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利刃破空击中人体的声音之后,唐锦突然发出了痛苦的□,显然,他被什么人击伤了。
飞快跑进那个传出打斗声的房间,温妮与何泽同时一愣:精密的仪器,靠墙摆放的无数齐顶的紧锁的柜子,除了屋子当中躺着的女军人外,房内没有一个人。
何泽的目光快速在房中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别的门户,脸色骤然一白:“主人,这是严禁无关人员进入的机密文件室,我们被人陷害了。”
何泽的话刚一落音,温妮便听到外面传来的能力者们轻捷快速的跑动声,显然,正有大群士兵围了上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被谁设计,但是,温妮十分明白,探测军事机密,即使她是唐锦的未婚妻,也不会有好下场。
“蹲下!闭眼!”
何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蹲□,闭上眼,而后,感觉到眼睛被一双柔软馨香的手盖住,肩膀被扶住,耳边传来一声轻语:“别动!”
何泽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脑子因为这从不曾想象过的亲昵而产生了一阵又一阵的晕眩,而后,倒了下去……
快速接近的脚步之后,冲进房内的士兵几声警示的高喝,而后,是某一个士兵的大声报告:“房内死亡一人,除此之外并无人迹。”
“柳萌,你说的人呢?”唐锦冰冷的声音里,压抑的暴戾让躲在空间里的温妮轻轻一笑,看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知的何泽,颠了颠手上黑色的散发着阵阵惑人香气的丹丸,温妮思考着将它扔出去迷昏所有人的可能——这样处理事情多简单有效啊!
“师长,我真的看到两个人往这边跑了……”
惶急又带着不敢置信的女声被唐锦粗暴打断:“谎报军情,立即收押!”
“师长,我可以解释……”
“会给你机会的!带下去!”
女兵被拖了下去,室内再次传出关于地上女尸的报告。
“沿途的卫兵呢?是死的吗?几道关卡,都玩忽职守?找出来,全部收押!”
听着外面的实况转播,温妮闲适地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泡了一壶茶,靠在椅背上慢慢喝了起来——听听,她家男人多威风,短短的时间,所有事情就被他条分缕析,就分析出了大致的真相,所有的相关人员,也全部被监控了起来。
所以,就算她真捅出什么漏子,他也一定能帮她把首尾收拾干净吧。
啊,果然,找一个能干的男人做老公,就是好啊!
某个完全没有一丝紧张感的女人静静等着自家的骑士扫清一切障碍后接她出去,临进空间前她特意留下的小线索,保证了自家男人能清楚的知道她就在此处。
一刻钟后,房间内被清空,连唐锦都走了,又过了一刻钟,房门一响,而后一关,“妮妮,出来!”
看着一手执壶一手握杯的小女人站在几步开外冲自己傻笑,唐锦目光一沉,唇角一翘:“在里面呆得很舒服?”
看着男人危险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物事上,温妮傻笑着蹭了过去,将杯子送到男人唇边:“累了吧,喝一口解解乏。”
男人挑了挑眉,就着她的手将杯中的茶喝了下去,而后弯腰,果然如同抱公主一样将温妮抱了起来:“走了。”
完全放松的人儿把东西往空间中一扔,舒服地靠在男人胸前:“我正回甲板,听到你叫我,又看到你的背影,就追上来了……觉得不对时,又听到你仿佛受伤了……”
听着女人在耳边喁喁低语,轻声解释她没脑的涉险行为,唐锦一声不吭,决定晚上再收拾她,路上被安排守卫在通道上的唐家子弟,面不改色看着自家族长与夫人恩爱的身影,表示一切正常。
临进宴会现场前,唐锦停下脚步:“你身边的人呢?”
“啊,何泽?迷晕了放在里面呢。不到明天早上都醒不过来。”
唐锦挑了挑眉,放下明显在他怀里呆得很舒适,根本不打算下地的懒女人:“去打个招呼后,就能回房了。”
小小的欢呼声,让走在前方的男人目中溢出了笑意,这懒丫头!
轻快地追上去,挽上男人的胳膊,温妮挺直了腰背,挂上贤淑温和的笑容,走入人群。
“你是去上洗手间,还是去睡觉了?这么久?”
看向抬高下巴,一脸挑剔状的夏侯琳,温妮点头:“睡着了。”
看着温妮脸上完全不介意的笑容,夏侯琳想抓狂,这个女人,完全无法沟通。
温妮回头笑着与戚兰唐镜钏等人说话,对于档案室方才发生的事,显然,甲板上的人都不知道。
“明明是你的生日宴会,你居然跑去睡觉!”不依不饶的夏侯琳再次缠了上来,温妮笑眯眯把一杯酒递到她手里:“不好意思哈。”
完全没有诚意!
夏侯琳气闷地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饮料,看着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女人再次和那群资质平庸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夏侯琳咬着牙一杯接一杯往口中灌水,借此压下一肚子沸腾的火气。
正听戚兰说孟战与二师师长之间不得不说的战事的温妮,被突然缠上身的胳膊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软绵绵的身子压了上来:“你这个女人……讨厌……太讨厌……呃!”一个大大的酒嗝让温妮下意识闭住了呼吸,几乎全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让她唇角抽了抽,如果不是能力者,她一定会被压趴下!
“呃——”醉眼朦胧的夏侯琳再次打了个酒嗝,一只爪子毫不客气就要落到温妮脸上,却被一旁的戚兰快速抓住:“呦,夏侯小姐这是醉了?”
看了看夏侯琳另一只手上几乎倾倒出来的红酒,戚兰的嘴角抽了抽:“喝红酒,也会醉?”她们可都是高阶能力者,怎么会被这种东西灌倒?!
“切——嘘——”软绵绵挥开戚兰的手,夏侯琳咬字有些不清晰了:“别碰!”
“哼,二十……十阶,我今年二十三,十三阶……小丫头片子……你,还差得远……”喃喃的靠在温妮身上发出不清楚的醉语,夏侯琳显然真的用几杯红酒自己把自己灌倒了。
温妮努力扶着摇晃着要再次把红酒灌入口中却明显对错了位置的夏侯琳,苦笑着示意几个同伴帮忙压住这个不老实的女人:“把她弄座位上去。”
含笑看戏的女人们看着手忙脚乱的温妮与仪态全无的夏侯琳看得很欢乐,直到温妮开口求助,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才半扯半扶半真半假地将夏侯琳弄到一张休息椅上放下,其间,不知谁的手溜到夏侯琳身上一阵放肆的揉捏,引得她一阵挣扎呼喝,可惜,本来就对夏侯琳用鼻孔看人的德性存了意见的女人们哪会管她乐意不乐意,从最初的一只手,发展到后来不只多少只手,这摸摸,那揉揉,这捏捏,那掐掐,让本来很短的一段距离愣是走出了千山万水的效果。
也不知是醉的,还是被这群促狭的女人们揉搓的,软成一团泥、眼神迷离、一脸酡红、气喘吁吁的夏侯琳好容易被妥善安置到椅上,已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
挥开最后一只恋恋不舍在人家胸前高耸的峰丘上流连不去的爪子,温妮无奈地瞪了明显意犹未尽的戚兰一眼,又飞快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到子车妍与夏侯章烨的身影,见他们完全没注意到此处的情形,暗暗呼出一口气,那两位若知道自家女儿被人群体猥亵,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呢。
“温妮,我师妹怎么啦?”
还没等温妮庆幸完呢,一个温文和煦如暖阳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妮小脸一皱,她最讨厌笑面狐了。
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古代贵公子行云流水一般迈步行来,看着自家明显一副饱经摧残娇软无力姿态的师妹,公子笑意盎然的目光一滞,而后,寒电一般的目光飞快在周围猥琐笑容尤未褪去的一群女人脸上掠过:“诸位今日所赐,钟离必有回报。”
高阶能力的威压,让一群女人头上冒出了冷汗,温妮飞快替夏侯琳抚平衣襟,跳了起来,挡在一群小绵羊身前:“钟离公子,琳儿醉了,我搬不动,大家,是帮忙!”
“帮忙?”钟离的目光落在温妮脸上,本来就很迷人的笑容变得几乎能溺死人:“小妮妮,你确定是帮忙?”
温妮的眼神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回头看了看身后一群眼含惊恐之色的女人,显然,这群女人被钟离身上的气势吓坏了,无奈地挺了挺腰,温妮抬头对上钟离笑意盈盈的目光:“大家都只是玩笑,何必太较真。”
“玩笑?”钟离眯了眯眼,这个打从他一出现,明明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的女人,此时就站在他身前,倔强地护着她身后那群没用的蠢货,“琳儿是什么身份?她们……”
“琳儿是我的客人,她们也是!”
☆、117意气
第一次;强硬地与钟离那双看似温和的目光对视,温妮知道,剥开这个男人温润的表象,下面隐藏的是他俯视众生、漠然不带一丝情感的高傲,在这个男人的眼中,这一船的人;除了他的师傅师娘与师妹,其余之人皆为蝼蚁。
覆灭生命;在他,是根本不会引起情绪波动的事;如果说,唐锦是征伐人间、脚踏尸山血海、仍然巍然屹立的勇者,那么钟离便是视世间生命如无物的旁观者;唯其心中根本没有对生命的在意,以至那尸山血海从不曾映入他的眼——本来只是女人们带着戏谑的小捉弄,如果她不加以阻止,这个男人真的会因为他师妹那被冒犯的尊严而随手杀人。
“你要护着她们与我作对?”钟离如面具般的笑容完全褪去,只剩下冰冷漠然的,他的眼神,如同高高俯视人间的神祗,不带一丝情感。
“本来只是玩笑,你不能用自己那颗无感的心为别人的行为作注释。”
“无感?!”钟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你胆子不小。”
“……没有感觉的怪物……”
“……像死人……”
“哈哈,怪物……”
“即使他资质再好,再得师傅宠爱,也不过是个工具,总有一天,在用坏后,他会被抛弃……”
…… ……
他以为已经被埋葬的过往的记忆,再次从最黑暗的角落浮现,让他的心灵在此时出现了一丝空隙。
钟离的目光太可怕,让一直寸步不让的温妮陡然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只是,身后站着的有帮助过她的戚兰,还有唐家的子弟,另外三人,是戚兰的朋友,方才与她们也一直谈得很愉快,她不能放任不管,让她们受到伤害……压下心中多余无用的软弱,温妮据理力争:“琳儿不是你,她渴望朋友。”
朋友?钟离的目光逼视着温妮,将他所有的能量威压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终于不再被压制的众人,除了超出十阶的戚兰,其余人几乎腿软地当场坐倒在地,方才还嘻嘻哈哈玩闹的一群女人此时惊惧地看着那个与温妮对恃的男人,心中一个晚上对他的憧憬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被击得粉碎,这个男人,比最可怕的凶兽更冷血。
身上的压力,让温妮的腰慢慢弯了下去,看着男人讥诮的目光,感受着被逼得弯曲的脊梁,屈辱与怒火点燃了温妮血液中的狠戾与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温妮目光中骤然闪现的决绝让钟离少有波动的心一颤,看着因为快速运转能量与外部能压相抗逼得温妮内伤而从她嘴角溢出的鲜血,以及那双不屈的燃烧着的眼睛——激起他毁灭欲望的眼睛——钟离几乎是下意识地攻击了那个孱弱的身影……
“吼——”感觉到主人被攻击,几步开外的小猫冲着钟离一声愤怒的长啸。
“轰——”虎啸声与钟离的攻击能量相撞产生的余波将四周纷飞的桌椅化为了粉末。
“呼——”温妮颈间的玉鼎几近无色的防护罩被自动激活,同时,一个黑色的圆环在温妮的防护罩外急速旋转,她几乎已无法聚焦视物的目光,滑过钟离脸上因被快速旋转的黑色圆环擦过、形成的那道从眉际斜斜划过鼻梁直达耳际的血线,看着那双如无波古井般死寂的目光被惊异所浸染,看着男人雪白的衣衫被划破,以及那几乎被黑线切割开的手臂……温妮的唇角轻轻一翘,带着一丝快意,昏倒在了铁青着脸赶到的唐锦怀里——哼,让你仗着修为欺负人、玩弄别人的尊严,弄不死你,我也要咬掉你一块肉……
“咚咚,咚咚……”近处被能量波掀翻的惊骇低呼的人群,远处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的不曾被波及的人群,所有的人,没有任何人下令,却动作迅速、整齐划一地快速奔跑过来,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目光一致;逼视着那个制造混乱的罪魁祸首。
近千人愤怒中带着杀机的目光让钟离挑起了眉,同时分神看向那只守着温妮不停转圈,焦躁地冲他直吼的老虎时,唐锦完全没有打任何招呼,直接展开了攻击,一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