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锦衣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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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锦衣卫大人-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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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银月中影影硕硕了几百年的桂树影子,那屋檐上,哪里来的人影?
    一切快得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此人心中却一寒,听到同伴的呼唤声,头也不回地奔了过去。
    锦衣夜行,离他们那么远。可有时候,又近的,好像性命已经送到了对方手中。
    好在他们没有泄露什么过分的话,那些锦衣卫应该不会杀他们。不会杀的……对吧?
    而此时,陆铭山抱着怀中已经被烟熏过去的弱姑娘,却绝望地发现,刘泠竟如此心狠!
    他若早知道挑衅刘泠极限的后果会这么严重,绝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陆铭山,我再问一遍,刘润平到底有没有死?”门被堵着,烟熏火燎,刘泠的话居然还能清晰传到他耳边。
    他一开始试图转移话题,或跟刘泠谈别的条件。但这些都没有用。他认为他了解刘泠,他能找到刘泠的弱点。但这些同样没用。
    他俯低身子,接近地面,不断咳嗽着,“我不知道。”
    刘泠就不说话了,大火没有减弱的迹象。
    过了一会儿,刘泠又问,“刘润平怎么样?”
    陆铭山低低笑,他有时觉得刘泠真是有趣。她和广平王府的关系那个样,她却在关心广平王府那个小孩子的生死。爱恨纠缠,她这样算什么?
    他真想嘲讽刘泠,可他只有能力想如何逃出去。
    “我真的不知道!”扒在门上,陆铭山剧烈地喘,缺氧的感觉,身边火灼烫的温度,还有随时会倒下来的横梁……这都让陆铭山感觉到痛苦。
    他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能救出自己。
    编谎话是没用的,刘泠不傻。恰恰她是个疯子,跟他耗时间,他会被烧死,而她又有什么怕的?
    陆铭山唯一能堵的,是刘泠不想真的杀了他。她一个人都不想杀,她想自己的手干干净净……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陆铭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也许他根本不了解刘泠,也许刘泠并不怕杀人……
    他开始慌张。
    刘泠一直问他刘润平的下落,但是,他这一次真的没有骗她,他是真的不知道。
    可惜刘泠不信任他!
    陆铭山一边想办法维持自己的生命,一边扑着烧到他衣袖上的火,大脑还要飞速转动着,想办法取得刘泠信任,或给刘泠一点她想知道的。
    外面,随着火势难以控制,锦衣卫这边也不再气定神闲了。一个锦衣卫凑到沈宴旁边,小声问,“沈大人,再烧下去,陆公子就真的要被烧死了!我们要不要救火?”
    陆铭山要是死在这里,谁都说不清啊!
    站在沉夜中的沈宴面上真看不出什么倾向来。
    罗凡突有急智,“沈大人,这陆公子要是死了,他的死,可就归到郡主身上了。您忍心看陆家人对付郡主么?”
    沈宴原本都有动作的倾向,闻言,挑了挑眉,又站了回去,闲闲道,“既然是郡主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罗凡万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一下子愣住,然后就想骂街了。
    沈大人您怎么能这样呢!
    就算跟郡主吵架,可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啊。
    他也意识到自己多嘴,恐怕不提刘泠,沈宴还有让他们救火的打算。提到刘泠,沈宴就放火烧下去了……
    沈大人这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罗凡偷眼看去,看到郡主僵硬的侧脸:恐怕郡主听到沈大人这么无情的话,也意识到之前争吵的后果有多严重了……
    在各怀心思中,沈宴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冲天火焰,看火势越来越大:其实,陆铭山就这么干脆死了,也不错。
    这点麻烦,比起陆铭山活着的后患,简直轻微到不值一提。
    刘泠也许还只是诈陆铭山,并不是真的想杀人。
    她身后那看着云淡风轻的沈大人,却已经对陆铭山起了杀心。
    她以为沈宴不配合她,是与她置气,却不想,沈大人这么温吞,实则在拖延时间,等人死。
    这是场心理博弈,端看谁更能撑住那口气。
    在刘泠心浮气躁时,终于听到了陆铭山的求饶声,“信是你父亲回江州那天写的,之后再没有一点动向,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你弟弟该活着!”
    “……”心中那口一直提着的气,松了下来。
    果然是这样……
    她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刘润平怎么可能那么莫名其妙地死,若真是死了,她要怀疑广平王府那对夫妻,是不是狠心地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果然!
    这只是她父亲的混账话!天下只有他这样的父亲,才会动辄诅咒子女去死。
    刘泠抬手覆了面,盖住自己苍凉的神情。她低声喃喃,“我就知道,我没有害死你……”
    她就知道,她没有再害死人的。
    刘泠后退,身子有些轻晃。定了定神,她才下令,“开门!救火!”
    郡主虽下了令,众人却还是看向沈宴。见沈大人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大家才去救火。更想着:沈大人那个沉默后,略有些遗憾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不会真的想借此杀了陆公子吧?
    陆铭山和岳翎被从火海中救出,道这时候,哪里有什么面子可言?
    岳翎早已昏迷还好,陆铭山周身狼狈,玉面涂了黑炭般的长痕,发丝也被火烧掉几绺。他平时是何等温润优雅的公子,现在却狼狈成这样!
    像狗一样,任人围观!
    过了半晌,他歇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目光笔直而准确地找到那个任性冷漠到极点的长乐郡主。他与她的眼神对上,目光又变得空茫和自嘲,“阿泠,我从来没想过,你是真的想杀我。”
    刘泠的心,不自觉一顿,随着他的声音往下沉。那些煎熬的、悲伤的、愤恨的情绪,一点就燃。
    但是她冷静说,“你现在知道了。”
    她不想等陆铭山说出更多的话来扰乱她的心绪,所以她僵硬地先行打断他,“陆公子先下去休息,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关于我父亲的信,关于刘润平的生死。”
    陆铭山看她转身走入黑夜,抹了把脸,无声地苦笑。他感觉到荒凉又凄楚,他们这对未婚夫妻,曾被赞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了如今这互相算计和利用,互相拆台的地步?
    他很是怀念以前的阿泠,可他在一点点感觉到,那个阿泠已经消失了。
    陆铭山逃出生天后,倒也没那么记恨刘泠。他更觉得这是因果报应:他想刘泠死,刘泠也想他死。
    比起刘泠,沈宴明显更难缠。
    自他从火海逃出,沈宴只过来看过他一次,那种盯着他审视的眼神,让陆铭山很是不自在。
    他的人还在沈宴手中。
    连他自己,因为火中受伤,现在也受制于沈宴。
    他和阿泠有情面可讲,但他和沈宴有什么?
    以前勉强算政敌,现在连情敌都包进去了。
    陆铭山感到很不安,唯恐自己再和锦衣卫待下去,性命不保。他必须得离开这里,回邺京!再不能和他们同行了!
    养伤的几天,刘泠日日找陆铭山,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清晨,沈宴从陆铭山那里得了些消息,他出来时,看到刘泠正和侍女们走来。
    刘泠一身湘黄衣裙,走动间,低着头想心事。她向沈宴直面走去,却没有看到。还是侍女先请安,她才回过神,匆匆点了个头,就进屋去看陆铭山了。
    沈宴站在窗下,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半天。他立如玉树,侧脸被窗下的花木遮掩。
    他手动了动,是紧握的手势。
    心事难测,如火上浇油,面上却不显。
    “走吧。”沈宴淡声。
    刘泠却一直想着刘润平的事。
    这本就是刘泠自己的家事,陆铭山知道得也不多,既然已经威胁不到刘泠,干脆实话实说,“你爹不能确定你行踪,正好收到我的信,得知我要去找你,就把给你的信寄到了我这里。我看了你的信,”迎着刘泠瞬冷的眼神,陆铭山不在意地笑一笑,“我总要弄清楚你们广平王府在玩什么花招。我确实只收到了你爹那一封信,我之后再与你爹通信时,他并没有提到刘润平。”
    广平王是刘泠的亲生父亲,但陆铭山都知道刘泠去哪里了,广平王却不知道。由此可见这对父女平常的关系有多冷漠。
    陆铭山顿一顿,“刘润平是你的弟弟,血脉无误。我又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他笑,“你爹还不知道我们要退亲的事。你弟弟若真出了事,于情于理,在之后的通信中,你爹都会跟我说一声,但是并没有。”
    “所以我想,你多半可以放心,你弟弟没死,应该还活的不错。”
    这是陆铭山能提供给刘泠最多的信息了。他也觉得他这未来岳父一家很有趣,他也想看热闹,但无奈,陆铭山恐怕不比刘泠知道得更多。
    不然,以他那种性子,他肯定要在上面大做文章。
    刘泠点了头,算是认可这种说法。
    “可是如果小公子活得好好的,那王爷写信骂郡主做什么?他疯了?只是为了训郡主,他拿小公子生死开玩笑?”侍女们小声讨论着。
    刘泠扶着灵犀的手,走下台阶,丛木疏影在她衣上面上浮动,少女仪容秀美如画,“不会。他和我关系不好,对我那个弟弟倒是很关心。他就算想骂我,也能找到别的借口,不会诅咒自己的儿子去死。”
    “那郡主以为如何?”灵犀问,又忧心道,“王爷该不会又在打郡主身上的什么主意吧?”
    “我想,该是他回家后,出了些巧合误会,让她以为刘润平死了。他很生气,就写信来斥责我。但他写完信后,误会解除,发现刘润平根本没出事。他心中高兴,就和妻女儿子去看望小儿子,忘了那封已经写好的信。那信他也许忘了,也许懒得理会,总之是发了出去,通过陆铭山到了我手中。”
    “……”侍女们面面相觑,听郡主声音平淡,她们却好像已经看到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形象,有些无言以对。
    刘泠看着墙角独自绽放的花枝,伸手去采摘。她笑了笑,“他记得他是小儿子的父亲,要去关心小儿子的生死。他从来不记得,他还有我这个长女。”
    她的情绪这么稳定。
    可是有时候,越是平静,越是凄凉。
    “没什么,我也从来不记得他这个父亲。”刘泠回头,看到侍女眼中潮湿。别人为她觉得可怜,她却早不在乎了,“你们哭什么?我都不难过。我连跟陆铭山退亲的事都没有跟他说,等他知道,恐怕又是暴跳如雷,恨不得杀了我。”
    刘泠讽刺笑,手上用力,花枝上的尖刺弄伤了她葱玉般纤长匀称的手指。侍女们惊呼,刘泠却满不在乎,“没什么。他当年没杀了我,现在也杀不了我。”
    而她当年没杀了他,以后可能也杀不了他。
    也许他们这对父女,会这么彼此折磨对方到死。
    刘泠觉得这很有趣。
    只是不管刘泠和自己父亲的关系有多差,刘泠都想知道刘润平的具体情况。她从来不跟她父亲通信,也不跟广平王府其他人通信。以前她想查什么,都有杨晔这样的下属去为她查。
    可是现在杨晔他们被刘泠派去了邺京,哪里有能力调查到千里之外的江州府的情况?
    况且,说起情报来源,最值得信任的,不就是锦衣卫么?
    锦衣卫手眼通天,在各地都有分府,任何事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广平王府的情况,江州那边也一定有卷宗。只要锦衣卫需要调动,随时可看到。
    现在,能帮上刘泠这个忙的,就是沈美人沈宴了。
    “……”刘泠一时窘然,自那晚跟沈宴争吵后,她把精力放到了跟陆铭山套信息上。况且她确实有些生沈宴的气,这就是两个强势之人相处间都会遇到的问题了——谁都不服谁。
    沈宴说大家暂时不要见面了,刘泠当时不高兴,并没有回应“好”或者“不好”。但之后几天的相处,刘泠确实是没再见过沈宴了。
    她每天傍晚雷打不动地去找沈美人谈心活动都取消了,沈宴也没反应。刘泠更不开心于是恶性循环。
    之前刘泠一直不以为然,两个人一起上路,就应该抬头不见低头见啊,能怎样?
    事实上,沈美人说“我们不要见面了”,他就有办法做到两人一起上路,可死活也碰不上面。
    “沈大人呢?”
    “沈大人有事在忙。”
    “让开!我要见沈宴!”
    “呃,郡主,沈大人说,锦衣卫这边隐私太多,怕郡主刻意刺探,为了避嫌郡主还是不要往这边走动的好。”
    “……”
    ……刘泠简直要给沈宴跪了!
    怎么有如此冷酷无情的人啊!
    说不见就不见!
    侍女们忧愁,“不然婢子想办法试试?沈大人总会见我们的啊。”
    “但是沈宴看你们一眼,你们就被他弄得意乱情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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