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看向耶律珩时,眼里却是波光粼粼。
如清晨阳光下清澈的湖水,干净得不染尘埃。
“殿下,你让我。。。。。。拿什么谢你?”
只要略一思索,莫七夕便明白了今日耶律珩认沉香做义妹的深意。
他知她们两个弱女子,即便有他的宠爱。可以她们的身份,要在太子府立足,也并不容易。
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出戏。
他给予她们毫不吝啬的宠爱与尊重,告诉府中众人,她们在他心中的地位。
以便从此不敢再有人轻视,折辱她们。
可即便勾国民风素来开放,对女子贞洁并不如扶都那般看得重要。莫七夕也知,要收一个来自异国,曾经做过军妓的女子做义妹。
拿你的一辈子来换!
可即便勾国民风素来开放,对女子贞洁并不如扶都那般看得重要。
莫七夕也知,要收一个来自异国,曾经做过军妓的女子做义妹。
对身为太子的耶律珩来说,要面临多么大的压力。
其实他与沉香并无半点关系。
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因为爱屋及乌而已。
因为爱她宠她,所以他愿意给予她最大的尊重。
连带她珍惜之人,一并付出他的好。
因为爱她宠她,所以他能体谅她对沉香的愧疚和自责。
所以他才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给沉香一个新的身份。
只为了,让沉香在今后的生活里,不遭受那么多得屈辱,难堪和白眼。
这个男人,想她所想,急她所急。
就连她不曾奢念的,他也一并予她。
遇见他,她还夫复何求?!
“想要谢我也并不难。。。。。。”
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地拭去她颊边的泪水。
他一向稳重的脸上,有孩子气的促狭一闪而过。
见她抬眸看他,他将唇贴近她的耳朵,暧昧地吐着湿热的气息。
“拿你的一辈子——来换!”
拿你的一辈子来换!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八个字,却让莫七夕心中涌出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认识至今,他从未同她许过天长地久。
可她知道,此刻的这句话,就是他的承诺,他的保证!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莫七夕一直沉浸在这种甜蜜之中。
心上人的宠爱,好姐们的回归,让她即便天天忙碌于婚礼的准备之中,也一点感觉不到辛苦。
就连待嫁女子应有的那份忐忑,也因着耶律珩的宠爱,而化解于无形。
如果说唯一美中不足,让莫七夕有些担忧的,便是沉香了。
自被耶律珩接到太子府之后,沉香的表现一直都还算正常。只是,她绝口不提与莫七夕分离后的那些日日夜夜。。。。。。
兴师问罪(一)
自被耶律珩接到太子府之后,沉香的表现一直都还算正常。只是,她绝口不提与莫七夕分离后的那些日日夜夜。
有好几次,莫七夕想要开口询问她在军营里遭遇了些什么。
可话到嘴边,看着沉香眼里隐隐闪现的死寂与哀伤。
莫七夕便再也不忍心将那些话问出口。
即便她明知,这样长久的压抑对沉香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有些疼,有些伤,深入骨髓。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忘却的。
唯以时间这副良药,慢慢医治,方有望痊愈。
好在自耶律珩宣布婚事之日起,太子府上上下下就忙碌不堪。
因为婚事急促,就连莫七夕,沉香等人也没有闲着。
所以沉香也就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来胡思乱想。
再加之月美人最近也天天往莫七夕这里跑。
她善解人意,又会调节气氛。
或是因为对沉香的怜惜,对她格外的关注。
于是在她的开解下,沉香倒也没有大碍。
慢慢的,莫七夕倒也放下心来。
就连有时候她必须和耶律珩外出,又不能带上沉香之时,她都将沉香托付给月美人照顾。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就来到了月初。
这天莫七夕起了床,却遍寻不着耶律珩。
想起昨夜缠绵正浓,春光旖旎之时,他告诉她今日要陪她去“皇家绣庄”试嫁衣之事。莫七夕不由得暗自疑惑。
可转念一想,耶律珩身为太子,日理万机。
并不是事事都必须向她报备的。
偶尔临时被急事缠了身,也在情理之中。莫七夕又很快的释怀了。
用过早餐之后,她闲着无事,便约了沉香和月美人,带上夏柳和冬雪等一竿子丫鬟,到太子府的后花园一边绣花,一边闲聊。
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枝,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莫七夕低头,专心致志的绣着手中的樱红色金线鸳鸯枕面。
兴师问罪(二)
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枝,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莫七夕低头,专心致志的绣着手中的樱红色金线鸳鸯枕面。
枕面上,一对鸳鸯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交颈而卧,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仿佛随时都可以呼之欲出一般。
见状,一旁的月美人凑趣道:
“姐姐这绣工,真是越发的出色了。看着这手活计,任谁也想不到,不过数日之前,姐姐于此还一窍不通。”
“哪里出色了,不过是用心而已。”
其实论绣工,她远不及月美人和沉香,甚至连夏柳和冬雪都不如。
不过是用了情,用了心。所以便比别人多了几分真心。
“主子这句话,倒是中肯。”
执起莫七夕的手,沉香满是怜惜的说道。
“你们瞧瞧主子这双手上有多少针眼,为了绣得好一些,她没少吃苦头呢。这副鸳鸯枕,融了主子的一片真心。只怕大婚之日太子殿下睡上去。也会感受得到姐姐的这份心意。”
其实自太子带沉香回府之日起,莫七夕便对沉香以姐妹相称。
奈何沉香坚持不肯,一直以奴婢自居。
莫七夕纠正了无数次,但一向温顺的沉香,却始终坚持。
无奈之下,莫七夕也只得随了她去。
只是平日里言行,却从不以奴婢对她。
沉香话音方落,便引得月美人一阵打趣。
众人正嬉笑间,远处却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树木葱绿,鲜花似锦。
红墙绿瓦,亭台楼阁间,有一个紫色的身影匆匆而来。
人未至,众人便已感受到了那种迫人的气势。
夹着毫不掩饰的怒火,让方才还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凝了下来。
“是乌伦苏郡主。”
月美人眼尖,隔了老远便望见了来人。
其实不用她说,敢如此不经通报,便直闯太子府的女子。放眼这勾国,也没有几个。
兴师问罪(三)
其实不用她说,敢如此不经通报,便直闯太子府的女子。放眼这勾国,也没有几个。
见此情形,莫七夕心知乌伦苏来者不善。
其实这些日子,她心中一直隐隐觉得,有一件事没有处理妥当。
今日见到乌伦苏,莫七夕方才猛然想起——
原来一直让她不安的,就是眼前的女子。
她对耶律珩的情,她一直看在眼里。
乌伦苏的脾气,莫七夕也是领教过的。
看她的架势,必定是知道了她即将与耶律珩大婚之事,所以前来兴师问罪的。
本来男婚女嫁,与乌伦苏并无相干。
可是一念及耶律珩不在的那些日子,乌伦苏为了沉香之事,为她鞍前马后。
莫七夕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种不安与歉意。
她爱的人,自然不能相让。
可让她对乌伦苏冷眼相对,莫七夕也着实做不到。
暗自叹了一口气,莫七夕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才打叠起笑容,站起身来朝乌伦苏迎去。
“郡主。。。。。。”
话在口中打转,莫七夕才发觉,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有炫耀的嫌疑。
索性只颔首一笑,不卑不亢地同乌伦苏打了个招呼。
“有些日子不见了,郡主近日可好?”
“郡主二字,实不敢当。”
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乌伦苏看向莫七夕的眸子,冷若冰霜。
“公主是扶都的正牌公主,而我不过是个杂牌郡主。受了公主这一声尊称,我只怕他日也像大表哥一样,落得个淫乱宫廷,夺官圈禁的下场。。。。。。”
当日耶律傲为夺莫七夕,不惜进宫告御状,反咬耶律珩一口。
谁知耶律珩早有准备,不仅将他以熏香“迷惑”莫七夕的证据呈于当今皇上面前。
还揭露了他这些年来的不少荒唐之事。
当今皇上震怒之下,不顾丽贵妃的苦苦哀求。剥了耶律傲的官职和军权,将他囚禁于大王爷府。
兴师问罪(四)
当今皇上震怒之下,不顾丽贵妃的苦苦哀求。剥了耶律傲的官职和军权,将他囚禁于大王爷府。
此事一出,全国上下一片哗然。
更有不明真相者,添油加醋的渲染。
于是两个皇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兄弟手足相残的故事便不胫而走。
自然,莫七夕也就不小心做了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郡主说笑了。。。。。。”
知她心中有气,对于乌伦苏的嘲讽,莫七夕只作不知。
“不知郡主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我来找我七表哥,怎么,他不在吗?”
一手拂开莫七夕,乌伦苏一双灵动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似在寻找着什么。
“还是他存心躲着我,不敢出来相见?!”
“太子殿下一早就出去了,公主如有要事,不妨告诉七夕。由七夕转告可好?”
见她要往耶律珩的书房里闯,莫七夕连忙赔笑着说道。
“让开,你是什么货色?敢当本郡主的路。”
一把推开莫七夕,乌伦苏回眸,目光如刃。
“不要以为本郡主叫你一声公主,你就真把自己当公主看了。我告诉你,你不过是我勾国的俘虏。一个阶下囚,亡国奴而已!”
说到这里,乌伦苏便不再看莫七夕。反而扯起嗓子,大声喊道。
“表哥,你出来。别以为你躲着不见我,我就没有办法了。你欠我的解释,你一日不说清楚,我一日不会善罢甘休的。”
“郡主,太子殿下真的不在。”
莫七夕一个跄踉,几乎要跌倒在地。若不是冬雪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只怕她已经摔倒在地。
知道乌伦苏在气恼什么,身形未稳,莫七夕又继续赔笑着说道。
“郡主你想,太子殿下一向疼你。他若是知道你来,怎么会躲着不见你呢?!”
“哈,他疼我?笑话!我看他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
——————————————————————————
10更完毕。
兴师问罪(五)
“哈,他疼我?笑话!我看他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
莫七夕不说还好,一说起这茬,乌伦苏一张美艳的小脸,便顿时涨得通红一片。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中,挂着薄薄的雾气。
偏她倔强的咬着唇,不肯让它们落下。
这似落非落的模样,却愈发惹人心疼。
“想当初他口口声声说你是勾国的贵客,叮嘱我照顾好你。说什么照顾好你了,定会重谢我。原来。。。。。。他便是这样来谢我的!他明知,明知我。。。。。。”
说到这里,乌伦苏终于说不下去。一双黑眸里,已是泪光点点。
他明知她爱他,却让她保护他心爱的人。
是他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还是他根本就不屑于她的爱?!
“郡主……”
莫七夕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却无言以对。
感情这种事,从来不是你付出就有回报的。
爱而不得,不过是世间常态而已。
“你不必用那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诉你,我乌伦苏没那么脆弱,我不用你的同情!”
乌伦苏仰起头,将快要涌出的泪水硬生生地逼回了眼眶之中。
尔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莫七夕,却被她手中一直紧拽着的鸳鸯枕绣吸引了目光。
“这是什么?”
红艳艳得绣枕,交颈而卧的鸳鸯,刺红了乌伦苏的双眸。
她颤抖着双手,一把扯过莫七夕手中的鸳鸯绣枕。
待展开时,脸色已是一片苍白。
“你们……你们婚期已近?”
莫七夕这才知道,原来乌伦苏还不知她与耶律珩的婚期。
想来是大家都知道乌伦苏对耶律珩的爱恋。故而特意隐瞒。
却无奈纸包不住火,所以还是走漏了风声。
“我与殿下的大婚定在本月十七,郡主若是不嫌弃的话,到时候可以来喝杯喜酒。”
既然被她发现,莫七夕也不欲隐瞒。于是点点头,大方地承认道。
兴师问罪(六)
既然被她发现,莫七夕也不欲隐瞒。于是点点头,大方地承认道。
“本月十七……喜酒……”
身子猛然一晃,乌伦苏跄踉着后退了几步,小脸已是惨白如纸。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朝堂尚未有文书发下,太子婚配,不可能如此儿戏的。”
“郡主,你就死心吧。阖府上下都知道,太子殿下爱的是七夕公主。”
见乌伦苏如此,莫七夕颇有些为难。
正不知该如何相劝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