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自有妙计!”袁瑜蓉就是不说。
她不说,曲瀚侠是不能逼着她说,只能道:“那也行!你不用,这两千两我先把场面铺开!”
曲瀚文回去的路上一直磨袁瑜蓉,一定要告诉他是什么计策,袁瑜蓉就很正经的对他道:“不能跟你说!说了的话,你就不让我去了!”
“你不说我更不让你去!”
“那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出面!”袁瑜蓉嬉皮笑脸:“四弟给我跑腿!”
“我把四弟关起来!”
袁瑜蓉很不屑:“关得住吗?就那位,爬墙钻洞,凫水上树,上蹿下跳的你能关得住?”
曲瀚文眨半天眼睛,然后伸手住袁瑜蓉,先亲一下嘴,手在翘臀上轻柔的摸着:“蓉妹妹,今晚上为夫好好效劳如何?”
袁瑜蓉笑得后仰:“美男计对我不管用……”
“管不管用的用了再说……”扛起来就往院里跑,
“不行不行!还没到日子……”袁瑜蓉手脚并用,在他身上又捶又踢,闹得动静挺大,把五月几个丫鬟吓得出来看,一看这情景,又都羞红了脸跑了。
曲瀚文也知道没到时候,进屋把袁瑜蓉放下,道:“你真的不跟我说么?”
“不说!说了你肯定不叫我去!”
弄得曲瀚文手痒脚痒,一晚上翻来滚去睡不着。正好,晚上胖妞又是屎又是尿尿又是要吃奶,他正经的伺候小胖妞屎撒尿,然后请老婆大人起来给孩子喂奶。
袁瑜蓉困得睁不开眼,曲瀚文本来想去叫奶娘,但是实在太晚,奶娘又是在袁夫人那个院,怕把袁夫人吵醒了。
他想了个主意。自己当靠垫,叫袁瑜蓉靠在自己的身上。她就能闭着眼睡觉,而不影响胖妞吃奶,曲瀚文盯着,要是吐奶或者呛奶,能及时处理。
不由的就叹气:“这是糟的哪门子的罪呦,还是个丫头……”嘴里说着,看着自己的女儿胖嘟嘟的起劲的吃着,高兴的合不拢嘴。
胖妞还没有起名字,因为是个女孩儿。家里没重视,曲二老爷没给名字,曲瀚文请曲瀚侠给想一个,曲瀚侠还在想。他们这一辈里面。还没有女儿呢!别的房不算,因为不想跟他们一起串名字。
伺候了小的吃饱睡了,在伺候大的。胳膊和一大块胸脯留在外面,已经冰凉了,曲瀚文害怕得了病,拿白铜暖炉捂了一会儿,这才盖紧被子,重新睡下。
晚上睡得晚。早上就起不来,袁瑜蓉醒了之后。看到父女两个呼呼大睡,于是轻手轻脚的下来,蹑手蹑脚的出来在这边屋子梳洗了一下,就去院里的厢房,命人把四爷请来,
丫鬟去找,一会儿曲瀚旭来了,蹦跳着进了院子就喊:“嫂子?啥事吩咐我去做?”
袁瑜蓉在厢房赶紧道:“小点声,你二哥还没醒呢!”
曲瀚旭吐着舌头蹑手蹑脚的进来,袁瑜蓉看他的样子实在好笑,一会儿欢蹦大喊,一会儿贼眉溜眼,从这个极端到那个极端的,笑道:“倒也不用吓成这样。”
曲瀚旭这才直起身笑着进来问:“什么事呀嫂子?”
袁瑜蓉咳嗽一声:“有点事请你帮我去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嫂子何须这样客气?吩咐一声就是了!”
“呃……确实得问清楚。”
“啥事?”看二嫂客气的可疑,曲瀚旭也奇怪了。
“就是……捉奸!”
“啥?!好啊!”曲瀚旭居然立马答应了!
“你也不问问是谁!”
“嫂子说好了!甭管是谁,我都去!”
袁瑜蓉失笑,如此这般的给交代了一番,曲瀚旭听得瞪大了双眼,乐得手舞足蹈的,这件事……当然是很乐意啦!
于是回去立马去准备!
还有不到十天就要到正月十五了,大家心情也好,准备好好的热闹一下,在二房院办个灯会,选二房院主要是因为二奶奶在坐月子,不能出去。
邱泽媛忙活灯会的事,在外面吩咐一阵,进了屋,就发现曲瀚旭打扮的很不一样,
铁灰色缎面的灰鼠皮袍,枣红色缎面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中间挽个髻,镶着一块轻盈剔透的碧玉,月白的纺绸长衫,脚下一双漳绒面软靴。
腰中系着两样东西,一样是羊脂白玉双鱼玉佩,一样是韧性很好的川竹编制的蝈蝈笼。因为是冬天,手里就空着,要是夏天,在摇个水磨竹骨的折扇,简直就是个翩翩浊世‘纨’公子!
邱泽媛怪异的问道:“你要去哪里?打扮的如此……”
曲瀚旭龇牙一笑:“讹人!”
讹人还是恶人。邱泽媛没听明白,不过倒是昨天听二嫂说过,想来是给二嫂去办事了。
曲瀚旭没说捉奸,这样的字眼太敏感,怕邱泽媛听了抓着没完没了的问长问短,耽误时间。这就出了门,晃晃悠悠的在街上转悠。
此时街上依然是人稀少,除了几家药店开着门,其他的店铺酒楼全都是大门紧闭,门上贴上福寿字样,红对联两旁贴着,虽然人烟冷清,但是气氛不冷清,依然是红红火火满眼都是。
溜溜达达的转着,一会儿走到一条还挺热闹的街。不只是一条红街道,人也多,来来往往的和别的街道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条街开的是客栈,虽然还在正月,但是,来往的商人们却已经早早的开始在水路旱路奔波了,宣城名产很多,特产的文房四宝几乎垄断了整个大明朝,因此,每年很早开始,就有人到宣城来进货看货做生意。
这条街的客栈,很多就算是大年三十也不关门的,就为了做着来往客商的生意。不过做生意归做生意,过年归过年,几乎每个客栈门口都是一地的爆仗碎屑,红莹莹的印在白雪地上,格外的显然。也格外的喜庆。
满街飘得肉香,不管是有钱没钱的人。到了过年,总要好好的犒劳自己一番,就算是身在异地,吃上面也不能亏待了,每个客栈的厨房,可以说是最忙的地方了,因为过年没有吃饭的点,随时都有正在喝的酒席或者马上开始的酒席,一桌接一桌。午时开始吃到凌晨。
曲瀚旭笑吟吟的东张西望着,到了一家客栈门口,晃悠悠的进去,那客栈的店小二笑着迎上来:“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这样问着。但是看曲瀚旭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外地人,连个包裹行李都没有。
曲瀚旭道:“我要二楼的靠北边第二间雅间,这会儿有人吗?”
店小二笑着点头哈腰:“这位爷是本地人吧?”
“你管我是哪里人!能不能包吧?”
“您要是想包。当然可以!敢问客官是包中午这顿还是晚上的?”
“包到正月十五!”曲瀚旭本来就是阔公子出身,要是得瑟起来,派头十足,那副模样,镇住个店小二还不是小菜一碟!
店小二一听,赶紧道:“哎呦!这个小人说了不算。大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
“在哪儿等啊?”曲瀚旭左右张望。
店小二急忙将他让到了通廊的一张椅子上。再三的鞠躬:“稍等,稍等!您老稍等!”
说着飞一般的跑了。
一会儿,店小二领这个掌柜的过来了,两人都是小跑着,还没到跟前,掌柜的已经认出来了,赶紧的双手抱拳到了跟前就是一揖:“哎呦!曲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曲瀚旭站起来也笑着拱手:“老王,生意好啊!”
“托福托福!”姓王的掌柜转头对店小二道:“这位是曲家十爷!”
店小二‘哎呦’一声,急忙的点头哈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十爷莫怪!”
王掌柜的笑着道:“十爷,您要包我们的雅间?后面一条街都是您家的客栈,怎么到我这儿来……”
曲瀚旭道:“全满了!我还纳闷,今年怎么就人这么多?”
王掌柜的笑着道:“有个缘故!不过说起来话长,小人这儿确实是忙不过来,您看,叫我儿子领您去雅间慢慢说行吗?”
“那雅间能给我吗?”
王掌柜的笑着道:“能!当然能!其实每天都有人定!可您曲十爷要,就是得罪别人,我也得给您!哈哈,价格小子也知道,您慢慢上去坐着!”能说会道的不得了,四十来岁的人,对曲瀚旭客气的不行。
曲瀚旭就点点头,一撩衣袍,跑着上了楼,那王掌柜的赶紧又叮咛一下他儿子:“这位爷是个‘纨’!吃喝都挑!你给精致的东西!”
那店小二就是他儿子,赶忙的答应着,飞一般的窜上楼去,抢在曲瀚旭的前面,将曲瀚旭点的那个雅间门给开开了。
曲瀚旭进去,小王跟着进来,笑着请他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又个作了一个揖:“十爷包涵!小的刚出来一年,有眼不识泰山!您多包涵!”
曲瀚旭笑了:“不用这么客气,我算什么泰山哪!整个一君山!”
君山是宣城附近的一座山,不高,小王听了大笑:“爷您真逗乐!”
“废话别说了,这雅间包到十五,多少钱?”
“平常的话就是二十两,可这过年,今年人又多,得三十两。”小王笑着道:“什么缘故,一会儿小人跟您说。”
曲瀚旭点点头:“成!三十两,今天开始……不过我今儿没带,明日吧,把钱带来!”
“那没问题!小人给十爷报报,三十两包括每天一顿午宴,四人桌,五素五荤十个菜,两个汤,您要是单点就加钱。四个干果是奉送的,茶水……您是行家,不敢欺瞒,我们这儿有免费的,就恐怕十爷喝不惯。”
“成!”曲瀚旭道:“我是要招待贵客的,可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来,不敢到时候在找,怕没有了,这才早点来包场的。至于那午宴,你每天给我送家去,我用不上。真正的客人来了,我也得点别的菜!”
这就是说。有尊贵的客人来,那五素五荤的家常菜是用不上的,小王很明白,立刻点头:“好咧!全明白了!今天的茶水……”
“就来你说的那茶,我倒尝尝!”曲瀚旭笑着道。
小王一点都没有怀疑,立马笑着大声道:“十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张罗!”
说着一溜风的出去了。
曲瀚旭看他出去了,便去把靠北边的窗户打开了,伸头往外看。
后面是一排坐北面南的客栈,连成一串。一共三个门口。那个掌柜的说,一条街都是你们家的,这话有点恭维的意思,因为后面那条街。往里是一个大湖。比前面这条街短了一半左右,不过位置确实是顶好的位置,那三个门口也打着一家的招牌。是曲家大房的产业。
三个门口也有讲究,靠近湖那一边的门,跟这边两个门隔着老远,而且那边的屋舍精巧,不像是客栈,倒像是个游园,里面的屋舍也不多,稀稀的在院子的个个角落。而且墙高,跟这边的二层楼一样高,想往里看那是没门。
最里面这个游园,其实也是客栈,不过是招待高官和他们内眷的客栈,因为这样的客人少,而且价格也高,因此并不是常满着,不过住上人了,就算是几个月,也能和任意一间客栈相比。
另外两个门口,就和一般的客栈一样了,门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曲瀚旭注意的看那个游园客栈的门口,他要的这个窗户,正对着那个门口。此时冷冷清清,没人进出。
一会儿,小王就端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面是四色干果,瓜子、核桃,杏仁还有长寿果。还有一壶茶,一个茶杯。
小王将这些一样一样的放在桌上,将茶壶里的茶倒出来一杯。双手给曲瀚旭放在边上,看曲瀚旭侧着身子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后面的那个湖,便笑着道:“如今家家生意都好,那湖边人也多,每天热热闹闹的,也不嫌冷。”
曲瀚旭正好要消磨时光,便问道:“今年是怎么回事?”说着抓了把瓜子慢悠悠的磕着。
小王笑着道:“说来话长!咱们南直隶,举人老爷在大明朝向来是出的最多的政区!”
“那是!陪都啊!”
“可还有一样,好多考官也是咱南直隶出去的,比方说前面的主考、提调两位全是咱南直隶升上去的官员。”
曲瀚旭其实是没什么兴趣,但是因为没事干,一边盯着那个院门,一边听着,频频点头:“嗯!那怎么了?”
“出的举人多,考官也多,上面就搞怪了,听说是皇上亲自叫大臣们把咱们南直隶的举人籍贯给统计了一下,结果就发现,常熟、华亭、武进这几个地方出的举子多。于是,今年春闱,考官就不允许是这几个地方的官员,哪怕就是升上去几年了,只要出身在这儿也不行!怕连成常熟党,或者华亭党什么的!”
听到这里,曲瀚旭终于有点兴趣了,转过头来道:“那怎么样呢?当官的那么多,谁当主考官不行啊?”
“哎呦!这您就……”小王临时改了口,把‘不懂了’三个字咽了进去:“不是这么说,别的官啥出身不论,但是主考官这个,朝廷还是特别的注重,必须是正经的翰林院出身!学问实打实的!可您想想,南边的能考上的考生比北边的考生每年都多一半!八股做的也比他们强,每年进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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