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去处,药材也能比比价格选个便宜的不是?,!可是你想没有想过,生意毕竟是生意,你认为做好事,同样做药铺子生意的人却认为你是在抢生意。施医赠药时间长了,同行会认为你排挤人家的生意。时间短了,老百姓没得到实惠,反而觉着你就是沽名钓誉!”
曲瀚文摸着下巴道:“药材这方面咱们毕竟是外行,贸贸然挤到这一行里去,除了再添些同行冤家之外,没别的好处。”
袁瑜蓉顿了顿道:“……这我真没想到……”
“所以说,真要想开药铺子,一定要照顾到两方面,一来,不能叫同行认为咱们抢生意……毕竟药行咱们不熟,没必要弄得多一行的仇人。二来,叫百姓们真能得到实惠。”
袁瑜蓉想了想马上又有了主意:“那就这样,开药铺子,但是不在城里开,在乡下开,多找几个地方,最好就是那种穷的连一个赤脚医生都没有的地方。乡下不是好多人都看不起病吗?咱们的每个药铺子,放一个坐堂的大夫,药铺子的药,当然都是些治平常病症的常用药,咱们都可以不要钱,或者少要点钱。”
曲瀚文沉吟不语。
袁瑜蓉继续说着:“咱们给看病的,是那些看不起病的人,这样既不算是抢了人家的生意,也算是做善事。”
“可你算过咱们能支撑了吗?一个药铺子最起码一个坐堂大夫、两个伙计,他们一年的薪俸,还有每年白送出去的药,需要多少银子支撑?还有,朱知县的儿子,能去给人放到穷的连赤脚大夫都没有的地方?”
“这我也有主意。”袁瑜蓉道。
曲瀚文突然笑了,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有主意,确实是脑子转的很快!
332章 分工
袁瑜蓉道:“朱知县的儿子自然是不能放在乡下。咱们就在这城外面开个药铺子行了。这样不进城,地理位置比那些城里的要差很多,抢生意也很有限。城里的那些有钱人总不会放着城里那么多的药铺子不买,巴巴的非跑咱们铺子来买药。”
“那咱们的生意呢?赔本算啦?”曲瀚文失笑的问道。
袁瑜蓉就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没发现自从咱们在这里建了宅子之后,周围多了很多的人家?虽然很多是依附大户宅院的小老百姓,可也有几户大户人家,咱们这里和小远、小道家那边的村镇,已经连成一线了,可是生活配套还没有发展起来,连一家药铺子都没有……不但是药铺子,其他什么都没有,要想看病买药都得进城或者去那边的镇子,咱们就在离水竹居不远的地方开个药铺子,就算是周围这些人家买买药,我想就不至于赔本。还有那稍远处进城买药的,能拦截一些。还有,咱们乡下的药铺子,真要是遇上的疑难杂症,指到城里来看病,就可以咱们这个药铺子接下,根据情况收银子看病。”
曲瀚文想了想,觉着她这个未必不可行。当初水竹居开在城外也是蓉妹妹的主意,这要是换成自己或者大哥,肯定都不会把馆子开在城外面……
“行!这么短的时间,你想的很周到啦。”曲瀚文笑着道:“等明天跟大哥商量一下。”
袁瑜蓉点点头,又叹口气:“这个朱知县也真会找时候!咱们家正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来这么一桩麻烦事。”
夫妻俩吃了晚饭,又具体商量了一下。梳洗了睡下。
转天起身,曲瀚文去找曲瀚侠商量这件事,袁瑜蓉进城去昌鼎礼品行亲自给朱夫人选礼物。
她的昌鼎礼品行,本来就是有给客人设好了一套一套的礼物,她只是在亲自看了看。将北边带过来的换成了全是这边的土产。选购了一千两银子之外,再给多配了两套五十两的,两套一百两的。
另外给朱夫人准备了两匹丝绸。虽然只有两匹,不过却很难得,一匹是宋朝的时候。苏州缂丝大家吴子润的后人出产的一匹缂丝。上面取的景是清明上河图内院小姐倚栏凭眺的一部分。这图可不是绣上去的,而是织这匹缂丝的时候,生蚕丝为经线,彩色熟蚕丝做纬线,织上去的。织出来就是一副清明上河图。
一匹是元朝的时候,苏杭孙家有名的五色缎。
这两种明朝初期被定为是贡品,民间严禁使用,因为当时存于世的,能做这两种丝绸面料的两家后世子孙很少了。不过随着明朝的兴盛,这两种丝绸做的人也多了,虽然依然是贡品。但是朝廷已经不限民间人用了。那些王公大臣的内眷贵妇们,能有这样的锦缎也算是很高贵的。
袁瑜蓉给朱夫人送这两种丝绸。也是为了她今后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首先穿的不会寒酸了。
朱夫人原本出身也不高,朱大人在京城做小吏的时候,都没有带着她,因此见识等等各方面都不如人,别说去京城,就是在宣城这个地方,开始的时候都很难得融入到贵妇人的圈子里去。这还是多亏了袁瑜蓉这中间人了,跟着袁瑜蓉认识了胡茂元的夫人,然后跟巡抚夫人还有藩司、臬司等衙门的内眷妇人多了接触,这才慢慢的有了进步。
朱知县要调任之后,朱夫人不止一次的在袁瑜蓉面前担心的抱怨过,去了就恐京城的那些贵妇人看不起……
那两匹丝绸虽然难得,但是像曲家这样的丝绸大家,自然是手里不少,别说袁瑜蓉的妯娌几个,就是远在京城的袁夫人,还有袁瑜蓉大嫂、二嫂、三嫂,全都是常换常新。
将这些东西命人给朱夫人送去,袁瑜蓉松了口气。
曲瀚文找曲瀚侠说了朱知县的事情,曲瀚侠听了叹气,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开展别的新生意,何况还是全家都外行的药材生意!只是朱知县的意思却不好顶回去,人家在这里三年,为官的走的时候想要个万民伞也不是件过分的事。
只能跟曲瀚文说,叫他自己去办吧,别人尤其是他,这会儿真的是抽不出来时间。曲瀚文当然知道,点头答应了,先把丝绸行和茶行两样生意稳住。
因为曲瀚旭出发去了松江府,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丝绸行的大掌柜张普,一个是茶行二掌柜小远。这两个人,正好一个丝绸行的顶梁柱,一个茶行的销售大员。曲瀚文现在忙得就是叫丝绸行和茶行能安稳的从两人手里交接到自己手里,这也不难,曲瀚文是东家,本身也一直在管着这两样,因此两人走了,生意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张普在丝绸方面非常熟了,对丝绸的认识不亚于曲瀚侠和曲瀚文,性格也稳当。小远性子虽然跳脱,但是嘴巴能说,脑子活。这两个人跟着去,曲瀚侠还是挺放心的。
曲瀚侠送走了曲瀚旭,自己就被简大爷请去了。
这几天确实有找族长闹得,不过都没有成气候。族长这一支,是以族长这房院马首是瞻,族长和简大爷都赞同曲瀚侠,他们里头出了二房院的老大心里不痛快之外,别的人没什么意见。闹得主要是三老太爷那一支,不过三老太爷还活着,那天也在场,三老太爷都同意,下面的子孙们闹一闹,表示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经过简大爷的耐心的说服,也就罢了。
族长和简大爷定的计策就是,宣布的那一天采用强硬的不可扭转的态度,必须是曲瀚侠做族长!等过了那一天,再找来的人就怀柔,简大爷出面一一说服。
这计策很管用。大家就算不是心服口服,可单枪匹马,零零碎碎几个人也成不了气候,只能认了。
曲瀚侠跟着简大爷去了族长家,一看族长坐起来了。靠在大迎枕上正在说话,他的二儿子运二爷趴在对面炕上的小桌子上,正埋着头写。族长说一句,他写一句。
曲瀚侠进门行了礼,脸上笑着道:“大伯。身子好些了?”
族长顿了顿。摸了摸胡子道:“强撑着罢了。”
曲瀚侠笑着道:“大伯,儿子真心希望您老人家身子好起来,今后儿子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老人家多多指点。”
族长老脸终于微微红了,也笑着点头:“咳咳咳……这个自然,瀚侠你放心,真要是遇上难事,老大过去帮你………………我们家老大。你随时叫他。”
曲瀚侠又给简大爷行礼:“拜托大哥了。”
简大爷很诚挚的回礼道:“瀚侠今后不用客气。”
族长叫曲瀚侠坐在炕上,简大爷坐在床边,随时的侍候族长喝水、吃药。咳嗽了给顺顺胸前,捶捶后背的。
曲瀚侠看着他们舔犊情深。想到自己兄弟几个,心中突然的酸了,赶紧的低下头去。
族长没有察觉,依然是边想边将最后几件事说了,运二爷工工整整的写了满满几张纸,族长接过去看了看,很满意,叫简大爷递给曲瀚侠,曲瀚侠双手接了,看了看上面,写的都是各家各户的事情。
“瀚侠,你大概也想到了,接了族长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们长房院的分家。咳咳咳,分家这种事,今后肯定常遇见,你记着,最重要就是公平!我知道,公平很难做好,你觉着公平,可分家的未必觉着公平……这就要看你的心是不是平静的,只要你心里平静,不跟着分家的人左右情绪,分家肯定能公平。”
说到这里族长苦笑:“你们那时候分家……我做的不好……”
“不不,大伯别这么说,全是儿子们的不是。”
“唉,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还有,你往下看,第二件就是小曲村那一房的事,他们那一房你们这一辈可能都没见过。是老太爷那一辈的堂兄弟,如今的当家人算是你们的叔伯辈,叫曲朝正,不过只有十来岁,父亲已经去世了,只剩一个寡母曲陈氏带着他过活。”
族长笑着道:“每年的这个月份就回去了,到了十月左右又来了,四处打秋风,有时候别的族里不收容,就会找到你,这孤儿寡母的挺可怜的,你要照应着。”
曲瀚侠点着头。
“第三件,是关于祖祠的事情,我要嘱咐你。”族长道:“咱们曲家是大族,历来都少不了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惦记。我虽然做了几十年的族长,要说一回都没有上当过,那确实也没做到过,有时候也被人骗了,叫大家冤枉出过银子。”
族长说到这里,神情凝重了很多,腰也直起来了,盯着曲瀚侠道:“被人骗了,这没话说,可要是自己想骗人,就算是到了地底下,也没脸见祖宗!”
曲瀚侠听他说的郑重,明白他的意思,急忙的跪下道:“大伯放心,儿子绝不会干昧良心的事。”
族长示意一下,简大爷和运二爷一起过来把曲瀚侠扶了起来。
族长叹口气道:“你是我亲自选的,我能不放心你的人品?只不过,历代族长交接,这话是必须要说的!这就说到了今后,你往下传的时候,选人要看人品,人品最重要!选好了,这话也要郑重的托付下去!”
“是!”
“你坐下吧……接着刚刚的话,族里一起掏银子的事,在给你的纸上都写的很清楚,你要每年尽心的看着办。分摊下去的比例,每年都有常例,按照以前的就不会有问题。真的要是觉着哪一家家境变了,多了少了的不太公平,等一、两年,你的威信够了,在改。”
“是,儿子记住了。”
“还有下面的……”
……
族长一件一件的交代着,曲瀚侠静下心听着,开始还觉着自己能记住,后来赶紧跟运二爷把笔要过来,族长说什么,在那一沓子纸上面记上,免得事情太多自己忘了。
事情确实很多,族长足足跟他交待了两天,才把事情交代清楚,
曲瀚侠接过去重担,族长浑身都放松了,担在身上几十年的重担没有了,族长躺下安然的睡了两天,再醒来,精神也好了,身体也好了。
曲氏兄弟知道了都苦笑,曲瀚铣这才相信,族长和大老爷他们确实是算计了曲瀚侠的,不过,谁又会责怪他们呢?老人家到了岁数,将重担卸给子孙,自己松松快快的过过轻松的日子也很应该。
曲瀚侠拿了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却感觉浑身重的好像泰山压到了身上,回家就闭门不出。
曲瀚文忙的和陀螺一样,每天转的飞快。就算是所有的铺子都是在轨道上运行,但是总也会有事情发生,每天每个铺子出一样事情需要他去解决,他也要处理七八样。
这样也就三五天的功夫,人一下子就憔悴了,主要是门面顾不上收拾了,胡子碴的,人就显得格外憔悴。
忙成这样,更别提药铺子的事了。但是那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朱知县那边,最起码你要有行动才行,不然人家跟你说了,你一点动静没有,朱知县会怎么想?!
曲瀚铣就恨自己帮不上忙,每天愧疚的很,教授几个孩子学习,下了课就自己去翻书,现在看的都是商道一类的书,希望自己能帮上一点忙。
袁瑜蓉心疼曲瀚文,看了两天看不下去了,这一天早上比曲瀚文起来的还早,起来悄悄的梳洗了,换上一件莲灰色绉纱半袖长衫,露出里面娇青锦缎衫袖子,莲青色素烟罗如意裙,腰上系着宫色丝绦,精精神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