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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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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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几次参加别人丧礼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丧礼都有类似白事知宾的人的,大多数情况下,是由同村的老人帮忙,然后请乡里的几个老书生帮忙写几幅丧联。
  罗胖子看的一惊一乍,曾问我:他们不请白事知宾不会出事儿吗?
  罗胖子不懂这些,我也一知半解,但我知道,丧礼是没有那么容易出事的。一般只要符合当地习俗,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儿,就不会出事儿。
  谁走的好好的从棺材里跟你爬起来闹?因此往往在很多情况下,当地老人家都能取代白事知宾的作用。
  或许这也是白事知宾少见的原因吧。
  我让罗胖子别管那么多事儿,这些事情想起来头疼,反正咱们好好守夜拿钱就成。
  胖子说成。
  不过我们可没敢把这事儿说给别人听,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
  后来我们安稳做了一个月,期间帮人守过五六次次,每次能拿多少钱都不一定。我和胖子合计了一下,赚的钱差不多够我们用到放假前了,于是准备去辞职。我们打电话过去说明意思,老板急急忙忙让我们先不要辞。
  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在电话那头说不清,只让我们过去。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最后实在不好拒绝,赶了过去。
  一过去,见到老板手下一群人在收拾丧礼上要用的东西,老板急急忙忙说,手头有个活,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了,必须要我俩帮忙。我们熬不过他,毕竟只是守个夜,也不算是让人帮多大忙,最后只好同意。
  然后我们跟着老板上了车,到了一个小村庄。



第二十六章  八仙

  这边十里八乡的风俗都不太一样,不过丧礼举办的都差不多,主要是小细节方面各有不同,我和胖子不太在意这个。就是觉得有一点特烦,从我们参加的丧礼来看,这边守夜的时候都得喝三杯酒。
  这酒怎么说呢有的人家给人喝的是自己酿的,那度数,基本喝完三杯之后,一整宿都难受,还得强忍着帮人守夜。
  胖子好酒,但是还没那酒量
  我们到了那地方,老板支好设备,一切照常进行。
  事后,老板吩咐我们好好待着,便先走了。
  这一家也是自家酿的酒,我和胖子耍了个心眼,没敢喝完,每一杯都留了小半口在嘴里等着待会吐掉。
  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主人家的其他一些人。
  这会儿大家都还没睡,大概有七八人的样子,我们聊了会,知道了老爷子是自然死亡,算是喜丧。他们也询问了一下我和胖子的情况,得知我们还是学生之后,吃了一惊。
  原来据他们所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人非常少,主要是有后遗症。
  胖子问他们有什么后遗症。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告诉我们,主要是容易做噩梦。胖子哈哈笑,说这也没啥。
  那老人家抖抖手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和胖子也没往心里去,反正今天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做这事儿了。等明天主人家把八仙请过来,我们两就功成身退,可以回去好好快活一阵。
  快到了转钟那会儿,那七八个人走的走,散的散。所以最后只剩下了我、胖子还有另外一个中年人。
  我还挺好奇怎么只有我们三个人守夜的,有个老人家告诉我们待会还要来一个人。
  原来老爷子走的突然,他们也有些猝不及防,所以来不及请同村的八仙过来,毕竟八仙平时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可能你喊他,他就过来的。
  不一会儿,又来了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他让我们喊他李叔。一开始和我们一起呆在一起的那个则是钱叔。
  可能是因为觉得我和胖子年纪比较小又是学生,所以李叔和钱叔对我们比较照顾,烧纸上香的事儿他们基本都包了。
  我和胖子也乐的清闲,一口一个叔的喊着。
  不过钱叔和李叔两人似乎比较生分,据说李叔是从隔壁村来的,钱叔之前和他并不认识。
  守夜是很无聊的,我和胖子没两个闲钱,所以并没有玩牌。四人就坐那里闲聊,胖子这人嘴巴欠,关不住什么,后来就聊到了我奶奶。他说我奶奶是白事知宾,就是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人。
  李叔惊讶问我们还有这回事。
  胖子这口才没的说,编了几个故事说的天花乱坠,李叔惊叹万分,拉着胖子问,他们办丧礼上有没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
  胖子假模假样四下看了一眼,说:挺好的,不过
  李叔问:不过什么?
  我瞧见胖子一脸得意的样子,偷偷踢他一脚,让他收敛点,别瞎**吹牛
  胖子冲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说:不过嘛,你看这里。他指着门槛,你们这门槛有点儿高,你想啊,老爷子灵魂会有回来的一天吧,你说这门槛这么高,他进的来吗?
  钱叔愣了下,问:鬼不都是飘着的么?
  胖子摸了摸下巴:谁说都是飘着的?鬼是人变的,人才变成鬼就会飘了?他们也是需要时间适应的。就跟人去学武功样的,才学几个小时就能飞檐走壁了么?
  我一听,觉得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不过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在胡扯。
  李叔活了几十年也不傻,听出这胖子是在吹牛,所以也没有当真,权当做笑话在听。我们四人就坐在堂屋瞎聊,钱叔一直比较沉默,很少说话。不过既然聊到了丧礼方面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有许多故事说。
  乡里的故事远比城市里的传闻要多的多,也有意思的多。
  我问他们为什么在这边参加丧礼要喝三杯酒,这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李叔笑了笑,给我们讲了个故事。
  原来在挺久之前的时候,他们这儿办丧守夜,没喝三杯酒这个说法的,是到后来才形成的。这是为什么呢?主要是本地天气非常冷,有时候到了十一月,基本就冷的不行。古时候人们的生活并不富裕,就算穿了棉袄也不顶用。特别是在丧礼守夜的时候,很难熬下去。
  所以后来渐渐的,大家在守夜的时候,就要喝三杯酒,用来暖身子。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成为了一种习惯,不管在什么时候办丧,守夜之前都得喝三杯。
  听完,我和胖子点头如捣蒜,当地的冬天是真的冷,而且来得早。现在虽然是十二月初,但我们已经穿了厚厚的衣裳。
  李叔去找了两个小菜招呼我们吃,这大晚上天气又冷,不吃东西肯定熬不过去。
  李叔好酒,吃着吃着拉着我们喝了两轮。
  胖子挺好奇八仙的事儿,于是就问了。
  李叔嘿嘿笑着:这八仙的事啊,你算是问对人了。
  原来这八仙本来是八个人的。在以前,每一阵子,村里头都会选八个八字比较硬的人,这八个人统称八仙。他们平时,和普通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主要是在丧礼的时候,他们要帮忙守夜。
  为什么要八字硬呢?李叔说他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因为这八个人基本上只要村子里谁家有人走了,他们就得帮忙守灵。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要帮人守多少次,八字不硬的话,怕出事。
  我听到这儿,心里有个疑惑:既然是八个人,为什么现在守灵只要四个人了?
  李叔笑着说:你接着听我说呗。
  故事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唐宋元明清?他也说不准,毕竟只是个故事,祖辈相传,没法深究。不过这个故事比较有趣。
  说的是古时候,也是个冬天,差不多是十二月。那年冬天来得早,外面飘着大雪,那八个人被主人家请来帮一个大户人家别人守灵。喝了酒,一切照常。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儿,而且由于相熟,所以关系挺好的。
  守夜本来就辛苦,他们几人有时候会轮着睡。可是到了后半夜,那睡着的人当中,有个叫张三的忽然发疯了一样跳起来,其他人还睡的迷迷糊糊,醒着的那三个没来得及反应,张三就一头撞柱子上,当场死了。
  大家都慌了啊,于是跑出两人,一个喊大夫,一个去喊主人。结果这两人可能是跑的急了,被磕了一下,不偏不倚两人齐齐栽在门槛上。那脸就正好装在门槛上,虽然没当场死,但后来也没救回来。
  我和胖子听到这里直哆嗦,忍不住摸着鼻子,心想,那两个人应该是鼻骨破碎进到脑子里死了,这倒霉悲催的,得多倒霉才会发生这种事
  李叔故事还没说完,后来啊,剩下的五个人哆哆嗦嗦站在屋内一直等到了天色大亮,主人家的人起来,才发现了这一切。当时就报了案,找了大夫。不过那两个直挺挺摔倒门槛上的两个人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
  后来来了个道士,说是这八个人由于八字太硬,把死者冲撞了,所以才会出事。
  胖子手一直捂着鼻子,问:所以八仙最后才变成了四个人?
  李叔说:大概是这么回事了,毕竟是个故事。
  本来一直陈岑莫的钱叔笑了笑,我看他笑的古怪,感觉其中还有些内情,于是战战兢兢问:不是死了三个,还剩五个的么?
  钱叔瞅我门一眼,清了清嗓子才告诉我们另外一些事情。
  我们这才知道,这故事还没完。
  后来经过官府调查,原来张三并不是真撞柱子死了,而是其他三人谋财害命。那三人先是下药,让其他五个人睡着。然后把张三杀了,伪装成撞柱子的模样,再慌慌张张把其他人喊起来。
  然后让另外两个自己人去找主人家跟大夫。
  我和胖子听完焕然大悟,要真是张三自己撞柱子死了,那得多大动静啊。别人虽然是大户人家,但房子也没有大到这么大动静也察觉不到的地步吧。
  胖子问钱叔:那后来呢?
  钱叔说:谋财害命的那三个人中死了两个,后来案子破了,剩下那人也被捉了,据我爷爷那一辈说的版本里头,那人最后在狱里发疯自杀了。
  我和胖子听完冷汗直冒。
  李叔说:看你俩胆子小的,这故事我们本地孩子都从小听的。
  钱叔又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
  八仙当中死了四个,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现在的必须要四个人来守灵。不过八仙这称呼到是流传了下来。
  胖子说:狗日的怎么不干脆不要八仙?
  说是这样说,但老祖宗的事儿,谁知道?
  我们又吃了两个菜,和钱叔还有李叔熟络了一些,他们又补充了两句。不过都是当地传闻。
  据说,虽然后来是改成四仙了,但是其实守灵的时候,还有个看不见的第五人,倘若守灵的时候谁不小心睡着了,那第五个人就会出现。
  我壮着胆子让李叔别瞎扯了,我们好歹也在这儿帮忙守过几次夜,又不是没见人睡过觉。
  李叔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胖子这才知道,李叔就是看我们年纪小,准备找乐子,吓唬吓唬我们



第二十七章  人哪去了

  之后我、胖子、李叔和钱叔守在灵堂聊天扯淡。
  聊了会,胖子要去撒尿,由于是农村,主人家的那个茅坑实在是臭,而且大晚上没灯,容易一脚踩下去,所以我俩跑出去撒尿。我们出门的时候,心里头还惦记着刚才的故事,所以特别小心那个门槛。
  出去之后,我们特地绕了个远路,免得冲撞了死者。结果裤子还没脱,李叔也跟出来和我们一起小解。
  那时候天寒地冻的,外面那个冷,我们艰难滋完尿,回去发现钱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李树说可能是去弄吃的去了。
  我们就和李叔坐着聊天,聊着聊着胖子忽然问:你们刚才不是说,守灵的时候虽然要四个人,但是如果有人睡着了的话,第五人会出现?
  李叔愣了愣,说是啊。
  胖子指了指床上老爷子的尸体,问:这算不算是第五人?
  我让他别瞎**胡扯,大晚上还让不让人守夜了。
  李叔哈哈笑:你这朋友真有意思。
  不过胖子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开始有些发毛了,总觉得老爷子会不会突然坐起来。
  我们坐了一会儿,由于天气实在太冷,李叔拿出酒和我们一起喝,喝了两轮,还没见钱叔回来。李叔就说他出去找找。
  最后堂屋里就剩下了我和胖子两个,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李叔和钱叔回来,胖子说:他俩不会大晚上出去嫖了吧?
  我白他一眼,这天气谁愿意脱裤子啊。
  我俩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前后加起来快半个小时,都没见到李叔和钱叔的影子。
  胖子说会不会喝醉了躺在外面了。
  我心想,这不太可能,李叔和钱叔的酒量明显比我们好,我们都没事,他们不可能有事。
  胖子建议出去找找。
  我看了堂屋一眼,这里就我们和老爷子的尸体,不管我和胖子中谁出去找李叔和钱叔都不合适,到时候主人家起来看到屋里就只有一个人,估计还以为我们在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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