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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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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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时,可能是顾忌我的身份,直接让我趴在刑凳上受刑。

毛竹杖打在屁股上时,疼得我连嘴唇都咬破了,眼泪也是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可我还是硬撑着,别说是喊叫声,就连呻吟声也狠狠堵在口内。挨过十下之后,我只觉眼冒金星,实在是疼痛难忍。没想到静妃还不解恨,冲过来一把抢过太监手里的毛竹杖,居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和体面,要亲自充当刽子手。

我当然清楚她为何对我恨之入骨,那时结下的梁子,今日她要一并讨回,我充分理解,但让我寒透心的却是当初我一心维护的妹妹竟然对我下此黑手,这比身上的伤不知痛了多少倍。

我闭上双眼,静妃打我,不用说小命休矣,才进宫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香消玉殒了。 随着太监高呼“皇太后驾到”,我猛然睁开眼睛,所有人起身屈膝行礼,当然我和菱香却无能为力。

当我被绿荞和雯音又是背又是搀扶进入殿内,我哪里还能坐,索性趴在地上,太后命人给我拿了个枕头让我抱住,又叫来太监把昏迷的菱香背回承乾宫。此时我真是对太后感激不尽,无论如何,菱香算是保住性命,要是没有菱香陪在我身边,我都不敢想像我该怎么活。

太后坐定,大家站齐,我趴着,听得出来太后努力控制着几乎就要喷涌而出的怒气,“哀家自住进紫禁城,从未对下人行刑,顶多就是罚跪、禁闭、罚扣岁银,奴才虽是下人,可终究日日伺候在身边,也该好生对待。皇后,哀家一直看你秉性仁厚,谁曾想你下起狠心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静妃,真是难得,哀家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这种场合你倒是积极,连杖责这种奴才的活你也抢着干。你是皇后的姑姑,劝诫没你的份儿,推波助澜你倒是挺身而出,到如今你都还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从皇后的位置上摔下来的吗?”

“我自然明白,难道太后不明白吗?皇上他看我不顺眼,看咱们蒙古女人不顺眼,就把我赶下来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到这种时候,静妃居然还是如此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我都不由对她产生了仰慕之情。

太后怒火中烧,“你放肆,简直是胡言乱语。”但很快太后就平复下来,语气中咽下怒气升起威严之气,“来人,把静妃带下去,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准她出永寿宫一步,再不知反省,连房门都别想跨出来。”

瑞珠被叫到太后跟前问话时,紧张得更是话不成语、言不成谈,听得人头昏脑胀,太后呵斥她好好说话,她才顺溜出一句,“太后姑姑,瑞珠并非亲耳听到菱香说话,只是听说而已。”

太后震怒,“瑞珠,你在胡说什么,好呀,你说说看,你听谁说的?”

瑞珠顿时支支吾吾、慌慌张张,我的目光扫向婉晴,只见她大惊失色、脸色发白,瞬间我的内心说不出的挣扎,对她于心不忍,有,让她自食恶果,也有,我们是姐妹,我们曾经那么要好,我该怎么做?我能做些什么?

太后双眼一一扫过众位主子,严厉问道:“《御定内则衍义》已发入各宫,蒙语、满语、汉语皆有,到底有没有人认真读过?”

冷哼一声,“怕是没读,要是仔细读过,今日还敢一个个在这儿瞧着大张旗鼓地动用杖刑?难道就没有人体会哀家期许后宫敦睦嘉仁的一片苦心?”

“瑞珠,你读了没?”

太后的突击考察引得瑞珠瞠目结舌,含含糊糊道:“太后,我没读你说的这本书,慧妃说那都是南蛮子的傻话,也不知扔哪儿去了?我这就回去找找,等我背下来,太后您再考我。”

瑞珠这没心没肺的话真是火上浇油,太后脸色愈发沉重,“不用找了,你也趴到院子里的刑凳上挨几下,你脑子就清楚了,到底是谁在你耳边说三道四,快说!”

眼看瑞珠的眼神就要往庶妃行列扫去,我心一急,朝着瑞珠说道:“瑞珠妹妹,都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菱香,让你受了委屈,我向你保证,经此教训,菱香再不会这样,求你宽恕菱香。”

然后我便情真意切向太后乞求道:“承太后训示,墨兰惭愧至极,未能体会太后苦心。菱香有错在先,皇后娘娘应该处罚,我身为主子,没能管教好奴婢,受罚同样有理。如今惊动太后亲自赶来,实在是不孝、不贤,此过错更是难以饶恕,求太后恩准,继续未完的杖责,但求太后宽心回慈宁宫休息,求求你,太后。”

听完我的话,太后若有所思看着我,身子稍往前倾,幽幽发问:“你若是回答出哀家的问题,哀家就能宽心回去,你可想好了!”

虽是点点头,可心里却七上八下。

“菱香为何挨打?犯的是哪条?”

“礼之道,子目九,谨言。”

“你为何挨打?犯的是哪条?”

“礼之道,子目二,肃家政。”

“身为主子,奴才犯错,对其处罚也是当然,可若是想要后宫安宁,还是慈之道,都有哪些?”

“逮下、慈幼、敦仁、爱民、宥过。”

太后微微一笑,稳稳靠向椅背,神色自若说道:“看来贤妃读过《内则衍义》,可惜未能切身领会,回去后再认真学习。”

太后眼眸再次横扫各位,“各位回去后,好好学习,这就是大家该守的规矩,下次还是一问***知,哀家定然重罚。皇上每日在前朝殚心竭虑,后宫就该和睦、谦让,这才是助皇上一臂之力。”

瑞珠即刻跪在太后跟前,“太后姑姑,我错了,从始至终我都不想贤妃姐姐受罚,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再者,太后的问题她也都一一回答,不要再打贤妃姐姐,你看她脸就跟一张白纸似的,快找太医给她瞧瞧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不起?皇上若是见她这样,那可不得了。”

太后不紧不慢答道:“求我做什么,又不是哀家要打她,要不要接着打,还得皇后说了算,开口杖责的可是皇后。”

皇后早已是六神无主,怯声怯气恳请太后做主,太后当仁不让全盘接收,从容地给皇后妥善完结。

☆、第十八章  同床共枕

被抬回承乾宫趴在床上,宫女们立时就在我周围忙碌起来,又是帮我清洗,又是给我更换衣服,又是喂我吃东西,等太医送来煨好的汤药和调制的药膏,屋外已被黑幕覆盖。我穿着贴身衣服趴在床上,大口喝完苦不堪言的汤药,太医的药方实在体贴,知道我心里苦,连药都苦得如此配合我的心境,恨不得让我苦得一塌糊涂方肯罢休。

翠艾拿来药膏正准备给我上药,我回头看去,青一道紫一道血痕道道花花绿绿实在不忍多看,转过头,伤口传来的疼痛一阵阵扯得我这心难受,本想叹口气来点感慨,可气未出,就听得屋外传来奴才们给皇上请安的声音,才看向门口,就见皇上急冲冲跨过门槛进来,顿时慌得我语无伦次,连声叫道:“哎呀,翠艾,快盖上,丢死人了。”

听清我的喊叫,忍俊不禁的呵呵笑声驱走他进门时的一脸不悦,“你还知道丢人,奴才受罚你跟着掺合什么,真是怪事。”

翠艾拉上被子盖住我,只听皇上说:“翠艾,药搁在一旁,你出去吧。”

翠艾离开时,我叮嘱她过去帮忙照顾菱香,可怜的菱香还在昏迷中,这份担心真是一刻不停挂着,就盼着她坚强地挺过来。

皇上走过来坐在床沿,我迅速掖紧被子,裹严身体,警惕地看着他。“在翊坤宫大义凛然、担当一切的架势哪去了,见到朕反倒是老鼠见猫一般畏畏缩缩。”

给他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妾妃唤人给皇上抬把椅子过来坐,可好?这里太窄了,怕皇上坐着不舒服。”

看着我的眼神很专注,可从他嘴里跑出的话却是惊天地、泣鬼神,“朕坐在这儿才能好好查验你的伤口,要不要朕给你上药?”

这样的恩宠吓得我再也顾不上体面,敲响嗓门大声喊人,绿荞闻声急忙跑进来,我百般哀求皇上到外屋去,待绿荞给我上完药,整理好衣服,盖好被子,还特地抬了把椅子过来,这才请皇上进屋。

“受委屈了吧?”他满脸关切地看着我。

“不委屈,是妾妃的错,菱香更是大错,今日多亏太后,我也不过才挨了十下,不打紧。才封贤妃,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想确实有负太后,也愧对皇上。”

这倒是我的真心话,才进宫就封主位,处境本就尴尬,皇上的好意我虽不理解,但起码我不想给他惹是非,我不希望他为了我再与太后产生冲突,所以除了应召去乾清宫以及定时给太后请安,我都尽量呆在承乾宫。

听完我的话,见他眼中自然流露的关怀愈发潮涌,我有些茫然,赶紧回过头来盯着眼前的枕头,乖乖趴好。

“别的也就算了,但此刻确实不能提及博果尔,贵太妃伤心欲绝,皇额娘也叹惋不息,朕已经两次下令重臣前往祭拜,就凭这一点,挨打算是轻的了。”

我心里知道,顺治皇帝的十一弟博穆博果尔去世时尚未年满十五岁,之前也并未参与政事,更谈不上建功立业,可是皇上却厚封襄亲王,太后还把自己的亲侄女指给襄亲王做嫡福晋,无非是安抚贵太妃身后的察哈尔部贵族,巩固满蒙贵族联盟向来是大清的重要国策。

“妾妃明白其中的要害,也希望一切到此为止,切莫再无中生事蔓延开去。我觉得好得很,正好可以趴在床上好好歇歇,何乐而不为!”

“瑞珠这小丫头真是没分寸,毫无长进,要不是皇额娘已经罚她禁足三日闭门思过,连朕都想要罚她。”

其实我心里挺感谢瑞珠,若非她纯真、不谙世事,恐怕事情还会越发升级恶化,“皇上,妾妃可否求您一件事?”

这次我是诚心诚意地冲他嫣然一笑,而他也是一怔之后笑笑点点头。“我这里有一个玛瑙鼻烟壶,既小巧又精致,想必瑞珠妹妹会喜欢,如果皇上亲临储秀宫送给瑞珠妹妹,那就是赏给了我天大的恩典。”

听完我的话他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不去”便是他的答案。

也是,他是皇上,我怎么反倒差遣他,真是糊涂,别惹怒他,否则我还收不了场,当下我便不再出声。

“怎么不说话,你又何必理会那个小丫头?”稍微停顿片刻,只听他问道:“朕要是办了这事,墨兰,你要如何谢朕?”

我一听事情有转机,当即不假思索回道:“只要我能做到,听凭皇上吩咐便是。”

“好,朕明日就去储秀宫,至于朕的要求,很简单,墨兰你什么都不要做,只是不要扰朕休息便是。”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外屋叫来太监和宫女吩咐着什么,很快就看见绿荞进来在我床上添置枕头和被子,绿荞又是高兴又是担忧的表情引得我很不安。

再次进屋的皇上已经脱去外袍,看他这模样好像已经盥洗完毕,绿荞和另外一个宫女开始给他脱衣服,直至剩下贴身衣裤,绿荞过来展开被子,待他上床躺好,为他盖好被子,随即她们迅速出去掩上房门。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我算是彻底领会,他居然就躺在我床上,居然就睡在我身旁,我把整个脸都埋进枕头,外伤在此时已经算不上什么,内心的惊惧真是得到了无穷的升华。

“朕不过今夜在此歇息,你怎么竟然害怕得瑟瑟发抖,你都这个样子,朕怎么会让你侍寝。”说完还夸张地长叹一口气。

他的话有些道理,可为何我的紧张不见减缓,头扭向里侧,总觉得很难堪,无法面对他。

这时听到他问我,“伤口疼得厉害吗?看看你,整夜都只能这样。”

不敢看他,只是连连摇头。

“真是可惜,过两日朕要去南苑行猎,上午朕还吩咐鄂硕将军到时候带上你的兄长和弟弟一同前往狩猎,鄂硕将军军功显著,常言道‘虎父无犬子’,朕打算好好考察他们兄弟俩,要是人才,朕定会提拔重用。本想也带你同往,南苑没有宫里的规矩多,到时候也可安排你们一家见面。”

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呀,一刹那就赶走了我的不安,忙不迭大幅度转过身来,屁股的疼痛立刻跳出来作威作福,要不是手肘支撑住,我立刻就会扑到他身上来个投怀送抱。

显然我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时措手不及愣住,我赶紧忍住疼痛快快往里挪,直接挪到边上,我们之间很快出现一道明显的空白地带。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怎么了?一听能见到家里人,你就按捺不住扑过来以身相许吗?”

我赶快扯过被子密不透风捂住自己,但听得哈哈大笑钻进我耳朵,我又气又恼又羞,实在丢人。

“用不着那么激动,反正你也去不了,就你这样子,别说骑马,就连趴在马上都不行,日后朕再为你安排吧!”

我掀开被子露出脑袋猛吸一口新鲜空气,被子里全是药膏的味道,熏得我头晕。怎么会这么不巧,他的安排多好呀,我可以见到阿玛、洛舒大哥、费扬古,这下可好,全都泡汤,真让人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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