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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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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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阿玛问你,你在纸上写是你自己不小心跌落池塘,我真的不是故意推你的,你苦苦***问于我,我心烦气躁才推了你一把,没留心你已站在池塘边上。在阿玛眼中我是不成器,可我也不会害人,你终究是我妹妹,我不会那样做的,你要相信我。”

那天墨兰和洛舒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情形恐怕只有他们两人最清楚,我不是墨兰,如今也只剩下洛舒的一面之词。要不要相信他呢?他看起来很真诚,不像惺惺作态,也罢,跟着感觉走,我做出了选择。

“大哥,我相信你说的。既然我们都是阿玛的孩子,墨兰请求大哥日后好好照顾我与费扬古,做我们的好哥哥,行吗?”

洛舒倏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墨兰,你?你从未这般与我说话,你向来客客气气、冷冷淡淡,你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随和了,我还真不习惯。”

我就知道言多必失,我怎么知道墨兰小姐以前是什么样?不过,既然我成了墨兰,我就要让大家接受我这个版本的墨兰,要好好把握。

“随和好呀,大哥要是觉得这样好,以后我就这样。”说完,我坦然一笑,充分表示我的诚意。

他刚想坐下再说点什么,菱香进来,他立刻起身,“你好生养伤,菱香,照顾好小姐!”说完转身迈步而出。

虽是寥寥数语,我觉得洛舒也不像故事里那种坏心眼的同父异母哥哥,他其实很像阿玛,我愿意相信他。

☆、第二章  似曾相识

充当墨兰小姐已是月余,日子一天天过去,感觉忽快忽慢,许是由心情而定吧!我已可以到花园走走,光秃秃的树枝有些蠢蠢欲动,小小的新芽好似要破壳而出,春天不远了。

花园里临池而建的亭子,有了一侧青竹的遮映、衬托显得格外雅致,引得我不时就会过来透透气。菱香在石凳上放上一个厚厚的垫子,扶我坐下,见我不语,她就乖巧地站在旁边默不作声。

自我决定执行谨言慎行后,我真的努力克制自己,有时真的憋得抓狂,好想叽叽喳喳说上三天三夜不止,可惜,我不敢,一想到我不是墨兰,浑身不自在,无法坦然面对周围的人。

“小姐,想喝水吗?”菱香问道。

我回头看着菱香,扯出个笑容,“大娘昨天送来的茶你去给我沏一壶来,顺便拿些桂花糕!”菱香答应后快步离开。

我闭上眼深吸口气,站起仰望天空,仿佛看到了妈妈,亲爱的妈妈,你一定伤心欲绝了吧!转瞬间我们就此相隔三百多年,一道时间的银河把我们隔在河的两对岸,遥遥相望。眼泪忍不住落下来,情不自禁小声抽泣,实在是太想念妈妈了。

叹口气低下头用手绢擦擦眼泪,担心菱香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整理一下情绪,我回过身来,顿时,呆住。亭子下方站着一位陌生男子,看样子年龄比洛舒年长,衣服华贵,玉树临风,至于面容,眉如剑锋,眼如幽潭,鼻如青峰,嘴如红玉,一脸淡然,一脸思索,一脸探究。

我的双目自锁定他后就不曾看向别处,心跳“砰砰砰”地加快跳动,大脑霎时高速运转起来,“这是谁?没见过。府里的人吗?不像,费扬古好像没提过。外面的人不可能随便进府,有人带进来的?谁带进来的?阿玛?洛舒?到底是谁呢?”

别看我思潮起伏,可我的神情却丝毫未变,目不转睛盯着他,仿佛光用眼睛就能从他身上找到答案,然而虽大饱眼福,却毫无头绪。没想到对方也是一言不发,居然如我一般仔细打量着我,好像有什么东西牵住我们的眼睛,将我们定格在一霎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就连菱香走来我也未曾注意,直到听到她恭敬地说:“奴婢给安郡王请安!”我才惊觉。

听到他说“起来吧!”菱香才起身来到我身边说道:“小姐,安郡王带太医来给小姐诊脉,老爷和太医在房间等着,小姐请回吧!”

刚才大脑还能够井井有条分析状况,可自从听到“安郡王”三个字后我的脑袋就变成了浆糊,这是何方神圣?脑袋一片空白,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懵了。

菱香扶着我经过安郡王身旁时,再次想要屈膝行礼,他沉声静气地说道:“免了,去吧!”

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种熟悉感,莫非我见过他,我再次端详他,希望能想起什么。当他注意到我的肆无忌惮时,微蹙眉尖,眼眸透出更为深沉的颜色。扭过头回房的路上,脑袋里都是他的脸,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呢?与此同时,我发觉自己好像有些飘飘然,就像喝了点酒,脸蛋有些发烫,心跳的速度是不是快了点呢!

太医给我诊脉后,仔细询问我的伤情,至于我为什么又会说话,这就归功于吉人天相。片刻后,屋里就剩我一个人,临去时,阿玛回头叮嘱我,记得出去叩谢安郡王。

对着镜子,我稍微整理一下,都挺好的!想想太医的服务对象可是皇族,要不是安郡王,太医怎么可能给我看病呢?既然如此,我就好好对他说声谢谢。

想着刚才他在庭院,我直奔庭院而去。果然,他就站在亭子里,如我方才一般对着天空发呆。看着他俊朗的侧脸,一刹那我还真有些心猿意马。小心慢慢地靠近他,他回过身来看到是我,有些惊讶。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一边打招呼一边真诚地弯腰鞠躬,“安郡王,您好!”

他的惊讶不减反增,“墨兰姑娘?可你这行的是什么礼?”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干脆直接回答:“我这是诚心诚意向郡王问好呀!”

他哑然失笑,“没学过怎么行礼吗?你不会?不应该呀!”

我顿时尴尬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确实不会。

“刚才看见你,本王还以为你过于冷傲,目中无人,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他好像一下子逮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嘴角扬起戏谑的笑容。

我很想解释一番,可惜张口结舌的我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行了,看你的样子本王也明白,不妨事,本王也诚心诚意接受你这种奇特的问好。”

这家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正所谓,真君子不拘小节,郡王何等身份,当然不会与我计较。总之,谢谢郡王带太医来给我看诊,十分感谢!”

“听鄂硕将军说,姑娘两年来都没有开口说话,没想到竟是这般伶牙俐齿。至于带太医来给姑娘看诊,确实与本王脱不了干系。那日公务紧急,我们一行人策马急驰,惊了姑娘的马车,马车翻入旁边的沟中。本王差点就铸成大错,万一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有何面目来见鄂硕。所幸,姑娘福大命大,我也可以放下心了,如今还请姑娘见谅。”

原来是罪魁祸首呀!难怪堂堂郡王爷会带着太医来给我看诊,如果我只是一介平民,如果阿玛不是将军,我的下场想想都不寒而栗,好一点就赏给我几文钱可以找大夫,惨一点就是无人问津、生死未卜,谁让人家是皇亲,谁让人家公务要紧呢?

想着想着微笑从我脸上褪去,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那一刻我竟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了自己身处的年代。“墨兰不过是区区无足轻重的小丫头,何谈见谅。郡王爷高高在上,公务又是十万火急,还能怜惜我这一介草民,我真是感激涕零。另外,墨兰也要多谢阿玛的身份,才能让墨兰得此眷顾。”

安郡王脸色阴沉下来,双目也变得凛若冰霜,“放肆,你好生无礼,跪下!”

他严厉的呵斥中有着不可忤逆的威严,在那一瞬间我竟然不可思议地身体发软,跪在了地上。等我反应过来,不由气自己怎么这么没骨气,被他一吓就慌忙跪下。我恼羞成怒想要马上站起,谁知刚站起半身,忽觉双膝瘫软一下又摔坐到地上。我真是又气又觉委屈,还非常不甘心,而且十分丢脸,也没有多想站在我面前的是堂堂的王爷,顿时赖皮的泪花撒野地散开,自顾自委屈起来。

郡王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急转直下,他蹲下身伸出手想扶我一把,我才不领情,挡开他的手。他只好站起身,虽是不悦但语气缓和多了,“你一个大家闺秀,这是做什么?也不怕人笑话。”

“除了你,谁还能笑话我。堂堂王爷欺人太甚,我怎么放肆了?我说错什么了?无非就是我说的句句在理,可听起来不悦耳就是。”

“你?”安郡王的脸上又浮出愠容,“年纪轻轻,却是狂妄,长幼尊卑都忘了吗?”

真是笑话,我明明是受害人,难道还要我卑躬屈膝、献媚讨好吗?我不假思索气愤地顶回他,“众生平等,怎么能动辄就要我跪下。”

原以为他会更加恼怒,没想到他深潭一般的双眼渐渐平静,盯着我看了许久,眉眼间竟然漾开笑意,“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没想到墨兰姑娘也有这样的气节。而姑娘所说的众生平等你似乎存有误解,世上一切众生之间、男女之间、甚至兄弟姐妹之间,何曾平等过?有人穷,有人富,有人高高在上,有人卑贱如蝼蚁。佛法中所谓的众生平等,是指众生法性平等,对众生的慈悲喜舍心平等,在因果规律面前,众生平等,而非说众生的际遇平等,祸福平等。”

顿时我就愣住,自己好像整个人掉进了他深不见底的幽潭里,突然不知反驳于他,怎么有一种不争气的理屈词穷的感觉呢?

不知道我这样的表现是不是让他很满意,他的语气越发温和,“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我去叫人来!”

“不用,我自己起来。”说着我努力挣扎狼狈地爬起来,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很快我的自尊心又跳出来喋喋不休数落自己,我不甘示弱抬头看向他,虽说狼狈不堪,可我好像还有点示威的意思。令我不解的是他的脸上没有再浮出任何恼怒,相反依旧一脸平静,只不过眼睛中多了些许看不透的深沉。不知为何,盯着他的脸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袭来,我确定我认识的人中没有这样的,变成墨兰后也一直都在家里,这应该算是头一次见他,怎么会觉得似曾相识呢?别看我毫不回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脑子里又开始了我的思绪连篇,就好像他似乎存在似乎也不存在。

菱香的出现打断了我们,恭敬地给安郡王行过礼后,她连忙上来扶我,嘴里轻声念叨,“小姐,怎么就坐到这冰凉的石凳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安郡王就吩咐菱香扶我回房休息,随后他迈开大步离去,留下疑惑的菱香以及又是气恼又是沮丧的我。

晚上,坐于桌旁,一手拖着半边脸,一手随意地在桌上漫不经心但又反复不休地敲打,脑子里全是白天和安郡王见面的情景。这时,菱香给我端来煎好的药,“小姐,趁热喝药吧!”我晃过神来,盯着菱香看了半天,心里琢磨着不知该不该问。

菱香被我盯得很不自在,“小姐你怎么了?”

我浅尝一口药,不烫,于是一口气咕嘟咕嘟喝干,菱香惊讶地看着我,连说要慢点喝。

我拉着菱香坐下,决定问个清楚,“菱香,我是怎么受的伤,我记不起来了。”

菱香叹口气,然后缓缓道来:“小姐,那***带着奴婢坐马车出城去西山寺庙,去的路上,小姐忽然示意让车夫停下。奴婢先下车,小姐还未来得及下来,转眼间安郡王和他的马队疾驰而来。郡王一马当先,紧跟郡王的军爷大叫‘闪开’,车夫慌乱地想要把马车赶到路边,我躲到路旁,哪晓得车夫手忙脚乱反倒把马车赶到了沟里,小姐在马车里自然是受了重伤。奴婢吓得尖声尖叫,不知该如何是好,魂都快没了。还好郡王没有不管不顾而去,勒住自个儿的马喝住马队,大家七手八脚把马车弄回路上。郡王把小姐抱出来时,我看见小姐还能睁开眼睛看看,可后来就不省人事,我吓得直哆嗦。郡王问我们是哪个府上的,我报了老爷的名字,郡王叫来两个军爷护送我们回府,然后就带着马队迅速离去。当日晚上,郡王亲自带着太医来到府上为小姐诊治。”

“原来如此,我醒来之后这是第一次见郡王吧?”

“是的,小姐。那晚后,郡王再没来过。小姐如今能好起来,还真要谢谢太医,不过要是没有安郡王,太医也不能来。”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这心却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上床后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今天的画面,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过冒失,好歹这也是古代,但一转念就觉得不服气,另外最让我鄙视自己的就是我好像并未真的怪罪王爷,甚至偶尔还会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他。

第二天一大早费扬古就来到我房中,“姐姐,昨天安郡王和我说了好一会儿话,他对阿玛说,很喜欢我。吃晚饭时,还特地叫我过来坐在他旁边,说得空时带我去打猎,还可以去王府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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