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假情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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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假情祯-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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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颜听了微微挑眉,老九直接?那老十算啥了?想暗骂本姑娘一肚子花绕肠子,也不必如此费事吗?于是,笑得给他很假:“八爷说笑了,风萨怎么会敢介意九爷的话嗯。只是风萨太过老实,听不太懂九爷的好意。现下给九爷赔罪了。”起身,一礼三肃,姿态标准,面目谦卑。可胤禟却看了更来气,一甩手就是走人了。

他前脚一走,后脚希颜就冲他走的方向做鬼脸,然后回身就搂住了一脸担心的纯悫,笑得好不得意:“还是我利害吧?说,你佩服我。”

真是没见过如此大胆皮厚兼机灵鬼诈的女人!

纯悫气得推她,可这块牛皮糖却是舔上就剥不下来了,不下来也就算了,甚至还越搂越紧,然后嘴里亲亲乖乖,疯话无数。无奈之下,只好举手投降,连道三声‘我佩服你了’,风萨才算是放过了她。

近午的时候,爷们都回来了。除却老康的阿哥外,堂兄弟也来了好几位,保绶便是其中之一。

满族对男女之防看得素来淡薄,更兼之今天来的全部都是自家人,所以坐位时也都男女混座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保绶居然坐到了风萨左手的位子上!看到他一脸大方的坐在那里后,风萨直觉性的挑眉去瞧胤祉。那个酸三躲也不躲,只是冲风萨莞尔一笑。

“这戒指成色不错,配那对镯子正好,怎么没见你戴?”保绶因坐在风萨左边,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风萨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心下笑笑,开口套词。

风萨也不抗拒,微笑应对:“这几天仅顾着制药了,戴镯子实在不便。何况裕亲王爷美意厚赐,风萨怎敢有所损毁。”那东西是你爹给我的,不是你给的。前一句,太暧昧了!

保绶闻言微笑不已,这个风萨果然很有趣,夹了一箸鲜藕给她:“藕丝衫袖郁金香!”低低喃语,宛若情话。

希颜听了微微一笑,晏几道的《浪淘沙》啊!

是有些应景!希颜低头瞧瞧自己的左腕,就算自己是女人,这副身子目前又是本尊所在,但是希颜也不得不承认,美女哪里都美。只可惜:“柳花残梦隔潇湘。”

“一笑解愁肠?”

“归帆是斜阳。”

“高阁横塘新年光。”

“伴春狂、人会蛾妆。”

两个话声本小,只是再小的声音也抵不住存心听窥的。尤其是这桌上的爷们,听到这两个人把好好一首词改成这般面目,着实是好笑非常的。不过,另一方面也发现:“若辉真是名师良导啊!”居然只在四年时间就把一个蒙古贵女教成这般诗文绝代。

胤佑的脸色本来还是好的,可一听老八扯上若辉,心下就是一沉。转眼去瞧风萨,她似乎并没有听到老八的话,仍只半低着头和保绶在那边斗嘴。内容左右不脱那首词,只是原先的句子再没有了,五十四个字的重新组合,实在是新意有趣。保绶玩得眼珠子都泛亮了,三哥胤祉见状,心情倒是蛮好。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

用罢饭后,下晌时光,胤祉以借风萨之手,给母妃的生辰画屏上题字为由,将她和保绶两个人困在了书房之内。那是一副偏长的曲绕九江的炕桌画屏,丝楠作底架,金缂为边,画屏的正面裱的是一派江南风光,荷花水桥、碧叶锦鲤,远处轻轻淡炒朦朦胧胧的远山、亭台、男女、树影。虽只是水墨淡彩,但是却将其中的韵味勾勒得神似肖象。

“真真是好手笔!”希颜一向喜爱中式古画,形似不过是一眼之缘,而神似就是可求而不可及的高妙境界了。眼前这一幅,绝是好手。看那落款?扭头瞧瞧保绶:“二阿哥,人才高手,风萨真是失礼了。”竟是这人画的,倒是看不出来。平日只觉得他书呆,没想到这人书呆倒也书呆得出风范来了。

保绶听言淡然一笑,并不多言,只是定心研墨。三阿哥胤祉一向文治书学,老康爱他这般喜好,所以凡举他书房用的一切,无不都从内务府拨贡物给他。似这墨这砚这纸还有这笔!希颜笑笑,怪不得世人都道皇帝好,果然是好得很。只是皇帝再好,也终究只能将这无限山水画在纸上罢了!

“写字取于心境,心境如何,写出字来的味道便是如何。”在桐城,张若辉初教自己习字时,便是这样讲的。

既然这正面是莲叶鲤藕,那么背面肯定也要书同样的诗词了。希颜略略想了一下后,决定在上面书写乐府诗之《江南可采莲》,内容字符皆相近。折纸压印铺呈定边,然后闭目想象起了图中所呈的景象。

桐城张府里,其实也是有那么一所莲池的。只不过不在希颜所住的那个院子里,而是在大花园假山石畔。打开绣楼二层东户的窗子,就可以看到那里的景致。张若辉似乎很爱那里的风景,傍晚黄昏时分常持一卷书,坐在池边石上。或看书,或看莲,即使在莲尽叶枯时,他似乎也能从那里看出些许的滋味来。莲心如此!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东家莫愁女,其貌淑且妍。十四能诵书,十五能缝衫。十六采莲去,菱歌意闲闲。日下戴莲叶,笑倚南塘边。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采莲一何易,驻马一何难,远山雁声啼不断,远浦行云白如帆。远钟一声催客行,远路漫漫俟客还。牵我青骢马,扬我柳丝鞭。踏我来时道,寻我旧时欢。回首望君已隔岸,挥手别君已泪潸。看君悲掩涕,看君笑移船,惘然有所思,堵塞不能言。江南可采莲,莲叶空田田,莫言共采莲,莫言独采莲,莲塘西风吹香散,一宵客梦如水寒。 ”

保绶起先,对这位风萨郡主真是没什么起意的。一来是因为她身份之故,麻烦多多。二来更是因为她是蒙古出身,想必难通诗词真意。所以,两年前才那般冷淡。可是前几天,胤祉却和他畅谈起这位风萨来了,也没有特意说什么她的好妙,只是原样诉了一遍,这两年她游历大江南北的感言罢了。其中风流倜傥、潇洒如意的气韵,不必言表也能让人体会得到。

而眼下,瞧她写字的那模样,皓腕似玉,比颈低垂,纵使一身男装,乌发成辫,却也风流袅娜。尤其是她写出来的那字,更是妙到好处。柳体虽潇洒,但却失之划竖过硬,可希颜笔下的字却藏了三分的柔媚、三分的多情,真真是应景应图的好字!

只是落款处:“风萨可有别名?”皇室用字用画,向来不属真名。男子们均有别字,女子们自然也有雅名可用。

风萨的别名本是希颜。可仔细想想后,却又觉得用这两个字不好。于是,略略停了停笔后,在落款处签下了:“有似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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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并不喜欢保绶!”

张若辉在听到胤佑的转述后,果断否定他所担心的事。可胤佑却不这样想:“三天前,在荣处妃皇阿玛看到了那面画屏,荣妃娘娘还借机向皇上提了要赐婚给这两个人的意思。”

“皇上答应了?”张若辉回得淡淡,笔下仍旧稳稳习字。

胤佑看他那副不惊不燥的样子,实在来气,冷哼一声:“不答应我来找你做什么?”

什么?

皇上答应了?

张若辉心中一惊,笔力顿时失调,好好一幅字,就这样毁了。

胤佑看他这模样,实在是叹气:“我骗你的!皇阿玛没答应。”见若辉长舒一口气,又恢复了那淡定的神态后,心里实在气闷:“你知不知道这半个月来,保绶有空没空就往海上繁花跑?天天邀风萨这里玩那里赏,态度很是积极。明个儿,裕王大福晋还邀了风萨到府里赏莲共宴!”目的为何,人所共知。

关于这事,张若辉倒是不怎样担心,风萨是个拗脾气,她不愿意做的事谁也拗不过她。

“那实格呢?他在做什么?皇上这次北巡好象没有带他走。”十天前,御驾再次北巡,留在京里的阿哥只有太子十四和老七,实格这几年在圣驾前一直也很是得宠,康熙几乎是走到哪里都会带上他的。可是这回,北巡的名单上却没有他的名字。

“那个浑小子,还在那边耍帅!”胤佑想起那个实格来就是有气。原本他的优势比其它两个要明显得多——他家中无妻无子。可是这个实格起先是一副看不起人家的模样,天天苦练弄了风萨一手弦伤。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好象对人家有那么点意思了,却根本不主动出击。每天没事骑马在北海边子上面转圈,真不知若辉怎么就看他那么顺眼!

“你明天去吗?”明天裕王大福晋五十整寿,为了给裕王冲喜,所以场面办得很是热闹。胤佑自是推托不掉的,可若辉这里呢?从二品,应该也是有收到请帖的。

若辉自然是收到的。且不说自己的官阶配得上那样的场面,就只论自己和风萨的那种‘交情’,保绶也断不会做出没事先得罪‘大舅哥’的举动。只是:“实格也会去吧?”

“若辉!”

☆、离怀

男人们总爱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是衣服总是贴身穿着,手足却好,却总得离得心房远远。况且,就算是真正如兄弟,亦有亲疏远近。福全与常宁,便是此中最明显的两例。虽然两个人都是亲王,明面上的赏赐从来一样,但是皇帝到底喜欢哪个?更偏心哪个?世人皆知。是故,裕王嫡福晋五十寿诞这日,场面实在是热闹非常。不只近亲手足来得几乎满满,就连亲贵大臣夫人小姐们也是几乎挤爆了前庭后阁。

风萨是女眷,就算平常与这些皇室堂兄弟们混在一起不妨,但好歹今日还有外官在场,所以一下马车,就让早就等在门边的侧福晋瓜尔佳氏的大丫头领往了后宅。因前几日里连下了几天雨,所以今日里的气候很是适宜。夫人太太福晋们自然是坐在里屋共话的,各府的格格小姐们却是三三两两的坐在园子里吃茶说笑。

因今日的场合不同,所以风萨难得正装打扮成了和硕格格的模样。淡碧色织百合纹鸟卷云纤丝图的旗袍,青云朗月纹的比甲,一只碧梅凌云而立的旗围,素气雅致之外华贵也不逊他人。发饰没有多大挑头,只是首饰精巧了许多。桂嬷嬷极是会装扮,配合今日的衣裳,选了一套十三式的翠玉明珠首饰。华光闪闪下,映得风萨原就已经足够美丽的容貌更加丰艳无双。妆,一点没上,可就如此,一入后园就已经是万绿从中一点红,艳压众人。

“风萨给大福晋请安,愿大福晋年年如春花、庭芳初绽,月月如娇月、荣光满圆。”姿势动作绝对标准,喜迎奉词更是巧夺天工。

这样的好女儿,西鲁克氏自然是喜欢的。虽然保绶不是她生的,但是却从来很是孝顺她。于是,拉了她到身边坐下,嘘寒问暖,很是亲切。当然,也不忘把保绶的生母,侧福晋瓜尔佳氏唤过来,介绍一番。风萨虽不常哄人,但是一旦发功,谁也无法抵挡。尊贵如皇太后者也让她灌迷了好几次,就更不要说眼前这两个一看就是家庭主妇的女人了,没出十句话,就已经哄得这两位福晋心花朵朵开了。

因今日里来庆贺的夫人福晋太多,所以西鲁克氏也不能与风萨久说,聊了几句后,就是让瓜尔佳氏把她带到侧厅那边了。那里面坐的都是皇子世子们的福晋,和风萨的身份相配。

以往风萨熟见的福晋不过是老康的那些儿媳们,可今个儿人物来的却是很齐全。二三十位全是宗室嫡妻。这么一群女人们混在一起,麻烦事自然多多,尤其是对于眼前这位压得她们颜色全无的美女,说词话间更是夹枪带棒。风萨懒得和她们一般见识,便寻了个借口从屋子里转了出来,停在后园里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净池里养的那几株红莲。

莲,本是清净雅致、出淤泥而不染的洁净之花。

可红莲,却是浓烈,绝望,破裂,不惜一切的象征。一如女子,本自清心自在,可一旦沾染上了七情六欲,便会转身为红莲,自焚焚人。

“这花,有那么可笑?”

一声男音从身侧后方传来。风萨扭头一看,却是实格。平素这家伙总是一身武装打扮,虽英伟但却失之温润。今个儿估计是因为来上礼的缘故吧,倒穿得随和了一些。醣青色的常服,润白的玉带挂着金黄色的底缂,手里竟然还拿了一把折扇。风雅的模样是有的,不过风萨怎么瞧他握着那扇子的手怎么古怪别扭。他似乎也觉得如此,瞬间打开了扇面做扇风状。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看花笑成那样?”见风萨不理他,实格再问一句。这下,风萨总不能不说了,伸手过去摸那红莲的花辫,轻声回话:“花怎么会可笑?可笑的不过是人罢了。”

“女人?你和那堆女人不合拍?”以她的身份,一个人呆在这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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