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黑域主一眼看到了不远处,那身体轻软,正在慢慢下坠的夏侯朝钧,大吼了一声,径直的冲了过去。
就在他马上要到夏侯朝钧身边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在身体一侧闪过来,黑域主不知真相,不敢怠慢,急忙闪身躲开。
那白光划到之处,海水如同瞬间蒸发了一般,留下一段真空来!直到白光闪过,才有两边海水迅速填满了刹那间出现的无水沟灌痕迹!
这是什么?黑域主心里一惊,猜测着是谁有这样的实力,能射出这么强大的光线来。于是飞快的扭头去看,眼前却是一片水波茫茫。
但是,黑域主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就在附近,虽然这气场十分怪异,飘忽,轻柔,却是真真实实的在出现在自己周围。
诧异着,惊惶扭头寻找。黑域主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手下众人都已经各自为战去了,虽然打败夏侯朝钧,但如黑域主这样的人,再强大也心虚,更加惜命。
突然的!黑域主低下头去,瞪大了眼睛看着。
那已经坠落向海底的夏侯朝钧,竟开始一点点慢慢地漂浮上来,可是他的双眼,还是微微闭着。身体也没有发力的迹象,如同在被人操控一般!
那……那是什么!
黑域主惊讶的看到。在从下迎面飘浮上来的夏侯朝钧身体后面,竟伸展出两扇泛着白光的轻盈物体来!仔细看下去,天!那不是一对翅膀么?泛着洁白羽翼,左右展开的一对翅膀,竟把夏侯朝钧从海底深处径直的托浮上来!
这、这怎么可能!
黑域主惊恐起来,从未听说过夏祖有这种能力。眼前的奇异让他不禁心头一紧,身子也向后漂浮了出去。
就在夏侯朝钧已经飘到了黑域主面前时,黑域主终于看清楚了,这夏侯朝钧完全还是处在失去意识的昏迷状态,但是……
刚觉出奇怪,一道白光再次射出,黑域主急忙闪身躲开,而且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白光,是从夏侯朝钧背后射过来的。
“谁啊!出来见我!”黑域主又气又怕,大声的吼了起来。
缓缓地,一个泛着洁白光芒的人影,从夏侯朝钧背后闪现出来,直直的盯着黑域主,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出现,如同在这片水域中都在回响:
“黑域主,我要你血债血偿!”
黑域主这一次终于看清楚了,旋即也放下心来,冷笑着说道:“呵呵,原来是禽族酋翎。想不到你的实力也有长进。但是装神弄鬼,是打不倒我的。”
黑域主心里有数。知道禽族酋翎的实力有多少,只不过他不知道,酋翎已经完成了一次禽族重生。
酋翎脸上冷冷一笑,一圈光晕从脸颊处散开,然后微微一张手,那手臂和身体相连的白色羽翼上,轻飘飘散落下几根羽毛,羽毛如同受了控制,缓缓飘到夏侯朝钧身上,像是几只鸟儿一般,轻轻衔住了夏侯朝钧肩膀处的衣服,还有几根飘落到他脚下,也是轻轻粘住一处,漂浮着却不再松开。
而酋翎此时身体慢慢移动,漂移到了夏侯朝钧面前,直直面对着黑域主,夏侯朝钧在他身后,被几根羽毛衔着稳住身体,不再下坠,却依然微闭着眼睛,轻轻呼吸着,没有恢复意识。
“羽毛?”黑域主瞪着眼睛看着,撇嘴张狂的笑了起来。
“当然是羽毛,用我们禽族的羽毛杀你。”酋翎面无表情,直直看着黑域主,声音悠远空灵。
“呵呵,想不到一向息事宁人的禽族酋翎,今天也敢站在我面前口出狂言!”黑域主大笑着,一下下点着头,忽然狠了一下眼神喊道:“看样子你已经干掉兽族王允子师那个废物了?不过你来得正好!你也得死!你们这些残渣都得死!”
酋翎点点头:“我不怕死,但你怕。”说着话,微微展开双臂,从手指到手掌,再延伸到小臂,一圈圈得光晕荡漾开来,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刺眼。
黑域主心头一惊,这又是什么招式?但随即放下心来,在域界混了这么久,他自认为对禽族的实力一清二楚,了如指掌。于是,趁着酋翎展着双臂的时候,突然发力,那条没受伤的手臂猛然伸出,径直打出一道气波来,劈开海水直奔酋翎而去!
酋翎闪都没闪,甚至一点抵抗或者防御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还是站着双臂,慢慢聚拢了白色光晕。
黑域主阴阴一笑,以为酋翎无法躲避自己这一击,但接着他的眼睛开始瞪大,因为自己打出的那一击气波,在飞速靠近了酋翎之后,迅速湮没在她身边的白色光晕之中!就好像被吸收了?被吞没了?完全踪迹皆无,而酋翎的身体,也完全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黑域主惊恐万状,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突如其来的那一击,怎么可能对区区一个禽族毫无杀伤力?
“你……你是禽族酋翎么?”
酋翎根本没有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黑域主,身体周围的白色光晕越聚越耀眼了,而无数白色羽毛。也纷纷脱离开她手臂与身体相连的羽翼,随着那光晕缓缓飘动,方向一致,井然有序。
黑域主正诧异着,对面的酋翎忽然狠了一下眼神,然后双手飞快地指向黑域主,大喊了一声:“灵禽白羽!”
霎时间,那一柱白光如同一条疯狂扭曲的巨蛇一般,成螺旋状旋转着直直奔向了黑域主,而那些白色羽毛。也全部贴附在白光之中,羽身也变得硬刃起来。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片,随着白光全部射向黑域主的方向!
那种情景,铺天盖地。
黑域主一慌,后退出一段距离,却还是被白光追赶上,刹那间旋转着把黑域主囊裹在其中。而那些白色羽毛也如刀片一样来回快速飞舞割斩着,一时间,黑域主身体周围的海水都被搅得七零八落,白光推挡出一片无水空间,白色羽毛飞舞不断,竟把海水斩得如固体般片片溅落!
黑域主已经开始招架,受伤的那只手臂也不管不顾的挥舞起来,但白光旋转不断,白色羽毛速度奇快而且毫无规则,很快他身上已经被斩出了道道伤口。
这几乎气的黑域主要发疯。竟被一个区区禽族的修士耍成这样!暴怒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双臂狂挥乱舞,被打中散落下的白色羽毛,却又会再次飘起,立起两侧锋刃。
酋翎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双臂保持微张,控制着自己的招式,忽然间,她一手的手指轻轻一翘动,对面围攻着黑域主的几片白色羽毛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径直划向了黑域主的胸口。
闪念之间。黑域主看到几处飞划而来的白光在自己胸口闪过,下意识的猛一转身。那几根羽毛飞速掠过,未能致命,却划散了黑域主胸口的黑袍,也在他胸前皮肉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口。
又是一刀,烟族飘湘险些没有躲过去,惊得他自己都瞪了一下眼睛。
这么快?飘湘心里暗自叹了一声,然后纵身向一旁划跳出老远,对着南荣幻的侧面,不作任何停顿,纵身向前扑去。
但是,飘湘刚动了身形,那边的南荣幻头都没转,直接横着舞了一下手臂,那骨刀也直接横劈过来,在水中映划出一道白光。
飘湘一惊,马上俯身下沉,那白光飞快的在他头顶上方扫过,竟在一瞬间斩断了海水!
一股被推涌的巨流,径直冲击到了飘湘,把他冲得身体晃了几晃,借着浪涌,仰面双脚一蹬,划出很远才算稳住身子。
南荣幻微微笑了一下,双眼发亮,两把骨刀追着飘湘的身形连续劈砍,仿佛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样。
飘湘躲闪着,忽然甩手砸出了一团烟雾来!
那烟雾在水中凝聚不散,也不飘升,完全阻隔了南荣幻的视线。
而飘湘接连在南荣幻周围跳窜划动,连续砸出烟雾,一时间,整片水域竟是浓烟一片,分辨不出任何来!
但是,飘湘却是可以在烟雾中看清一切,接着烟雾浓浓,他继续绕着南荣幻移动着,终于绕到他的背后,借着烟雾的遮挡,猛然前进,扑了上去。
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又是一道!
飘湘吓了一跳,赶忙躲闪,但那白光就像是一把把骨刀利刃,不断挥砍过来,连续不断,密不透风!
飘湘干脆径直的下沉了下去,躲到南荣幻脚下,抬头看时,眼前竟是一片白光交错出的刀风之网,若是有任何物体困在其中,必然被大御八块,死无全尸!
而且,那骨刀划出的一道道白光,竟把那些烟雾吹散,直至踪影全无,海域之内,瞬间便恢复了清澈可视!
“你就这么点儿能耐么?”南荣幻低下头,笑着看向自己脚下不远处漂浮着的飘湘。
飘湘心头一紧,他竟然能知道我躲在他脚下?
眼看骨刀再次举起,飘湘急忙浮升起身子,到了南荣幻面前,急急的问了一句:“你真的视骨族夜袭吗?”
南荣幻笑而不答。
“你……骨族夜御秋和你是什么关系?”飘湘死死盯着南荣幻,咬牙低声问道。
南荣幻一愣:“夜御秋是谁?”
飘湘也愣了一下。接着马上阴阴地笑了起来:“哼哼,你少装了!你不可能不认识夜御秋!否则你怎么可能有骨甲?骨族之内,只有夜御秋修行到改变体质和能力,可以使出骨甲!!”
南荣幻皱着眉头,疑惑了一下,马上瞪了眼睛喊道:“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少在那里迷惑我!”
“呵呵,夜袭,我只是听黑域主说过你曾经被搞得失忆后下放到普通空间,现在看来,你的记忆还没恢复啊。”烟族飘湘嘲讽的撇着嘴笑了起来。
南荣幻马上沉了脸。他的确痛恨谁和他提这事,因为关于以前的那些记忆。始终事模糊不清,断断续续,有些记起来了,有些却是一片空白,现在飘湘竟这么嘲笑自己,这让南荣幻心里的怒火又增添了几分。
“笑够了么?”南荣幻斜着眼睛看着飘湘:“笑够了就死吧!”
“凭你?未必。”飘湘继续笑着,不相信地摇摇头,一脸轻视。
“死吧!!!”南荣幻被点燃了怒火,再次挥起了骨刀!
这一次骨刀挥起下落地更快更疾,带着刀光劈开海水直奔飘湘的头顶。
飘湘急忙闪身躲开,再次在南荣幻周围漂移,跳窜,躲逃起来。
南荣幻兴奋异常,两把骨刀挥舞着,在水中竟能舞出刀风来,而且,那刀风竟能一次次劈开毫无缝隙、细细密密的海水!
每一次挥舞骨刀劈斩,都能划出一道长长的刀风痕迹,那骨刀劈砍出去,刀风带起的一片白森森的光痕,仿佛这把骨刀变得巨大无比,说时劈波斩浪一点都不夸张。而烟族飘湘,只能一下接一下地躲闪,不断躲闪中几次试图进攻未遂,根本近不了南荣幻的身边。
南荣幻,几乎已经舞疯了手臂伸展地骨刀,刀风刀光一时间遍布整片水域。说不清那种感觉。但南荣幻是激动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在对飘湘使出全力!
他知道。这个烟族飘湘,号称三大高手之一,在域界赫赫有名,实力也不见得在慈仁谷之下,但是,不知道是飘湘徒有虚名,外强中干,还是自己的实力真的大幅度提升了。一番交手下来,南荣幻的两把骨刀,竟打得飘湘只能躲闪逃窜,毫无还手之力!
战胜他!战胜他!我才是域界得顶尖高手!
但是,兴奋中的南荣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不断躲闪着的飘湘脸上,隐隐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来。
神迹之内。
从开始的飞行,到奔跑,到行走,杨夜奔向这座建筑顶层的速度一点点的慢了下来,直到最后,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步履沉重不堪。
因为越接近顶层,杨夜心里那种哀伤就越来越重,那种莫名其妙想哭的情绪一次比一次猛烈的袭来。
杨夜还没有这么难过过,那种哀伤的感觉不断加重,让杨夜越来越不堪忍受。
那是多么可怕的哀伤啊,简直会让人失去生存下去的欲望。让人觉得世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唯有眼泪可以在瞬间释怀一切。
最可恼的是,这种哀伤没有缘由,完全是莫名其妙的!
挣扎着,强忍着,顶层就在眼前了。受够了这种足以杀人的心痛和哀伤,杨夜拼了命的大吼一声,猛跑几步,径直奔上了楼顶。
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杨夜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顶层,和杨夜记忆中的自属空间那建筑不一样,宽敞的大厅,三面是石墙,只有正对着楼梯的那面墙壁上,有一扇门。
一闪黑色泛红的门。
门上是一个完整雕刻上去的头像。或者说,是一张脸,再准确点儿说,是半张脸。另一半的脸,被一只五指并拢的手竖起遮住,而露出来的那半张脸,有一颗睁得大大的眼睛,眼睛下面的脸颊上,雕刻着一颗大大的,晶莹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