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诗集》,“都是这些鬼书害的。脑子里尽装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不再是书了。知识就是狗屁。你想打工吗?请读书吧!真正赚大钱的,不读书。你看中国那些大老板,几个是小学毕业的?本科博士,那都是后来,花钱买的。所谓人才的竞争,还不是钱财的竞争?国家的强盛,民族的发展,说白了,都是钱的增加。你现在还年轻,还不觉得。到了我们这一把年纪,老弟!你就不会象现在这么想了。老的老,小的小,开门七件事,柴木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得花钱。
将来你要是凭自己的能力,能爬上去还好,如果爬不上去,还是像现在这样打工,到时候,只怕连你的儿子都要骂你,老不死的,没D用。
你别不信。你今年才十九岁。明年就是二十。踏上二十的门槛,我告诉你。一年就象一天一样短。眨眼就过去了。眨眼就是二十五,就是三十。就是三十五,就是四十。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掰掰手指头,就从二十到四十了,眨眼间的功夫,人到中年了。穿开裆裤的日子就在眼前,眼角的鱼尾纹就一条一条的往脸上爬,拦也拦不住。
没有钱,象我现在这样,到时,哪个还D你啊!我跟你说,如今像贝儿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很少了。很少有象她这样,还相信爱情的。现在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很现实。你青春年少又怎么样,长的帅又怎么样,没钱,没人理你。她们宁愿去找七八十岁有钱的老头子,也不会来找你。哪个会象贝儿这样死乞白咧地喜欢你。你以为你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趁心如意的老婆?我看不一定。别把腿伸长了。不一定。黄鼠狼生大眼贼——一窝不如一窝的事,多着呢!搞不好,将来,你老婆因为你没有钱,要跟你离婚呢。,也不一定,”
我捂住了耳朵。实在是听不下去。全国的酒厂,都他妈的该用****给炸了。这烦人的,马尿喝多了,连哑巴也变唐僧了。得不得得不得,这一通大悲咒,头上的毛都要给他念掉光了。
“你真不听,我也就算了。我其实都是为你好。有些话说的是重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其实把你当兄弟,才这样苦口婆心地说你。要作是一般人,我才懒得讲呢!你看我平时,说过这么多的话么!你不要以为,我讲的都是酒话。我清醒的很。酒醉心明,何况一点也没有醉呢。所以,你不要以为我说的都是酒话。有些话说的是难听些。你听不下去。可是话糙理不糙。等一会躺床上,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倒底有没有道理。不要轻易地下结论,我说的都是酒话。等你想过了,还是认为我说的酒话,那就当我没说。不过,东西你得吃一些,要不真的对不起人家的一片好心了。”
他看上去相当地郑重其事了。我把塑料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开玩笑道,“不会是吃剩下的吧?你们吃不了,带回来,让我替你们兜着,”
“你这个没良心的,”于满舱恼火地在我的背上锤了一下,“哪里有动过。一上桌,她就霸起来了,不让动,说要带给你吃。你要是再挑三捡四的,我就不给你吃了。太没良心了。”说着就要从我手中把塑料袋给抢回去,“一张桌上,就一条鲩鱼,她说你就喜欢吃鱼,大鱼吃小鱼,所以,就全给你带过来了。我们想吃也没有吃到。鲩鱼可是这个地方的特产。很贵的。一般人家都不舍得吃。”说着,他的口水好像就要出来了。这一点,跟他的姐夫有点差不多。他说起吃的来,禁不住,流哈剌子,他姐夫是说到女人时,忍不住流哈喇子。
“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你错怪你们了。我道歉!”他这才放过我。
我不晓得这是一种什么做法,鱼和粉干一起煮。看上去,简直是乱糟糟的,像东北乱炖。不过味道还真不错。
“这鱼倒底是淡水鱼还是咸水鱼?”
于满舱挠挠头,“我也不晓得,应该是海里的吧!反正我们家没有这种鱼,价钱们家那边有吗?”
我摇摇头。尽管,它有一个与我们安徽简称皖相似的名字,可是我们那里好像确实没有它的影子。“你也吃一点吧。我一个人吃不完。太多了。”
“吃不完,那也是你的事。人家好心好意的带来。你总不能把它浪费掉。”他故意给我出难题。”
“吃不了当然就倒了。要不怎么办?你又不肯帮忙。”
“帮忙?帮忙拿棒槌往你肚子里面塞。我说,你真是个棒槌。贝儿真是个好姑娘。首先,没心思,不像有些小姑娘似的心思老重,小肚鸡肠。她不。就算跟你吵架,过不了半天,她就忘的一干二净了。这样的女孩子,省心。你看她和我姐夫,那天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打了一架,现在不好好的么。”
“她就是一个有肚子没杂碎的人。”我笑道。
“这样的人好啊!没嘴吵啊!你真希望,以后成了家,老婆天天跟你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
“好好好,怎么不好,她哪里都好。我配不上她好吧!吃鱼,你吃不吃?”他装做非常生气的样子,抹过头去不理我。
“不吃就拉倒了。我吃不完,拿去喂汪汪。”汪汪,是公司另外一个经理所养的汪总,所养的小狗。刚抱来时,望狗成龙。天天训练它,握手。不听话。现在已经任它由自生自灭。偶尔兴致来了,要求握手。不听,一脚踹去,汪的一声。于是得名,“汪汪。”
“早说啊!不喜欢吃,喊我一声啊,”一只手腾空而落,直插塑料袋内。抬头观瞧,其实不用瞧就知道是哪个来了。
“全给你了!”我生气地一把把塑料袋以及袋子里面的手,一起推到来人的胸前。“那就多谢了!”动物舔着从袋子抽出来的手指道,嘻皮笑脸地。我摇摇头。真的是没办法。遇到这样的一种人,是老天的报应。
27。…第二十七章夫妻
一晃,我来码头已经有三四个月了。电工技术上有了不少的进步。可是越进步,心里反而越虚起来,越觉得自己懂得太少了。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
而码头上的人,以及与码头上有关系的人,差不多都有些了解。首先说到刘经理吧。他是我到码头,第二个见到的人。
刘经理,来自我国最大的城市。据说他是沾了他哥哥的光,哥哥是某某城市海关,副关长一级的人物。他却不想承认。总是在我们面前,提起他有两张大学文凭。曾担任过某大型国企的党委书记。
可是,没有人相信,那是真的。即便是真的,又跟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有什么关系。
那个我来的第三天修过吊机后,在食堂里遇到的那个女人,起初我以为是他女儿的女人,是他的二奶。她只是在每个星期的第七天才会过来与刘睡一晚上。姓吴。浙江丽水人。
那次贝儿失踪两日,也是这个女人的馊主意。是她跟贝儿说,不要把男人惯坏了。所以,她才下狠心,离开我两天的。贝儿说,“她本是要我离开一个星期的。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回来了,”贝儿出卖了她。她原以为,采取欲欲擒故纵的方法,可以让我上钩。结果,实施还没到一半,贝儿就自动放弃了。“她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是病可医,白痴难治。”
还真不好说。如果,贝儿坚持一个星期不理我,不见我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我是无法预料的。
小吴长得不算糟糕。但并不像我想像中的那番可人。在我的想像当中,二奶当是千万人中挑一个的胚子。不亚于新丝路模特大赛里的十佳。皮肤白皙,长发飘飘,要么身材娇小,小鸟依人,要么亭亭玉立若蓝球架子。相较之下,小吴这二奶,也太不合乎规格。
首先这尺寸上就不太对,矮。第一眼看她似乎还挺高的。原来是穿了八寸高的高跟鞋。就算是武大郎穿上八寸高的高跟鞋,到姚明面前,也可以盖帽了。
她是那种丰满的有些夸张的女人,浑身都是肉。走动时,就让你疑心那是一只小球在地球这个大球上滚动,让你担心她会收不住脚,一直滚下去,一直消失在地平线以外,掉到宇宙的某个角落里,成为地球一颗超迷你的卫星。
皮肤也不太好。自从我知道她的身份是“胸罩下包着的那两个玩意”的时候,她的外貌在我的眼里,似乎也摔了个跟头。面目全非。单看她的那张脸你是看不出来的。粉饰太平吗!
码头上的洗澡间是男女混用的。那天我在门外先问了声,“有人吗?”我千真万确问了。我可以诅咒发誓。
没人应。我就试着拧了拧门把手。一般情况下,门是锁着的。需要用钥匙开门才能进去。也有例外,某些家伙洗过了,随手一带,也不锁门。这样的情况是有发生的,所以我下意识地先拧一下门把手,结果门就开了。尽管有些诧异,必竟以前也曾遇到过,所以,并不真的非常意外。把门推开,不,也就推开半扇。突然,就见一道白晃晃的影子怪叫一声朝我扑了过来。感觉上仿佛是奔我直扑过来的,其实是奔门去的。那两只巨大的奶子象两只排球,由于她的猛烈起动,而高高跃起,象要飞离胸膛摆脱她的控制,投奔美妙的自由世界一样,结果,又被她狠狠地粗暴地拽了回去,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啪!”的一声巨响。比同步卫星还要同步。
“你的门没有关,”我吓了一大跳,赶紧退了回来,同时,辩解道。
“我门关了的,”她在里面分辩说。好像我有什么企图似的。
她以为她吃了亏,我可没觉得自己得了便宜。就我瞬间见到的那一对大奶子来说,我就非常地后悔。那对大奶几乎在一瞬间摧毁了中外数千年的Ru房美学在我大脑里的怕有存在。相比之下,我倒宁愿相信自己是看走了眼。出现了幻觉。
我所看见的那两只奶子上布满了让人恶心的黑点。就象是长满胸毛之后,又用刮胡刀刮过以后的样子。毛去了,毛囊清晰可辨。
此后,我很长很长时间,都在思考同样一个问题,刘经理会有那么好的胃口。那样的奶子,太恐怖了!
我到码头上,可能只呆了一个月,小吴就走了。到北京去做生意。做为大经理,刘经理出手相助,是避免不了的程序。所以,有段时间,刘经理显得特别地憔悴。情妇要带着他的钞票到北京去做生意。这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十有八九,是钱也没人了,人也没了。可是刘经理最终还是答应了。小吴心满意足的走了。上北京去了。开创她的商业帝国。
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小吴走后的第二天晚上。我们晚餐桌旁就多了个陌生男子。
三十岁上下。瘦瘦的,平头,但不是有棱有角的那种,就象我们老家所说的毛栗子糊。
穿一件灰不溜丢的裤子,一件洗了有八百水,蓝色起毛发白的棉布褂子。款式就不用说了,差不多要追溯到民国以前。
举止猥琐,就如一只刚刚从某个地洞里才爬出来的土耗子,望谁的眼神都带着闪躲。
与刘经理坐在一起是极不相称的。刘经理虽然在做人方面,有时显得比较地混蛋,可也是个有教养的混蛋。终究来自那个最讲排场的大城市,无论在穿着方面,还是学识方面,很显然是对方所无法比拟的。我起先以为,他是刘经理的穷亲戚。皇帝还有两门子穷亲戚,刘经理有他这个不入流的穷亲戚应当是很有可能的。
那男人在餐桌上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始终带着一副,像在讨好谁似的,
肤浅的笑。
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局促、不安、孤独,甚至于说,无助。说他是在享受吃饭的快乐,不如说,他是在遭罪,在承受折磨。
只要是桌上有人说话,说到可笑可不笑的地方,就呵呵傻笑两声。
原本低着脑袋在吃饭,吃得好好的,可只要有人站起来,吃好了或者只是去盛饭,根本就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他就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的,赶紧抬起头来,并忙不迭地奉上微笑,否则,就要挨刀砍斧劈。
他并没有吃别人的,却好像欠着所有人的人情,并坠坠不安着。
刘经理不停地热情地招呼他吃菜。他嘴里牙痛似地哼哼着,“嗯嗯”着,情绪不高。有时伸筷子,有时干脆动也不动。不是因为对刘经理有意见,完全是因为羞涩。动筷子也仅仅是用筷头意思意思,挟一点塞进小巧的嘴里,小心而谨慎地咀嚼着。生怕咀嚼的声音一大,旁边的人就会心脏病突发。
这该死的羞涩,好像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起,,就从女人们的身上,转移到了我们男人身上。简直就是一场能量巨大不可抗拒的瘟疫,在男人中间蔓延开来。
其余的人都吃走了。桌上就只剩下我一个,刘经理,还有那位客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客人。这时,刘经理把酒杯端了起来,兴致极高地说,“兄弟!干!”
那男人也立马端起酒杯来,嘴里蛇儿吞芯似的,嗞嗞地往外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