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知只围着郑成问:“我命大吧?要是换了别人,一定回不来。”郑成只是笑着点点头。石小知再对着澄心嘻嘻哈哈:“我命大不大?千钧一发之际我捡了条命。”
被引逗得忍不住好奇心,澄心就小声问出来:“你,你是怎么回来的?”说过很不好意思地看看郑成的后背。郑成回身来看。澄心眼睛里颇有希冀,姑娘也还是个孩子。路上也没有人玩。
虽然这样想,郑成默然后,还是坚持地对石小知道:“多谢你说故事听,你总陪着我不好,还是去陪你们东家吧。”
石小知碰了个钉子,对这堵护得结实的墙没有办法。再看澄心,脸红红的虽然没有再放车帘子,也下意识地往车里坐坐。
郑成赶着车是走在队伍中间,而且注意着和别人保持距离。等到石小知走开,郑成低声交待澄心:“这两个少年精明着呢,你少和他们说话。”就眼前来说,他们的底细,还是不能放心。就是一个军中的人也未必个个都好,就象郑大人也有政敌一样。
明着说出来是石涉将军的家人,这一群人对待上依然是防了又防。让郑成不能不把心提得高高的,要是与石涉不和的人,要是让他们知道车里是石涉的未婚妻……
警惕心甚高的郑成不得不交待澄心,澄心微红着脸,低低应一声:“是。”
第二十章,此人应当找不到老婆
接下来的半天,石小知再过来胡说,都是郑成周旋。他虽然很想套别人的话,还要时时防着别人发现澄心的真实身份。
石小知再引逗不了澄心开口,就打着主意等着澄心落单时。石小为碰碰他,挤着眼睛低声笑:“这人活脱脱一堵墙,难道撒尿的时候,也跟着不成?”石小知眼珠子一转,主意就上心头,两个人嘻嘻笑起来。
郑成不时注意身边动静,两个少年挤眉弄眼他没有看到。澄心热得懒懒靠着车厢,对着青草地打不起精神。
偶然瞍一眼石涉,澄心觉得胸前又疼起来。这个人一伸手就把自己拎多高摔多远,疼以外还伴着狼狈不堪。想到自己丢了这个人,澄心对着石涉又要瞪眼睛。感觉到被人注视的石涉,转过面庞接受这两道眼神,只能对她笑笑。
老羊皮袍子里裹着的石将军,在战场上已有一年。人原本不能算黑,但光这次在草原上就转有一个月。中午热日头晒;晚上冷被风吹,整个人看上去似一块红米糕,绝对不会有人把他看成白米糕;下巴上胡子根青一片,看在澄心眼里都似钢针。澄心对石涉此时看法,很不讨人喜欢的一个大叔。
再想到他刚才那么粗鲁,澄心在心里大大地翻个白眼儿。他有老婆吗?有老婆的人哪里会这么粗鲁?如果没有,。希望他以后没老婆。要是有老婆,跟他争执起来,还没到他面前,也是要被他这么一拎,摔出去多远。这样的人,最应该没老婆。让他吹了灯后;没人说话没人猜谜儿;甚至吵架,也找不到人。
这样一想,澄心大为快意,嘴角边儿多了一丝笑容。石涉在离他们七、八步远的地方,随意一瞄,就看到澄心唇边微微笑,眼神儿依然是明亮有神,对着地上斜斜的看着。这女孩子又喜欢上了?石涉想想自己妹妹,也是一会儿喜欢一会儿突然不喜欢。正这样想着,再看她一眼,又发现她面带忧伤,凄楚地象要落泪。石涉摇摇头,到底是个女孩子。
队伍行进中,偶然才会有人停下来走到草丛中。澄心轻轻在马车里“嗯”一声,和她上路有时日的郑成这就明白。把马车赶到一旁草丛外,郑成先下来去草丛后看过,再让澄心下来过去。马车挡着郑成守着,最要防的就是那两个少年。
小为碰碰小知,意思是撒尿也跟着。小知对他再嘻嘻一笑,意思是能跟到几时?两个人淘气从来一处,这就明了对方心意,都嘿嘿起来。让他们去套话的石涉,到把这一条上忘了。他正沉思军情,又猜到澄心是个女孩子,对于郑成看守这么严谨,也觉得应当。
近傍晚的时候,草原上晚霞灿烂夕阳西下,澄心看得入神,觉得比京里楼台中夕阳,要分外斑彩的多。前几天也天天看,但身边只有郑成一人。再思父母,又觉得茫茫草原无处寻人,只会更增悲伤;今天就不一样了,身边一大片人,不自知和小人所为又不时打马前后来去,对着自己皱眉头歪鼻子的逗弄。让人一会儿气上一出子,那种独处的悲凉也消失不见,换成气呼呼。
难得这时候石小知和石小为不在,他们和几个人一起去打前站,看扎营的地方。得以安静看夕阳的澄心,看得分外喜欢。“成大叔,你看!”脆生生的声音,手指着天边一块火红的晚霞。澄心笑逐颜开:“象我过年的兔儿灯。”
这话听得石涉也是一笑,听起来十足孩子气。郑成也看过去,又陪着澄心讨论一下象兔儿灯还是象别的灯。身边有这大股的人,虽然底细不明。但人是群居动物,郑成也觉得今天象是放心不少。以前担心的怕遇到敌兵、怕遇到野兽的心思,今天只有打听身边人底细的心思了。
天黑以前,依着一片小树林扎了营。郑成叹一口气,也不能怪我迷路。这大草原上,个个山丘只要不是太古怪的,看起来都差不多。树林子不是太大或是太小,只要没有标记,只要是白杨树的,看起来又都差不多。
叹过气,郑成过去请教石涉:“东家,我们是歇在马车上,您看停在哪里?”草原还是那片草原,夜晚也还是那个夜晚,但今天晚上,都得按石涉将军说的来。
石涉对郑成客气地一笑:“你们跟着我,就歇在我帐篷旁边。”他们还有帐篷,郑成为方便,从来是澄心睡在马车里,自己睡在马车下。以防有动静,立即就可以走人。
坐在马车上看人搭帐篷的澄心,是看得津津有味。郑成回来把马车赶到石涉帐篷外,在十几步处停下。取出他和澄心的晚饭来,还是干烧饼和清水。石涉冷眼旁观,这一次没有管他们。
身边篝火升起,肉架在火上烤,风中飘来一阵一阵香气;还有人带着铜锅,煮起了肉汤。风中有说话声传来:“刚才找到几个蘑菇,今天我这汤鲜。这样季节,空着身子也饿不死。”还有人接话笑道:“路上看到有黄羊,要是咱们东家让打猎,兄弟们可以打打牙祭。”
这样的话哄笑后,不少人被说得心动。或是铜铃眼睛,或是小眼眯眯,一起对石涉看过来。石涉手一挥,立即就没有人说话。这气势看得澄心不无羡慕,一举手就令这上百粗壮汉子一起闭嘴,真是好惊人!
郑成专心吃自己的,低头来掩饰自己的羞愧。不时偷偷看看澄心,也是对着手中食物吃得很用心。这用心其实是在掩饰着,不愿意去看别人的食物。郑成不是贪嘴的人,也不是计较同行人应不应该互相示好的人。可是身边有澄心,郑成要对着石涉看看,过一会儿再看看。这位东家,难道不能大方一下。哪怕只给一丁点儿肉汤呢?澄心太需要这个了。
石涉装作没看到,带你们走保你们安全。这吃的喝的,你们自己想办法。想到这里,下意识地在澄心面上看看,看到她低头费力地啃着干烧饼,那小小脑袋,一次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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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我不告诉你
篝火的温暖及劈驳声,风中肉汤夹着莫名的香气……人吃上了饭,笑语声才重新起来。一阵一阵往啃了几天干烧饼的澄心鼻子里钻。她知道自己不能抬头,要是抬头就忍不住会去看,要是去看了成大叔就会难过。虽然是低着头天又已黑,澄心也感受到郑成的不自在。她就闷着头,只是不说话。
随着一阵脚步声,香喷喷的肉汤香气到面前,石小知这个讨厌小鬼又来了。手里端着这肉汤,石小知喝得啧巴着嘴:“热啊,这夜里凉,喝这个最能抗寒。”澄心还是不抬头,就是身子微微颤抖着,要是她会打人,一定给他一拳。郑成对于这样的举动,是明显的不高兴,眼睛一瞪:“走开!”
“看你凶得,你又凶上了。”石小知过来转一圈儿,就达到他的目的。见郑成凶自己,也不敢把他惹毛了,端着肉汤又走开。回去对石小为低声笑:“今天晚上跟着咱们睡个安生觉,他居然还敢凶咱们。”石小为对他们看看:“你回来了,是不是该我去转一圈儿?”石涉在旁边全当没听到,那女孩子,原本就是好下手的一个。
石小为特意问别人要了有蘑菇的肉汤,也跑到澄心面前站一会儿。澄心身子又微微颤抖着,要是她有力气,一定把那肉汤夺过来泼掉。郑成这次想起来,眼前没有篱也没有屋檐,自己和澄心也算是寄人篱下。他不再骂石小为,就只瞪圆了眼睛狠瞪着他。
在这样的眼光下,来招惹人的石小为为表自己不怕,麻着头皮把肉汤喝完。一面喝一面赞着和郑成说话:“哈哈,老成,这肉汤真不错,你们吃什么?这有什么好吃的。明儿我带你打猎去,打好吃的给你侄子。他这么小,瘦得象根豆芽儿菜,你倒忍心给他吃这个?吃多了长不高,长不高娶不到媳妇,娶不到媳妇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这可怎么办?”
郑成就狠瞪着他,大有不把石小为瞪走,他就决不罢休。石小为说话慢吞吞,郑成的眼光他心里有些害怕。为表不害怕,才站这么久说这么多话。不远处有人听着要笑,接上话道:“毛都没有扎齐,就想媳妇和孩子,过来过来,脱了裤子看看你长大了没有?”
这样话让澄心面红耳赤,手中烧饼本就难啃,她是一点儿一点儿在吃。此时听到这样的话,本来就干的嗓子更干,一口也咽不下去。她在这声音下面小声回一句:“你才豆芽菜。”往车里面再坐坐。外面喧闹刚才引得人只想看,现在澄心是只想躲得远远的。
骂石小为的是杜伸,石小为就拿他没办法。他悻悻回来,觉得自己在男孩面前出了糗。回来再看到石小知也随着众人笑,石小为更为恼怒:“笑什么!你也豆芽菜!”石小为壮实胖墩身子,一向是石小知嘲弄的笑料。
石小知一下子跳起来,对着石小为就是一拳,笑骂道:“豆芽菜也能揍你!”石小为就势摔倒在地,横着腿就给石小知一下,也是笑骂:“你也睡下。”旁边的人围上来哄笑:“打,打得好,再给他一拳。”
他们闹来笑去,都离火边的石涉有一段距离,象是不敢离石涉太近,怕惊动他吃饭。石涉端坐火边,对身边这闹声象听不到,手中稳稳拿着吃的,对着篝火凝视。
忍不住探出头看热闹的澄心,面上一会儿是担心一会儿是惊奇。居然抱在地上打滚?还有这样打架的人。过一会儿心里再哎呀一声,这一脚会不会踢坏,把不自知脑袋踢坏了,他明天就不能来饶舌。
看到石小知机灵地跳起来,澄心面上绽开一丝笑容,原来没有踢到。石小知百忙之中,看到这男孩又被引出来,对着他瞪瞪眼睛大声道:“有什么好笑的!你敢下来打吗?”说过给石小为一个眼色,往澄心这里逃过来。没跑两步,背上挨了石小为一拳,石小知往前一扑,重重撞在澄心的马车上,大声哎哟道:“好痛!”
澄心猝不及防,随着马车晃动,小脑袋狠狠撞在车厢上。她痛得流下眼泪,哭泣起来。郑成勃然大怒,再不敢惹这些人,也来了脾气。过来提起石小知用力甩出去,大声道:“一边儿打去!”再对着赶过来装作扑人,其实想扑车的石小为,就是一脚。
等澄心抹着眼泪去看时,石小知和石小为一起打的,却是郑成。她惊得张口结舌,这里许多人,要是一起打成大叔,成大叔可怎么办?正惊愕得要喊郑成,身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男孩子不哭!”不知道何时,坐在火边的石涉来到她的身边。
“求你,让他们别打成大叔!”澄心一只手揉着脑袋上的包,对着石涉哭道。石涉在月下不慌不忙地对着她看,觉得自己或许是看多了,总觉得有些异样。两人眼光对视着,澄心着急哭着求他,石涉则突然问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问得突然,心慌意乱的澄心差一点儿就说出来:“澄……”又骤然想起,一下子咽了回去。石涉微微惊奇,这孩子也不好哄。他放缓声音,带上亲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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