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骨点头,浅笑嫣然。
“你犯了什么罪,要受罚?”
男子挑眉,一本正经。
“侍卫说我偷了殿下的东西,我说了,那是我在亭中捡到的,可是,没有人相信我?”
“原来是这样……”
男子挑眉,继而道,“为何不直接承认是你偷的,我可听闻,主子吩咐了,只要你承认了,就不用再受罚。”
凤骨却别过脸去,语气坚定,“我风骨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会承认,纵使朱邪要杀我,我没无话可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气的腮帮子鼓鼓,气愤难平。
男子却欣慰一笑,他潇洒的扶开长袍,顺势坐在女子面前,“现在没人,你可以起来休息会了。”
质骨却摇头,小心翼翼道,“你不要被表象所迷惑,看似没人,这里到处都充满了眼睛,一旦我起来,明日他们就不会放了我……”
男子狭长的眼眸中闪现过一丝阴晦,觉得有道理,淡淡的点头,“你不饿吗?”
凤骨无奈的摇头,但是,她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男子站了起身,邪魅一笑,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递给她,“吃吧,如若你撑不到明天,谈什么以后?”
凤骨抬起头,看着这个文雅的男子,突然间,心底似乎有一股暖流划过心尖,她犹豫片刻,但看到男子那双真挚的眼神,她颤抖的伸出手去接下那个馒头。
“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好好留着你这条命……”
☆、第十一章 别样戏弄
“你不用谢我,好好留着你这条命……”
男子喝了一口酒后,冷冷的甩下这句话,便抬起步子准备离开,凤骨还在揣测他话语中的意思,男子已经快走到屋门口,她猛然扭头朝他的背影大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个情,我凤骨记下了,若有来日,必定报的一餐之恩。”
她的这话一处,男子的脚步成功停下,他没有回头,只是狠狠的喝了一口酒,声音没有刚才的那般柔和,“无名……”
“无名,无名……”
凤骨无意识的呢喃着这个名字,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朱邪,你以为小小惩罚便能让我说违心的话吗?告诉你,不可能。”
男子听到她嘴里愤愤不平的话语,只是玩味一笑,随后,大步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凤骨大概是累坏了,她虽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可是,不代表她愚笨,她是聪慧的,却没有细细想今夜出现的人为何可以自由的出入此处,而那些侍卫却没有任何的阻拦,一个小小的家奴怎会有这样的特权,直到后来再次见到他,她才觉得自己是有多愚笨不堪。
春天的夜色极其漫长,凤骨却是毫无倦意,一个馒头下肚,已经没有那么饿了,似乎连身子也没有刚才那般的冷了,她似乎觉得,那个白面馒头,是她记忆中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暖黄的烛火忽明忽现,大红的蜡烛随着时光的流逝,原本粗壮的身子渐渐融化成了一淌淌烛油,天边的启明星渐渐出现,已经五更天了,天色渐渐亮了。
跪了一夜的凤骨神色疲惫不堪,她现在处于极度虚脱状态,眼睛微微闭着,后背却挺直,屋外守候的士兵在晨曦换了班,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换了另外一批人站岗。
春日的暖阳透过薄薄的雾气,撒向整个苍茫大地,一道阳光斜照,懒洋洋的晒进了屋子中,阳光打在凤骨那张惨白不堪的脸上,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身子笨重肥胖的石榴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她在屋外院子中焦急的徘徊着,那双晶亮的眼睛不时的朝着大厅的方向瞧去,嘴里不住的呢喃着,“怎么还不出来啊……”
凤骨迷糊中感觉被一道亮光刺到眼睛,她缓缓睁开那双幽蓝的双眸,眼前的场景,让她心底猛然一紧。
“醒了?”
管家和几个奴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她们此时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凤骨虚弱点头,“老管家,我做到了,没有挪动一步……”
那双湛蓝如海水的眼睛中,带着坚毅的光芒,管家的眼中闪现过一丝赞赏,他抬手缕了缕自己苍白的胡子,淡淡道,“你可以起来了,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去洗衣房报道……”
管家也是很心疼她,跪了一夜,这么柔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可是,主子的吩咐,不能不听。
凤骨点头,便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不听自己使唤了。
管家朝着身后的丫鬟点头,那两名丫鬟便上前扶住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朝两个丫鬟点头,“谢谢两位姐姐……”
那两名丫鬟只是淡淡摇头后便低垂着头。
“能走了吗?”
凤骨点头,随后,她轻轻放开那两个丫鬟的手,自己一步步的试着走出屋子。
没走一步,脚步如灌了重铅一般的沉重,膝盖处更是火辣一片,她却依旧挺直了身板,在众人的视线中,一步一步的走出院子。
“没想到看起来如此柔弱不堪的姑娘,骨子真硬!”
管家微微叹气,便对着一旁的丫鬟道,“洗衣房那边的事情打点好了吗?”
那身着翠绿衣裙的婢女从一旁走了出来,微微垂头,“回禀管家,一切都照您的吩咐。”
“好,都去忙吧……”
管家缕了缕自己的一小撮胡子,挥手示意。
众人退下,管家却依旧站在大厅中,久久凝视那消失的背影。
凤骨咬紧牙关,秀长的长发有些许凌乱,她却没有在意,穿过院子,下了石碣,在守卫侍卫和过往婢女鄙视的眼神中,一步一步,朝着院外走去。
眼尖的石榴看到在下石碣的凤骨,高兴的端着木盘呐喊,“骨头,在这里……”
凤骨听到有人在叫她,她抬起头,看到在石碣下面等候的石榴,心底有一弯暖流流过,熨热了她受伤的心。
“骨头,你还好吗?我给你炖了姜汤,快趁热喝……”
石榴的脸圆嘟嘟,她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双小眼睛由于笑的弧度有些大,小的眯成了一条长长的眼缝。
“谢谢石榴姐姐……”
凤骨感动的留下了一滴泪水,她颤抖的接下那碗带着余温的姜汤,放置嘴边,一股浓浓的生煎味道扑鼻而来,“姐姐,这喝了有什么用?”
石榴忙道,“治愈风寒的,别问了,赶紧喝了……”
凤骨点头,一碗热呼呼的姜汤便喝下了肚子。
石榴笑眯眯道,“骨头,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
石榴搀扶着她,两个姑娘走的不快,但也不慢,慢慢的消失在大门门口。
屋门口,有一个男子站在高高的石碣上,他依旧身着黑衣,墨黑的长发轻轻冠起,发髻上留有一根飘洒的黑丝带,他今日的打扮如文雅公子一般,狭长的凤眸中带着一抹别样的情绪,这样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朝身后的人挥手,冷声道,“无果,风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回禀殿下,风公子来信一封,说下个月十五便会回来。”
无果低垂着头在身后一脸恭敬之色。
“十五?他还是忘不了她?”
朱邪语气带着无奈之意,那个女子,是风测的劫数,只是可惜……
无果今日着一身淡青色衣袍,右手执一把长剑,他从不知道,一向温润如玉,素手丹心,看起来清雅出尘的风公子竟然还有意中人,可是,听殿下的口气,他选择十五回来是什么意思?
殿下,风公子有意中人?
朱邪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仿佛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霜,他没有正面回答无果的话语,只是淡淡道,“不要再提这件事,风公子戛然一身,无爱人,无人爱……”
无果只能低垂头,“是,殿下……”
他能感觉到,这风公子身上有很多秘密,这个如风一般的男子,竟然也会有所牵绊,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以为,风公子心静如水,不会对任何女子动情,所以,他那痴情的妹子也算是输的体面,如今却……
他这当哥哥的该如何回去和他那撒泼的妹子说?可愁死他了。
朱邪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迎风而立,飘洒的衣袍和暖黄的阳光交相辉映着,格外引人注目。
无果还想追问风测的事情,却看到一匹马匹从远处而来,停在大门口,一道雄厚的男声响起,“报……”
那穿戴着盔甲的男子左手执剑,脚步稳健的朝着石碣一层层的登上去,他的怀中,有一封紧急的八百里急报。
那来人来到朱邪身旁,单膝跪地,“报告王爷,有重要急报。”
朱邪狭长的凤眸闪现过一丝狠逆,侍卫低垂头,双手恭敬的捧着那封信。
他抬手一把拿过信笺,对着一旁的无果道,“带他去领赏!”
无果点头,那男子高声道,“多谢王爷……”
随后起身随无果进入府中。
朱邪缓缓打开那上面的信笺,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段极小的字体,朱邪只是略微的扫视了一眼,便一把把信笺紧紧捏在手中,直到捏成一个小小的纸团,他的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此时冷寒的吓人,语气如来自地狱一般,“好一个太/祖朱温,本殿还真以为你只会骄纵淫/乱,是个十足的废人……”
朱邪抬起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下石碣,走到大门前面的汉白玉石狮子面前,他停下步子,脸上却绽放一抹邪魅的笑意,“也罢,灭了一个得力的棋子,让本宫重新对你刮目相看。”
抬手抚上石狮子那双骇人的利爪,苍劲有力的手指缓慢握紧,随后,他大步朝着王府中走去,无果早已在一旁等候他,看到他的脸色不对,便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殿下……”
朱邪直接越过他,走了几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去把魔笛叫来。”
语罢,便一甩长袍,快速的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无果眉头紧蹙,魔笛来去无踪,他也没有见过她的真容,只有在夜间才能找到她,只能等天黑了。
他抬起头,看着此时渐渐正午时分,一股暖和的春风吹来,王府门口栽种的梧桐树也渐渐冒出了新芽,春天了,万物复苏,沉寂了一年的冬日,春天,是一个新的开始。
风骨和石榴回到栖凤殿,樱子早已在殿门口等候着,待看见俩人,她忙快跑过去,一把抱住风骨,“骨头,你没事吧?”
☆、第十二章 阴谋阳谋
樱子和石榴一样,虽为卑贱的奴仆,却是心地善良,见不得可怜的人,看到凤骨受罚,她们心里也不好受,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凤骨是她们两个一起照顾的,从她昏迷不醒到如今,她们,倾注了关爱。
凤骨看着这俩人,鼻子一酸,嘴里呢喃着,“骨头,骨头……”
“对啊,你不是叫凤骨吗?就是我们的小骨头啊,快让姐姐们看看,有没有伤哪啊?”
樱子忙在风骨身上仔细查看着,生怕她受什么体罚。
风骨只是淡淡笑意,“两位姐姐,骨头没事,我只是觉得好累……”
“一宿没睡了,快快,姐姐已经给你准备了热水,洗个澡就舒服了。”
凤骨点头,“谢谢两位姐姐……”
“傻丫头……”
俩人搀扶着凤骨进屋,屋子中,不时的传来姑娘家嬉戏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以至于凤骨在很多年后,都铭记于心,经久不忘。
最美的时光,最天真的少女年华,那些在生命中出现的过客,转瞬间变为了记忆中的常客,一旦忆起,便是一世唏嘘。
巍巍宫殿在灯火阑珊处若隐若现,河南开封府。
大梁皇宫,寻欢殿
偌大的殿里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音,只听闻一声沉重的男子声音在里面一阵怒骂,似乎很是生气,“该死的,真是扫兴,哭哭啼啼的作甚?”
殿门外守候的侍卫,听到这样的怒吼,都面面相聚,无奈摇头,这皇上可真是淫/乱之至,宫中美貌女子无数,他玩腻了竟然打起了儿媳的主意,那在殿中哭泣的女子,是他们三皇子的皇妃,可是却被传召入宫侍寝……
大殿中,装饰极其奢华,大红的地毯柔软干净,雕花茶几上面,放置着一个燃烧着的檀香炉子,炉子造型极其精巧,外面用黄金打造,金光灿灿,炉子上用彩绘画上一只展翅高飞的红色火凤,火凤的嘴里吐出殷红色的雾气。
屋子中充斥着一股股奇特的香味,不是优雅的檀香,不是沁人心脾的兰香,却是那有着噬魂作用的噬魂香,人闻了以后,会异常兴奋……
夜明珠串成的珠帘后面,是一张大大的床榻,那哭泣的女子,正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捂住被子低泣。
“贱人,真是扫兴,朕看的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再哭,朕就下旨灭了你娘家……”
后梁太/祖朱温早已穿戴整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不过二九风华,身姿修长,一双白皙秀美的玉/腿蜷缩在被子中,她的容颜清秀且姣好。
朱温身约高七尺,一身淡紫色衣袍,那张脸微黄,一双渗人的桃花眼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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