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草根- 第121部分

听到这，郑天然不由的会心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确是事实，曹主任的一番话，的确是切中要害，说到他心坎上去了。他在平日里的确有与老师较劲的意思。

“我听说了，最近你在课堂上就把校长夫人给气哭了。有这回事吧？人家都五十多岁人了，”听到这郑天然急了，有话要说。

“那能怪我么？完全是她自找的。”不提则罢，一提到校长夫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好象眼前坐着的不再是曹主任，而是那位面目可憎的校长夫人，眼珠子瞪的溜圆冲着曹主任大叫道，怒不可遏道，“她原来是干什么的？你说，”

“教生物的，是你们的生物老师，对吧？”曹主任下意识地答道。

“没错！原来是我们的生物老师。可是生物不计入中考总分，撤了，生物课不开了，对吧？”

“这我也知道！”

“生物课不开了。她就失业了，没事干了。我也不晓得学校的领导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二极管短路了。失业就失业呗，居然把她派来教我们化学。教就教呗！你要有那水平啊！哪晓得她对化学是狗屁不通，就认得书上的汉字和英文字母子。什么氧的原子量是多少氢的原子量是多少，一概不知，更不要说背元素周期表了。写一个水的分子式还要看书。这哪是在教书，简直就是开玩笑，拿我们学生当傻瓜，浪费我们的宝贵青春！”郑天然脸红脖子粗大声辩解道，如果可以说脏话的话，他早已经泼口大骂。

“所以，你就在她上课的时候，大声地读《陋室铭》。”曹主任这时忍不住，咧着鲍牙笑道，看得出他是哪一边的！郑天然显然得到了鼓舞。

肚子里的气更足了，不得不一吐为快，否则肚子就会爆掉。“你不晓得她上的是什么鬼课哦！僵尸一样直挺挺地走进来，”郑天然模仿着校长夫人的样子，走到主任办公室门外，然后走进来，身子端的平平的，真的与校长夫人惯有形像一点不差，逗的曹主任直乐。随即挥手制止，“这样不好，郑天然，尊敬师长，不可以这样没大没小的好不好！”说着，还是忍不住大笑了两声。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毁人不倦

郑天然并非话痨，但要是嘴讲发了热，嘴上照样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能说，什么话都敢说，就是子弹也拦不住他的话头。跟话痨没甚分别。

“每次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的，”他继续唾沫四濺地挖苦道，“直挺挺地走进来，嘴瘪着，脸板着就象人人都差她二百钱似的，不死不活的，难得出笑脸。不止是我们看着难过，想必她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为了挣那点破钱，想必她也不会覥张老脸，到教室里，不懂装懂，不会装会，丢人现眼。把她家祖宗八代的脸都给丢尽了！

摆明了就是活受罪！

死气沉沉的走到讲台后面，假装麻利地把书本打开。做贼一样，眼睛冲下面睃两下。睃过来的同时，右手掌根把新打开来的页面中间用力地搓两下，感觉服贴了，只才正式把头抬起来，冲着大家说话，仿佛不压的服贴了，那瘪下去的课本就会突地鼓起来，打着她的嘴巴，让她无法讲课。

‘打开课本，翻到第某某某页，今天我们讲水。”郑天然故意把声音掐的细细的，学着校长夫人少女一般尖细的嗓音，惟妙惟肖。却透着一股子悲哀的气息。听得曹老师那张故作深沉，一本正经的脸，打足了气的汽球一样，一鼓一鼓的，随时都会捧腹大笑。

“有新鲜的东西讲倒也罢了，做做记录倒也罢了。不是，姥姥的！全都是照本宣科。读课文。读课文谁不会，猪也会啊！就好象咱根本就不认识上面的阿拉伯字母汉字一样，非得劳烦她老人家来读一遍。

宝贵的课堂时间就这样被她一点一滴浪费掉了。可笑的是，她认为重要的地方就读两遍，或者三遍四遍，要我们记在笔记本上。书本上都有的东西，她非要让我们记到笔记本上。她哪里是来上课，摆明了就是来浪费时间赚工钱的。四十五分钟的课堂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她来说浪费掉还真的有点麻烦呢！有的章节本身就短，再怎么磨蹭，最多二三十分钟也就读完了。十几二十分钟怎么混呢，自习是一种办法。不过她并不常用。想必她和校长在家里为了把时间混掉，是花了一定的心思，备过课的。所以，一旦碰到字数少的章节，她就拼命地磨，读一句，要等上好几分钟，才会去读下一句。眼睛不停地往下看，嘴里面重复着上面读过的句子，跟只小霸王复读机似的，不停地重复着，直到所有的同学都开始求饶，‘记好了！’她才继续往下读。

只要有一个同学头吭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还是气昏倒了，她就停下来等着，直到那个也许是睡着了的家伙醒来，抬起头来。她才舍得继续读将下去。

我们的化学课就是悲剧般地一次次上演着。班主任不管，主任不管，校长更是不管。没有任何人去阻止她对我们犯下的罪孽。每月她都眼不红心不跳里去拿她本不该得的那份工资。不过，上她的课也有一样好处。”说到要命处，郑天然突地不说了，调起皮，卖起了关子。迫得听到兴处的曹老师忍不住追问。

“好处在哪里？”

“好处在于她上课，值日生就不用擦黑板！因为她从不在黑板上写字。”

“哦！校长夫人上课一个字也不写？”

“一个字不写。”

“怎么可能？”

“真的，骗你就不是人，是小狗。”

“我没有说你骗我。”

“其他屁好处也没有，”郑天然接着说，“这样的老师，鬼都晓得当。换作是我，我也能当。只要认识字，化学课本上又有什么难认的字？就算有难认的字呗，查字典就是了。有什么难的。这不是害人吗？曹老师？”

郑天然说着，朝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望了一眼。这次，并没有得到曹老师的响应。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嘴已经讲发热了，只想着一吐为快。

“别人受得了我可受不了。这样的课其实不上也罢。上了反而作气。那哪里上课，分明就是上气。一堂课上下来，肚子里就气饱鼓胀的。”说着说着郑天然忍不住就腮帮子鼓起来，火甸甸的样子。

“所以你就象那样让老师下不了台？”曹主任又忍不住了，发出一阵笑声，表现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想必他也对校长夫人有所不满。

“我实在气得受不了了。天下哪里有这样的老师。她要混饭吃，总不能拿我们的前途，一辈子开玩笑！太卑鄙了！我现在的化学全都是自学，其它的同学跟我也差不多，从她那里屁都学不到。连二价铁与三价铁都不知道居然来教化学，传到外面，要被人家笑掉大牙。可就是有这样的老师在滥盂充数。有同学不会做的题目拿去问她。你知道，她怎么做，恬不知耻的，她居然直接把题目送到夏子微那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夏同学，你把做一下吧！’要他去做——这样的老师，气都要被她气死。指望她教我们化学，那是找死。”

“也就是你，要我我可不敢！她可是校长夫人！”

“校长夫人，什么**校长夫人！老子才不**她呢！”不说是校长夫人倒也罢了，说到她是校长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红脖子粗，怒气冲冲道，“校长老婆有什么了不起，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校长老婆，就算是县长老婆省长老婆国务院总理老婆那又怎样！老子才不怕她呢！只要她占着茅坑不拉屎，误人子弟，我就要说，我就敢说。她丈夫当再大的官又关我**事。我才不鸟他们呢！就算是国家主席又怎么样。做的不对，我也照样要说。我才不买他们的帐呢！头掉了碗大的疤啦！有什么好怕的。”

124。…第一百二十四章破礶破摔

“初生牛犊不畏虎”郑天然血灌曈仁义愤填膺的样子，着实让曹主任心里头是波涛起伏感慨万千。就见他略显沉重地站起身来，用手意味深长地在郑天然的肩头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不声不响的朝门口走去。门被风还是被什么人给碰开了，反正是开了。曹主任走过去，朝走廊两头望了望，然后才又轻轻把门合上。还未完全转过身来，便突地长叹一声“唉——！”仿佛有万语千言，言之不尽。

“我也不记得了是哪位教育家说过，好象是陶行知说的，‘只有不好的老师，没有不好的学生。’郑天然同学！”曹主任走回来了，声音略沙哑地在郑天然的肩头上轻拍了两下，坐回到到他自己的座位上，才又继续说道，“我总觉得，身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们做老师的，首先把自己的人做好，做好人，才是最最重要的。实事求是地说，不说远的，就说我们身边的，许许多多老师其实根本就不够格。他们自身的灵魂就充满污秽甚至是腌脏，却跑到教师的队伍中滥汙充数。所谓的己不正，何以正人。就象我们刚刚所说的那个人一样。自己连起码的良知都没有，连起码的做人的品德都没有，还来教育别人！这不是害人，又是什么。说是谋财害命一点也不为过。”

从曹主任热切的言语中，郑天然听出曹主任是动了真情了。真情流露。从这一段话中，郑天然突然觉得曹主任其实是个不错的性情中人，并非象他歪瓜裂枣楷模一样外表那样，灵魂也是扭曲的，象大多数他所遇到的老师一样，小肚鸡肠，一味的为他自己考虑。郑天然眼巴巴地望着曹主任，眼里湿嗒嗒的，难得遇到个知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郑同学，我们没有办法啊！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应该也听讲过。不畏权势的勇气，值得称赞。不过，郑天然同学，我今天找你来，并不是因为校长夫人的事。只是想找你聊聊，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听你们的班主任刘老师说，你现在的学习成绩并不是很理想，是吧？”

郑天然脸一红，低头不语。曹主任一下子捅到了他的软肋。就象许许多多斗志昂扬的孩子一样，一提到他们的学习成绩立马就焉巴，草鸡了。

“不要灰心。说实话的，我对你一直都很有信心。不要以为曹老师我在呼悠你。一点也不。你也别以为我不带你们课，我就不知道，不了解你。真的！我对你可不是一般的有信心，而是非常有信心。”

郑天然听着听着把头慢慢抬起来，心里话，我连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你凭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信心何来？难道从天上掉下来吗？尽管什么话都没说，话却写在脸上，写在眼睛里。一目了然。

“不过有一点，你得从现在做起，好好地学，认真地学，抛开一切杂念，静下来努力。在曹老师我看来，只要你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没有你搞不定的，我相信你的成绩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很大的提高。”

都是虚的，都是放空炮。老师都是这样，一点也不实际。我初一没好好学初二又差不多混了一年，再怎么努力一年时间去学别人花了三年学来的知识，在中考的时候还能考出好成绩？那我岂不成了传说中的神童了！郑天然眼里刚刚燃烧起来的那份灼热的希望，渐渐地暗淡下来。

“不要灰心，只要你愿意学，我可以给你开小灶。真的，骗你是小狗。只要有不懂的地方，欢迎你随时来找我。不是吹的，高中不敢讲，初中的所有课程我还是很好的。我相信你的智商只会比我高不会比我低，我能学好的你也一定没有问题。”曹老师说到这，就见郑天然的眼睛里，再次有光一闪。心又动了。

每一个身处学堂里的学生，没有哪一个不想把自己的学习成绩弄好。不扯那些远的，希望啊未来啊就业啊，仅仅只是为了孩子们的那份不甘人后的虚荣心，每一个孩子也都希望自己的学习成绩在周围人中，鹤立鸡群。在家长眼里在老师眼里光彩夺目。郑天然也是，尽管他并不承认他的那份固有的孩子般的要强心理。

许多孩子不得不放弃用学习成绩博取大人眼球的想法，继而破礶子破摔。用刘老师的话说就是，“已经就已经，褂子改背心；拉倒就拉倒，褂子改棉袄。”当然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其中最多的原因，不在于孩子。因为孩子是可塑的，是一张张白纸，问题出在成年人那里。成人的世界，决定了孩子们能否成人。不有一句话说吗？不是我改变了世界，是世界改变了我。

中国教育永远只关注第一，不关注第二。

古代的中国教育是精英教育，所以寒门出贵子，知识英雄倍出；如今的教育则是工厂教育，打着教育的幌子敛财，搜刮民脂民膏，才是某些人真面目。出什么样的人，则是看孩子自己的造化。正如庄稼汉嘴里所言，大家伙儿，都是“靠天收！”天给饭吃，就有饭吃；天不给饭吃，就只好饿肚皮。

象郑天然这一辈人，对于学习的冷淡，绝大部分原因在于，教师群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