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蔷薇涩 [网络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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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蔷薇涩 [网络版完结]-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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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再走几步他就能碰到她啦。

初夏吓坏了,连忙挤眉弄眼地向严木晨求救:严老师,快救我,不然我死定啦!

严木晨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嘛,他很仗义地咳了咳说:“绍谨先生。”

香绍谨停下脚步说:“严老师,你们学校的桂花倒是不错。”

严木晨呵呵笑:“我们学校的学生更不错。”

香绍谨点了点头,身子转向朱梦淮那边说:“琴弹得不错,自学的成份比较重,我家也有一支广陵散传下来,不知你愿不愿意学?”

朱梦淮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连连点头。

躲在角落里的初夏看着香绍谨那张完美无缺的侧脸,再听到他夸奖朱梦淮的话,鼻尖一阵发酸,几乎想哭。

他本来是她的师父。

他本来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师父。

他本来只会夸她一个人的……

可是现在,她再也不能正大光明地站在他面前了。

初夏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弹琴时的场景,那时,她从路边采了一大捧的野菊花,跑到他家里去。

二楼敞间,他坐在窗前弹琴,琴声悠扬,如诉如泣。

初夏猫着腰,偷偷地躲在窗子底下,琴声之中,她忽然听到香绍谨的声音:“是谁在窗子底下躲猫猫?”

“喵!”初夏学了一声猫叫,惟妙惟肖。

“原来初夏是只小野猫!”

初夏跳起来,一张俏颜埋在野菊花后,她红着脸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闻到你的味道。”

初夏的脸更红了:“我,我身上才没有味道,你是狗鼻子!”

香绍谨笑:“我的鼻子比狗更灵,所以以后要注意点,千万别在我家做坏事。”

“我做什么坏事了啊?”

“比如说偷我家的鱼吃。”

“我才不会偷你家的鱼吃!”初夏气呼呼地说。

初夏喜欢和他拌嘴。更喜欢没事就往他家跑,赖在他的书房不走。她最常干的事就是盘腿坐在他身边的地板上,听他弹琴,一坐就是半天。

初夏妈妈很喜欢来临水楼和香绍谨的助理薛衡聊天。初夏妈妈以前是模特,她长得美,很会穿衣服,对各大时尚品牌如数家珍,薛衡很崇拜她,两人一见如故,成为忘年交。

所以初夏能够名正言顺地跟在她妈妈屁股后面,天天来临水楼鬼混。

那个夏天,好多个炎热的中午,初夏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香绍谨身边,临水的窗子全都打开着,湖面上清新的,带着水草气息的风在室内徘徊。

初夏有时候坐着坐着就倒在地板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

毯子上有淡淡的香味,那是不是他的味道?

后来有一次,初夏恶作剧,在去临水楼前,偷偷地把她妈妈的香水洒在自己身上,洒了这么浓的香水,他肯定闻不出她的味道了吧。

结果,香绍谨还是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初夏泄了气,抬起手东闻闻西闻闻:“难道我身上的味道就这么重?”

香绍谨笑:“这是斯特拉浓香水,会把半瓶香水倒在身上的人除了你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指出她的丢人之处来,初夏的脸又一次涨红。

初夏把她妈妈仅存的一瓶香水用掉半瓶,回家还挨了她妈妈好一顿骂,唉,真是亏大了。

夏天越来越热,初夏的心情也越来越坏,天天有满腹的暴躁与怨愤。

她十六岁才来初潮,十七岁,还没度过最初的适应期。

每次来的那几天,浑身就像裹在保鲜膜里一样,歪腻地不得了。心情随着荷尔蒙起起伏伏,上上下下。

再加上她家破产,虽然老爸老妈绝口不提破产的事,可是破产的高压还是重重地压在她们家的屋顶上。

他爸爸一个月才在家里出现几次,每次来都是哀声叹气,虽然看见初夏,马上就把笑容挂在脸上。

家里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些陌生人,重重的拍桌子声,吵闹声,初夏把被子蒙在头上,装作听不到。

她妈妈总是说:“没事,就是没房子没车子没钱了,日子和大部分家庭比起来,还是好过得多。”

可是初夏知道,她妈妈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青春躁动期再加上家里破产的压力,全部转成暴躁的情绪积在胸口。

有时候情绪一上来,初夏直接在香绍谨书房的地板上乱滚,抽筋,发羊癫疯。她以为他看不到,他却按住她的头,摩她的头发说:“小丫头,在发什么疯?”

“我烦。”初夏揉揉脸说:“青春期好讨厌,这个社会好讨厌。我好想出家,我想离家出走,和人私奔,可是我都找不到愿意和我私奔的人了。”

“嗯,什么都是社会的错。”

“本来就是。”

香绍谨笑了一下说:“不过青春叛逆期的小孩像你这样已经很乖了。”

“是吗?”初夏眼睛亮起来,她坐直身子,拉住他的手说:“那你的青春期是怎么过来的?”

“我?”香绍谨微微仰起脸,他的脸在外面光亮的照拂下却是骤然暗沉。

“十八岁那年,我的病情开始发作。”

“什么病?”初夏没头没脑地问。

“视神经萎缩。”香绍谨轻描淡写地说。

初夏猛然间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十八岁那年开始失去视力。香绍谨说,他的视力是一点点消失,十八岁开始发作,看东西一点点模糊,二十几岁失明,如今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同样是十七岁,初夏在为自己的躁动的荷尔蒙而苦恼。

当年,香绍谨却是在和自己的病情做斗争。

初夏忽然觉得自己真得很无病呻吟,无理取闹。

也是在那时,香绍谨告诉初夏,在当年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里,是古琴帮他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香绍谨说:

“琴医心,花医肝,剑医胆,唯有琴,以心解心,修身养性。”

“琴者,禁也,禁止人心淫邪之念,正人之心。”

初夏听得心驰神往,睁着双大眼睛,一脸向往地说:“我也要学琴,你教我弹琴好不好。”

她太向往香绍谨弹琴时飘逸出尘的味道了。

香绍谨说:“我可不教三分钟热度的小野猫。”

“我保证不会三分钟热度,师父,你就收我为徒吧!”初夏蹭到香绍谨身边,使劲的推他。

香绍谨笑,他取出一把蕉叶琴递给初夏说:“初夏,给这把琴取个名字如何?”

“取名啊,那就叫夏天吧。”初夏想也没想地说。

她不知道,她给它取了这个名字,这把琴从此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即使后来她与香绍谨反目成仇,那琴也一直未曾离开过她。

初夏,你要记得,古琴娱己不娱人,你是为了自己而学琴。

初夏一直记得香绍谨说的话,可是他再也不会理她,再也不会教她弹琴了。

教室里,香绍谨在教他们弹琴,他们用的是对弹法,他弹一句,朱梦淮和严木晨跟弹一句。那三个人弹得忘了神,早就忘了时间。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在那边弹琴。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琴声还没停下来。

可怜的初夏,她抱着琴站得腰酸背痛脚抽筋,走又不能走,动都不敢动,严木晨和朱梦淮那两个混蛋,见利忘义,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初夏身子慢慢下滑,最后坐在地上,抱着琴直打瞌睡。

两个小时过去了,香绍谨终于起身告辞。这个时候,初夏已经抱着琴睡着了。

4 啊啊啊,师父啊

迷迷糊糊之中,初夏感到有人在推她的头,睁开眼睛,看到朱梦淮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难道他就是你的古琴师父?”

“是啊。”初夏刚醒来,一时反应不过来,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敢见他?”

“谁?”初夏终于清醒过来,她猛地跳起来,狠狠地推了朱梦淮一把:“朱梦淮,你套我的话!”

朱梦淮后退几步,站定说:“我想拜他为师。”

“你说什么?”初夏没想到他真打算这么做:“他才不会收你为徒呢。”

“我会去求他。”朱梦淮静静地说。

“这个世上古琴老师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去找他?”初夏咬着牙,气愤地说。

“这个世上古琴老师并不多,而且我拜谁为师,和你无关,好意和你说一声而已。”朱梦淮说着转身离开。

“喂,朱梦淮!”初夏把琴挂在墙上,急急忙忙地追上去:“朱梦淮,你给我站住!”

她不许,她不许朱梦淮去拜香绍谨为师。香绍谨是她一个人的师父,就算他不要她了,她也不要别人别做他的徒弟。

她不要,她就是不要。

初夏追上朱梦淮,拉住他的衣袖说:“听到没有,我不许你去拜他为师。”

“我才不要你管。”朱梦淮甩开她,初夏马上又追上去,拉住他的衣服:“不许不许,我就是不许。”

“我一定要去你又管不着。”

“你……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会去告状,我会说你坏话。”

“你要说我什么坏话?”

“我说你人品有问题,欺负女生,一脚踏几条船,把女孩子追到手又马上抛弃人家,你知道朱梦淮研究协会吗?那里全是被你抛弃的女生。你知道古琴老师收学生最看重的是什么吗?是学生的人品!”初夏想出了这么个好法子,洋洋得意。

朱梦淮气得直瞪眼:“你真卑鄙!”

“哼,我就是卑鄙,我不是个好人,我是冷血女魔头。”初夏扬起下巴说。

初夏和朱梦淮在小操场上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旁边打篮球的几个男生轰得笑了起来:

“梦淮,你这是你媳妇啊!”

“咱们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被小媳妇给缠住呢,太丢男人的面子了,要不要哥你替你教训一下!”

朱梦淮和篮球队的人本身就有点嫌隙,因为他们教练一心想拉朱梦淮进队,朱梦淮一味拒绝。教练觉得面子挂不住,虽然明面上不好说,私底下可是怨声连连,其它的队员受他们教练影响,看到朱梦淮总是有的没的要损上一句。

朱梦淮对他们说的话并不怎么在意,鼻子哼了哼。初夏听到可气坏了,靠,这帮男生居然损她名节,她捡起地上的石头朝他们扔过去:“你们这群讨厌鬼,不许胡说八道。”

“小媳妇,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是不是你的朱哥哥不理你了?”那帮男生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初夏更气了,她跺着脚说:“什么小媳妇,你们才是他的小媳妇!”

那帮男生身子东倒西歪,笑得更张狂了:“喂,小媳妇,你的朱哥哥不理你了,看,都跑了。”

初夏扭头一看,果然,朱梦淮扔下她一个人跑了。那个混蛋,真是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一点都不懂得保护女生,下次她要是遇上香绍谨了,一定要在他面前说朱梦淮的坏话。

初夏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朝朱梦淮扔过去。

初夏气冲冲地跑回寝室,寝室里张骁骁正在狼哭鬼嚎地练吉它弹唱。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

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

……”

张骁骁最近发现吉它社的社长是个大帅哥,又削尖了脑袋钻到吉它社去,可是她连最简单的和弦都弹不会。

唉,青春,烦燥的青春,暴躁的青春,意乱情迷让人不堪其扰的青春。寝室里四个女生似乎每个人都蕴藏着一股子的精力无处发泄。

程墨洁来自高考大省,她用功读书惯了,进了大学后,每天案上都是厚厚的几本外语参考书。

“每天要看这么多书,不累吗?”初夏问她。

“累也要看,不然空下来的时间我不知道干什么。”程墨洁说。

张骁骁天天四处勾搭帅哥。

刘琪每天没事就在走廊上练跆拳道。

“初夏,你和我一块去练跆拳道吧。”刘琪邀请她。

“好啊。”初夏想也没想就答应。

她的心里有一头野兽横冲直撞,她也要找个地方好好发泄。

初夏已经一个星期没去古琴社练琴了,她的琴也一直放在那边没去拿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香绍谨出现之后,她怎么也提不起劲去练琴。

每次一想到古琴,眼前就浮现出香绍谨的影子。

想起他,心里就氤氤氲氲,一股愁绪弥漫开来。

初夏只好每天都跟着刘淇练跆拳道,靠这个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星期三下午,刚一下课,初夏就跟着刘琪急吼吼地往外跑,他们急着去浴室抢淋浴笼头。

学校的浴室每天下午课程结束之后才开始供应热水,每天中午,很多女生都事先把脸盆毛巾放到浴室里,等下课铃声一响,那些女生个个像夺命狂徒一样,争先恐后,拼命地往浴室跑。

稍微晚一点,你可能就抢不到淋浴笼头了。

刘淇跑得飞快,转眼间就跑没影了,初夏脚长,她本来应该比刘淇跑得更快的,可是,她刚跑到二楼,横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拖进一个房间。

“谁,是谁!”初夏怪叫起来。

“喂,初夏,这么大惊小怪地干什么?”严木晨双手插在裤兜里,笑眯眯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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