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求您了,让他们去找二小姐吧。”巧兰急的都快哭了,跪倒在苏谨妍面前,磕头道,“大小姐,二小姐可是您的亲妹妹,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念姐妹之情,现在二小姐生死未卜……”
“住口!”苏谨妍早就对苏谨心身边的这个小丫鬟看不顺眼了,“我二妹哪里被人掳走了,你们谁看到了。呵呵…你们的二小姐不过是见街上繁华,丢下我们,自己看热闹去了,晚点儿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回府的。”
只要过了今晚苏谨心不出现,她就落实了彻夜未归的骂名,呵…到时,看云家还敢不敢要苏家这位伤风败俗的二小姐。
“回府!”苏谨妍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轿子,笑靥如花,心情一下子大好。
既然大小姐都发了话,这些苏家的下人自然不敢不从,再说,出了事有大小姐的这番说辞在,左右与他们无关,毕竟丢失了府里的嫡小姐,罪名实在太大。
苏家的下人唯唯诺诺,并在苏谨妍的命令下,绑了巧兰,直接回了府。
日暮时分,那辆普通的马车驶入了一条偏僻的街巷。
这条街巷废弃了多年,旁边的院落皆爬满了藤蔓,断垣残壁,荒草遍地,一片凄凉。
但街巷的尽头,却站着一位持剑的女子,她在听到马车的车辕声逼近时,倏地把剑刺向赶车的人,随后,长剑入鞘,那些贼人就是到死,也没有看清那女子的容貌。
一群酒囊饭袋,还敢学人绑架勒索,不自量力。
持剑女子嘴角冷哼,随即,便持剑跪倒在地,“公子。”
黑暗中,一袭天蓝色绣着云纹图案的锦袍男子,仿佛踏月而来,他的俊颜隐在暮色中,足踏云靴,却停在了马车前。
“公子打算何时启程回京?”
那锦袍男子正要掀开车帘之时,跪在地上的持剑女子,迟疑了半响,终于开了口。
“青青,本侯的事,你也敢管!”
男子冷到极致的声音,带着威严,当即吓得那名叫青青的持剑女子,全身颤抖不止,“青青不敢。”她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从未见公子用侯爷的身份来压她,但现在,竟为了车内那个小小的苏家之女呵斥她,女子低了头,即使心中害怕,但还是劝道,“奴婢以为,公子当以大局为重,更何况,公子您在江南待得够久了,也该回去了。倘若让人发现公子您真实的身份,奴婢怕……”
“发现了,便发现了,有何可怕的。”锦袍男子冷笑,掀开车帘,上了车,“去苏家。”
马车内,苏谨心正昏迷不醒。
在看到苏谨心的那一刻,锦袍男子眼中带了几分迷离,还有几分彷徨。
为何是你啊。
暗叹了口气,他从袖袍中拿出金疮药,细细地抹在苏谨心的额头,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昏迷中的女子。
修长白皙的指腹,在苏谨心的额头,轻柔地抹着,但渐渐地,却沿着她的额头往下,抚上了她的脸庞,他是怎么了,竟为这么一张平凡的脸牵肠挂肚,哪怕一辈子当个小小的世家之子,也甘愿。
马车在苏家的后门停下,锦袍男子抱着苏谨心下了马车。
“青青,送她进去,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将苏谨心交给青青,锦袍男子嘴角不自觉地笑了,虽极浅极浅,却已是撩人心神,勾魂夺魄。
而在此时,苏谨心所住的院落中,正乱成了一团。
“巧兰,你是怎么伺候二小姐的,好端端地,怎么把二小姐给弄丢了。”芷兰怒斥巧兰,早知道,还是由她跟着二小姐去赴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了。
连胆小的晴兰也骂道,“大小姐不让你去找,你就不会拼了死,自己去找!”
巧兰一脸委屈,哭肿了双眼,“我怎么知道大小姐的心是这般狠毒,她不派人找二小姐,还跟老爷说二小姐贪玩,去了临安城的街上,乐不思蜀。不行,我要立即去找老爷,告诉老爷实情!”
“不准去!”芷兰喊住巧兰,“你一去,这么一嚷嚷,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二小姐她彻夜未归,这传出去,你让二小姐日后怎么嫁人。”
巧兰一听,吓白了脸,也想明白了大小姐险恶的用心,这大小姐是要二小姐身败名裂,再也嫁不了云家啊。
“巧兰…”
是二小姐的声音。
没错,真的是二小姐的声音。
三个丫鬟震惊地皆不敢置信,丢失了一个半时辰的二小姐,居然在自己的闺房内,但二小姐的声音有些虚弱。
“二小姐。”三个丫鬟忙推开房门,齐齐来到苏谨心的面前,哽咽道,“二小姐,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本小姐怎么回来的。”她记得自己的头撞到了轿子的横木上,随后,好像又被人打昏了,再随后,她就记不清了。
抚了抚额头,竟不痛了,还有几分药草的味道,很好闻。
“三弟,你别急,说不准谨心那丫头偷玩,跑出去了不知时辰,可能现在就已经回来了。”
“她身为苏家的嫡小姐,身边不带丫鬟,这么晚了,还不出来……”
三个丫鬟还未回答苏谨心的话,房门外,却响起了顾夫人虚伪的声音,还有苏老爷满是怒意的咆哮声。
☆、第 173 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将顾夫人送出苏家(3166字)
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苏谨心正坐在书案前,悠闲地翻着手中的书,随后,她故作诧异地抬头,慌乱地起身,“爹,大姑母…”
不是说苏谨心这个小贱人被人掳走,生死不明了吗,那现在她怎么会在房里,谢姨娘狐疑地盯着苏谨心,仿佛在判断眼前的苏谨心是否就是她们苏家那位狡猾的二小姐本人。
她怎么回来了。庶姐苏谨妍啊的一声怪叫。
最古怪的就是顾夫人了,看到苏谨心就仿佛是看到了鬼一般,脸上地笑立即散去,再也笑不出来,她这个二侄女,倒是福大命大的很啊。
苏老爷依然是怒气冲冲,想来今日发生在云夫人生辰之宴上的事,被庶姐苏谨妍加油添醋地一说,必然全成了她苏谨心的错。苏谨心想都不用想,庶姐苏谨妍肯定会对苏老爷说,说她这个二妹包藏祸心,千方百计地阻扰自己的大姐嫁入云家,说她到处拆苏家的台,丢苏家的脸。
“老爷,贱妾就说嘛,二小姐洁身自好,又怎会不知道回来,定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误了时辰。”梅姨娘最近很得苏老爷的宠爱,她的话,有时比谢姨娘说的都管用。
谢姨娘怀着身孕,一边想着如何对付苏谨心,一边要同梅姨娘争风吃醋,甚至还要觊觎林氏的夫人之位,这一件件地都够她忙了,几日未见,谢姨娘这本就妩媚娇艳的脸,现在苍白了很多,再加之害喜严重,若不施点胭脂水粉,只怕她连房门都不敢走出半步。
“也不知二小姐您在外办了什么要事,天都黑了,才知道回来。”平日苏谨心做事滴水不漏,谢姨娘想抓她把柄都抓不到,今日听自己的女儿苏谨妍说苏谨心被人掳走了,自然心里高兴,以为从此就除了一个心头大患,但谁知,苏谨心不声不响地就自己又回了府。
苏谨心这个小贱人,怎么每次都这么好运呢。
谢姨娘心里恨的咬牙,故意将‘天都黑了’四个字说得极重,堂堂苏家的嫡小姐,独自一人在外,待到天黑才回来,这其中的事,可就值得深究了,谢姨娘暗想着,就算让苏谨心这个小贱人侥幸逃脱,难道她是毫发无损?
可恨啊,苏谨心这个小贱人怎么就没有被贼人玷污,失了清白,那样,她就永远都无法跟妍儿抢云公子了。
谢姨娘挑刺,苏谨心低了头,假意委屈地对苏老爷道,“谨心路经灵隐寺附近,想到翊儿还病得这般严重,就想到寺里为翊儿祈个福,求个平安。因是临时起意,不想让爹爹与大家担心了,是谨心的错,谨心做事莽撞了,日后定不会了。”
苏谨心不慌不忙地解释着,说完,目光坦然地迎上苏老爷,仿佛今日发生在街上的那件惊险之事,不过是场从未出现过的虚幻,而她说的,才是真正存在的事实。
翊儿这孩子,他怎么就这么福薄呢,苏老爷见苏谨心提到翊儿,也是心里一痛,毕竟是自己的嫡子,却活不过月底,故而,苏谨心一说到灵隐寺祈福,也就不再责怪苏谨心了,都说灵隐寺的菩萨比较灵验,希望翊儿的病能有转机吧。
“爹,她在说谎!什么上灵隐寺烧香祈福,骗谁呢。”苏谨妍气愤地当场揭穿苏谨心,她亲眼看着苏谨心这个小贱人被人当街掳走,苏谨心竟敢当着她的面,在爹面前说谎。
“大姐又不在,怎知我没有去。”苏谨妍,你是我的大姐啊,却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这等事,我谅你也没有胆、也没有脸说出来,苏谨心反唇相讥。
“我……”苏谨妍理屈词穷。
“回来就好。”苏老爷的怒火也消了一半,苏家在临安城的声名已经够不堪了,如若再添上一条苏家嫡女彻夜未归,他这苏老爷的老脸都丢完了。
苏谨心的眸光扫向了谢姨娘和顾夫人,她心里其实很清楚,今日之事必然与这两人脱不了干系,那么,到底是谁想置她于死地?谢姨娘的心狠手辣,与六亲不认,她是见识过的,至于顾夫人,她的这位大姑母,也不是个良善之辈。只是她想不通,以顾夫人这般阴险狡诈的为人,怎么会生出顾小六这般胸襟坦然的儿子。
或许,顾小六,也并不一定是顾小六吧。
苏谨心在心里暗叹,府里谢姨娘与庶姐苏谨妍母女两就已经让她疲于应付,再加上一个顾夫人,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苏谨心嘴角笑了笑,看着顾夫人一阵心慌,苏谨心这黄毛丫头看她做什么,难道她发现什么了吗。
“不知大姑母与思婷表姐何时回睦州,谨心难得见思婷表姐,希望思婷表姐能留下来多住几日。”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也结束了,她的这位大姑母,这回还想找什么借口再留在苏家。
苏谨心看似这么随口的一问,当即让顾夫人的脸上沉了几分,她一个苏家嫁出去的女儿,哪能长待在苏家,传出去,不是被人说闲话吗。苏谨心这个黄毛丫头,原来拐着弯得要赶她们母女两离开苏家啊。
而苏谨心的这话,更是说到了苏老爷的心坎里,他早就想让这个贪得无厌的大姐离开了,可却一直找不到借口。
“大姐,若四小姐喜欢,我让府里的人重新收拾一个院落,让四小姐长住。”苏谨心只是婉转地劝顾夫人离开,但苏老爷话里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顾夫人母女两若要在苏家长住,苏家没有多余的院落。
苏家的主人都下了逐客令,顾夫人饶是脸皮再厚,她也不能一直长赖在苏家不走。
“噢,三弟,大姐正要跟你说呢,明日,我就带思婷回睦州。”顾夫人面上讪讪,心道,苏谨心这黄毛丫头看来不好对付,她还是先回睦州,从长计议吧。
只怕谨心不提,大姐你永远都不会说要离开苏家吧,苏老爷暗暗道,但面上却装得与顾夫人姐弟情深,“天色也很晚了,大姐明日还要赶路,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夫人这下,脸色就更难看了,一句话都不说,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气呼呼地踏出了苏谨心的院落。
“谨心,听说云公子将随身的紫竹箫送与你了。”顾夫人一走,苏老爷就原形毕露了,“谨心啊,那紫竹箫还是爹代你保管吧。”
苏老爷一提到紫竹箫,苏谨心当即就心里明白了,这必然是苏姐苏谨妍在苏老爷面前挑拨,她自己从她手里抢不过,就让苏老爷来向她要。
呵呵……苏谨妍,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你的贪婪,一样都没变啊。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女儿自己拿着就好了。”苏谨心故作听不懂,“近日,女儿还颇喜欢音律,爹不是说女儿才学欠缺,需向大姐多学学,女儿想,比起大姐,女儿现在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能有些晚了,但女儿相信只要女儿肯学,定也不会辜负爹爹您的期望。”
二小姐,您的才华都压过了今日在座的所有世家小姐,您还说自己才学不够,这若让那些世家小姐听到,还不被您气得羞愤难当,再也不敢说自己读书识字了,一旁的巧兰在心里偷笑。
苏谨心拿苏老爷的话,原封不动地来堵他,苏老爷被驳得哑口无言,确实如苏谨心所言,这只是一支紫竹箫,再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但妍儿刚刚哭着来求他,还以死相逼,苏老爷这般一想,就又对苏谨心厉道,“若非你大姐,你怎能在云夫人的生辰宴上独占鳌首,谨心,把紫竹箫给爹。”
果然,苏谨妍又把功劳全占了,所有的错,却推给了她。
苏老爷一直认为她才华不如庶姐苏谨妍,即便她在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上做出画、写出诗,苏老爷也会认为是她抢了庶姐苏谨妍的画,苏谨妍的诗。
“爹,若你相信大姐,那女儿无话可说。”苏老爷都认定了,她再多说,也无益。
“放肆,这是你跟爹说话的态度吗!”苏老爷拍案怒喝,谨心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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