
还好,这次母亲按捺住了好奇的心思。
江皇后这个计的确很好,只是……江皇后似乎太小看了母亲。
母亲的性子早已不是当初。
夏阮揉了揉眉心,要想让母亲彻底的放心,她是不能再进宫了,而且宁贵人也不能留太久。
“小姐。”
门外传来了重黎的嗓音。
夏阮敛了心神:“进来。”
重黎推开门,拍掉了身上的雪。站在门口没动身。
杜兰已经认识了重黎。所以这次重黎进海棠苑没有费多少力气。
前几日许妈妈倒是闹了不少笑话。因为许妈妈对重黎有些陌生,所以在重黎说要求见的时候,许妈妈差点让人将重黎赶了出去。重黎无奈之下,只好趁着许妈妈不留神。翻墙进了院子里。
每次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杜兰总是会笑个不停。
“我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好了,宫中如今情况如何了?”夏阮前几日便让重黎去买通了宫中的一个公公,想从这些人嘴里知道消息,只要银子给的数目让他们心动了,那么什么消息都是可以知道的。
重黎压低了嗓音:“如今江家已经乱成一团,国舅爷将消息送进宫之后,皇后娘娘便急的晕了过去。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国丈这次怕是……只能这样过一辈子了。”
夏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了想:“五少爷呢?”
重黎愣了楞,才道:“五少爷已经回府了,小的觉得五少爷似乎……似乎很伤心。”
夏阮和李安情同亲兄妹,这次李安办了这样的事情,对于李安来说。就像是他从前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一样,浑身觉得不安,似乎一闭眼就能闻见那些血腥的气味。
重黎亲眼瞧见了李安发白的脸色和仓促的脚步,李安这几日一定会大病一场。
只是,这病其实是心病。
夏阮眉头微微一蹙:“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情你让人去查一下。“
重黎抬头,有些疑惑:“何事。”
“明日,江家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京城。”夏阮略微思索一阵,“到时候,你去查查到底宁贵人有没有出现在坤宁宫,还有,在坤宁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银子若是不够,便去账房找王管事,这件事情一定要查出来。”
江皇后的寿宴,宫中不少的宫女和太监都去了园子里。但是坤宁宫肯定还有留守的人,而且夏阮相信,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对江皇后忠心耿耿。
江家的事情一闹大,这些人便会知道,江皇后的皇后位子,已经摇摇欲坠。
到时候想要收买江皇后身边的人,对她们来讲便是易如反掌。
“小的知道了。”重黎唇畔挂着一丝笑,“小姐,小的还有一件好消息跟你禀报。”
夏阮挑眉,看着重黎有些好奇:“好消息?莫非是洛城来信了?”
重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放在了夏阮的身边才道:“公子来信了。只是,这次送信回来的人并不是公子身边的人。”
夏阮露出一丝笑,从桌上将信函拿了起来,上面熟悉的字迹,让她心跳的厉害。
隔了这么久,这个人终于送信回来了。
正文 219:跪求
第二日,江家的事情便传遍了京都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知道,这消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短短不过数日,江氏已经瘦了一圈。
马车稳稳地停在李家的门口,车内的江氏愁眉不展。
这次若是李长风不帮她,那么江家就算是彻底的完了……
“夫人,成国公府到了。”
小厮的嗓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江氏攥紧了衣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从马车上下来。
再次站在成国公府外,江氏竟发现,她从未忘记过这些熟悉的景色。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可是如今她却成为了外人。
江氏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物是人非。
江氏跟在领路的丫环身后,隐约间,她觉得宅子里有些地方似乎不太一样了。
“江夫人请稍等。”小丫环将茶水递上来之后,“世子说马上就到。”
江氏听了之后,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她已经不是世子夫人了,更不是李长安的妻子。江氏也知道,她进门之时,周围的人眼里带着嗤笑。
江家如今的情形,已经快成为之京中的笑话了。
若是李长风不出手相助,或许江家会真的败落下去,这样的情况,她自然不愿意见到。
过了一会,李长风才缓缓地出现在江氏眼前。
他容颜未改,依旧是往日玉树临风的模样,只是往日挂在脸上的笑容,如今瞧着已是极淡了。
“江夫人久等了。”李长风坐在离江氏不远的红木大椅上,接过丫环递来的茶水,轻声道,“不知江夫人今日,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讲呢?”
一句‘江夫人’听的江氏心都要碎了。
江氏脸色惨白,面容憔悴:“三郎,你又何必如此。”
李长风无奈的笑了笑:“江夫人自重。”
江氏怎么也没想到。她已经低头跟李长风认错,李长风居然喊她自重,她顿时红了眼眶:“三郎,我跟你夫妻十几年,你如今怎么能忍心这样对我?我……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会难受。”
李长风浓眉紧锁,江氏口中的话,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当初父亲为了维持李家的权势,让他娶江氏入门。
他身为李家人未来的家主,自然没有违背父亲的意思。娶了江氏进门。
李长风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惨剧。又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妹妹离家出走。便一心想做一个好丈夫。
他自认为这些年来,从未做任何对不起江氏的事情,甚至还将江家的重任扛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以为这样做,江氏便会知道他的辛苦。会好好的维持这个家。
可惜,李长风后来才发现他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江家人,从未感激过他做的一切,甚至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李长风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忍耐,忍耐。
为了这个家,为了让李安学会承担肩上的责任,他没有和江家的人多做计较。
只是……不是所有付出都有回报。
尤其是在他在听到了他最不想听的消息的时候,李长风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阿南。”李长风唤出了江氏的乳名。“你也知道我和你夫妻十几年,你更应该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地方。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江氏在听见李长风唤她阿南的时候,露出一丝笑,但是李长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有些疑惑:“三郎你说什么?”
李长风无奈的笑了笑:“我说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吗?说吧,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是为何事。”
江氏面露尴尬,她低着头道:“三郎,帮帮我,这次……这次江家……”
江氏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居然敢暗中阻拦萧九的信函,而且还将朝廷运到洛城的银子留下了一部分。
皇后娘娘寿辰那一日,不知是谁将这些奏章递了上去,当时皇上便气的大发雷霆。而且,就在那一日父亲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时候,晌午便晕了过去。
最后大夫来了之后便说父亲是中风,口不能言,手不能写。
在江家最危险的时候,父亲出了这样的事情。
江氏无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谁暗中下的毒手。
“三郎,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江氏说着眼眶里便有了泪水,微微一眨眼,泪珠便滚落了出来,“如今皇后娘娘被软禁,父亲又中风在床。二哥被送到了大理寺,三哥也……三郎,你帮帮我们。”
李长风听了江氏的话后,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从江家出事开始,他便知道江家的人会找上门来。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这一日,李长风以为会在半个月后见到江氏……
如今看来,是他太高估江家的人了。
李长风捧着茶盏看着江氏:“江夫人,这件事情归大理寺管,我爱莫能助。”
李长风没有多想,便一口回绝。
江氏神色黯然,模样有些伤心欲绝:“我还记得我们刚成亲的时候,你曾对我说,会好好待我。可是如今,为何就变了呢?长月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是一直就比我重要。三郎,我是你的妻子,她只是你的妹妹……当初,她宁愿嫁到夏家,也不愿意嫁到宋家,给李家闹了多大的笑话?你居然还想着帮她,你……”
“江夫人。”李长风眼里露出一丝戾气,“长月嫁到夏家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江家人为何都知道长月已不在族谱,我相信这些事情你最清楚吧?长月是我的妹妹,是我的亲妹妹。可是你是怎么对待长月的?”
江氏站了起来,泣不成声:“李长风,你不要得寸进尺。这个消息是我告诉父亲的又如何?我父亲也是你的老丈人,难道知道李家的事情,也教多管闲事吗?你张口是长月,闭口也是长月。小时候的事情,你要记一辈子吗?当年长月不就帮你吃了带了泻药的东西吗?你至于……”
“够了。”李长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和长月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
李长风觉得有些疲惫,他想要的家从来不是这样。
他想起了小时候,大堂哥和二堂哥送了带泻药的东西给他吃。那会他年纪尚小,虽然瞧出了碗里的东西有问题,却不知该如何拒绝,等了半响才说了一句太苦。可是大堂哥和二堂哥怎么会甘心?硬是要逼着让他吃下。
也就是哪个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李长月,冲了上来将碗里的东西几口便吃的干干净净。
当时他傻了眼。
李长月看着他傻乎乎的笑:“三哥,这些苦的东西,长月帮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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