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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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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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几天之后严鸽未来上班,托人请假说父亲病危,曲江河来到医院探视,只见刘玉堂父子都在病榻前,弥留之际的严密对刘玉堂流露出欣赏的神情;见了曲江河,表现出明显的冷淡。这对于寒门出身的曲江河,从心理上来说不能不是一次严重的挫伤。之后,不管严鸽怎么解释,曲江河竟连头也没有再回。
  与此同时,刘玉堂却抓紧了进攻。他一次次到队里来,造成舆论上的既成事实,并且巧妙地利用严鸽母亲向她施压,催她明确关系。这一期间,严鸽一次次的电话都被曲江河无情地压下,一次次找他想倾诉衷肠,均被拒之门外。有一天到队里上班,曲江河注意到,眼睛红肿的严鸽,终于把满头长发挽成了高高的发髻,这也是向这个铁心的男人暗示:自己做了无奈的最后选择。受到失恋的沉重打击后,曲江河不久也和亚飞草草结婚。
  严鸽无法割舍掉这段纯真而充满激情的爱。婚后,和刘玉堂比较,她愈加体会到,曲江河才是她真正的精神依恋。
  有一天,她和他有了一次单独相向的机会。
  那天也是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曲江河带严鸽从现场返回途中,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严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伏在曲江河结实的脊背上失声抽泣起来。曲江河用一只手摸着她泪痕斑斑的面颊,也淌下了热泪。就在脚下转弯的山口,走了神的曲江河迎面发现一辆大车,他急刹车时已经迟了,摩托撞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车子顿时弹了出去,两个人都摔落在崖畔边。摩托车滚落山下立即报废,两人被挂在眼前这棵从石缝中伸出的树杈上,人也昏了过去。后来,先苏醒过来的曲江河满头是血,跌跌撞撞背起了严鸽,相互搀扶着走到了他们现在立脚的地方。
  “当时你说了什么,还记得吗?”严鸽充满深情地问,并把头轻轻依靠在曲江河的肩膀上。
  曲江河摇摇头,装作忘了。
  “我可忘不了,你说,你死了不要紧,要是我死了,人们会断定你曲江河是失恋后的蓄意谋杀。”
  曲江河一动不动,整个身体凝固得像座雕像。
  “那天晚上,我和玉堂大吵了一架。”严鸽把曲江河的手握住,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动情地说,“他骂我把命卖给了公安局,骂你居心不良,我气得一下子就搬到公安局住了半个月,最后还是你劝我回去的。你知道吗,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要在屋子里点亮一根蜡烛,默默在心里念着你的名字。以后,我的心属于了两个人,捡回来的这条命是属于家庭的,是丈夫和儿子的,而挂在树枝上的这条命,是属于你的……”有一股清泪顺着严鸽的面颊大滴大滴地滚落在曲江河的手背上,又从指缝间渗入手心。
  曲江河仍陷在沉默中,他在向很远的星光看。良久,有一颗亮晶晶的泪珠无声流下。
  旧日的情怀陡然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在这感情波涛涌动的时刻,严鸽并没有忘记今天相约曲江河的初衷,她真诚地希望曲江河此时能向她主动说出什么,因为这一点对他们俩都同等重要。
  “江河,你如果不想和亚飞过,就不要欺骗她,可以离了婚再重找。但你千万不能和那个女人搅在一起,我不允许你这样,我不能容忍,你知道吗……”严鸽的脸在发热,眼睛闪着泪光,她说完后紧绷着嘴,竭力不使泪水滴落下来。但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她分明觉得对方在悄悄地拒斥着自己。
  “江河,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人家手上……你是不是和她上了床?”严鸽终于说出了口。
  曲江河终于转过了脸,眼神中充满了冷冰冰的敌意。
  “这纯属我个人的私事,你管得着吗?再说,你也完全没有这个权利!”
  “你要和其它女人接触,我不说什么,但你绝不能再和她纠缠!你明白吗?你这是在玩火,她会把你彻底毁了!”严鸽的声音因激愤而变得嘶哑起来。
  “我高兴被毁了,我难道没有被女人毁过吗?严鸽,在这件事上谁也阻拦不了我,特别是你!”曲江河斩钉截铁,带着挑衅的口气。
  “曲江河,我告诉你,你自己身败名裂并不重要,我不允许你玷污警察的荣誉。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提议采取组织措施的!”严鸽终于抽出了杀手锏。
  “好哇,你来吧,我正巴不得呢。我也告诉你,严局长,盛利娅这个女人我要定了,就像你当初义无反顾的选择,是一样的道理!”
  “曲江河,你是个无赖,十足的腐化堕落……”严鸽气疯了,把最刻毒的语言一股脑儿地倾泄而出,她真想攥起拳头把这个不可救药的人击倒,就在她要把梗塞在喉头的话全部说出来的时候,只见一团火光从金岛西北方向冲天而起,随即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声响。
  “是硝铵炸药爆炸,声音比梯恩梯要低沉,出大事了。”曲江河望着腾起—阵硝烟的地方,立即作出判断。
  “傻愣着干啥?还不跟我快走!”严鸽已经快步向那台悍马车赶去,曲江河紧随其后。

  第九章

  这天晚间,赫连山没精打采地坐在市内一家滚石歌厅内,摇滚乐震耳欲聋,几个穿吊带晚装的女孩正围在他旁边,把切好的瓜果塞人他的口中。T形表演台上,一个从北京来的著名歌星即将登台演出,出场费就是由他独家赞助的。开始的垫场戏索然无味,连着几支流行歌曲后,一个来自内蒙古的女歌手,人高马大,随着她发疟似的蹦跳,一撮黄发像鸡毛掸子一样在后脑勺上抖动,肚脐眼上的饰物叮当作响,惹得赫连山一阵阵心烦意乱,不由得操起烟灰缸拍着茶几骂着人。
  拿命换来的坑口,就像即将到口的鲜嫩烤鸭,还没有闻到味就被别人抢了去,这口气不出来他要活活憋死。赫连山这辈子似乎就是为了面子和金钱活着,而这两样孟船生竟然一件也不留给他,使得他今后在金岛没法子再混下去。他烦躁得发狂,甚至狠拧了一旁女孩子的大腿,发泄着内心不断升腾起来的邪火。以至于身边另一个女孩儿,怯生生地把一块冰冻西瓜塞进他的嘴巴时,由于赫连山正在张口骂人,西瓜直顶在喉咙上,刚要发脾气,意外发现这个姑娘长得玉洁冰清,玲珑可人,顿时动了心,一把把对方搂在怀中,亲个不停。
  大牌明星终于登场,唱的是《懂你》。赫连山不明白,那好听的声音不知怎么会从那明星瘦瘦的胸壳子里发出来,勾得他伤感起来……
  紧接着,演出进入了高潮,出来一位满身五彩缤纷的裸绘女郎,雪白的脊背上绽开一朵艳丽的玫瑰花,乳峰上贴着一对薄如蝉翼的蝴蝶花。赫连山兴奋起来,拍击着手中的烟灰缸,几乎要把茶几敲碎了。
  从歌厅出来,赫连山和几个合伙人上了山,进了他的私家别墅。这所别墅是他花了800万元按照美国碧华丽山庄的格局修建的,共800平方米的面积,八个主副卧室,一间百平方米的大厅。房间的昂贵不仅在于镶着色形各异的页板岩的大坡顶、大理石贴壁的泳池和富丽堂皇的灯具,而在于这栋房子依据山势的自然走向,隐形于茂密的树林之中,并在数百米的半径之内安装着闭路监控系统,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安乐窝。
  别墅区还有赫连山豢养的一群凶猛的名犬,赫连山一生爱犬如命,淘金的相当一部分金钱用来买狗赛狗。并以狗卫护着他的领地和家园,成了金岛暴发户中一流的“犬马豪宅”。他曾以40万元重金购到一头德国优种史蒂芬尼兹犬,这只犬由几代世界级冠军犬交配而生。其头颈挺拔如削,腰身与尾部呈流线型,还参加国际狼犬比赛,获亚洲区百年内第一名。赫连山对它恩宠有加,雇人专司喂养。每到日暮时分,他的另外两头高大凶悍的牛波利诺犬被放出巡逻,间或还跟他巡视矿山。这种体壮如牛的大犬,是西方黑社会老大专门豢养的捕咬犬,其名称的中文意思便是“不择手段猎取对方”,上次他追杀咬子,逼使那家伙落荒奔逃的就是这两头猛犬。人凭狗威,狗仗人势,使赫连山在矿区具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连孟船生也惧他三分。
  赫连山爱犬,是因为这些家伙既凶猛又忠诚。他靠拼杀开矿起家,浑身伤痕累累,九死一生,就得益于一只皮特犬的启示:那只矮小的美国皮特,虽糙皮,却敢于向一头高大的骡子发起进攻,骡子用有力的腿蹄对付皮特,而这只矮犬拼死扑咬,丝毫不惧。也因为这种犬天生痛感神经不发达,虽被踢得满头流血,仍死战不退,最后竟腾空一跃,咬断骡子的脖颈,使这头骡子倒地毙命。
  碧华丽大客厅的壁炉边有一组意大利真皮沙发,应邀而至的几个股东都靠在沙发上听这个屠户似的金矿老板讲狗经,从巨轮集团专门赶来的罗海就坐在旁边一间卧室内,房间半开着门。
  “现在啥最讲义气?狗!有人连狗都不如,对谁都敢下嘴。”赫连山骂的是谁,股东们都很清楚。孟船生玩弄权术窃取了他的坑口,使他怒火中烧,“咱们兄弟在这个时候要抱成团,不再受他娘的窝囊气。坑口搞了股份制,孟船生想控股,做他奶奶的白日梦。咱们各家要多投入一些,要在董事会中占优势。”
  几家股东你一言我一语确定了各家的份额,又议论一番合股后的对策,便先后告辞离去。罗海从旁边卧室里走了出来,那条木腿在地板上发出弃弃的声响。
  “洞口的事情咋样,摸准了吗?”
  罗海说:“咬子给提供了方位,我约他两天后下洞给我踩点指路。”
  “这咬子可靠吗?”
  “据我看咬子心狠手毒,可胆小如鼠,他看孟船生对他不相信,就想脚踩几条船,看来不会有诈。”
  “你可要防着他,这小子一翻眼儿,就变个脸,一会儿叫你亲爹,转回头就拔刀子。”
  罗海拍拍木腿道:“不怕,这里有专夹刀子的棍子。”
  赫连山笑了,“罗海兄弟你干得好,事成之后矿山有你的一半,他孟船生再神通广大,可人算不如天算,就这一个把柄抓在咱兄弟俩手中,可够他和一批官员喝一壶的。要紧的是一定要把矿难的位置扣死,把尸骨的位置找到,一下攥住了这帮小子的嗉子,咱们就能叫孟船生玩个屌朝上。记住,千万千万保密……”
  罗海很快走了。现在他负责巨轮集团保安,回去晚了恐怕孟船生怀疑。
  看看欧式挂钟的指针已近十点,赫连山让训犬员带着史蒂芬尼兹出去再转一圈,并且放出那对牛波利诺大犬,这才放心地回到卧室。从滚石歌厅带来的女人已经在冲浪池中洗了个温香软玉,正在柔软的意大利卧榻上蜷曲着身子等他。一件纱绸睡衣半遮半掩,露出光鲜诱人的大腿。
  赫连山淫笑着就要扑上去,只见那女人骨碌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扭身从茶几上拎起一瓶人头马,用纤纤细指托着一只高脚杯,十分优雅地斟满一杯送到赫连山的嘴上。饥渴难耐的赫连山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女孩子又倒了半杯自己喝干了,脸庞顿时红润起来,状若桃花。
  “你叫什么名字?”赫连山越发喜欢,笑眯眯地问。
  “我叫罂粟。”
  “那不是毒品吗?”
  “可不是咋的呀,管叫你一上身飘飘欲仙的。”
  这女孩子伶牙俐齿,一副高挑身材,凸凹有致,特别是那对突起的双乳,在赫连山眼前晃来晃去,看得他恨不能把对方一口吞下去。
  “你这小东西,我太喜欢你了,快把这破布给我扯下来。”他劈手抓罂粟的睡衣,不料对方像条鳗鱼似的躲开,一下跳在了大床的对面,一边咯咯地笑着说:“赫大哥,光干那种事多没有意思呀,咱们先来点有情趣的,叫‘望梅止渴’,你自己把酒倒上,我再告诉你咋办。”赫连山一时抓不住对方,只得乖乖倒上了酒。
  罂粟又说:“你喝一杯酒,我脱一件衣裳,直到一丝不挂,叫你过把瘾。”赫连山咕咚一口喝完杯中酒,女人就把睡衣甩了,露出一袭鲜红的两件套式泳衣,雪白细嫩的肢体款款扭动,活像橱窗广告上的内衣模特儿。接着女人又满满给他倒上了酒,赫连山迫不及待喝了又让倒上,接连两杯,女人也脱得只剩下了贴身的蒙特娇三点式,蹦到床上跳起舞来。赫连山脚步有些踉跄,去抓那女人,可对方的皮肤细滑,像只大白蚕,几次没有抓到。
  罂粟在床上笑弯了腰,“这样吧,你唱一支歌,我再脱。”
  赫连山说:“你这是赶熊瞎子上架,我哪里是那块料哇,我的小亲亲,你就饶了我吧。”
  “不嘛,就唱一首嘛,瞎喊都行。”女孩千娇百媚地说。
  赫连山已被酒攻心,胸膛里像一股烈火在燃烧,他扯着喉咙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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