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砂王室?”雪影愣了一下,冷笑道,“是我笨了,一笑出事,你哪次脱得了干系……”
宁非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大家都在想办法,你何必说这种话”,雪影一把挥开他的手,“想什么办法?除了去要人还有什么办法?”
“雪影说的不错,”夏静石站起身,“未然,替本王传书圣帝,本王沉疴尽去,近日可启程前去夙砂迎娶戏阳公主。”
萧未然和宁非失声叫道,“殿下!”
夏静石微微一笑,“是他们心急了,我本打算天再暖一点去的”
也不知凤随歌用了什么药物,一笑虽已能起来走动,但终日全身发软,四肢乏力,而那日之后,凤随歌没有再对她用刑,只是派了一队禁卫,将囚她的阁楼团团围住,防止她逃脱。
几个下女嬉笑着从窗前走过,虽然声音不大,但一笑仍敏锐的捕捉到了“镇南王”三字,她隔窗唤住她们,“你们刚才在说的镇南王,是锦绣王朝的镇南王么?”其中一人迟疑了一下,仍是回答说,“是的,刚传来的消息,镇南王已经从锦绣出发了”
话音虽轻,仍有如当头一棒般将一笑打晕,只觉得全身都针刺般痛了起来,一笑晃了晃,抓住一旁的花架稳住身子。
和一笑撇清了关系,你便能安心的迎娶戏阳公主了么。
她苦笑,说得再决然,心里竟还是放不下他的。
“国主提出婚典要在夙砂举行,镇南王也同意了,”另一个侍女也插了进来,“所以现在宫里在抽调人手布置……”
“多嘴,”一个低沉的男声惊得两个侍女连忙跪下,“皇子恕罪”
一笑叹了一声,“不怨她们,是我先问的。”凤随歌喝退了两名侍女,推门踏了进来。
一笑退回床边坐下,慢慢的说,“我早说了,根本没有什么针对夙砂的阴谋诡计。”
凤随歌微握了下拳,“也许,但在一切未成定数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一笑唇边勾起一丝微笑,“那好,等殿下娶了公主,若你不想杀我灭口,便放我走”
“你要哪里去?难道想再回去追随你的殿下?”凤随歌冷笑,“就算回去,你最多也只能做个侧妃。”
坐了一会,一笑惨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听他这样说,只是淡淡的回道,“那又怎样,”凤随歌嘴角抽动一下,“你真的认为他会娶你吗?论相貌,论身份,你哪样能和戏阳相比”
“不劳皇子提醒,我有自知之明,”一笑的眼神渐渐恢复明澈,“我只要离开这里,”
凤随歌看她半晌,忽然低声笑道,“我不会杀你,但也不想放你走,”
一笑毫不相让的迎上他的目光,“只要我想走,你就留不下我。”
“皇子,”侍女忐忑的走近凤随歌,凤随歌回头瞟了一眼,见她手中托盘上的饮食丝毫未动,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还是不肯进食?”
在他收藏的珍玩里努力翻拣的凤戏阳用指头挑起一串琉璃串对他晃晃,懒洋洋道,“你是斗不过她的,认输会比较快——这个我也拿去了”,凤随歌瞪了她一眼,转而对侍女说,“饮食照常送去,等她饿狠了,自然会吃的。”侍女嗫嚅,“可是,已经是第四天了……”
凤戏阳的手僵在半空,不可置信的问,“四天?你打算饿死她吗”凤随歌不自然的别过头去,“饭食又不是汤药,就算是汤药,如果喝下去她要吐出来,也是一样能吐掉的。”凤戏阳拍了拍额头,“真是冤孽,我去看看吧。”
一笑正靠在窗边的锦榻上,出神的看着窗外,听见有人推门而入,她没有回头,忽然对上一双慧黠的眸子,“好一个倔强的美人,怪不得皇兄日夜操心呢。”一笑看了凤戏阳一眼,“新娘子也被请来做说客吗?”
凤戏阳微笑道,“我知道你是他的人,我也知道这个时候你不想见到我,但你心里再气再怨,也要先把身体养好,不然哪来力气和我争呢”一笑牵了牵嘴角,“我不是他的人,我也无意与你争风吃醋,更没有任何不甘心,我只要离开夙砂。”
凤戏阳愣了一愣,“但皇兄他……要不,我去带些点心进来,你多少吃点,我不跟他说便是”一笑却像没听见一般,又无动于衷的转过头去。
等了半天不见一笑回头,凤戏阳只得讪讪的往外走,出了房门,抬头便撞见面色铁青的凤随歌,她耸了耸肩,“这是你和她的事,我没法劝,你自己去吧。”
凤随歌带着端着托盘的侍女踏进房间的时候,一笑刚坐回榻上,见他进来,竟是理也不理。
凤随歌咬了咬牙,对侍女喝道,“她自己不吃,你就不会喂她吗。”侍女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将托盘放在床前小几上,刚执起银筷,一笑手一抬,整个托盘连着托盘上的碗碟一同被她掀在了地上,晶亮的眼更是挑衅的看向凤随歌。
凤随歌气急而笑,“今日你砸一次,我便饿她三天——再取新的来!”侍女小声答应,求助的眼光直直望着一笑。
一笑看了看面色灰白的侍女,再看了看面前微翘着嘴角的凤随歌,慢慢低下头看向地上的一片狼籍,身子一偏,在侍女惊呼声中,已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把塞进口中,顿时,食物和着瓷器碎片,随着她牙齿的咀嚼发出尖锐的咯吱声。
隐在门外偷看的凤戏阳顿时尖叫着冲进房间,凤随歌也大惊失色的扑了上来,一把捏开她的下颚,吼道,“你这个疯女人,给我吐出来!”一旁的侍女早已吓得动弹不得,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确定一笑口里已经没有东西时,凤随歌已经一身冷汗,凤戏阳也面色惨白的跌坐在一旁,一笑唾出一口血沫,微笑看他,“怎样。”
不敢看一笑,凤戏阳微颤的扯住凤随歌的衣袖,“皇兄,别再逼她了”,凤随歌眼里闪过复杂,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戏阳大婚之后,我送你回锦绣王朝。”说完深深看了一笑一眼,转身冲出门去。
第十二回
偶早上要出去办事,木有时间更新,所以睡觉前先把章节发掉 免得耽误亲们看文 ho 亲们 爬床了------------------…
第二天早晨,凤随歌派人送来一枚药丸,一笑服下之后力气恢复了不少,到了午间,阁楼下面的大多数守卫也已撤走,只留了两人跟住一笑。
转眼到了夜里,春寒料峭,除了值夜与巡园的军士,几乎所有人都躲进了温暖的室内。
两个守卫倚在背风的转角,其中一个正絮絮叨叨的和同伴说着话,“皇城里来了个红阿姑,沙河营的老魏去看过,说长得真跟仙女一般……”
一笑谨慎的踏着楼板,一步一步向他身后贴近,离那守卫还有三步之远时,脚下木板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响,守卫惊觉的转过身来,见到是一笑,明显的一愣,“是付都尉——有什么事情么。”一笑大方的绽出一个笑容,“我只是觉得有点饿了,能帮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点心吗?”
两个守卫相互看了一眼,另一人说,“我去吧,我没吃饱便着急过来换班了,正好多要些,”一笑微微一礼,“辛苦了”,守卫只是摆了摆手,大步走开。
一笑目送着他转下阁楼直到消失在长廊转角,触及身边守卫警惕的眼光,恍然笑道,“看我,光惦着吃的了,我还是进去等吧”说着便做势转身。
在守卫稍稍放松准备回头的一刹那,一笑手中贯力,瞧准了他的颈侧劈手斩了下去,守卫模糊的哼了一声便瘫软了下来。
极快的下了楼梯,一笑避过巡院,朝边墙潜去。白日里她已经看清了墙内外的情形,虽然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但只要越过这道墙,外面便是密实的护院小林,最适合趁夜潜行而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手刚触到墙壁,一旁有人轻声笑道,“你不准备要另外半剂解药了吗”,一笑悚然回头,凤随歌的双眸晶亮的反出慑人的光,从建筑的阴影里不慌不忙的一步步走了过来。
等他走到面前,一笑已经镇静下来,“你是故意的,”凤随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怎么舍得那么早放你走呢——听说镇南王的旧疾是在见到一根琉璃簪子后不药而愈的,这让我更加期待他和簪子主人见面的那一刻呢。”
“你这个小人,”一笑顿时像给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朝他扑去,凤随歌向后一退,一笑的指甲仍在瞬间划过他的脸,一丝血痕渗出鲜红的血。
“真是个粗鲁的女人,”凤随歌毫不在意的用手背印了印面颊上的血迹,“这次我不和你计较,再玩花样的话,我非常愿意把你关到老死”
这边一耽搁,那边从厨房回来的守卫已经发现异常,发出了警号,顿时整个花苑所有灯火大亮,照得每一个角落亮如白昼。
吵嚷声断续的传来,凤随歌微笑着摊开手掌,“随我走走吧。”一笑僵立了片刻,终于放松下来,将手递进他掌中,凤随歌立即牢牢的握紧,牵着她大步走回卵石铺就的小径。
众人发现一笑失踪,正乱成一团,忽然见到凤随歌牵住一笑的手从不远处转出来,都张大了嘴,愣愣的不知如何应对。
还是一个年轻的侍卫长先反应过来,奔上来行了个跪礼,“原来是殿下来了,臣等还以为出了什么纰漏。”凤随歌笑而不语,只是将一笑往前轻轻一带,柔声说,“回房间吧,我明天再来看你。”一笑白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走向阁楼,两个侍卫紧紧跟上。
目送一笑走上木梯,侍卫长松了口气,目光回到凤随歌脸上,不禁一愣,“殿下,你的脸……”凤随歌显然心情甚好,笑着答道,“猫抓的,”说罢不理表情各异的众人,快步离去。
一个新来的侍卫凑上前,疑惑的问侍卫长,“咱们苑里何时养了猫?”侍卫长瞪他,“连苑里有没有猫都不知道,你的饭是白吃了。”说罢看向凤随歌已经模糊的背影,自语道,“那只猫胆子不小啊。”
“宁非!”在接了宁非递进去的水囊之后不一会,凌雪影的马车中发出一声尖叫,车外随行的禁军缩了缩脖子,万分同情的看着他敬仰的宁将军黑着脸将马头调转,驰回车旁,“又什么事”。
雪影已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将一只精致的茶盏端到他面前,宁非面色不禁一缓,“你自己喝吧,我不渴。”雪影将茶盏又举高了几分,“我不是让你喝,我是让你看!”“怎么,”宁非探头看了看茶盏中蠕蠕游动的小虫,恍然道,“那是孑孓,不碍事的。”
“不碍事!?!?”雪影的声音又拔高了两度,“你故意把虫子放在里面来恶心我,还说不碍事!!”宁非皱眉,“涧水不可能像山泉那样干净,水里有虫也表明这水是干净无毒的,出行在外,你也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雪影气的差点将茶盏朝他掷过去,“不要计较?!若我是就着水囊喝的,这虫子早已被我喝下去了”,宁非叹了口气,取过自己马鞍旁挂的水囊递给她,“那你喝我的。”雪影满脸嫌恶的缩了缩,“你喝过的,岂不是更脏”
“那你要怎样!!”宁非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有几只水虫便一惊一诈,那你一路上都不要喝水了!”雪影怒道,“有虫的水怎么能喝……”话未说完,她眼睛惊恐的瞪起来,嘴也忘了合上。
宁非已将茶盏抢过,将里面的涧水一饮而尽,见她楞住,他抹了抹唇上的水渍,将茶盏塞回她手里,“看到没有,有虫也能喝。”
咕咚的一声,雪影手里的茶盏滑落在马车的踏板上,滴溜溜的转了几转,滚落到地上,刚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已被车轮碾过。
“你……你把虫子喝下去了,”雪影的声音直发颤,带着几分不信和惊恐,脸色变了几变,喉咙里里咯的一声,也不顾马车尚在行进,急急从车上跳下,蹲到路边呕吐起来。
宁非诧异的跳下马背,大步走上前帮她拍背,“几只虫有什么,一笑没和你说过么,从前战场缺水,我们连马尿都喝过哩。”
雪影将中午的饭食吐了个干净,刚透出一口气,听他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宁非的大笑声中,雪影气急败坏的尖叫响彻云霄,“你再敢多说一句,我跟你没完。”
夏静石揭起车帘向后看了看,骑马跟在车轿旁的萧未然笑道,“是宁非,他又在戏弄凌小姐了,”夏静石唇角微微一扬,“他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
萧未然还想说句什么,夏静石已经放下了车帘,沉默了一会,萧未然轻声说,“迎娶了公主,殿下还是可以纳侧妃的……”
车轿里顿时静默,连衣物摩擦发出的轻微悉簌声也消失了,良久,夏静石淡淡的话音传了出来,“各人有各人的幸福,而她今生的幸福,不会在本王这里。”
第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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