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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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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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来说,她们如此神秘,就仿佛来自神秘的亚马逊丛林。她们的生活状态,她们的所思所想,甚至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我所渴望了解和知道的。她们可能是我们的姐妹,她们是我们未来孩子们的母亲,祖母,曾祖母。我们的孩子,许许多多将成为韦小宝。韦小宝一世,韦小宝二世,三世,四世。

对于她们,我的眼光是复杂的。

畏惧、羞怯、好奇,还有很多很多,我都说不清楚的心情,五味杂陈。

最主要的,可能还是畏惧。尤其是面对她们的巢穴,或者是面对她们三三两两群体出动的时候,我就像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绝大部分时间,我宁愿远远地观望,默默地思考。而那样子,真的尤如隔靴搔痒,越挠越痒。

转过来转过去,反反复复的下决心。后来,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要到那个门亭相对冷落的东街街尾的那家洗头店里去见识见识。

我低着头,杠着腰,鬼鬼祟祟地向洗头房靠近,就象一只警觉性极高的梅花鹿,一面接近着可味的食物,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最主要的是观察,周围有没有警察,我可不想被警察抓个正着;其次就是看有没有熟人。

四周,好像是空空荡荡的旷野。所有的人,都在我数十米开外,而且各忙各的。我下定的决心要走进去,见识见识花花世界。

我加快了脚步,向洗头房冲去。然而倒霉的是,就在我前脚踏上洗头房的门槛,后脚即将跟进的时候,我也看见了磨砂玻璃门里的小姐们,正乐呵呵地期待中时,旁边的店门突地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的突然出来,简直让我魂飞魄散。脸腾一下红到脖颈子,心脏几乎是顶住了自己的喉咙,不能呼吸。接下来的动作,是下意识地,我立马拐了个弯,好像我从来就没有踏进洗头房一步的意思,顺着门廊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下去。极力装做正人君子的模样,若无其事地走下去。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回过头来看。那家伙是不是走了。还是还在看我。

尽管那人是个陌生人,我也不希望他把我看成了登徒子,好色之徒。尽管,也许我就是个好色之徒。我也不希望。

有了那一惊吓,我再也不敢去冒险了。径直去了商店,买了把与她那把差不多的的雨伞回家。走了有一半的路途。突然想起来,牙刷被她扔掉了。不得不掉过头来去买牙刷。

回到码头,先是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刘经理一个人在。看见我,刘经理说,码头有两个灯坏了。要我在这两天内,抓紧时间修好。因为,马上就有一条从日本过来的船要过来。晚上卸货需要那两张大灯。我说知道了。转过身来,就来到她的房间门口。我已经掌握了她的一些特点,只要是生气的时候,就会回家折磨床。睡得个天昏天暗。想必正睡着在。敲门没人理,叫当然也不会管用。无奈之下,写了张纸条,压在伞下面,“伞,我还给你了。新的,放在这里。”走了几步,又走了回去,在空白处,又添了五个字,“俞大头,即日。”

吃午饭的时候,才听说,她请假回家了。

吃过午饭,小睡了一会儿。起来,拿着螺丝刀等工具就上了码头。刘经理交待的事情,我得尽快地完成。赶在他骂你之前。

两盏灯,都是高压汞灯。可以穿透迷雾的那种。很高,都是装在100厘米粗两三层楼那么高的镀锌钢管的顶端。钢管底下焊有一个铁架子。架子是搭在码头T字型的两个内角位置。下面就是海水,落差也有两层楼高。

风吹日晒,架子上的许多焊点都已经烂掉,裂开了。在底座与灯之间焊着十来个巴掌大小的脚搭子。每一个看上去,都很苍桑锈迹斑斑。牢不牢靠,看来也只有天晓得。

我先隔着栏杆踩了踩底座架子,架子悠了两下,不过,应该还是可以受得住人。我翻过栏杆爬了上去。心里尽管打着鼓,我还是站在了底座的架子上。顺着竿子往上面爬了一小截,大概也就两米左右,我放弃了。今天的风太大了,越往上,杆子摇得就越厉害。人也发飘。加之对架子的安全性并不放心。我想还是等把底座加固好了,再说。也许加固好了,也得等到哪天,风小一点的时候才能上去。

我没有手机。我不喜欢那玩意儿,觉得手机就是栓在人身上的狗铃铛。认为它是除婚姻之外,第二项对人的生存自由生存空间,进行压缩饼干式控制的最糟糕发明。为了便与找到我,码头上特意免费给我卖了一个,我也有意在上厕所的时候,把它与大便一道拉进了化粪池里。

我去跟刘经理说,得找人来把灯座重新焊一下。过了有两个多小时,一个瘦瘦的电焊工师傅过来了。

我这人没有什么优点,可也没有什么缺点。要说有,那就是好学。我对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并想着要成为其中的行家。看着焊工师傅焊电焊,我就恬着脸让他教我。

“没什么好教的。入门很容易,要想焊得好,难。”焊工师傅言简意赅地说。

“总是有点窍门吧?”

“没有什么窍门,熟能生窍。你要是想学。没事的时候,你就捣捣就是。”他说的很轻巧。我看他是有意不教我。就仔仔细细地在旁边望着。蓝色的弧光,很刺眼。我还是忍着。觉得并不象传说中的不可抗拒。

“你最好不要象那样看。眼睛会痛的。”师傅好心提醒道,“要看,你用面罩看。”师傅把他自己用的面罩递给我。

“那怎么行。”我把面罩还回去。

“没关系。你看你的。我这样能焊起来,”师傅笃定地说。

隔着面罩看了一会儿,我心里就痒痒的,得寸进尺,“师傅给我学一下吧!”我厚着脸皮道。

师傅迟疑了一下,然后,才道,“行是行。不过,我就怕你今天晚上要骂我。”

“怎么讲?”

“我要是让你焊了。今天晚上,你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眼睛很痛。或许明天一天,有的人甚至会到后天,都看不见东西。”

“那么痛?”我呲着牙道。

“没办法,想学,这一关必需要过的。每一个人,第一次都会这样。过了这一关,就没事了。”

“学,反正就是头一回。”我下决心道。

31。…第三十一章自讨苦吃

看人吃豆腐,牙齿快。

焊条一碰到铁上面,铁就突然间变成了,能量巨大的吸铁石似的,把焊条死死地吸在上面,不仅焊不出一点火花,任我怎么拽也拽不下来。而且整根电焊条在瞬间就被烧得通红。我一下子慌了,“师傅怎么办?”我大叫。想撒手不管,又觉不妥。可是这样烧下去,会不会电到我,或者烧到我的手?我很担心。

“赶紧把焊条松掉,松掉!”一旁的师傅也急了,见我迟迟没有反应,赶紧伸出手来帮我。握住焊把抖了几抖,再一拽,拽下来了。我这才长出一口气,好险。

“电流小了一点,”师傅说,“这不怪你,怪我。这样,一直让它粘在上面,很容易把焊机烧坏掉的,以后,你要是碰到这样的情况,就去把电流调大一些。不过,也不能调的太大,电流太大,又会把你要焊的东西烧穿。”

我点头称是。

“焊电焊,首先第一步,要引弧,就是让焊条在工作面上划拉,划出火来以来再焊。而不是象你那样,直接就焊。那样很容易,象你刚才所出现的状况。这还是酸性的422焊条呢,你要是碰到我们在船厂,常用的507碱性焊条,那更容易粘了。就算我们老家伙了,也经常地粘。可一旦遇到粘的情况,你首先不要着急,松开把手,要不象我刚才那样摇一摇,再拽。如果一味地死劲拽,那是很危险的。象我们焊工,经常性地要高空作业,拽得好还好,拽得不好,就会从高处掉下去。那样就完了。所以,你如果想学电焊的话,你千万要注意了。粘住了不能用全力去拽。”电焊师傅,一边焊一边解释。

“你还说,没有诀窍,你刚才说的不就是诀窍吗?”

“当然,每一行当,都有每一行当的别别窍。有肯定是有一些的。要不然有人说,隔行如隔山呢?要不然,最好的焊工,比美国总统的薪水还要高呢!不过,就我认为电焊这门手艺,最主要的还在于多烧。熟能生巧。”

“师傅,你焊出来的真漂亮,一条一条笔直笔直的,象倒下来的多米诺骨牌。一个压下一个,”我赞美道。

尽管在鲁迅杂文的多年熏陶下,骂人的功夫日渐精进,可以说已经很有一套,可是相反的,也养成了一个不太好的习惯,赞扬别人夸奖别人,就像有人啃我骨头一样的难受。所以,我是极少极少夸奖人的。不过,我认为该夸一夸这位师傅才是。一,看在他教了我这么多的份上。二,我的心里又痒痒了,想再亲手学一学。

“这叫鱼鳞纹。我们专业的术语就是这么说的。”

“鱼鳞纹?也就是说跟鱼身上的鳞片一样。还真是形像。”

“好看是没错,可你也要记住了,有时,不过是一个假像。表面上很好看,底下却没有烧着。”

“什么意思?”看师傅的表情很严肃,我追问了一句。

“就是讲面子上是烧在一起了,其实中间都没有烧到。无论是力度还是强度都达不到要求。好比就像是陷阱。你一脚踩在上面,它就断了,塌了。如果是船,开到海上,遇到风浪,船就会断掉。这昌刚学电焊的人,惯犯的毛病。所以,你刚开始学的时候,最重要的,不要追求外表漂亮,焊牢才是关键。”

“谢谢你,师傅,”我真的感激师傅不吝教诲,“再给我学一下吧?”我再次恬着脸说。

“行!”师傅再次爽快地答道。

这一回,我就好多了。能烧着了,见到火了。就是手眼不能协调。当然要去焊的时候,总是面罩还没有挡到眼睛,弧光就已经燃起来。两个回合。我的眼前就是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暂时性致盲。“还是交给你吧!师傅,我太笨了!看来,一天两天我是学不会了,”我有些泄气地说。

“万事开头难。多摸两次就行了,又不是造原子弹,高科技。你在码头上是做什么的?”

“电工。”

“电工?你是电工还要学我们这一行干什么?电工多轻松,哪象我们,累死了。”

“艺不压身,多一样手艺多一条活路吗?”

“你讲的也没错。趁年轻多学点,总是没有坏处的。不象我们————”,

我的感觉越来越不妙,眼泪下来了,而且,尤如洪水泛滥越来越汹涌。最后简直就成了两道黄果树瀑布。

“看不见了!”我囊着鼻子说。

不仅眼泪不停地往下流,鼻涕也是源源不断。谁说只有女人是水做的?

恶心的是,鼻涕不仅外流,而且内销,甚至还部分阻塞了我的气道。连说话,都要看它们的脸色。我不得不提心吊胆着说话,稍有不慎,那些恶心的分泌物,就会反刍到我的腔子里去。所以,我说话只能象捏着喉咙一样。

“看来,是发作了!”师傅有经验地说,“你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帮忙了。”

“怎么走啊!师傅,”我看不见了。我悲伤地说。那么多的眼泪还有鼻涕都往外流,我担心自己可能会脱水。我得赶紧去补充水份。可要命的是,无论我多么勤快地擦眼泪,也抵不上它更新的速度。眼泪真是飙起来了,像趵突泉的泉水。而且,眼睛珠子也不能动了,眨一眨都很难受。说痛吗?还不能算是痛,是胀。感觉整个眼睛整天性的膨胀,要努出眼眶似的膨胀。最要命的是痒,痒到骨头里的那种痒,很想抓一把挠一把,血淋淋的,才感觉稍好一点的那种痒。爪子举到腮帮子那儿,突然想起来,不能啊!这一爪子下去,就算没练过九鹰白骨爪,眼睛也要瞎了。赶紧又缩回来。还有热,不仅是眼睛周围热,整个脑袋都是滚烫滚烫的,象刚才蒸笼上下来。

我强忍着,不用手指去抠自己的眼睛,却忍不住要用袖子不停地揉搓自己的眼睛,尽可能地用力。在眼珠子暴出来的前提之下。五心烦躁的,没有经历过如此的煎熬,只希望,自己的眼珠子,要是能像抹桌布一样,拿出来,死劲的搓一下,揉一下该有多好啊!就算不能搓不能揉,拿出来晾一晾也算是好的。

痒已经痒到胸口,胸当中靠心脏去的那一点点区间里,就象有根丝线,颤动着,奇痒无比,比起眼睛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心里那个后悔啊!要是自己不是那么好学,就好了。也不至于要遭这样的罪。这可能就有生以来,最遭罪的一次了。师傅不停地笑,安慰我道,“没事的,熬过了这一回,下次就没事了。”可能是看到了我脸上的恐惧吧!他如此安慰我道。这好像是对处女们说的话,用在了我身上。

我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眼泪和鼻涕的表演结束了。应该是流干了。脸上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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