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用拇指在打卡机的指纹识别处按下,听到机械而冷清的女声说‘谢谢’。
打卡机的屏幕上散着蓝光,照在她的脸上,打卡完毕之后,面前又恢复了黑暗。
忽然间,眼前一个黑影倾身下来,已经被她熟记于心的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钻进鼻息,薄唇微凉,长舌温热,直捕她的双唇,缠绵的深吻着。
她的情绪是有多差,连唇舌都木讷的无法灵动。
阮的朗理已。霍朗将她的后背抵在镶嵌着大块晶亮瓷砖的墙壁,一手揽住她的腰背,让她圆滚滚的肚子紧贴着自己,一手轻扣她的后脑,极富耐心的带着阮阮缓缓进入状态,直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柔软,唇舌开始给予他轻浅的回应。
巫阮阮在想,如果这个合同的负责人不是霍朗,那么现在,自己一定已经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明哲保身的道理所有人都懂,若换了另外一个负责人,一定会在保护SI与保护设计师个人当中, 选择前者。
纤细的手腕缓慢的抬起,还带着些许潮湿的汗意,她轻轻攥住了霍朗西服的领口,就像抓住什么可以救命的东西,仿若一松手,她就会永无止境的坠落下去。
这个吻很久,久到巫阮阮的唇已经被他摩擦的微微发烫,因为氧气不足,脸颊泛起绯色红光,柔媚的眼底烟波浩渺,她似乎很需要新鲜的空气,于是非常小声的示意,几乎于一声嘤咛,细软至极,听得霍朗下腹莫名的紧绷。
他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给她一个呼吸的空间。
额头相抵时,阮阮争取到了第一口完整的呼吸,甚至喘的有些急,倒是霍朗,无论何时都能保持着他的沉着自若,他喷出的呼吸带着浅浅的热气,因为不吸烟,便没有男人身上那种标志性的烟草味,只有唇齿间淡淡的咖啡香,他在她俏挺的鼻尖上再印上一吻,目光熠熠如暗夜焰火,话语掷地有声不带任何感情,却有令人深信无疑的力量,他为她带来的这种信任和强大的支撑感,一如她孤身漂浮在蔚蓝瀚海,而霍朗则像一艘劈风斩浪而来的巨轮,给予她的,是百分之一万生的希望,他说,“巫阮阮,记住你现在做的事情,牢牢抓住眼前的我,然后靠过来,”他在她的脑后轻轻抚了抚,发丝柔软绵密,继而笃定道,“你要知道,万事有我。”
这天夜里,他们相识以来,唯一一次破天荒地的,霍朗没有天神一样走在她的前面,而是牢牢握住她的手,感受她手心渗着的凉意,浮着的薄薄汗珠,他的大掌干燥温暖,源源不断的给予。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这样繁华的主干道也车流渐稀,只有漫天遍地的流光溢彩来映衬这个城市繁华后的寂落。
墨绿色的悍马如同孤守的战士匍匐在云柏大厦的室外停车场,巫阮阮打开车门,刚要上车,就听到霍朗声音极低的“嗯?”了一声。
扭头看过去,他正弯身仔细的盯着悍马的右前轮,迟疑的抻出长臂,在22寸巨大的轮胎上方捞一把,竟然摸出一个软软热热的小东西,“猫……”
“猫?”巫阮阮比他更疑惑,哪有长成这样的猫,倒像没了毛的大老鼠,瘦骨嶙峋,皮毛也掉的一块秃一块秃,脏的不成样子不说,似乎受到过什么虐待,抬起爪子毫不留情的在霍朗的袖子上刨了一顿连环爪。
霍朗对待动物似乎还挺有经验,他拎着小猫后颈的一块皮,将它腾空拎了起来,小家伙立马缩成一个干巴巴的团子,瞪着极其突兀的大眼睛,略带警惕却难掩委屈的望着他。
他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它搭耸的猫耳朵,看了一眼阮阮,“是只折耳猫,病成这样,估计是被家人扔出来的。”
巫阮阮上前,想要摸摸它,被霍朗拎着猫躲开,“孕妇不能乱摸野猫,你没有常识吗?”他将小猫放在地上,小家伙微微颤颤哆哆嗦嗦的走了两步,极其可怜的喵呜了一声。
“它病这这样,天这么冷,会不会死?”
“早晚会。”他弹了弹袖口,“这猫很金贵,可能是得了猫瘟和皮肤病,治疗好的话,费用够再买一只品相很好的了,反正不大,没感情,就被扔了。”
巫阮阮绕过他,直接弯腰去抱起来,还被这小东西抓了两下,好在它也是病入膏肓的状态,没什么太大的力气,没把阮阮的手背抓出血痕,她学着霍朗的样子拎住它的后脖颈,像拎一个小吊死鬼似的,一整天没有露出笑容的小脸突然朝他绽放一个微笑,“霍总……带我去宠物医院吧,万一能救得活呢?”
霍朗这种对人都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么会舍得对猫拔毛,不过看在巫阮阮久违了一整天的笑容,他勉强冷着一张脸,许她拎着猫上车。
广德路整条街上都是批发宠物用品的店,自然也少不了宠物医院的坐落,临街的店铺基本都已关业,只有一家规模最大的宠物医院是24小时营业,不用进门询价,单是看那是几米宽的门面,巨大的吸塑招牌,巫阮阮就已经猜到了治疗价格一定不菲,应该不比人看病便宜。
果然,量过体温做了试纸检测,这小东西到底是得了猫瘟,皮肤病很严重,肚子里应该还有虫,宠物医生摸它肚子的时候它很痛苦的低鸣。
“得住院,你们在家照顾不了,需要一直输液。”
这动物一旦上升到宠物级别的,档次显然就不一样了,居然用得到‘住院’如此高端的词汇。
“住院打针一天要多少钱?”她问。
宠物医生拿来计算器,在她面前罗列治疗的项目和药品价格,哪些进口的效果好,哪些国产的就可以,这个120,那个八十,吃什么营养餐,打什么营养针, 林林总总,一天的费用,“啪啪啪”计算机一戳,“420,一天。”
巫阮阮惊呆了,居然这么贵!
“能便宜点吗?”她商量着,霍朗也不说话,一直低着头,拿宠物店的小梳子在小猫的面前晃来晃去,那小家伙想按住又没他动作快,急的爪子都露出了尖。
“那400吧。”医生十分大方的给她免了巨款二十。
“200。”她继续砍价,于是那医生也惊呆了,好半天哭笑不得的说,“小姐,我这不是批发市场卖衣服,不能对半砍啊,400是最低了,照顾小动物也是要费心费力的,您要不着急明天早上去隔壁几个小宠物店看看,一百块钱一天给你治,折腾一星期给小东西彻底折腾死。”
“那你这个400一天的也要住一个星期院吗? 肯定能治好吗?”17902623
医生弹了弹小猫的耳朵,又来回看看两遍,“先住一个星期院吧,要是一个星期不见好好转就放弃治疗,如果有好转就继续治,肯定能好起来,不过我看这问题不大,求生意识很强,你看,它和你老公玩的多好,这猫你们捡的吧?”
巫阮阮刚要开口,就听霍朗头也不抬的接了一句,“嗯,我老婆捡的。”
“弄这么脏也不能是在家里病的,现在冬天,流浪猫狗一有病就死的多,这几天没少抱来,”他把观察台上的东西随手收拾起来,“那这小猫你们救吗?救的话我开单,先给它弄点吃的。”
霍朗不说话了,继续和猫斗智斗勇。
“治。”阮阮轻声坚定道。1d7hZ。
“先交今天的药费吧,再交一天的押金。”
两天,八百块钱,巫阮阮翻了翻钱包,只有三百多块钱,“能刷卡吗?”
“不能,从这出去左转500米有一个工行提款机。”
巫阮阮拍拍霍朗的手臂,“霍总……。”
霍朗抬了抬眼,“听不见。”
她想了半天,无论如何也没能将老公两个字顺利叫出口,她侧着身子,肚子微微贴上他,声音轻缓,“霍燕喃……”
霍朗握着木梳的手指顿了顿,将木梳一声,潇洒的掏出钱夹,痛快的点出两千八百块现金,“先住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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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我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流氓
更新时间:2013…11…27 16:44:30 本章字数:3490
安置好小折耳,霍朗和阮阮回到车上,他掏出手机找到记事本,飞快的输入了今天的账目。
阮阮一直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等他收好手机,她才特别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还记账?”
“嗯,兴趣爱好所在。”
不得不说,霍总的这个兴趣爱好真不是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存在,和他的外表极其不符,谁能想到一个满身名牌一身套装动则几万的男人会爱好记账本。
巫阮阮原本是想要回家的,不过霍朗不送她回去,直接把人带到自己住的酒店,一路牵着手领回房间。
霍朗住的酒店环境很好,是他母亲的秘书为他预定的,当然钱也不用他花。
他妈大概觉得按着霍朗这种吝啬的性格,除非花别人的钱,花他自己的他可能会找个条件好一点的露天阳台。
巫阮阮坐在纯白巨大的床上,靠着床头,手里捧着霍朗让酒店做好的小米粥,还放一点点白糖,小口小口的喝着,电视放着不知道在演些什么的法国喜剧电影,台词说的嘀哩呱啦,人物动作和表情都极其夸张,双手捧着小碗咬着瓷碗的边缘,低低的笑。
霍朗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了这副动人的场景,像盛开的小花一样的巫阮阮微笑的盯着电视,笑的时候两只脚尖会搭在一起来回的交错,这小动作如此可爱,让霍朗的眼底瞬间就蒙上了笑意。
“好看吗?”他缓声问,用毛巾擦拭着自己乌黑的短发。
阮阮看的太专注,根本没注意到屋里站了一名半罗男,她一眼扫过去,愣了好几秒,他身上还挂着点点水珠,肌肉的轮廓十分明显,腹肌紧绷,两条人鱼线从腰间延伸到浴巾之下,两臂的纹身让他看起来极具野性,她脸色一红,捧着瓷碗转回目光到电视上,淡淡回应了一句,“老流氓。”
伟岸的霍总擦着头发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随手将毛巾一扔,几步走到床边,巫阮阮还以为他要捏自己的脸,差点直接把脸埋进碗里,谁知他只是非常温和的在她头顶揉了揉,在她旁边侧身坐下,靠的很近,他的洗发水有古龙香水的味道, 可以压低的磁性声音配上他魅惑的语气,好像有只小猫挠在阮阮的心里, “其实,我刚刚问你的,不是我好不好看,是电影……”
巫阮阮终于把脸从碗里抬出来,尴尬的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突然快速的捏住了脸蛋儿,刚才还一派温和的人突然变成了平日里冷峻高高在上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淡声道,“我哪里老,你左一声老流氓又一声老流氓,啊?”
“我说的老,是成熟沉重的意思,不是真的老。”她眨了眨眼,轻声解释。
“噢,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流氓?”
“嗯……”
霍朗松开手,不在为难她,端走她手里的瓷碗放到床头的矮柜上,“既然你说我是流氓,我得干点流氓该干的事,才不枉费你给我起一这么动听的名字。”
他伸手去脱巫阮阮的上衣,她却笑着爬开。阮阮知道,霍朗只会嘴上说说狠话,不会真的为难自己。
这大床上铺的是羽绒被,蓬松的很,边缘的地方看着高高鼓起,其实虚宽,真正的床垫边缘要比看到的窄,巫阮阮一边扭头朝他笑一边往边上怕,一巴掌按空,大头朝下的往下摔,霍朗眼疾手快的一把拎住她的后衣襟,生生将人拉回来,直接抱进怀里,带着她重重仰面躺回床上。
“巫阮阮啊……”
“嗯?”
“我心平气和的,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潜规则吗?”她在他的臂弯里转过头,凝望他的眼睛。
霍朗也侧身,和她四目相对,“潜规则个屁。”
“你这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心平气和。”她点了点他的唇。
“ 那就不商量了,我命令你。”
阮阮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嗯……反正你一直都是命令我。”
他揽住她的腰肢,声音带着性感的蛊惑,说,“别再作死了,就算要作死,也不能日作,要调整频率,你要觉得自己已经作死多年改不过来,那你就慢慢习惯着由日作改成月作,等适应了月作,就可以改成年作,你每天一作……”他在她圆润的小耳朵上轻轻捏了捏,“我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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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从漆黑到深蓝,再到青白和湛蓝,垂头而立的路灯光芒已经不能再照亮任何地方,瞬间熄灭。
早起锻炼的老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穿着厚厚的运动服向远处的广场走去,保安交接岗,公交车站空荡荡。
脸色苍白的男人靠在真皮座椅里,满目血丝的望着那个一夜未亮灯也未拉上窗帘的窗口,手里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纸杯没有盖上,咖啡也没有喝几口,被他垫在手心,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