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唇 玻璃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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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唇 玻璃唇-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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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亿不笨,如何能不听出弦外之音?他早求之不得,忙开车朝最近的酒店飞奔。
                   刚进房门,他就猛地俯下头来,捉住我的头,吻了过来,吻得细致缠绵,动人魂魄。
                   哦,他是吻中高手?
                   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他一边吻,一边把我抱到了床上,手早已不安分,在解纽扣。他情意绵绵地在我耳边说,茉莉,我爱你。
                   我忙借故把鼻子一捂,故意";阿嚏";一声。
                   李亿一停,关心地问,茉莉,你感冒了?
                   我摇头。我说,我对爱字花粉过敏。
                   他";哈哈";大笑起来,茉莉,你真是让人爱不是,恨不成。
                   我拿手指在他的胸前打圈,一个又一个,仰首问,是吗?既不能爱,又不能恨,那是什么?
                   玫瑰花,美,有刺,扎手。
                   我握住了他的手。他那男性的手,厚而大而宽的手,左右打量,亲爱的李先生,我扎伤过你吗?说着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他笑,抓住了我的手。看不见的,你以前扎伤过我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可以先剪了刺。
                   说着,我伸出了舌尖,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喉结,现在,他的领口敞开着。这个姿势,和林廊相像极了。林廊的第一粒纽扣,从来不扣。每次,他想要的时候,就轻轻地走过来,敞着领口,说,茉莉姐,吻我,吻我的喉结。
                   他喜欢我在吻里为他脱衣服。
                   他是个欲望里的孩子。为欲望生,为欲望死。
                   和我一样的。
                   我们是同一种族。
                   我动情地吻着,酒在血液里川流。我要痴缠住这个男人,我要吻遍他,从他的喉结开始,吻遍每一寸。
                   有男人喃喃地应和,显然他没有见过这么疯狂而细致的女子。他疯狂地迎合,解开我的发卡,我的长发热带植物一样飘散。他开始解我的衣扣,男性的手,娴熟地解开女人的外衣,胸罩,裙子……
                   他是此中高手。
                   他在我的身上起伏,他不停地说,茉莉,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好。你在床上这么好。太好了。
                   ……
                   姐姐,你叫我,你说你要我……
                   姐姐……
                   林廊……
                   茉莉,你真好!
                   我突然一停。
                   我的肉体不再温柔。
                   这不是林廊的声音,这声音不属于林廊。我睁开眼睛,我面前是李亿的脸,一张被欲念焚烧的男人的脸,他在我的身上山河起伏,不肯罢休。
                   我闭上了眼,眼角开始潮湿,我在哭。
                   ……
                   事后,李亿抱紧了我,他以为我为他哭,他说,茉莉,别哭,我会和非衣离婚的,你给我时间好了。
                   我看也不看他,我早止住了眼泪,茫然地睁大眼睛。
                   他与裴非衣离婚与我何干?如果我失去林廊,如果我没有林廊,我要这些干什么?我要这个男人干什么?
                   我一把推开他,默默地去穿衣服。
                   茉莉——
                   我说,我想回家。
                   我送你。
                   不要。
                   茉莉,你别生气,我会对你负责。
                   我没要你负责,李亿。这只是个成年人的游戏,你就当嫖好了。
                   茉莉——你说什么?茉莉!李亿大吃一惊。
                   你就当我是妓女好了。
                   茉莉!李亿捂住了脸,他捂住脸,他无助地捂住了脸,全身颤抖,他赤身裸体地颤抖。这个男人,他颤抖什么?
                   你不爱我,茉莉。
                   我摇头,李亿,别哭了,我谁也不爱,我没有爱的能力。
                   说完,我离开了他,走出了酒店的门,只见夜的天空,没有星星,满街的车,一若一匹匹提着灯笼的萤火虫。
                   我招手挡的,坐进其中的一辆出租车中,我耳边想起林廊的声音。他说,茉莉姐,这是我奶奶教给我的儿歌:
                   第46节:捉奸在床
                   萤火虫,点灯笼,
                   飞到西,飞到东,
                   一亮一闪,一闪一亮,
                   好像星星点花丛。
                   ……
                   他早点亮了我的花丛,我再也不能和别人做爱了,我的身体里处处是他点亮的灯。我看着车窗外城市的夜色,眼泪成串地滑落。我是个成年人了,我并不是为了和李亿上床而哭。我是为我自己哭,我在哭我自身。那个小我十岁的男孩子,那个萤火虫一样的男孩子,他杀了我,他杀了我和别的男人做爱的能力。你要知道,我再也无法和别的男人做爱了,我这样做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他,他的声音,他的肌肤,他的身体,他在暗夜的海上,海豚般起伏。
                   莹火虫式的,毁灭的,只争朝夕的做爱,只有我和他才能拥有的。他是我生命里的一道伤口,拉得太深。他在与不在,那伤口都在,那伤口在随着时间深深地裂开,越裂越深。
                   为什么要如此,要我遇到这个叫林廊的男孩子?
                   今生,我的克星不是李亿,而是这个叫林廊的男人。
                   他是谁?今生,为什么只有他,能让我这样无助?
                   路上手机响,是李亿的短信。他说,茉莉,从今天开始,我要告诉你一句话,我爱你,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讲给你听,我爱你。
                   刚刚进了小区,那方头方脑的保安就刷地敬了个礼,鱼小姐好。
                   今日他值勤。
                   我勉强一笑,你也好。
                   他问,鱼小姐家最近有亲戚?
                   我莫名,亲戚——
                   真漂亮啊!鱼小姐,那女孩说是你表妹。啧,怎么漂亮人都到了你们家了?老天偏心。
                   我表妹?
                   我一愣,莫非林廊把那女孩子带到了我的家中?
                   我仰首去看我的家。那么远,那么远,房子里灯火通明。阳台上的浴室里有两个美丽的剪影。他们正在叠合,分离,分离,叠合。一男一女,一场水幕电影。
                   表演逼真。
                   我对着夜空,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那是我缓解压力的方式之一。
                   我强作欢颜地上了楼,我按门铃,虽然我带着钥匙,但我不想他们难看,我要保持冷静。
                   林廊来开门,头发湿漉漉的,看到我,一脸孩子气,一抱,茉莉姐,你哪儿去啦?这么晚才回来?
                   他浑身一千零一夜的香味,浪漫的气息。对我来说,只闻这味,就应该知道,他真的把那女孩子带回家中。
                   我心一痛,脸上波澜不惊。林廊,我见一个朋友去了。
                   说着,换拖鞋,进房子,淡淡地扫了房内一眼,却没看到那女孩子。这似乎不符合林廊的风格,以他的脾气,既然敢带人来,也就敢让那女孩子在我的面前走过。
                   莫非那女孩子美得让他怕我伤害,他把她藏在自己的卧室?
                   我不动声色,窝进沙发里,林廊,以后晚间洗澡记着不要开浴室里的灯——
                   他说,我没有开,茉莉姐。
                   他在说谎,明目张胆地说谎,我明明楼下看到浴室的灯亮,他却死不承认。我看了看他优美的背,转身走进我的卧室。
                   我得给那女孩子留离开的时间。
                   我得给林廊面子。
                   鱼茉莉是谁?撕破脸皮,捉奸在床,破口大骂,那是街头泼妇才爱做的事情。
                   果然一会儿,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随着门声吱呀,我想,那女孩子应该掂着脚尖出去了。
                   我出来,林廊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我说,林廊,先别玩了。
                   他说,茉莉姐,什么事情?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我看着那鱼,我说,林廊,这鱼你哪里得到的,怎么现在越来越聪明?那女孩子叫什么?
                   他说,那个女孩子?
                   他一脸茫然地抬起了头。
                   我说,就刚走了的那个女孩子。
                   我看着他,冷静地看着,穷追不舍。
                   他说,够了,整天疑神疑鬼的,我烦死了。
                   嗬,反而是他有理了?
                   我说,林廊,这是我的家,我记得上次告诉过你,不要带女孩子回来的。你在别的地方玩,我不会管你的。
                   他慢慢地站起,肩膀笔挺。他一字一顿,脸都快靠到我的脸上。鱼——茉——莉,你——听——清,我——没——带——女——人——回——来——过!!!
                   无赖!
                   我";啪";地甩给他一个耳光,林廊,是不是,我没捉奸在床你就会抵赖下去?是不是我给你面子,你不需要?是不是?
                   他举起了手,高高地举了起来,看着我,看着,那天生忧郁的丹凤眼看着我,充满怜悯。突然他长臂一伸,一把把我拉往他的怀里。咬唇,坏笑,你怀疑,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证明给你看好了。茉莉姐,我证明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我亲眼看到了,他居然说我怀疑?真是无耻!
                   他越抱越紧,他吻了过来,他一向如此野蛮。
                   我推他,我推他,可我推不开。
                   而他低低地咆哮,含着迷惑人的呻吟,姐姐,吻我,吻我的喉结,吻我的耳垂,姐姐。
                   半是哀求,半是命令。
                   不——我摇头。我要抗拒他的诱惑。
                   姐姐,我想要你。姐姐,他哀求。他抱住我的头,他吻我,他狂乱地吻我,好似世界末日的吻。
                   我又昏了头。
                   我再次和他滚在一处。
                   你要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诱惑,你根本无力抗拒。林廊天生就带着这引诱。鱼茉莉在他的声音里,手掌里,身体里,无法超度。
                   ——我也不想超度。
                   从客厅到卧室,我们终于累了,睡着了,双双海岸线一样把自己摊呈。
                   不知过了多久。
                   我梦到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第47节:离开这老女人
                   梦里那白衣女孩儿说,杀了这个老女人。
                   林廊说,不能杀,她有用。
                   呵呵,我有用?有用比没用好。
                   杀了这个老女人,那女孩重复。
                   为什么杀了她?
                   等你出名,你如果要离开这老女人,她会拿这情事作为把柄。
                   不会——吧?
                   怎么不会?情海反目,互暴隐私,你还见得少?早点杀了是正经。
                   于是有人在解剖我。剥我的皮,轻轻,一刀一刀,我的身体血肉模糊。
                   我能听到刀子割过皮肤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蚕食生命。
                   太可怕了。
                   我喊,醒醒,鱼茉莉,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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